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青沒得意多久，很快就臉色大變。

    腳心像是被錐子鑽了進去，簡直疼的撕心裂肺。

    “哎喲喂！”

    顧長青怪叫一聲，一個跟頭翻了出去。

    慧能笑眯眯地道：“既然是切磋，貧僧也不能隻挨打不還手，師弟小心了。”

    顧長青本能感到有點不妙，可不等他反應過來，慧能隻一閃，就到了他的身邊，一巴掌抽在他腦袋上，直接將他再次抽飛，縱然極力招架，也沒能防住。

    還沒落地，慧善再次如影隨形，一掌將他拍到了天上。

    慧能的掌力不重，顧長青並未受傷，可被打的地方卻一陣鑽心巨痛。

    疼的要命。

    顧長青忍不住慘叫出聲，連忙大叫：“師兄下手輕點。”

    慧能笑道：“貧僧並未下重手，師弟切不可讓弟子看了笑話。”

    圓愚、圓度幾個和尚差點笑出聲來，連忙憋住。

    顧長青簡直想哭，這還沒叫下重手，知道剛剛使的金剛踏地把這位師兄給惹了，估計要吃些苦頭，隻能咬著牙極力招架，同時找機會還上一兩拳，拚命反抗。

    然而很快，他就差點兒直接哭出來。

    慧能下手太狠了，開始往他的臉上招呼。

    “師兄別打臉！”

    顧長青大叫，一邊反擊，一邊拚命護住頭臉。

    慧善微笑道：“既然是切磋印證，哪來那麽多規矩。你既然不讓貧僧打臉，怎麽拳腳盡往貧僧臉上招呼，貧僧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又沒打到你！”

    顧長青欲哭無淚，他是被動的一方，才是真正的招法不由心，逮著機會就反擊，碰上哪打哪，可壓根就打不到慧善，慧善卻是直接往他臉上招呼。

    “世人有害虎心，不能說沒打到老虎，就沒有害虎意。”

    慧善笑的很和善，出手卻是越來越不留麵子，拳拳不離頭臉。

    “別打了，再別打了，我認輸。”

    這切磋沒法再進行了，顧長青連忙大叫認輸。

    慧善又在他兩隻眼睛上各給了一老拳，才笑眯眯的收手。

    顧長青爬在地上，大口喘著氣，一張臉成了豬頭。

    慧善吩咐圓度道：“去取點跌打傷藥來，給你師叔處理一下。”

    圓度忙答應一聲，去取傷藥。

    顧長青咬著牙道：“師兄今日之賜，小弟記下了，來日必有所報。”

    慧善笑嗬嗬地道：“那師弟可要努力了，不然你可打不到貧僧的。”

    顧長青恨恨地道：“打人不打臉，我修為不如你，自然是哪裏方便往哪招呼。師兄又不是收不住手，還盡打我臉，絕對是故意的，我快被你huǐ róng了。”

    慧能溫和地勸道：“表像是皮囊，隻需修得真我，師弟又何必在意皮囊。”

    顧長青咬著牙道：“那你別還手，讓我也把你打成豬頭。”

    慧善笑眯眯地道：“那師弟就努力修行吧，等你實力超過貧僧再說。”

    顧長青十分無語，第一次發現，這位慧善師兄貌似忠厚，實際上卻相當腹黑，自己隻不過招法上冒犯了一下，就被揍成了豬頭，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回場子。

    幾個圓字輩的和尚憋著笑，忍的很辛苦。

    圓度很快取來了跌打傷藥，給顧長青臉上塗抹一通。

    顧長青渾身都疼，回到僧房後，就趕緊關shàng mén行功。

    沒臉見人，實在沒臉見人。

    這副慘樣要是給人看到了，還不得成為笑料。

    小破孩興災樂禍：“這下長記性了吧，別以為修成了真魔聖體，就能橫推世間，睥睨天下了。蠢小子，你還差的遠呢。這天下高手多如狗，以後最好低調點。”

