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半聖現,金銀文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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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退後一步,示意王成久請出聖人、半聖……
按照對撞文宮的規矩,哪個發出挑戰的,就要出麵請出聖人或者半聖。
這可是很危險的,要是被那些存在看不爽,哼上一聲就要重傷;要是人家正好情緒不對,稍微不要點臉皮,弄死請聖的都有可能……
王成久的一張老臉立馬僵硬,他高了寶玉兩個文位,聖人、半聖能看他舒坦嗎?
賈寶玉可是聖途進士,關係上還要更親近一點,聖人、半聖會不偏袒一點?
慘了,悲劇了,無奈了……
王成久覺得,自己,好像把自己逼進了死地?
“是你約戰本官的,應該你來!”
王成久徹底不要臉皮。
寶玉也很幹脆利落的吐出兩個字:“不幹。”
他約戰的是吳能,王成久自己跳出來,他幹嘛吃這種虧當?
所以,寶玉笑吟吟的指了指還被王成久捧著的腦袋,意思不言而喻。
要麽請聖,要麽你一輩子都沒機會報仇,隨便你,我賈寶玉才不在乎……
王成久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惡聲道:“要是請聖成功,本官定然把你的文宮徹底碾碎。”
“總是本官本官的,你煩不煩?我還是本爵呢!”
寶玉懟了一句,悠悠的道:“本爵爺現在肯定打不過你這個架梁進士,但是對撞文宮的話,還真說不準……”
他抬起手,沉沉的笑了起來:“來個幾個封號妖將,請聖成功也就罷了,要是請聖失敗,本爵爺有足夠的理由斬了他。”
“諾!”
怪笑聲接連響起,金釵彩衣娘、獨眼狼和老山魈一起落在了寶玉的身後,讓寶玉意外的是,賈政竟然也過來了。
吳能那方的官員立馬躁亂,可是這時候,仿佛金鐵交擊的聲音響了起來……
水勿語大步而來,邊走邊笑:“孤來做個見證,架梁進士約戰奠基進士對撞文宮,要是請聖失敗,被斬了也不冤枉!”
吳能惹不起水勿語,連忙帶人退後,隻剩下王成久捧著一顆頭顱。
很淒涼,很慘,很令人憐憫哀傷,
然而……
《尚書?太甲》有言: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既然做下了有礙教化又栽贓陷害的事情,活罪不可免,死罪……那也是逃脫不得!
王成久回頭看了吳能和以往共謀的同僚一眼,對寶玉淒厲一笑,嘶嚎道:“好!很好!大善!我王成久今日必死無疑,然而,你賈寶玉也不能留下文宮!”
他五體投地,高捧手中頭顱,狂呼道:“王成久攜喪子之痛,懇請陸機半聖主持公道,讓晚生與寶玉小兒對撞文宮!”
嘭!腦門墜地,是三拜九叩裏的九叩之一;
嘭!又是一次,九叩之二;
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周圍一片安靜,全都肅然等待。
寶玉則是很想給王成久來個配音,那種呱呱的,烏鴉飛過的聲音。
很顯然,三拜九叩也沒用,半聖陸機懶得理他……
第二次請的是半聖劉勰,也沒用;
第三次請的是半聖吳均,這次更慘,晴空突然起了閃電一束,把王成久劈了個腦袋冒煙,張嘴就要嘔血……
“賈寶玉謝吳均聖人主持公道。”
寶玉的嘴巴很甜。
高空出現一聲輕笑,有人清朗道:“吳均隻是半聖,哪裏敢稱聖人?”
“對我等來說,半聖、聖人都是大聖,哪裏有什麽區別?寶玉謝過吳均聖人。”
“你小子,有趣……”
聲音直接消失,吳均半聖也不屑偷窺此地,水英光拍了拍呆滯愣神的水溶,咽著口水道:“看見沒?學學,多和寶哥兒學學,這就是做人的道理。”
“孩兒明白了。”
水溶點了點頭,又加重了語氣道:“這不要臉的本事,孩兒確實得學上一學……”
“懂了就好。”
水英光很認可‘不要臉’的評語……
賈政本以為自己已經對寶玉刮目相看了,從孽障到麟兒,肯定是天翻地覆的變化,可是此時,他覺得自己翻轉的還不夠。
那可是半聖啊,揮手間就能抹掉整個大周的存在,所有人包括兩位陛下都不敢吭聲的時候,這孽障,不對,這麟兒還敢張嘴拍馬屁?
厲害,真是厲害,賈政開始考慮讓出家主位置的事情了,
他的膽量和臉皮,可都沒有寶玉的千分之一……
…
噗!
王成久一口老血還是噴出來了,怒然嘶吼:“我以性命請聖,就不信沒有聖人願意接了此事?賈寶玉,我與你誓不甘休!”
聞言,寶玉眯了一下眼睛,不管是請聖失敗他殺了王成久,還是對撞文宮後再殺了都行,可是以性命請聖,就有點要引起百姓的憐憫了。
他還想給百姓一個深刻的記性,不想讓這種惡人自殘引起的憐憫情緒,亂了百姓洗刷心塵。
就在想辦法解決這件事的時候,突然,有聲音雅雅傳來……
“瑛不請自來,還望勿怪。此事,瑛接了可好?”
