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針尖對麥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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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一老兩少來到壺天客棧門口時,老人渾濁的雙眼露出一縷精芒。仰頭盯著正幽幽泛著黑光的四個清逸小字緩緩的道“別有乾坤啊!”赤發少女看見老人的模樣,微微皺了一下繡眉。旋即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眉頭更是擰成了一個疙瘩。白袍少年對這個故弄玄虛的老頭並不怎麽感冒。頭也不回的便踏入了客棧。老者笑了笑,默默的道“旁人隻知道這座壺天客棧,可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壺天客棧四個字的分量啊!”赤發女子瞧著老者的模樣,一言不發。老者自顧自的搖了搖頭,便邁入了客棧。赤發少女緊隨其後。



    率先進入客棧的白袍少年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客棧中央的一個枯黃酒桌旁的一條破敗板凳上。隨後踏入客棧的一老一少依次坐下後,白袍少年用修長的春筍玉指不停的敲打著枯黃酒桌,對著修竹大喊道“小二,麻溜的給小爺上壺好酒!”



    修竹聲音悠揚而又婉轉的道“好嘞!”



    靠近東南角而坐的中年大漢,一眼瞥見了那位身著一襲霓虹寬袖長裙的赤發少女,小腹處莫名的升起一股邪火。一眼淫~蕩的盯著赤發少女奸笑道“這不是祝融族的雀兒xiǎo jiě嘛!怎麽我家少主看不上你,你就找了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啊?他這小身板也滿足不了你啊!要不過來到大爺懷裏嚐一嚐**一刻的滋味呀!”



    赤發少女依然一言不發,隻是赤發上的火焰刹那間就旺盛了越多,原本璀璨如星辰般明滅不定的眸子已微微泛起赤紅之色。眼瞳之中充斥著凜然的殺意。正在緩緩倒酒的白袍少年聽到此話後,沉重的酒壇猛然往桌上一摔,枯黃木桌一陣吱吱作響。然後白袍少年起身,一隻腳踩在板凳上,雙手叉腰,一副潑婦罵街的姿態。用修長春筍玉指指著坐在東南角的中年大漢罵到“那個來自窮鄉僻壤的九黎族的醜家夥,你是不是屎吃多了?把腦袋都塞傻了?你瞅瞅你那一副癩蛤蟆樣,長得這麽醜還敢出來嚇人,都快把小爺給惡心吐了。快滾過來跪在小爺麵前叩八百個響頭。小爺高興了興許能饒你一條狗命!”



    被一個乳臭未幹的無腦小子當眾羞辱了一把,中年大漢周身瞬間卷起了實質性的殺意。目光森森的盯著白袍少年“好個沒有教養的東西,老子今天就撕了你下酒。看你還有沒有命猖狂!”話剛落音,便伸手從酒桌上抄起一支竹筷,然後凶狠的甩向白袍少年。竹筷如流星劃過長空,直指白袍少年眉心,原本脆弱的竹筷此時猶如箭矢一般鋒利。眨眼之間就要到達白袍少年眉心,見到衝著自己激射而來的箭矢,白袍少年並沒有采取任何動作。依舊是雙手叉腰,一隻腳踩在板凳上的潑婦罵街姿態。趾高氣昂的盯著中年大漢,眼中譏諷之色更甚。當激射而來的竹筷距白袍少年眉心還有一寸左右時,白袍少年眉心的那一簇細嫋火焰印記陡然強光乍現,一縷赤紅色火芒從眉心處射出。赤紅火芒與激射而來的竹筷瞬間撞在了一起,赤紅色火芒一觸即逝,隨即湮滅成虛無。而那支竹筷在沾到赤紅火芒的瞬間,立即變成了一抹灰燼。徐徐落至枯黃酒桌上麵。少年反唇譏諷道“雕蟲小技也敢在小爺麵前顯擺,小爺本以為你長得像一坨屎,沒想到武功連一坨屎都不如,九黎族的人都像你這般廢物嗎?”



    聽到這冷嘲熱諷的話,中年大漢氣的臉色漲紅,周身繚繞著宛如實質的殺意再度暴漲,也懶得與其廢話。單手一拍酒桌,一個潔白如羊脂的玉瓷酒杯被勁道震起,憑空浮現在中年大漢麵前,玉瓷酒杯在中年大漢麵前滴溜溜的飛速旋轉著。杯中酒水沒有因為飛速旋轉的撕扯之力有任何的外溢。反而是在杯中緩緩形成了一個小小漩渦,中年大漢微曲食指,輕彈一下玉瓷酒杯,頓時一道玉器破碎的清脆響聲傳入眾人耳中,杯中酒水已經被勁氣震碎成無數細小酒滴,而玉瓷酒杯依舊完好如初。中年大漢對著無數細碎酒滴拂袖一揮,無數細碎酒滴就如同受了牽引一般極速掠向白袍少年,中年大漢在心中一陣默念道“滴水成兵”。無數細碎酒滴在空中一陣蠕動,眨眼間就化為一條宛如實質的猙獰青蛇,青蛇在空中陡然張開蛇口,露出了一對泛著青色寒光的鋒利獠牙,對著白袍少年撕咬而去。



