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他們的生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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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密修羅離去之時,一道xìn hào直接穿過了時空,來到了真假一族各個領袖的手中。



    xìn hào隻傳達了寥寥數字,卻直接引發了真假一族的大地震。



    銅殿疑似再現!



    當這條信息傳遞到真假一族的核心祖地之中時,直接讓四座沉睡的山峰顫動,然後從山峰峰頂驀然bào shè出八道無比奪目的光彩。



    遠在數十萬裏之外的密修羅感知到了這幾道光彩,腦海裏直接掀起了一道驚濤駭浪,那四位尚存的真假老祖為何如今突然出關!



    這數道光彩亦讓如今前十八關的副將軍洞悉,讓本就煩躁的她心中又突然多出了一股不安。



    前段時間元戰將軍突然一怒離去至今未歸,元幽大人亦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這段時間更聽聞她身體上已經開始飄出坐化的光羽,而真假一族的四位老祖偏偏又選擇這個時候醒來,這一切的一切讓副將軍默默的走出了將軍府,然後靜靜的看著遠處蒼白的暮色。



    然後便說了一句:“暮色如血。”



    墨陰在背後密修羅和煦的目光注視下不知為何感受到了一陣寒冷和急迫,甚至逐漸帶給了自己越來越強大的壓力,在這股壓力下,連墨陰本人都不知道他為了讓自己的速度達到最快,已經在開始燃燒著自己的生命力。



    在這種極速之下,短短數個時辰內兩人便已經趕到了元磁仙窟外。



    在得到密修羅的消息後,遠處看不到的地方,無數得到上層命令的人亦在趕來。



    “大人,入口就在那兒。”墨陰指著不遠處一處毫不起眼的洞口說到,那洞口是如此的平常,荒涼且枯寂,怎麽可能讓人想到與元磁這種神秘重寶掛鉤?



    密修羅沒有理會墨陰,閉目一指之下,洞口外的光線便突然扭曲起來,組合成了道道畫麵,裏麵包含著無數來來往往的人影,赫然便是這些日子來到此地之人。



    “果然是坐元磁礦,不過既然已經來到了我們的族地上,那便別回去了。”密修羅淡漠的看著這些光影,直接閉目盤坐在了洞窟之外。



    在光影形成之時,洞窟裏數十位已經達到了感知境界之人幾乎同時一頓,然後麵色蒼白的看著自己身後的廊道:“怎麽會突然有這種感覺,莫非此地已經被發現了?!。”



    隻有達到了感知境界的他們,才能在冥冥中感知到自己仿佛已經被一條遠古巨龍盯上了一般,那是一股足以讓人絕望的窒息感。



    “嗯?”正在采挖著元磁的謝川和牧醫亦同時眉頭一顫,然後豁然看向了洞窟入口的方向,“遭了!洞窟被發現了!”



    洞窟裏意識到這一點的人不少,皆驚懼的取下了自己身上的通訊器向好友求救。



    “遭了!我們被發現了,趕緊對將軍大人說要他帶人來接應我們!”



    “這裏有九成可能已經被發現了,而且發現此地的人實力不低,別來!”



    “快快快,多叫上幾個萬夫長,我要出去了!”



    ……



    得到此消息的擺渡族群氣氛突然便變得嚴肅起來,無數戰艦騰空而起時,一道道指令亦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七十八關。



