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勝者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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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啐出一口帶著血跡和發絲的唾沫,揚了揚胳膊上的牙印子,罵道:“該死的,法道文人都不是人養的東西,竟然咬我!”

    “你咬他更狠。”

    樂陽申掐著手指頭算了算,道:“一百個了吧,那就差不多。

    你們把這三個弄回去,我去摸個底兒。”

    眼看樂陽申往更高的山上去,鐵蛋和二狗子都嚇了個夠嗆,一人拉扯一個胳膊,把申哥兒死活往山腰去拽。

    “摸底兒?申哥兒,你要去摸誰的底兒?”

    “肯定是慕容馳啊,一千兩銀子是很好,可寶二爺隻是說著玩的,你可甭當真!”

    樂陽申突然正氣加身,硬是甩開了兩人的拉扯。

    回過頭,眼睛紅得像隻被搶了食物的野狼,怒道:“你們以為老子真的在乎那一千兩銀子?”

    不等鐵蛋和二狗子回過神,申哥兒跳腳就罵。

    “銀子,銀子,銀子還是個卵/蛋?”

    “老子以前隻想成個舉人大老爺,頂多弄點成績,讓法道儒家給弄個小官,貪他麽的一棟宅子,好生的養活你們幾個。”

    “老子想你們吃香的喝辣的,老子以前就想這個!”

    “可是現在……”

    申哥兒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好像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咬牙吼道:“老子要做進士,老子要做學士,老子要讓天底下的人都不敢再小瞧了咱們!

    寶二爺看得起老子,老子起碼得……他麽的活出個人樣!”

    “一千兩銀子,哼哼,一千兩銀子……”

    樂陽申特別不屑的,哼哼唧唧的鑽進了更高的山林,剩下一胖一瘦的兩個人影在風中淩亂。

    “我怎麽覺得,申哥兒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了?”

    “管他一樣不一樣的,反正都是申哥兒。別傻站著了,幫忙拖了這三條臭肉回去,怎麽說也值一百五十兩銀子呢。”

    “啊,好的。”

    …

    樂陽申藏在高處的林子裏,看著鐵蛋和二狗子把人拖走,擦了擦眼角的水漬。

    “鐵蛋啊,二狗子啊,你們還小,不懂事,不就是一千兩銀子嘛,跟做出事情來,跟以後得到的好處相比,區區點銀子算得了什麽?”

    “嗯?一千兩銀子?”

    樂陽申舔舔嘴唇,神色興奮起來。

    “麻蛋!到手的才是好處,先拿一千兩再說!”

    想著這一千兩該怎麽花,樂陽申回到自己的老巢,從地底下挖出來一個布袋子,抖出來一堆瓶瓶罐罐。

    挨邊把瓶瓶罐罐藏在自己的身上,就直奔第一峰的最高處行去。

    夜幕更深,在山峰的最高處,一個華美的屋舍如同綠葉裏的繁花,坐落在挨著山崖的平地上。

    屋舍正對山崖,能夠登高望遠,而在屋舍的後方,是一個相隔十餘米的小院。

    院中沒有花草,卻有一個個的弓箭靶子,而在其中的一個靶子上麵,綁著一個年紀不大的秀才。

    “哈哈,是賈環,可憐的家夥,是被寶二爺連累了?”

    樂陽申跳下眺望的樹梢,往院子的方向走去。

    此時的賈環十分淒慘,白色的秀才長袍撕爛了好幾處,處處染著鮮血。

    特別是賈環的胳膊,上麵釘著一根箭羽,直接破進了手肘的關節。

    “快說,賈寶玉藏在哪裏?”

    慕容馳的雙眸如同冷電,而那拉開的弓弦前方,銳利的箭矢,更是無比森冷。

    賈環呻吟了幾聲,艱難抬起眼皮,嗬嗬笑道:“寶哥兒可不會管我的死活,你要抓他,卻跑來抓我,是抓錯了人。”

    嗖!

    隻聽一聲銳利箭鳴,賈環的一隻手掌被箭矢洞穿,發出壓抑著的悶聲慘叫。

    賈環嗬嗬的戾笑著,接連啐了好幾口帶血的唾沫。

    “老子隻是個庶子,你抓不到寶哥兒,就拿我出氣,好好好,法道儒家的本事老子見識了,你等著,等老子長大……”

    “我知道你和賈寶玉的關係不好,”

    慕容馳抓起一根箭矢,輕輕的把尖端放在了賈環的臉頰上,隨即,慢慢用力。

    “說吧,讓賈寶玉吃次苦頭不是挺好的,何必你自己受罪?”

    慕容馳一邊勸說,一邊把箭矢插進了賈環的臉頰,可是賈環年紀雖小,卻是一點不服氣,冷冷的盯著他。

    “很好!”

    慕容馳猛然用力,箭矢貫穿賈環的臉頰,從另一側飆出一道血泉。

    “不肯說,不肯說,不肯說!”

    慕容馳憤恨地把弓箭摔在地上,尖利的吼道:“一幫子廢物,百多個人搜索一座山頭,竟然還沒有找到?”

