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悄然離去。

    顧凡沉浸在靈氣團中，雙目緊閉，呼吸井然有序，心髒每一次跳動，便能感受到全身血脈沸騰起來，流至全身，骨骼蘊含種種光澤。仿佛他一出拳，便有無窮無盡的力量，看來，那縷龍氣完美地融入他的體內，體內骨骼和血脈進行蛻變。

    顧凡靜靜感受著體內巨大變化，雖然丹田依舊呈壞死狀態，但是經過龍氣的洗禮，他感覺自己變得更強了。確切地說，應該是體內有著使不完的力道，渾身充滿力量。

    靈氣團漸漸流失，顧凡緩緩睜開眼睛，此時的他表麵看起來與以往相同，體內的改變可以說是翻天覆地。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聽著冰爽清脆悅耳的聲音，顧凡定眼一凝，望著前方這位嬌měi nǚ子，他愣了片刻，方才緩緩回過神來。

    “嗯。你的龍氣非常強大，硬生生將我這個凡人體質提了不止一個檔次，現在我感覺全身有使不完的勁。”

    冰霜上下打量著顧凡的身體，柳眉舒展，輕輕一笑，“之前我還擔心龍氣會不會對你造成其他不良影響。看樣子，你與龍氣的契合度非常高。”

    從剛才到現在，冰霜就一直在顧凡身旁。就連冰霜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她竟然會關心別人，而且還是一位人類，要是擱在以前，顧凡早就被她大卸八塊了。也許是因為長期困在這裏，以前那種傲氣淩人的性格早已被磨散，她現在似乎學會珍惜，珍惜身邊的每一樣東西。

    “八麵玲瓏第九門生死門，你打算怎麽破。”冰霜認真看著顧凡，問道。

    顧凡回道：“第九門是一個古老的陣法，八卦甲子，神機鬼藏。以空間為主要特征的全息符號，包括天，地，人而形成的獨立模型，隻要預測這些符號的動向，第九門就迎刃而解。”

    “真的嗎？我曾聽父王說過，八麵玲瓏第九門凶險萬分，一生一死，便隻在一瞬間。稍有一點不慎，那可就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顧凡神情毅然，“是的，很多時候我們沒有選擇，生死就在一念當中，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冰霜不作聲，她的視線悄然落在顧凡那英俊的臉上，這一刻她發覺，顧凡臉上透露出一股隱隱的聖光，仿佛她看到高高在上的龍君一樣，散發著迷人的光澤。她這般想著，過了好些時候，眼前的顧凡散發的那種光澤已經消失不見，冰霜略有些疑惑。

    顧凡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怎麽了？”

    “沒什麽，隻覺得你說得真好。”

    顧凡微笑道：“書上這樣寫的，我隻是順口讀了出來。”

    冰霜眼神亮了幾分，“看不出來，你還飽讀詩經。”

    “嗯。在我們那裏，讀書是件很重要的事情。”說到讀書，顧凡想起地球上的生活。還記得那些年，同學們在早晨大聲朗讀課文的情景。回憶起在學校的那段時光，他不禁感慨，自己要是能回去那該有多好。

    “以前記得小的時候，父王回來後總是會給我帶一些書籍，有的是修煉功法，有的是奇人異事，最讓我感興趣的還是一本聊齋故事。不知你曾經讀過沒。”

    顧凡摸了摸下顎，這個異世界竟然有聊齋，真是匪夷所思。

    顧凡說道：“曾經有看過，不過我不確定是不是看了同一本書。”

    “是不是講述一個九尾狐與凡人的愛情故事？”

    顧凡點了點頭，心裏嘀咕：龍族也看這種愛情故事？你老爸也太厲害了吧，這麽小就讓你看這種書籍。

    冰霜驚喜地靠近顧凡，臉上充滿光輝，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發光盯著顧凡的臉，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你能講講給我聽嗎。”冰霜露出孩子般天真的麵容，語氣有些哀求。

    “當然可以。”

    顧凡以前也喜歡看這種聊齋故事，題材非常廣泛，內容極其豐富。而且通過談狐說鬼的方法，對一些社會**進行了批判，是一步非常經典的佳作。

    顧凡大致回憶一下，分別講了人妖愛情，人鬼情未了的故事，冰霜聽得十分認真，心情跟著顧凡所說的故事起起伏伏，一會興奮不已，一會黯然傷神。

    兩rén miàn對著麵，互相有說有笑的。故事講述完後，冰霜還一臉意猶未盡，顧凡很多故事記不清楚了，也沒辦法完整地講給她聽。

    冰霜稱讚道：“你講得真好，故事也很好。”

    自從來到這個異世界，還是第一次被人稱讚，顧凡有些高興。“下次如果有機會，我送你一本聊齋故事。”

    冰霜興奮地點了點頭，“那我先對你說聲謝謝。”

    顧凡突然想起自己不知何時才能回到地球，不禁後悔妄然許下承諾。

    “那個——”

    “怎麽了。”

    顧凡說不出口，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已經答應了別人，豈能反悔。

    “呃，那個——是這樣的，我想問一下我待會怎麽出去。”

    冰霜笑道：“這個不用擔心，你原路返回就可以了。”

    顧凡心不在焉地說道，“這樣啊，我還以為出去可能會很麻煩呢。”

    顧凡朝四周東張西望，又往身後方向看去。

    冰霜歪著腦袋，沉默凝視著傻笑的顧凡一會，才開口問道：“你要離開了嗎。”

    短暫的沉默，顧凡緩緩點頭。

    “嗯。差不多得離開這裏，還得去尋找第九門。”

    “說的也是。”

    其實，冰霜要想讓顧凡在待一會，不講故事也好，靜靜地坐著發呆也好。總之，比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都好。

    “我”

    冰霜站在原地緊咬嘴唇，拚命壓抑著心中那無理取鬧的想法。

    突然，顧凡右手輕輕放在她的肩膀上，柔和聲音也隨之傳入耳裏。

    “放心吧，第九門我是勢在必得，除非是死，不然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冰霜身子輕微顫抖，一時間腦袋空白，愣愣地抬頭看著他的臉。

    顧凡輕聲說道：“那麽，我先走了。”

    他的話語仿佛一道電擊，刺激著冰霜的大腦。突然，冰霜好想伸手抓住顧凡的手，隻是在伸出的那一刻，冰霜似乎想到什麽事，又收回手，目光落在顧凡遠去的背影上。

    當顧凡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中，冰霜總算是用那顫抖地聲音，對著那道漆黑的身影喊道：

    “你一定要活著！”

    黑暗中人影已經消失，隻傳來一聲斬釘截鐵地語氣聲。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