    顧很青鬱悶的很，懶得理這貨，專心調理臉上的淤青。

    雄渾的氣血催動，衝刷了幾便，臉上的淤青很快就全部消失。

    顧長青沒有出門，細細體悟招法上的領悟。

    雖然被慧善打成了豬頭，但收獲卻也頗豐，不管是對自身修為力量的把握，還是金剛拳掌的領悟，都有了長足進步，等全部消化吸收，就能再上個台階。

    三天過後，十年一度的論法大會正式開始。

    對於菩提寺來說，論法大會並不是多麽重要的盛會。

    菩提寺掌教每隔十年都會**，但佛門幹什麽都要講個緣份，而且為了刺激弟子在修行上良性競爭，就搞出了個論法大會，能在法壇上堅持到最後的人，才能聽掌教**。

    按照規則，隻要是開劈五十五座神藏以下的弟子，都可以登台論法。

    論法以九為極，開一到九座神藏為一極，十到十八座神藏為二極，依次類推。

    每一極各設十座法壇，最後勝出者可聽掌教**。

    論法在菩提峰上進行，一座偏峰被人用大神通削去了半截，建成了巨大的廣場，容納十萬人不成問題，菩提寺每有大的盛會，都放在這裏舉辦。

    顧長青趕到菩提峰上時，廣場上已經擠滿了人。

    和尚們還算守序，並沒有吵成一鍋粥，隻是人實在太多，一眼望過去，到處都是一片光頭鋥亮，有的精氣內斂看不出什麽，也有的氣勢外露，眼神犀利。

    正在東張西望呢，冷不防被人擠了下，撞到了旁邊一個和尚。

    “不好意思！”

    顧長青連忙道歉，又站到了人群後麵。

    不想那和尚卻冷哼一聲：“眼睛長屁股上了！”

    顧長青一怔，說：“又不是故意的，我都道過歉了。”

    和尚不依不饒道：“道個歉就完了？沒教養的東西。”

    顧長青聽的大怒，這哪裏冒出來的禿驢，實在欺人太甚，不過看這和尚身邊至少不下二十號人，且與周圍的和尚格格不入，四周的和尚看向這群和尚時，目光都透著羨慕，明顯來頭不小，他沒有立即開火，而是問：“那你想怎樣？”

    和尚噎了下，一臉嫌棄的揮了揮手：“以後離我遠點。”

    顧長青還想再說什麽時，慧能跑了過來，連拉帶拽的將他拖到一邊。

    離那群和尚遠了，才說：“那些家夥是菩提殿的，師弟別招惹他們。”

    “菩提殿的？”

    顧長青聽的一愣，說道：“菩提殿培養的高手就這個德行？我沒事招惹他們幹啥，隻是不小心撞了下那家夥，就不依不饒的，還罵我沒教養。”

    慧能歎著氣說道：“菩提殿的人惹不起，師弟忍著點吧！”

    顧長青問：“菩提殿的人為什麽惹不起？”

    慧能理所當然道：“菩提殿出來的全都是高手，而且還很護短，我們藥王殿不以爭勇鬥狠見長，根本不是人家對手，得罪死了，論法壇上被菩提殿針對就麻煩了。”

    顧長青不以為然，他對自己的實力已經有了清晰的認識，現在自信心正膨脹呢，一九的論法壇上，最高也隻是開了九座神藏的弟子，哪會把菩提殿放在眼裏。

    不過慧能畢竟是一片好心，他就沒有再說什麽。

    什麽玩意，一會擂台上別讓爺碰到。

    顧長青特別不爽，準備到了擂台上，好好教訓一下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朝陽升起的時候，菩提寺的高手也到了，數十尊本字輩高僧紛紛顯化金身法相，虛空盤坐在廣場正東方的天空中，莊嚴神聖，廣場上很快就安靜下來。

    左右兩側是慧字輩的，足有千人，個個淩空而立，皆寶相莊嚴。

    顧長青在慧字輩的和尚裏麵看到了熟人，老和尚的幾個徒弟都在列，能站在這裏的都是開了五十四座神藏以上的高手，不然也要上台論法，爭那聆聽掌教**的大機緣。

    又過了一會，掌教也來了，虛空盤坐在一幹本字輩高僧的最中間。

    所有人全都施禮，連本字輩的高僧也不例外。

    顧長青趁機打量，才發現竟然看不清掌教的麵目，被一道金光擋住了視線，隻能看到一道朦朧的人影，仿佛是這片天地間最神聖莊嚴的存在。

    論法大會終於開始了，隻見有本字輩的高手揮了揮大袖，巨大的廣場中央立刻升起六十座巨大的擂台，擂台是圓形的，直徑能有十丈，上麵布滿了神秘符文。

    每一座擂台上空，都盤坐了一位慧字輩的高手。

    顧長青沒有急著上去，他第一次參加，還要先觀摩一下。

    規則很簡單，一共六十座擂台，上台不分先後，隨時都可上去挑戰，隻要能守住擂台堅持到最後，就算勝出，所以最先上去的往往都比較吃虧。

    不過，這世界從來不缺自信膨脹的出頭鳥。

    即使是不以爭勇鬥狠見長的菩提寺，同樣也不例外。

    主持論法的本字輩高僧話音剛落下，人群中就接二連三的有人飛起，登上了擂台，六十座擂台很快就有了台主，站在擂台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下方。

    顧長青很快就看到，擂台上有幾個熟麵孔，正是剛才菩提殿那幫人。

    “嘿嘿，菩提殿的這幫家夥還真是自信過頭。”

    顧長青忍不住就想登台，但出頭的椽子先爛，他可不是菩提殿的這幫騷包，就沒有急著上去，準備先看一下再說，等這些家夥膨脹到極點再上去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