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池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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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總是靜謐而恬淡,但這裏卻顯得有些詭譎,淡淡的暗紅色光芒灑在這片土地,抬頭仰望,卻發現那天空的彎月竟呈現出如血般的猩紅,極為刺眼。



    陰風瑟瑟,不時的猛獸哀嚎聲更顯得恐怖,就在這片詭異的世界,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嗯??”一陣悶哼



    “我這是死了嗎?”



    暗紅色的亮芒微微照亮,一個顯得極為邋遢的身影出現在月光之下,長而雜亂的頭發像是鋪滿灰塵般披散著,遮住了臉,一身破舊的長衫裹住身軀,那點點黑色斑點卻像是血跡殘留,從那滿是泥土的臉上大概能看出這是一個少年模樣。



    此時的夜羽目光有些迷茫,他就這麽離開了這個世界??但隨即而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卻將他拉回現實,艱難的轉過頭,就看到身旁的一個類似於水池的地方,隻是現在的水池盛滿了猩紅的血液,在暗紅色的光芒下尤為刺眼。



    似乎有些受不了這血腥的味道,夜羽緩緩挪動著身體,慢慢靠在一旁的石壁之上,而那猩紅的血池卻未能讓夜羽有絲毫側目,似乎早已習慣。



    “嘿~~”



    望向那空中的血月,夜羽露出了笑容,但在這血池的映襯下又極為恐怖。



    “看來老子還沒被閻王收走啊!!”



    那輪血月他再熟悉不過,好歹在這生活了十幾年的時間,他慶幸自己能夠活著,但隨即眼神又暗淡下去,這片世界終究是不完整的小世界,他很想去看看這片大陸真正的樣子。



    不錯,那輪血月自從夜羽記事開始便存在,而且這片天地隻有血月tí gòng光亮,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



    夜羽靠在石壁上,右手從胸前掏出了一塊玉牌,墨綠色的玉牌放在手裏便又一絲絲溫潤的涼氣襲來,夜羽感覺身體清爽的許多,而玉牌背後,兩旁雕刻著的龍紋栩栩如生,中間一個“羽”字像是對玉牌主人身世的解讀。



    “看來又是你救了我啊~~”夜羽有些自嘲道。



    這枚玉牌在夜羽的十幾年生活中極為重要,當初老瞎子撿到他的時候,玉牌就掛在他身上,這是他身份的象征,將來有機會夜羽還是想憑借著它找到親人,老瞎子的死讓他知道了親情的彌足珍貴。



    說起老瞎子,本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生活在這片暗黑的世界不知道多少年,那年在一片峽穀撿到他的時候,由於是晚上,而那枚玉牌上有一個“羽”字,便為他取名——夜羽。



    老瞎子雖然老,但卻有一身奇異的本事,狩獵砍柴做飯每一樣都會,夜羽每次看到老瞎子有模有樣的做事都說不出的古怪,因為老瞎子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打獵的本事卻絲毫不差,有時候,夜羽跟著他出去,還未看見發生什麽,便感覺身旁如疾風般的箭矢劃破蒼穹,消失在視野中,順著箭矢的方向,一路尋找,總有收獲。



    二人以此為生,夜羽也不覺得寂寞,老瞎子還時常給他講講別的故事,說是故事,隨著夜羽年齡的增加,也逐漸聽出來了,老瞎子講的可能是外麵那片世界的精彩。



    夜羽知道老瞎子的身份沒那麽簡單,但跟在他身邊,夜羽也莫名的安心,而那臉上分別從兩眼劃過的傷痕也就不那麽猙獰,老瞎子還給他講起了關於武者的故事。



    那移山填海,執掌乾坤的強者也讓夜羽感到敬畏和向往,他也從那開始知道了武者的基礎四大境界——



    人玄、靈玄、地玄、天玄。



    每個境界有九重,人玄打通身體的九大脈絡,靈玄則引氣入體,地玄化玄氣為液,天玄則開辟魂海,每一個境界的提升則實力暴漲,但越向上也就越難。



    當夜羽提出想要練武時,老瞎子卻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沒有教他,這幾年中,老瞎子隻是讓他打熬體魄,和他學了些狩獵的基本技巧,期間夜羽也好幾次憑借著肉身力量和妖獸搏鬥,在生死之間,夜羽的體魄在不斷壯大。



    每每在感到肉身足以修煉成一名武者時,老瞎子總說:“不到時候~~”



    夜羽也隻得作罷,就這樣,到了十五歲,也就是一個多月前,老瞎子突然毫無征兆嘔出大量鮮血,原本就有些蒼老的身體變得愈發不堪。此時,老瞎子卻沒有任何悲傷的神色,反而笑了起來,



    “終於要來了嗎??”



