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天的修養，言問雪已勉強可以下床了。雙親對此自是欣喜。可相反的是言問雪卻一點都不好。

    這三天來，言問雪大部分時間都用來探索那神秘空間。但不論他往哪個方向走，眼前景色卻從來未曾變過。這種情況當真讓人絕望。如若不是言問雪還能出來緩解一番，他肯定自己一定會瘋掉。

    當然，這三天來言問雪也不是全無收獲。根據多次進出實驗，言問雪發現兩個功用。首先，自己進入期間，**處於休眠狀態。而在那神秘空間內，自己永遠不會感到疲累。這些疲累，會在言問雪醒來後，由本體承受。其次，他發現自己可以帶一些不大的物件，進入那裏。

    這些發現相當實用，它讓言問雪可以擁有比常人多一倍的時間。然而言問雪明白，這定然隻是那空間秘密的九牛一毛。但到目前為止，言問雪再無任何發現。這種空守寶山，卻不得其法而入的滋味，讓言問雪相當難受。

    

    旭日東升，雄雞起鳴。言升父子衣裝齊整，來到先生家裏。

    先生此時正要出門，看到言家父子後，卻未作理睬，繞過二人便要趕去書院。

    言問雪橫跨一步，擋住了先生去路。躬身道歉“學生知錯，請求先生原諒！”

    先生不做理會，繞過言問雪向前走去。

    言升見狀又擋住先生去路“先生息怒，犬子當真已知錯悔改，望先生再給一次機會。”

    先生欲再次繞行，卻又被言問雪擋住去路。無奈之下，先生冷哼一聲背過身去。

    “學生頑劣，讓先生失望。但學生當真已知悔改，求先生收留！”言問雪將身子壓得更低了。

    “反複無常，老夫如何信你？”先生語氣冷漠。

    眼見先生芥蒂難消，言問雪堅定道：“學生在此，向儒聖仲尼先生發誓！從今往後，遵六德`、行六禮、習六藝，絕不敢有一絲怠慢。有違此誓，天打雷劈！”

    “問雪，怎能亂發誓言！”言升想不到自己孩兒竟會發此毒誓，連忙嗬斥。

    不想先生到認真起來，聽到此誓即刻轉身：“好！老夫便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但無需天打雷劈，今後你若再犯，老夫親自逐你出院。你若敢應，老夫便信你朽木發芽。”

    “謝先生開恩。”言問雪連忙鞠躬。

    “如此便隨老夫去書院吧”

    情況轉好，言升甚是欣喜。順勢掏出十兩銀子，塞到先生手上：“先前犬子多有得罪，幸得先生大度。言升銘感五內，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先生多多照顧。”

    先生不動聲色，收下銀兩：“既有求學之心，老夫一視同仁！”

    

    日落西山，言問雪回家路上，一道嬌小身影擋住去路。

    “為何要騙雪靈！”雲雪靈眼中滿是氣憤。

    該來的總要來，該瞞得卻也要瞞住。言文學麵不改色“我如何騙你？”

    “那日，你明明說能zhì fú壞人。但後來，為何卻被打的遍體鱗傷”說道此處，雲雪靈眼圈紅了起來。

    小丫頭欲哭之意，讓言問雪頭大如鬥。當時心境，自不能與她細說。言問雪撓了半天頭，吱唔道：“當時，額失手了,對!當時一時大意，叫那壞人鑽了空子。多虧雪靈你及時叫了人來！我該謝謝你。”言問雪說完，剛要摸雲雪靈頭時。

    “不可對xiǎo jiě無禮！”大喝之後，便見不遠走來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漢子。魁梧高大，相當有威懾力。以言問雪十歲的身高看去，此人真是個小巨人。

    言問雪動作停在半空，頓時尷尬不已。

    “劉叔！他是雪靈的恩人”雲雪靈開始為言問雪抱不平。

    這大漢麵對雲雪靈，表情瞬間一變，笑眯眯道：“xiǎo jiě放心，劉叔就是嚇嚇他”

    麵對言問雪，大漢麵色又是一變：“小娃娃，我知你對xiǎo jiě有些恩惠。但莫要以為，便可憑此一步登天。謹記你的身份，否則莫怪我不客氣”

    言問雪收回動作“你的新保鏢蠻盡責的啊哈哈看來你已不需我保護了”

    “兄長忘了你我已是兄妹了嗎？”被大漢攪和，現場氣氛尷尬，雲雪靈開始轉移話題。

    “啊！？哦你劉叔估計不準”言問雪尷尬道。

    “那兄長是欺騙雪靈，要做無信小人嗎？”雲雪靈相當認真。

    煩心的事那麽多，言問雪頭都大了“當然不是啦！哈哈哈哈哈哈！！”

    “那兄長該怎麽叫我！”雲雪靈步步緊逼。

    “小妹”言問雪強忍著大漢的怒目低語道。

    “嗯，那兄長還記得與小妹的約定嗎！”雲雪靈話題一轉，得意洋洋。

    “當然記得!”