    第一關的副將軍看著通訊器上傳來的鈞豐的指令,直接派出了前十八關最為精銳的小隊潛入真假一族打探情報,同時直接開啟了前十八關的守護光幕。



    在鈞豐傳來的消息中,帶著一個極大的噩耗,元幽這位守護了擺渡族群一生的奇女子,終歸還是在昨晚的月明星稀中魂歸星海。



    在真假一族發生異動時,擺渡族群便突然喪失了一位如此大的戰力,這對於擺渡族群而言無異是一種極大的打擊,然後被迫開啟了那數百年來都未開啟的守護光幕。



    時間一日日的過去,隨著前方打探的消息不斷傳回,擺渡族群內部的氣氛愈見凝重,一道道戰艦和各式不斷從各關調撥,然後如同能夠橫壓天地一般矗立在各個基地。



    世界又要開始動亂了……隨著來自各方壓力的不斷增加,副將軍看著自己桌上同樣不斷增加的稿案默默的想到,這些天來唯一讓他感覺有些輕鬆的便是元戰大將軍終究還是回來了,雖然她一眼便看出了回歸的大將軍明顯受了不輕的傷,且眼裏依舊帶著極強的煞氣與怒意,同時還有一絲不甘與愧疚。



    但大將軍終究還是回來了,這便是極好的。副將軍看著桌上這些讓她略有頭疼的稿案,心中有些開心的想著。



    不過她緊接著便又想起了元戰的傷勢與此行的目的,不免又有些心疼和微微的醋意,風兒從門口吹進拂飄了她的一縷秀發落在她那秀美的臉頰,有些癢,也不知道是潔白的肌膚癢還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心癢,總之她終歸還是放下了桌上堆積如山的稿案,然後默默的走出了廳房,走向了那個她去了無數次的地方。



    元戰仿佛早就料到了她會來一般,簡單樸素的房間裏早就擺上了兩個同樣簡陋的茶杯,裏麵盛滿了街邊隨處可見的廉價苦蓑。



    蓑是擺渡族群常用來待客的一種植物飲品,就相當於華夏的茶。



    楚月嬋看著桌子上的苦蓑,坐下,然後一飲而盡。



    味道確實不好,很苦,卻有種被了解和在意的甜。所以楚月嬋有些開心的說到:“元幽大人前段時間回歸星海了,可真假一族那四位偏偏在這個時候醒來,沒你在的這些日子處理稿案處理的我真的好煩。”



    元戰聞言突然有些傷感的說到:“是啊,元幽大人終究還是不在了。”



    元戰的表現不由讓楚月嬋有些詫異,在她的理解中一個人魂歸星海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哪裏用的著如此感傷?元戰的這種轉變讓她本能的覺得這裏麵肯定出了一些問題。



    所以她麵帶關心的問到:“你離開的這些天是不是發生什麽了?”



    “嗯,和一個人打了一架,也見了一個人。”



    “結果呢?”



    “我打輸了,所以隻能見她,不能把她帶回來。”



    楚月嬋突然有些不喜:“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元戰突然陷入了長時間的緘默,苦蓑喝了一杯又一杯,在不知道第幾杯苦蓑下肚時,元戰突然歎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簡陋杯子,抬頭靜靜的看著楚月嬋。



    “她對於元幽大人離開的看法與我們有些不一樣,而我認為她那個文明的看法也許更貼近人心最為本質的一些東西。



    我們認為元幽大人離開了便是離開了,我們的意識就是星海意識的分支,我們從星海裏而來,如今魂歸星海也不過是回歸最為本質的那片土壤,每個人的生命本質和曆程都是這樣的,不值得為此悲傷與難過,甚至這種對生命離開的淡漠早已經融入了我們的靈魂。



    而她卻告訴我,人生各不一樣,人的本質又怎麽可能一樣。哪怕就算我們是對的,人的意識真的是來自於星海,那我們人生這不同的曆程,與旁邊不同的人,也早就賦予了我們與枯寂星海不一樣的靈魂。



    她說我們應該為別人的離去而傷感,因為她既然組成了我們生命的一部分,那便已經融入了我們的生命,血肉殘缺帶來的是**的痛苦,而他們的離開帶來的卻是靈魂的痛苦,生命的痛苦。”



    



    楚月嬋不由一陣好笑:“元戰,你這是怎麽了?在如此危機的時候,你居然在關心這個?”



    “也許吧。”元戰聞言,手中的蓑終究還是換成了酒,有些東西,他知道在擺渡族群這個文明體係下很難被人接受,可他還是第一時間理解了那位的說法,並且在得知自己母親的死訊時……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