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舍,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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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雪靈自小從未受到如此驚嚇,如今已是心神俱疲。被言問雪安慰後,漸漸睡去。沒有了打擾,言問雪開始思考一切。
‘首先,方才那人販子說等過了這陣風頭,想來此事驚動了官府。因此人販子無法將自己與雪靈連夜運出城。其次,從方才偷聽話語來看,對方應隻有兩人。還有機會!’不算太壞的形式讓言問雪略顯振奮。
“如今隻要有一人逃出去報信,便能脫險。”言問雪嘴裏喃喃自語之際,想到了酒窖內的空酒壺,頓時心生一計。
約摸半個時辰後,雲雪靈被言問雪叫醒。
雲雪靈揉了揉眼打了聲哈欠:“啊~~~~~兄長要帶雪靈出去了嗎?”
“雪靈,餓不餓?來,先把饅頭吃了。填飽肚子後,兄長便要帶你出去了”說著,言問雪將饅頭遞到雲雪靈麵前。
“真的嗎?兄長莫要騙雪靈。”雲雪靈興奮起來,一口咬在言問雪遞來的饅頭上。
然而剛咬一口,雲雪靈神情便苦了下來:“雪靈不愛吃饅頭~~~~”
言問雪聽聞亦咬了一口,饅頭幹巴巴的。對雲雪靈這樣的千金來說,確實難以接受。
“雪靈乖,這頓先忍忍。”言問雪試圖安慰雲雪靈吃下。
“雪靈忍不了!”
“不填飽肚子,就出不去,出不去就見不到爹娘嘍~~”
“可是可是”雲雪靈還要辯駁。
“忍過這頓,出去後,兄長給雪靈買冰糖葫蘆~~~~”
麵對,言問雪的威逼利誘。年幼的雲雪靈顯然不是對手,隻能不情不願的吃下幹硬的饅頭。
“雪靈吃完了。兄長能帶我去見爹親娘親了嗎”
雲雪靈語氣滿是委屈,雖然看不清楚,但言問雪也能想象到雲雪靈的神情。
言問雪忍住笑:“可以了,記住我下麵的話。能否再見你爹娘,便看此回了”
“好的!雪靈會努力的”事到關鍵,雲雪靈認真起來。
“待會,你我假裝爭吵。待那壞人進來,你便躲在角落,不要出聲。等兄長zhì fú那壞人,你聽我口令。便盡快跑出去找差役來。你可明白了?”
“雪靈明白。可兄長如何zhì fú壞人?”
“兄長會製作陷阱,zhì fú他們。雪靈你隻要趕快帶差役來,抓他們進大牢便可!”言問雪說道這,摸了摸雲雪靈頭頂,表示出了絕對的信心。
“雪靈明白了,兄長當真厲害!”
雲雪靈言語帶了些崇拜之情。言問雪簡單的計策讓這位小千金折服了。
酒窖之外,人販子正在為官府搜查憂心之際。突然聽見了,地窖中傳來的哭喊聲。
“嗚嗚嗚!求你,別欺負雪靈!”
“我比你厲害,就是欺負你。你拿我怎麽樣!”聲音得意之極。
這哭喊聲音不小,害怕惹來差役的人販子,頓時大怒。
“這小兔崽子,敢在這時候找不痛快!六子!去!給那男娃子鬆鬆皮!”
“剛才還好好的!這小子當真找死!”六子說罷,便下地窖去看情況。
言問雪躲在木梯側麵,看著慢慢下來的六子,神經緊繃起來。
地窖口雖有光照,但仍是不夠明亮。當六子到倒數第三層時,一腳踩到酒壺之上。一個馬趴,徑直摔在地上,疼得六子直叫。
言問雪不敢怠慢,抓住機會,掄起手中的酒壺,全力砸在六子後頸之上。幾輪之後,六子直接被砸暈過去。
“怎麽回事!六子?六子?”六子的慘叫,驚動了虎哥。另一個人販子循聲走來。
關鍵時刻來了。言問雪趕忙躲在暗處,等待出手時機。然而,另一名人販子非常機警,言問雪等了半天,也不見人下來。
眼見此計無用,隻見言問雪放下酒壺,抓起一把早就準備好的塵土藏在背後,走到人販子視線之下。
虎哥站在地窖口之上,眼中滿是疑慮。他多年的摸爬滾打經驗告訴他,不能隨便下去。
就在這時,虎哥看見那男娃子雙手背後,走了出來。這娃子不但神態囂張,並且大言不慚:“你跑腿太垃圾了,垃圾!”說完後,竟還對自己豎起了中指。
言問雪的挑釁起了效果。虎哥想到自己方才竟害怕一個不滿十歲的娃子,頓感麵子掛不住。隻見虎哥麵色一怒,直接從窖口跳了下去後,便撲向言問雪。
看到虎哥撲向自己,言問雪急忙後退,盡量讓虎哥遠離雲雪靈。眼看被逼到牆角,言問雪當機立斷,一把將藏在身後的灰土撒向虎哥眼睛。
灰土出手瞬間“跑!!!”