    ‘真是難搞的小鬼！’言問雪臉上笑眯眯的，心裏卻止不住吐槽起來。

    一串冰糖葫蘆到手後“爹娘很少讓我吃這個，兄長你真好。”

    “那當然！”受到崇拜，言問雪開始有了些成就感。

    雲雪靈眼珠一轉，可憐道：“那好兄長，再給雪靈買一串，可好？”

    “額，這個吃多了對牙不好”心知中計的言問雪試圖掙紮，以保住自己不多的零花錢。

    雲雪靈臉色苦了下來。

    “你爹娘不是讓小妹你少吃嗎？”言問雪想做最後的努力。

    雲雪靈眼裏開始閃現淚花。

    “大叔，再來一串”言問雪忍痛被宰。

    “雪靈果然沒白認兄長！”雲雪靈開心不已。

    “那為兄能回去了嗎？”言問雪現在隻想趕緊回家。

    “兄長不喜歡雪靈！”雲雪靈臉色又變。

    言問雪趕忙解釋：“雪，雪靈。你忘了嗎？咱們還有先生布置的功課呢！你不是要證明女子不比男子弱嗎？荒廢學業可不行。”

    “那這次就放過兄長吧！下次雪靈要吃蜜棗。”

    “沒問題！”言問雪滿口答應，他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丫頭古靈精怪，太可怕了。還有那名保鏢，瞪了他很久了。

    

    夜深人靜，言問雪躺在床上，調整心態。

    當言問雪自覺狀態不錯後：“我就不信，我的wài guà,我自己還摸不透！”

    說罷，言問雪閉上眼，進入了那神秘空間。

    

    過了三天，言問雪又試了三天。

    三天來仍是毫無進展，言問雪快熬不住了。長時間呆在這一成不變的空間裏，就算能出去緩解。這永遠不知何時是個頭的事情，也快將言問雪逼瘋了。這也導致言問雪這幾天在書院表現不佳。

    就在第三天黃昏，學生們陸續離開後，言問雪被先生留下了。

    先生坐在堂上，直視言問雪“說吧！何事擾你？”

    “沒有！”言問雪說的斬釘截鐵。

    “孩子，你藏心事的手段，可不高明！”先生笑道。

    “學生，一直謹記誓言！”言問雪盡量冷靜，以防被先生看出什麽。

    “幾日來，你向學之心，老夫看在眼裏。然求學之路，總多坎坷。為你排解，是老夫為師責任”先生引導道。

    “學生當真無事”言問雪仍舊試圖掩飾。

    “何謂六德！”先生突然嚴厲起來。

    “智，信，聖，仁，義，忠”

    “那汝現在之言，可有‘信’字在內？”先生語氣低沉。

    言問雪一時啞口。若是常事，說了也無妨。可言問雪心事，無法明說。

    “如若為難，可說的隱晦些”先生做出讓步。

    先生話說到如此，言問雪隻能隱晦坦言：“不瞞先生，學生心中有一所求。但此路學生不知何時是頭，學生為此苦惱。”

    “嗯看不到盡頭之路！”先生沉思一番之後，突然欣慰開懷“鴻鵠之誌，人當有之。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先生誤會，言問雪也不說破。這正是他要的“讓先生見笑了！”

    “那你是害怕失敗？”

    麵對先生疑問，言問雪不知如何回答。言問雪不開口，先生繼續開口了。

    “愚公移山，可曾放棄？”

    “可他有神仙幫助。”

    “滴水穿石，可求目的？”

    “先生又未曾見過先生，莫要拿這些傳說唬我”

    麵對言問雪的質疑，先生卻隻是微微一笑：“傳說如何，皆不過傳達精神，振奮自我。自強之人，用以勉勵。輕言之人，自暴自棄。你以為如何？”

    “我”言問雪猶豫了。

    “你既認傳說不可信，吾便講講老夫自身軼事。可有興趣？”

    “學生洗耳恭聽。”言問雪恭敬道。

    先生默了半晌，眼神滄桑“唉，也隻有到了我這不要臉麵的年紀。才說的出口吧”

    理了理思緒，先生娓娓道來“老夫年輕氣盛之時，夢想進入皇城，坐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位。”

    先生看了看沉默的言問雪，拂須一笑：“哈！孩子，你不評價一番嗎？”

    “學生”言問雪不想說，他怕刺激到先生。

    “哈哈，不必如此！不錯，老夫失敗了。不但失敗，而且如今卻隻能在這小城之內，當一名收人huì lù的教書匠。”先生說道這裏，眼中意味有些莫名。

    “那不是學費嗎？”言問雪不知該作何反應，隻能裝作聽不懂。

    “不必裝了，吾知你聰慧。大人間的那些曲折，你當明白一些”

    “先生目光如炬”言問雪順驢下坡。

    先生微笑繼續說道“老夫當初止步於會試，離夢想尚有大段距離。老夫無法接受，但我無可奈何，古往今來能人甚多，老夫也不過是其中的一粒沙塵。失敗後，老夫為生計所迫，成了這文書城的教書匠。時間一長，老夫漸漸接受了自己的平凡，直到如今。”

    “完，完了？？”言問雪不可置信

    “不錯，你以為老夫會說何種驚天偉業嗎？”言問雪表情，先生看的有趣。

    “沒有”

    “人生來平凡，夢想會讓你不平凡。雖事有成敗，但一時之成敗並不能說明什麽。不走一遭，你不會知道自己未來是何麵目。”

    言問雪沉默半晌“敢問先生，你對如今的生活是否滿意？”

    先生眼神莫名“你覺得如何才算是滿意的生活？”

    “先生如此可算是自暴自棄？”言問雪眼神玩味。

    “你是否知道，老夫可因你此話，逐你出去！”先生突然嚴厲起來。

    但此時言問雪卻毫不畏懼，與先生雙目對視。二人對視良久，卻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為老不尊”

    “哈！無禮小兒。”

    言問雪平靜之後“這是先生走出來的另一條路嗎？”

    “是”

    聽到此處，言問雪深深鞠了一躬“先生高德，言傳身教，學生豁然開朗。此恩，學生永世難忘”

    此乃言問雪肺腑之言。一位先生，自曝其短，隻為教導學生。這份精神，值得言問雪尊敬。

    “哈！能對我的學生有所助益，我心甚慰”

    言問雪再次拜謝先生後，離開了書院。

    

    神秘空間內，言問雪立於其中。此時的言問雪異常平淡。

    磨性！練心！

    這裏會是最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