    白袍少年見狀,雙手輕輕從腰間移下,伸出如春筍般的玉指,四指微曲,獨束食指。緩緩上舉,剛舉至與視線齊平時,青蔥食指上猛然竄出一縷赤紅色火焰,火焰如遊龍,在食指間飛舞纏繞。少年同樣是屈指輕彈,火焰便脫離食指,飛速的向著青蛇掠去。剛脫離食指的火焰,無風大漲。化為一個周身縈繞些凶猛火焰的朱雀虛影。朱雀虛影雙眼之中充斥著兩朵旺盛的火焰,微曲的鋒利雙爪上不停的有著火焰滑落,下一瞬間,朱雀虛影探出鋒利如三尺青鋒的赤紅雙爪,硬生生的抓住了那條暴衝而來的猙獰青蛇。然後朱雀虛影發出一聲清澈風鳴,猙獰青色大蛇的龐大身軀便被朱雀虛影撕扯的四分五裂。白袍少年見狀,左手輕敲一下枯黃酒桌,那原本安靜的躺在酒桌上的玉瓷酒杯便飛逝而出,將四分五裂的酒水盡數接入玉瓷酒杯中。



    坐在中年大漢的玄衣男子臉上一片鐵青。冷哼一聲,伸手一招,便將那接滿酒水的玉瓷酒杯招至手中,目光冷冷的道“我九黎族的東西可還輪不到你祝融一族的人來染指,哪怕是一滴無關緊要的酒水也不行。”玄衣男子把玩著手中的玉瓷酒杯,輕輕一笑道“你祝融族的酒杯現在可是在我手裏哦!”



    祝融族的那名白袍少年冷哼一聲,剛欲再度出手搶奪,一直沉默不語的赤發少女,扯了一下白袍少年。然後伸出白皙的青蔥玉指,玉指輕輕繞在一根赤紅色的發絲上,輕巧靈動如修女祈禱一般拔下一個赤紅發絲。檀口輕輕一吹,赤紅發絲不見變粗,但長度卻瘋狂的增長。轉眼間,就卷住玄衣男子手中的玉瓷酒杯,旋即赤發少女輕輕一扯發絲,玉瓷酒杯猶如有靈性一樣輕靈的懸浮在赤發少女眼前。赤發少女美眸頗具挑釁的看向玄衣男子,嘴角譏諷的道“你九黎一族的東西現在就在我手中,你有本事把它搶回去啊?”



    一直坐在中年大漢左邊身著水青色長衫閉目不語的儒雅男子,此時陡然睜開似丹鳳眸子的雙眼,眼中殺意一閃而逝。衝著赤發少女和煦一笑,道“這杯酒水就當是我九黎族對剛才輕薄雀兒xiǎo jiě的言語賠罪了”旋即臉色陡然轉冷,聲音陰冷如深秋的霜降一般道“喝酒可以,一個不慎,塞到自己的牙縫就不好了!”



    祝融族的那名白袍少年,輕輕拈過玉瓷酒杯,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後,將玉瓷酒杯緩緩傾斜向下,杯中酒水如倒掛的小溪流,酒水盡數灑到地麵,然後白袍少年對著身著水青色長衫的儒雅男子戲謔道“九黎族的東西太髒了,本少爺才不會喝這種髒東西!”



    繞是以儒雅男子的定性都被氣的臉色發青,然後咬牙狠狠的道“這次算我九黎族認栽了,不過山水有相逢,還望諸位以後會自求多福。”



    祝融族從頭到尾都在自斟自飲的紅袍老者,聽到水青色長衫男子的話後,將玉瓷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後。淡淡的道“小輩,你還不夠資格來說這句話!”



    儒雅男子身旁的兩人一臉陰戾的道“老大!!”水青色長衫男子輕輕吸了一口氣,臉色恢複如常,眼神微眯的道“此時不宜與其計較,留著點力氣來搶那玩意,以後有的是機會來收拾這幫狗雜碎!”



    站在櫃台旁邊的修竹已經看到目瞪口呆了,久久未能回過神來。而櫃台之上的那個蒼顏白發垂暮衰境的老人依舊是稀裏嘩啦的撥弄著朱紅色大算盤。自始至終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剛剛所發生的一切,仿佛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