    慕容馳恨恨的踹了賈環一腳,收拾家什,想要親自去找。

    可是這時候,被木板圍成一圈的籬笆外,傳來噠噠的敲門聲。

    與此同時,有人恭聲說話。

    “慕容兄,我是樂陽申,我找到賈寶玉的位置了。”

    慕容馳立馬狂喜,大叫著:“很好,還是你樂陽申有辦法,放心,你哥哥的事情……”

    一邊說著,一邊推開院門,看見樂陽申在門外五六米處恭敬站著,上前就要扯樂陽申的領子。

    可是剛出去兩步,腳下就是哢嚓一聲脆響,劇烈的疼痛直上腦海。

    “樂陽申,你……”

    慕容馳看見腳下是個獵戶夾殺野獸的夾子,張嘴欲罵,可是此時,一蓬白色的煙霧,竟然撲了他的滿頭滿臉。

    石灰粉!

    更加劇烈的疼痛從雙眼傳來,慕容馳剛轉過這個念頭,就是張嘴欲吟。

    出口成章!

    如此下作行徑,就是要用出口成章!

    哪怕殺了樂陽申,老掌院他們也說不出話!

    【瞻昂昊天,則不我惠。孔填不寧,降此大厲。】

    慕容馳的腦海轉過狠厲殺機,嘴巴,也是輕輕的張了開來。

    就在他張開嘴巴的那一刻,一股子要把人惡心死掉的惡臭,直接砸進了他的喉嚨深處。

    嘴巴被堵,慕容馳說不出話,想要正氣加身,卻被嗆進鼻孔的惡臭差點嗆暈過去。

    而此時,樂陽申的狂笑聲從前方傳來。

    “最頂尖的秀才又怎麽樣?能夠出口成章又怎麽樣?你斷了一條腿,又被臭水藤和野山蛤蟆搗成的爛泥塞進了喉嚨,還剩下幾分戰力?”

    “唔,嗚嗚~~~”

    慕容馳悲憤交加,渾身熾白光芒騰起,到底是忍住惡臭,把天地正氣加持在了身上。

    雙手往下,猛然掰開了獵戶的野獸夾子,趔趄著,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撲去。

    看不見又怎麽樣?

    不能出口成章又如何?

    單是正氣加身,就能宰了這個無恥小人!

    慕容馳是這樣想的,可是剛跳一步,更加劇烈的痛苦,就從腳底板子傳進了腦海。

    “這是野山荊棘,十分銳利,也能產生劇痛。慕容馳,我就在你前方三丈處,過來啊,打我。”

    “啊~~~~”

    慕容馳發出野獸重傷的厲吼聲,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瘋狂撲去。

    而在他撲過去的時候,一聲輕笑,淡淡的響在耳邊。

    “慕容馳,你是青廬山文院的學員之首,可你是不是忘了,我樂陽申,也是讓別個學員聞風喪膽的存在呢。”

    “唔,雖然老子的名聲……不怎麽好。”

    “雖然老子,也沒本事出口成章。”

    “但是,隻是打架的話……”

    樂陽申從慕容馳的身邊穿行而過,兩手飛快的,折斷了慕容馳的四肢。

    隨後,一灘泛著惡臭,又充滿腐蝕氣息的黑色淤泥,狠狠的蓋在了慕容馳的臉上。

    “環哥兒,可還安好?”

    樂陽申把賈環解下來,扛到院子外麵,指著地上的一灘爛泥問道:“不知道救了你,再加上給你出氣的成績,寶二爺會給小的什麽獎勵?”

    賈環無言以對。

    把自己虐得魂飛天外的狠人,就這樣被寶哥兒的一個手下給收拾了?

    賈環的心中……

    悲痛莫名。

    …

    寶玉從沒想到,自己的圈子,竟然以這樣飛快的速度擴大起來。

    雖然說,好像有點不怎麽和諧……

    初春冰冷的溪水中,上百個白衣秀才來回撲騰,好像江河裏的一窩子白條,那叫一個壯觀。

    所有的秀才都被折斷了兩手的腕骨和指關節,另外,還沒收了筆墨紙硯。

    沒見血,沒受傷,就算老掌院、院士們,甚至直接教學的夫子們找來了,都沒借口讓寶玉放人。

    翟明生拿著藤條做成的鞭子在岸上走,身後跟著兩個秀才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大聲嚷嚷。

    “不聽話的,泡水!願意跟著寶二爺的,好酒好菜招呼著!”

    “呸!君子不吃嗟來之食!”

    “願意跟著寶二爺的,可以聽靈魄夫子講課,那可是頂級的學士大能呢。”

    “呸,老子寧願聽夫子們講課!”

    “好吧,接著泡水,夫子講課?關在這兒,他們隻能聽冷水的拍打聲。”

    翟明生也不願意耽誤了風飛流的講課,把鞭子塞給樂陽吟,心急火燎的去了。

    溪水裏的上百個秀才互相鼓勁,瞪圓了眼珠子,要用眼神殺死正在練習劍舞的寶玉。

    “大家多忍忍,等慕容兄找來,看賈寶玉還嘚瑟什麽?”

    “到時候我要把賈寶玉挫骨揚灰……混賬東西,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抓了我們!”

    “等著,且看他得意一陣,等慕容兄來了,哼哼……”請百度一下“扔書網” 感謝親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