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陳思思瞪過去：“水兒，去磨墨！”

    唐春水頓時無語，一臉幽怨，乖乖去磨墨了，剛剛湊著我時，又讓我聞到了那種少女似的香氣，倒是很好聞，應該沒聞錯，怪不得唐三元長得不錯，卻和她一點都不像呢。

    等唐春水磨上磨，我很故意，很得意藐視唐春水。

    唐春水頓時咬著貝齒，把墨磨得嘎吱吱響。

    陳思思看在眼裏，沒好氣說：“俊小子快先說說如何叫陽亢吧。”

    唐春水冷哼：“不信你還能說得很簡單。”

    不信？那本老師就再說說。

    “這麽說吧，人體的五髒，是燈芯；人體的陰液，就是一直在補充的燈油；人體的陽氣就是火頭。舌表暖色，是陽亢，是人體被外邪之風一激，火頭變大了，火頭大了後，燈油就會被多燒掉一些，若燈油來不及補充，燈芯缺油，就會被燒廢幾絲，也就是五髒變弱了。之後，燈芯瘦了，火頭當然就會變弱，火頭和燈油才又達成平衡，但顯然身體變差了。反之，若燈油補充先少了，相對來說，也是陽亢，若燈油一直跟不上，燈芯當然一樣會燒廢幾絲。”

    陳佳琪一聽，高興了，立即說：“好簡單，傻子都能聽懂，十一姨，你說是麽？”

    唐春水失語。

    陳思思打圓場說：“再說說陽虛。”

    我應一聲，不過這個我卻不去比喻了，直言會更清楚。

    “舌表冷色調，是陽虛，五髒不夠健康，運化能力弱，導致新陳代謝不足，粘液不能很好運化，會阻礙人體各種循環，伴隨酸痛或無力不適，流鼻涕。另外，受寒也會如此，體內液體如蜂蜜遇冷會變粘稠一樣，形成陰凝，也就是寒氣、寒毒。因此，陽虛，寒氣就大，有時候運動一下都是可以祛除寒氣，並健壯五髒。”

    陳佳琪嗯嗯點頭：“怪不得有的感冒運動一下，出身汗，就好了，有的卻不行。”

    大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清楚的基礎醫理。

    唐春水總歸在磨墨了，又問：“怪不得用反了感冒藥，幾周都不好，俊哥兒，你之前說觀舌體就是觀內陰，這又有簡單的說法的麽？”

    我去桌子邊坐下：“舌瘦，當然就是陰虛，簡單的說法就是舌頭都餓瘦了唄，需要補充營養液，這就叫要滋陰。舌肥，是陰盛，也是體液運化不足，比如，吃得多運動少，導致五髒不夠健壯，新陳代謝變慢，就需要補陽，這個補，不是說補充營養，是要加五髒快新陳代謝，也叫行陽氣，比如去除內髒脂肪，增加內髒肌肉，達到讓內髒長結實的目的，往往運動也有這效果。”

    至於再深一步的觀察法，不用我說，懂了這些，看醫書就有了方向。

    一瞬間，唐春水眼眸一亮，十分美麗，又一瞬後，磨墨的姿態都似乎盡心了些。

    毫無疑問，這就是一個連補字是什麽意思都沒弄清楚的庸醫！

    當然，以後她不會那麽庸了。

    簡單來說，滋陰才是真正的補，滋了全身營液了，當然是連著內髒一起補的，比如吃同位食品，豬腦子……唔，這個好像有點差別。

    南宮素然也是懂醫理的，更是一名能操控骷髏的法師，終於也問：“公子，此刻畢竟是要看骨傷，因此，素然想請教一下，骨頭斷裂的地方，錯位長好後，會多出來骨質，如同樹節，這骨節太大時，如同骨病中的骨刺，會引起筋腱酸痛的等問題，如何讓它消去呢？”

    我汗，這說法又是一個誤區。

    沒料到這死靈法師也會這麽認為。

    我忍不住好笑：“骨節、骨刺確實能借用藥物來抑製，但絕非真的消掉。骨折長好後，肌腱筋膜之類都會變形，但隻要通絡並強化筋腱，使得它們適應骨節，可以讓身體運行正常，之後，肌體不會再酸痛，因此，人們隻是誤以為骨節或骨刺被消去了。”

    南宮素然頓悟：“原來如此，那公子可以說說怎麽給我開藥麽？”

    我來拿起筆，開方子：“當然可以，你是骨傷，又舌苔發白肥大，以至於齒印都很明顯，再有女孩子的小毛病，正是陰寒體質，但身體其它各方麵都很好，因此，除了骨傷要用通絡舒經藥物，隻要適當補些腎陽，並用食療輔助一下就可，不用太複雜。”

    南宮素然奇道：“食療？”

    我邊寫邊解釋：“藥，是以升降人體營衛為主的，但通常並不補充多少肌體營養，食療材料，則幾乎沒藥性，當然，醫生也通常會用一些帶著食療作用的藥材，一舉二得，但通常那種藥材很貴，沒啥必要，而若不食療，隻靠病人以日常飲食來補充營養麽，通常恢複就會慢一些，另外，若病人腸胃弱，則還要加上少量‘行腸胃’幫助吸收的藥物，否則若不吸收，就是白瞎。”

    一邊的唐春水忍不住又說：“那麽俊哥兒認為配藥的話，應該怎麽配合藥性呢。”

    我筆下不停。

    “用藥，是用它的五行小陰陽藥性，通過對五行五髒的激、養，調整身體，也就是用五味，卻不是要它的大陰陽藥性溫寒，但是，要避免藥物的溫寒事實上是不可能的，好在藥大多是生物，生長時自成均衡，隻略偏向於溫寒其中一麵，或在加工成藥的時候，藥師也會盡力去減弱這種藥材的陰陽性，因此，我們一般會用性比較平的藥材當主藥，若不得不用陰陽太重的主藥時，就一定要加上相克製的輔藥。”

    中醫，當真是先天、後天；太極、陰陽、五行，融於一體的，從藥材都可以看出這一點。當然，事實上藥物不止五味，這種不用我去多解釋，都是照本宣科能找到的醫理。

    傳道！

    又總結一句。

    “總之，一副藥中的所有藥材，合在一起後，要達到五行上的效果，陰陽上的平衡中和！”

    一瞬間，房中四個妹子震驚看我了，甚至樣貌普通的陳思思都瞪出了點美目的味道來。

    南宮素然讚道：“此話價值萬金！天，這你都肯說出來？”

    我微笑：“多一個人知道都是好的，否則，若不知用藥，將來會有太多的人瞧不起我中華研究天道的中醫。”

    陳佳琪亂點頭，看唐春水：“若學了這些，差不多就是小俊的弟子了呢。”

    唐春水卻隻作沒聽見，又問了個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怎麽判斷的問題：“那藥物各自的分量呢？俊哥兒看的那些書上有寫具體用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