19.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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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一溪不知道她想做什麽,便連忙開口阻攔道:“莊三少爺情況特殊, 切不可輕舉妄動。”

    躺在床上那人現在已經與植物人無異, 若是做點什麽, 弄不好可是要出大事的。他們到現在都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 就是害怕一不小心把莊三少爺弄出點什麽意外,畢竟人命關天啊。

    在還沒有想出好辦法前, 他們隻敢用點屬性溫潤的法器給莊家三少溫養著,至於其他, 還得再想想。

    都說小兒子大孫子,莊奕明對於莊家的人來說, 那是心頭寶的存在。

    “我想試試。”魚越望著沉睡過去的莊奕明, 鼻尖忽然有點酸酸的。雖然他們倆接觸的時間不算長,但是她對自家桃花已經挺有好感了, “讓我試試吧,幹等著也不是辦法。”

    莊棲元原本是想要拒絕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當他對上魚越的眼睛時,竟然覺得對方很有信服力, 隨即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好。”

    得到莊棲元的首肯,魚越立即握住床上那人的右手, 將自己體內的元氣送入莊奕明體內。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她額頭上的汗水也在逐漸增加。

    此時, 在室內待著的眾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氣流在四處流動, 一些較輕的物體已經被掀翻在地。

    像莊家的普通人隻是感覺到有氣體出現而已,但是在場的術士們,感覺就不止那麽簡單了,特別是能觀氣的幾位,互相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的眼裏看到深深的不可思議。

    那小姑娘,絕對不簡單!這是術士們的統一想法。

    其實最震驚的,就是杜一溪,他先前以為魚越是沒有任何修為的,現在對方一出手,作為內行人,他自然能感受到那股元氣的純粹與不凡。

    最重要的是,即使他看不到魚越的修為,可是他的直覺卻告訴他,魚越的修為可能與自己持平,甚至在自己之上。

    想到這些,杜一溪深感欣慰地望了蹲在床邊的小姑娘一眼,華國玄學的未來,總算讓他看到一絲光亮。

    魚越現在並不關心其他人是怎麽想的,她隻知道,她現在的喉嚨裏已經冒出絲絲血氣,若是再這樣下去,她可能就要跟著自家桃花一起陷入昏迷了。不過孟青陽曾經說過,危機同樣代表著轉機,說不定再堅持一會兒,不僅能讓莊奕明醒過來,她的功力也能長進。

    可惜的是,沒過多久,魚越體內翻湧的血氣就壓製不住了,即使她緊咬牙關,血還是沿著嘴角流下來,滴落在白色的衣服上,顯得異常的刺眼。

    如果不是不能輕舉妄動,江月心現在都想衝過去把魚越拉走,本來她隻是打算讓對方過來幫忙看看而已,誰知道這一看,就把人看成這樣。

    莊棲元見到她麵色煞白,血還一直沿著嘴角持續不停地滴到衣服上,便連忙開口阻止道:“你盡力而為就好,不要勉強自己。”

    “對啊,先休息一會兒吧。”其他人見狀,連忙開口跟著莊老爺子勸道。

    魚越望了床上那人一眼,發現對方依舊毫無反應,除去臉色比起自己給他輸入元氣前較為紅潤一些,並沒有任何起色,半點醒過來的征兆都沒有。

    見到莊奕明還是老樣子,魚越對於旁人的勸說,並不打算理會。

    不管怎麽樣,她一定要把莊奕明救過來,對方不僅是她渡過大劫的契機,更是她餘生相伴的伴侶,因而就算與天爭道,她也在所不惜。

    從小到大,孟青陽一直都在跟她說,做人就是要隨心而活。

    魚越相信,就算自家老頭在這裏,也不會阻止自己去救莊奕明的,而且她的直覺告訴她,她不會殞命於此。

    下定決心之後,魚越便齜牙咧嘴的咬破自己的食指,隨即將血點在自己額頭的正中央。

    按理來說,畫符是不能被人打擾的,但是現在她已經顧不了那麽多,隻能盡力凝神,將其他聲音隔絕在外麵,隨即一邊用右手在空中畫符,一邊念道:“吾將祖師令,急往蓬萊境,急如蓬萊仙,火速到壇前,徜或遲延,有違上帝,唵哈哪咆咒!”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魚越牙齒一咬,就將僅剩無幾的元氣悉數送進莊奕明的身體裏。

    江月心不知道是自己眼花還是怎麽回事,在魚越說完那句奇奇怪怪的咒語時,她好像看到一陣金光閃過。由於速度太快,以至於她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若不是現在不能打擾那小姑娘作法,能觀氣的術士們都要發出驚歎了。

    剛剛魚越用右手虛空畫符,那幾位就已經被震驚得大腦一片空白,在她畫完作法的時候,符篆上發出的耀眼光芒更是讓他們激動得不能自已!