    老瞎子向夜羽交代了幾句,便撒手人寰,到最後,他也沒問出老瞎子的真正名字,他就這樣永遠留在了這殘破的小世界,按照老瞎子的要求,夜羽把他埋在這裏。



    對於老瞎子的死,夜羽有些茫然,來到這世上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親人就這樣毫無征兆的沒了,夜羽不是無情之人,對於老瞎子他有著深厚的感情,但卻難以償還,這讓他有些愧疚。



    又出神的看了看玉牌,夜羽知道必須得出去,離開這個世界才有機會找到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身世。



    目光望向遠處,幾具幹癟的屍體卻讓夜羽眼神直射出一道冰冷的殺意,這幾人的服飾夜羽自然認得。



    也就是在老瞎子死去的幾天後,這片世界突然多出了一些身著統一服飾的人,當天夜羽在打獵的過程中無意中看到他們而被抓了起來,期間,夜羽拚命反抗但是絲毫沒有還手之力,冷靜下來,也逐漸猜出了他們的身份,應該是老瞎子所說的武者。



    不過,這些人中卻沒有讓夜羽感到特別危險的人,想必也就是人玄九重之內的武者,也讓夜羽鬆了口氣。



    那些武者讓夜羽領路,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麽,在實力的威逼下,夜羽隻得服從,幾天之後,當他們一行人出現在這個洞口時,異變迭起,一行人被一陣極強的引力拉入洞中,之後夜羽便失去了意識,等到醒來便是這幅模樣。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跟隨著夜羽進來的人都永遠留在了這,那一池的鮮血讓夜羽不由皺起了眉頭,雖然見過不少的血腥場麵,但那一池的血液究竟有何用,是人為的?還是什麽吸引而來?



    夜羽向四周望了望,很快,血池的頂端,一柄生鏽的斷劍便引起了夜羽的注意,劍身像是鑲嵌在石塊之上,鏽蝕的劍柄烙印下了時光的痕跡,雖然劍身已斷,但在此時卻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



    而那生鏽的劍身上幾個透漏出古樸氣息的文字卻逐漸吸引了夜羽的心神,夜羽不由伸出右手向劍柄握去。



    入手,便有一絲沉重,正當夜羽準備抬手拿出斷劍時,異變卻出現了。



    原本死氣沉沉的血池竟然突兀的沸騰開來,



    ——咕咕咕~~



    如同開水一般,血池表麵不斷冒出血泡,“吧嗒”又破碎開來,在夜羽驚恐的目光中,血池中的血液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夜羽手中的斷劍湧來,夜羽見機不妙,連忙想將手中的斷劍扔出,但任憑他使出再大的力氣,斷劍如同膠一般黏在手上,夜羽見此連忙冷靜下來檢查自身血液是否被吞噬,索性並無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池的血液不到一刻鍾的功夫便全部吸收,夜羽小心翼翼將斷劍拔出,這次並未出現任何問題,原本鏽蝕的斷劍竟出現了一絲靈性,鏽蝕的部分竟恢複了一些,當然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什麽名堂,隻是夜羽手握斷劍心中突兀出現的想法。



    將斷劍放在眼前,夜羽這才仔細觀察起來,劍柄之下的劍身雖然鏽蝕,但依稀的有一個字夜羽還是看出了,



    “刀?”



    “難道這是一柄斷刀?不過無所謂了!”



    刀也好,劍也罷,這把斷了的wǔ qì第一次握在夜羽手中竟然讓他出現了一股久違的熟悉感,夜羽順手揮動幾下,滿意的笑了笑。



    跨上斷刀,夜羽目光看向那幾具屍體,準確說是他們身上的好東西,幾天一直為這些人引路,夜羽暗暗了解了外麵的神奇,順手收走幾人戴在手上的乾坤戒,夜羽暗暗查探起來。



    “嘿嘿,這可是好東西~~”



    乾坤戒是外麵世界的武者為了方便儲存物品的地方,內空間越大價值越大,夜羽收的這幾個不過有半個立方左右,算是最小的乾坤戒了。



    幾枚戒指,夜羽總共得到七八顆通脈丹,一些人玄級的武技,至於功法倒是沒有。



    通脈丹顧名思義打通脈絡,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打通九大脈絡,功法的品級和自身的天賦決定自己能打通幾條脈絡,所以人玄雖有九重,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達到人玄九重的高度,或者說大部分人都達不到那一高度,通九脈是這片世界所有天才都想完成的基礎,但是太難!太難!!



    功法的品級和武者的境界相互對應,自然就有人玄級一直到天玄級的功法,在這之上也許還有更好的功法,但對於現在的夜羽來說極為遙遠。



    武者所使用武技亦是如此,但功法卻比武技珍貴的多,在乾坤戒中沒有功法而隻有武技就可以看出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