聲音很是縹緲,隻是聲音,寶玉就仿佛看見一個素袍大袖的文人溫雅走來。
和這種聲音相比,賈雨村從盛唐雅門帶來的那種溫墩雅致,最多算是幼兒學步,簡直是有點可笑了。
更讓寶玉吃驚的是那個‘瑛’字,這個名號,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自稱的……
寶玉已經不再是隻看大周的小小舉人,他的視線開闊,見識的也自然更多。他了解了很多大周以外的事情,包括大周以外儒家的所有自稱。
其中,大族世子、小國皇子自稱孤;自比豪傑自稱某;文人君子則帶上姓氏,單姓在前,複姓在後。
比如步常仃就可以自稱步某,西門雪則可以自稱某西門,如此而已。
然而這個‘瑛’字,代表的是一種絕對的態度……
能夠自稱‘瑛’的,強的可以是聖人,弱的,也可以連生員都不是,但是這種人必定有一個堅定的信念,那就是——
天下之大,哪怕強者如雲,哪怕聖人如雨,百年之內,無人可以殺瑛!
這個‘瑛’字,代表著有絕對的信心,可以百年不死!
妄自稱瑛,天下殺之……
這是盛唐廣為流傳的一句話,不知道來處,卻被很多人無比尊崇……
…
隨著這個聲音傳來,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來人是一個敢主持對撞文宮的強者,還是一個敢自稱‘瑛’的強者,那麽,會是何等強悍的存在?
半聖?或許是,但絕對不多,
那麽,聖人?
每個人都在猜測,也都肅整了臉龐,麵對此等強者,沒人敢多喘了半口氣息……
王成久也被嚇呆了,他已經是亡命之徒,但誰說亡命之徒就不會害怕的?他想張嘴歡迎來人,嘴巴張開,卻是哆嗦了嘴皮,說不出半句連貫的話。
還是寶玉笑了一聲,對四周拱手問道:“晚生賈寶玉,敢問前輩名諱?”
“瑛,屈平。”
淡淡的一句回話,寶玉也忍不住吞咽了口水。
屈平這個名字很少有人聽過,但是寶玉知道,這個名字的主人的字,絕對是如雷貫耳。
諸多聖人、半聖、大儒,在二十一世紀被好些人遺忘,但是有一個人,每年都要被人提起,每年都要被人供奉,華夏幾千年,沒有一年短缺!
屈平,羋姓,屈氏,名平,字原;
又自雲名正則,字靈均……
這個屈平,就是楚辭的創立者,開辟了‘香草美人’的傳統,被譽為中華詩祖和辭賦之祖的屈原屈大夫……
半聖,屈原!
“這……怎麽驚動了您的聖駕?”
寶玉苦笑起來,這個屈原,可是雅門老祖,賈雨村那邊的老祖宗。
屈原沒有顯化身形,他的身形還在盛唐,何止是千萬裏之遙,“瑛想來,那就來了。賈寶玉,聽說你很有趣。”
屈原笑了一聲,在寶玉和王成久的中間就裂開一道漆黑的痕。
就在這細小的痕跡中,驀然開辟出了百萬裏空間,中間是一片空蕩,兩邊則是黑鐵鑄就的崖。
這崖看著簡單,卻遠比封號進士的文宮還要堅固……
“開始吧,瑛是不請自來,算是亂了規矩,如此,瑛先走一步。”
說了這句,屈原好像真的離去了,不過他走沒走,誰也沒資格去揣測清楚。
王成久等了好半晌,滿臉冷汗的四處看過,牙齒打架著大笑起來……
“賈寶玉,來和本官硬碰文宮!”
“好啊。”
寶玉淡淡的應了一聲。
王成久繼續冷笑:“小子你雖然是聖途進士,但是實力太弱,本官雖然成就架梁進士不久,還沒給文宮覆頂,但是單憑著九座大柱,以及一十八條跨空大梁,本官就能碾壓於你……”
他伸展雙臂,仰起頭,一座亮銀巍峨的宮殿從額頭浮起。
隻見這座宮殿有五千裏銀台奠基,銀台上有九座通霄大柱,大柱上東西南北橫跨一十八條跨天大梁……
五千裏銀台是才氣和朝堂官員所得的百姓願力凝聚而成,九座通霄大柱和一十八條跨天大梁則是純粹的才氣,綻放千般祥瑞,也有萬種風光!
撞文宮不用施展進士的道理,憑借的全是蠻橫的對撞。
這是兩敗俱傷之法,要有一人根底破碎,從此淪落成百姓凡人,另一人,大多也要身受重傷……
王成久把文宮飆射朝了寶玉,仿佛要把寶玉直接撞死,然而臨到半路,就嗖的一下,被那條細小的黑痕吸進了開辟的虛空之中。
黑痕很細小,但是所有人都能從黑痕看個清楚,五千裏大銀文宮在裏麵搖擺漂浮……
“賈寶玉,來戰否?”
王成久壓抑殺氣,譏嘲譏笑。
寶玉還是淡淡的笑,“好啊,你,看仔細了。”
說罷,寶玉用手指在額頭一抹,
一道金色的流光,猛然射向那漆黑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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