    天師啊!而且還是那麽年輕的天師!華國玄學的未來,有希望了!

    待到作法結束的時候,魚越感覺自己仿佛虛脫一般,整個人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一直壓抑著的血現在沒有了限製,便直接湧上喉嚨。

    感覺到嘴裏的腥甜之意變得越發濃鬱,她便打算盤腿打坐,好好運功調理一下。

    可惜魚越現在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盤腿打坐,在她用力直起腰的瞬間,那股翻湧已久的血氣,立即衝破她最後一道防線。

    捂著胸口吐了好幾口血之後,魚越眼前一黑,腦袋一歪,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在魚越暈過去的那一刻,床上那一直沉睡的人卻慢慢睜開了眼睛。

    莊奕明感覺眼睛有些幹澀,便打算轉轉眼球讓自己舒服一點。誰知道他剛往右手邊看去,就見到下巴還在滴著血的魚越。

    發現大家一點動作都沒有,像是被定住一般,莊奕明連忙撐起身子,顫抖著聲音說道:“趕緊把人送去醫院啊,你們都愣著做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魚越毫無生氣的倒在床邊,莊奕明整顆心都像是被人用針紮了似的,疼得幾近不能呼吸。

    眾人先是被魚越吐血的模樣嚇著,然後又被莊奕明醒過來給驚到,因而有些反應不過來。

    現在被莊奕明這麽一提醒,莊棲元立馬回過神來,指揮道:“對對對,小琰趕緊先去把車開出來,馬上把魚大師送去醫院,小明的話,就在家裏休息吧,不然你再出什麽事情,豈不是辜負魚大師的苦心?”

    知兒莫若父,剛剛莊奕明想掀被子下床的動作,他可是都看在眼裏的,想來心中定是非常急切。

    看樣子,家裏可能準備又有好事發生了。

    雖然說風水術士基本都是五弊三缺之輩,但是光憑對方肯損耗自身修為,豁出命去把莊奕明救回來這點,莊棲元就沒有理由反對他們倆的事情,就算魚越以後生不出孩子,他也無話可說。

    把魚越交到醫生那裏之後,趙卿卿站在檢查室外麵,滿臉擔心地扯著莊棲元的胳膊問道:“莊寶寶啊,要是小魚有什麽三長兩短的,怎麽辦啊?”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盼到一個能讓入倒黴兒子眼裏的姑娘,而且就小明那包容的樣子,說他們倆沒半點貓膩,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可惜,那小姑娘為了救自家倒黴兒子暈過去了。

    萬一真有點什麽事情,小明肯定要傷心的。

    莊棲元拍拍妻子的手,安慰道:“放寬心,吉人自有天相,我看大師行事的模樣,不像是沒有把握的。”

    莊奕琰見到母親盡力克製住慌亂的模樣,連忙走過去握住她的手說:“您別擔心,大師功力深厚,定然不會有事的,您現在還是先坐下來吧,幹站著也不是事兒。”說完就把趙卿卿扶到椅子那裏。

    雖然丈夫跟兒子都在安慰自己,但趙卿卿覺得很緊張,連帶著手都在不停地抖動。

    江月心一直都覺得慌慌的,可是見到長輩這麽說,她也隻能告訴自己,對方說的沒錯。

    要相信大魚,要相信大魚......江月心站在門口,一邊盯著那扇門,一邊不停地在心裏催眠中自己。

    說實話,在江月心見到魚越暈過去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覺得後悔。早知道對方會變成這樣,她就不應該把人叫過來,帝都裏的大師那麽多,而小夥伴卻隻有一個,她就不相信隻有魚越能把小表舅救過來。

    最重要的是,魚越跟她師父一直相依為命,要是她真的......出什麽意外,她師父怎麽辦?江月心被深深的負罪感籠罩著的同時,忍不住在心裏胡思亂想。

    等待的時間總是最難熬的,不知道過去多久,他們總算等到醫生出來了。

    在門口打開的那一刻,江月心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樣,立即衝到醫生麵前,抓著對方的手問道:“我朋友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