雲雪靈收到指令,如離弦之箭。靠近木梯後,就要上去。
眼部突然受襲,虎哥猝不及防,捂眼嚎叫,連連後退。方向直往木梯之處。
眼見虎哥過來,雲雪靈登時嚇呆,不知所措。
“這笨丫頭!”雲雪靈應變,令言問雪有些氣急敗壞。顧不得其他,言問雪飛身抱住虎哥。同時大喊:“快去叫人來!”
雲雪靈如夢初醒,手腳並用,慌忙爬了上去。
計劃已成,言問雪送了口氣。但此刻,他卻未注意到視力恢複,同樣看到雲雪靈逃跑的虎哥,正惡狠狠的看著自己。擇人而噬之態,顯露無疑。
言問雪隱瞞雲雪靈的危險時刻到了!!!
還未有所反應,虎哥一巴掌便將言問雪扇倒在地。這一巴掌力道極大,言問雪倒在地上,捂著臉上紫青的巴掌印,耳朵嗡嗡直響。
“好你個娃子,老子看你還能翻出什麽風浪!”虎哥語畢,大力一腳踢向言問雪。言問雪連續翻滾,撞到牆上。還未來的及緩口氣,言問雪便被虎哥一腳踩住胸口,並開始慢慢發力。
此刻的言問雪痛苦不堪‘事情已成,風險我擔!我已經放棄一次生命,最多不過再放棄一次我本該是有所準備,可是’
沉悶與痛苦的胸口,打斷了言問雪的思考。逐漸逼近的死亡,讓言問雪回憶起了死亡的恐懼。求生的**,開始在內心生根。
“小兔崽子,這麽愛找死,爺爺這就送你上路”虎哥惡語完畢,就要用力踩下。
逼命之刻,言問雪一口咬在虎哥腿上。求生的本能,逼出了這幼小身軀的極限。言問雪牙齒,深深陷入虎哥皮肉之中。人販子大痛,抱住創部送了開來。
言問雪顧不得滿嘴的血腥味,抓住機會向地窖外逃去。
地麵之上。
雖重見光明,言問雪卻不敢有一絲放鬆。不料剛要抬腳,卻被後方趕來的虎哥抓住腳跟,拉倒在地。後方虎哥此刻對言問雪來說如同索命厲鬼。
言問雪麵顯懼色,雙腿亂蹬,想擺脫這索命之手。可惜,一個孩子如何與大人角力。言問雪不但無法掙脫,更反被虎哥抓住了雙腿。
隻見虎哥此時狠色更勝,如抖衣服般,將言問雪連連摔向地板。幾下之後,言問雪奄奄一息。他已無力反抗了。
‘我又要死了嗎?我不想,死,死,好可怕’此時的言問雪已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他感到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沉重。
就在人販子要給言問雪最後一記之際,屋外衝來一人,將他撲倒在地。此人目眥盡裂,雙拳不要命的打向人販子。人販子雖有還擊,但此人竟是不閃不避。不一會兒,人販子便落了下風。來人正是言升。
這一幕,完完全全的印在言問雪眼中。這一幕,顫動了他的心‘我不能睡,睡了就再也起不來了!不能睡,不能睡’
雖然言問雪極力抗爭,但這卻由不得他。言問雪最後隻看到淚流滿麵言氏,便閉上了眼
“兒啊!我可憐的兒啊!!!”言氏抱著言問雪痛哭。
“夫人莫急,莫急!大夫!對!夫人,走!找大夫,快找大夫!”言升語氣慌亂,已完全失了分寸。
在一片神秘空間之中。上白下黑,中間由一片透明水幕分割開來。白色的上方,飄著一顆黑月。黑色的下方,飄著一顆白月。在此等奇異景象之中,言問雪躺在透明水幕之上。呆愣的看著天上黑月。
“又是這裏。上一次亦是這裏。投胎中轉站,我還是死了嗎”言問雪喃喃自語。
短暫平靜之後,言問雪開始憤怒大喊“讓我回去!讓我回去!!讓我回去!!!我要回去!回去啊!!!!”
可惜,直到言問雪喊的變了聲,此處仍無任何回應。
躺在原地,又沉默了半晌,言文學低沉了下來:“我有資格回去嗎是啊,我有資格回去嗎?”
說道這裏,言問雪閉上了眼。
“我錯了,我不該輕賤性命。我錯了,我不該冷落雙親。我錯了,我不該一味逃避。”邊說著,言問雪漸漸起身。
“上一世,天災奪去了我的一切。因此,我害怕再度失去,我一直想要逃避。可現在,我不想再逃避了,我要回去。讓我回去,求你了!”言問雪說道這裏,淚流滿麵,跪地磕頭,祈求著不知名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