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義釋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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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我之前做過什麽,想必你們都很清楚,來吧,殺了我吧,哪怕到了徐勝那裏我也是難逃一死,現在倒不如給我個痛快!”張中緩緩站了起來,慢慢閉上眼睛,手負在身後,準備等待死亡的降臨。



    “隻要拓兒成功逃出,我死也無憾了。”想到這裏,倒也給了他一點心裏的慰藉。



    可是他等待的那一股疼痛卻遲遲未至,反倒聽到了幾聲小孩的重咳。隨著那聲音越來越近,張中慌張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癱坐在了地上。



    因為,剛才從他懷裏抱走孩子的侍衛,現在當著他的麵,想要將他的孩子送到魏龍懷裏。魏龍見狀,也是將劍交給了他身旁的衛鞅,回身伸手去接住孩子。



    “景少!你這個畜生!”張中指著他怒罵道。“枉我那麽信任你,將我的拓兒都交給了你,你竟”張中指向他的手無力地落了下來,他仰頭望天,眼中落下了幾滴渾濁的淚水。



    “張中,你要清楚,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更何況這事關生死,為了活命,我就隻能多有得罪了。”說著,便將孩子交到了魏龍的懷裏,魏龍低頭看了看那孩子,又對衛鞅吩咐道。



    “將張中捆起來,帶下去,切記,不可傷他。”



    “是。”衛鞅隨即與幾個人拿著繩子將張中五花大綁,押了下去。途中,他還不斷的回頭祈求魏龍能放了自己的孩子,但是見到沒有任何效果,他不禁痛斥那個出賣他的景少。聲愈漸遠,張中也被帶下去不見了身影。



    而此刻的城南門,徐勝與韓玄正騎著馬,帶領一部分的軍隊先入了城。城內的民眾聽說寧國的親王已經入城,熱情的人群蜂擁而至,他們不約而同的舉著佳肴美酒以此來歡迎徐勝。人越集越多,甚至將他們前進的道路都被圍的水泄不通。徐勝見此也是與韓玄相視大笑著下了馬,對每個人都微笑致意,而他們也就被民眾帶領著來到了太守府。



    到了太守府,人群都齊刷刷的為徐勝和韓玄讓出一條路。人群一散開,便見魏龍在門口守候著。見到徐勝已到來,魏龍頗為得意的朝著徐勝拱手複命。



    “嗯。”徐勝笑著點頭示意。便同韓玄與他一起進了這長阪坡的太守府。



    看其中空空蕩蕩,因城內動亂,偌大的太守府竟無一人,當下徐勝不禁歎了口氣。再向裏走進了議事廳,大堂正中擺有一把精致的寶椅,寶椅前還有一張長約三尺的案台,案台兩側各有金簾垂下,六根支撐房子的頂梁柱似乎新翻了一層紅漆,顯得格外美觀,而且每一個頂梁柱之間都設有兩張案幾。整體的裝飾雖然較為樸素,但也並不失華麗。



    徐勝一步一步走向寶座,轉頭看著兩側擺放的案幾,不禁感歎道。



    “唉,眼下正是用人之際,誰知,這群臣盡逃,少了諸多人才,實在是可惜啊。”話說完,他已站在了寶座前。隻見他一轉身,立即就換上一副嚴肅的麵孔,顯得頗有帝王的氣勢,讓魏龍和韓玄都驚了一下。



    “魏龍將軍,麻煩你去派個侍衛,通知城樓上的士兵鳴金示意龐元將軍進城。”



    “遵命。”魏龍欠了欠身,便去行動了。而徐勝再次轉身,走向那寶座,緩緩坐下,一抬頭也看到魏龍從門外進入。



    “張中何在?”問到此處,徐勝語言略帶有一絲怒意。



    隻見魏龍一招手,衛鞅便押著一個頭發散亂的人從門外進來。看那個被押著的人樣子狼狽不堪,步伐的淩亂又顯得他格外頹唐。他剛剛抬起頭想要直視徐勝,但卻被衛鞅一腳踹的半跪了下去。



    “徐勝。”那個跪著的人率先發話。“我現在雖是階下之囚,但我還是有兩個要求要向你說。”



    “哦?你倒是說來聽聽。”



    “第一,我要你能保證我孩子拓兒的安全。第二,我隻求能讓我快死,少讓我受些折磨。”待他說完,徐勝起座,走到張中麵前,蹲下身來,親自為他結縛。



    “你這是?”張中站起身來,又驚訝,又疑惑。



    “你走吧。”徐勝背過身去,對他揮了揮手。



    “哼,想要我就此感激你?那你這招未免玩的太假了。想要我感激你,你就快把我的拓兒還給我!”



    “你的拓兒?”徐勝不知前事,所以也是有些疑惑。



    “主公,在你進城之前,張中手下的一個侍衛將他的孩子交給了我們。”魏龍出聲說道,隨即又招手,召景少進來。



    景少進來也是跪下拜見徐勝。而在旁的張中看向他,卻是滿臉怒意,若不是衛鞅在後攔著,隻怕他現在已經衝上去將景少大卸八塊了吧。



    徐勝看到了他臉上的怒意自然就已經想清楚了前因後果,當下也是對他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



    “回主公,小人名叫景少,先是張中的侍衛,但我現在棄暗投明,將張中的孩子交給了這位將軍。”



    “混蛋!你這個忘恩負義,賣主求榮的畜生,你不得好死!”張中如同一隻發瘋的野獸,向他憤怒的咆哮道。此時,哪怕魏龍和衛鞅二人一同拉住他,他也奮力的想要向他衝去。



    “哼,我徐勝向來以道義傍身,我最為痛恨的就是你這種賣主求榮的小人,來人啊,把他拖出去斬了!”徐勝大袖一揮,義憤填膺地說道。



    當下就進來兩個侍衛拉走了掙紮的景少,留下了一陣陣求饒聲。



    張中在一旁平靜了下來,看神情,仿佛若有所思。



    “魏龍,張中的孩子在哪?”徐勝依舊嚴肅地說道。



    “衛鞅。”魏龍喚道。



    “張中的小兒正在房內休息,看樣子,他好像得了很嚴重的病,我於心不忍,便將他帶去房間靜養。”衛鞅彎腰稟報道。他眼神偷偷向上瞟了瞟,看到徐勝微微點了點頭,嘴角還隱著一抹淺笑。



    “你叫衛鞅?”徐勝問道。



    “是的。”



    “你現在是何職位?”



    “稟報主公,小人是寧國派來駐守長阪坡的,在這裏是長阪坡守軍的千夫長。”聽到他這麽說,徐勝不禁再次笑了笑。



    “我聽說,在我們進城之前,是你讓將士散布張中助荊的消息?”



    “嗯。”



    “好,你駐守長阪坡三年,可謂勞苦功高,我現在就晉升你為督軍,監督士兵。”



    “謝主公。”衛鞅立即跪下謝恩。



    “嗯。”徐勝扶他起來,又轉頭對韓玄說道。



    “韓玄老先生,張中之子的病疾就拜托您醫治了。”徐勝向韓玄作了一揖。



    “哈哈哈,老夫的醫術若再不用,恐怕就要被忘光了吧,好,我們走吧。”徐勝眾人在衛鞅的帶領下,走出門去。可是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



    “徐勝。”張中見其回頭,不禁朝他跪了下去。



    “多謝主公大恩!張中沒齒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