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驚天,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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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舫搖晃中,寶玉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黑鶴手杖在花舫的甲板上略微一頓,冷冽問道:“詩會必然舉辦,飛瀾兄,你是鬥詩?鬥詞?還是……直接開打?”

    鬥詩?鬥詞?還是直接開打?

    辛飛瀾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興奮到瞳孔發顫的盯著寶玉。

    他看見寶玉隻是壓了下手杖,極為雄渾也是質量特別高的才氣,好像金色的熔漿一樣的覆蓋了整個花舫。

    接著又繼續蔓延,要把奔騰的浪濤都給壓平,要百裏無波,要整條河麵都宛如明鏡一般……

    “有趣,有趣,真是特別有趣!”

    辛飛瀾連讚了三聲,腳步跨出極大的步子,就好像誇父追日,一步很遠的遠去了。

    他悠揚的聲音好像誇父追日時的悠閑的輕吼,淡淡的道:“看在二弟的麵子上,某給你機會,你自去吧。”

    自去?要我自己離開?

    寶玉把手杖甩出了黑色的光暈,身後也響起了一陣刻意壓抑的大笑。

    西門雪和李秋水伏案寫了詩會的邀請帖子,要邀請的不是旁人,竟然是辛家三兄弟。

    薛道衡和步常仃說著這樣不好,真的不好,手裏卻抓了一群紙鳶,嘩啦啦的散出去了數百裏長河,全是邀請文人前來詩會的紙鳶帖子。

    知秋一葉詭秘的笑了陣,他才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幹脆往頭頂噴了一口道家的真火。炙熱的真火炸碎了花舫的頂,組成了百餘丈高的兩排大字:

    三百花舫邀請文人詩會,早來可以共樂,晚來,那可就沒有位置了……

    炸了,

    炸了,

    炸了!

    秦淮河可是八千裏的銷金窟,有很多的豪客,囊中羞澀用詩詞換取過夜銀子的窮酸文人也是不少。

    這裏最歡迎舉辦詩會的大豪客,有這樣的盛事,那是誰也壓製不住!

    “三百條花舫?手筆好大!”

    “三百的數量,那就是給白馬家的殷倩兒出頭了?管他的,就算是辛家,也礙不著人家請客來著。”

    “同去同去,有詩會,有佳人,有美酒,什麽都有,還怕什麽辛家?說真的,李某不差這點銀子,可是,真個想念白馬家的杜鵑花舫裏的俏杜鵑了……”

    好些文人破空而來,一條條花舫都掛上了滿客的彩燈,花舫的船簾都扯了起來,在文人的吟哦聲中,朝著寶玉這邊靠攏。

    殷倩兒一邊看著熱鬧的景象,另一邊又忍不住的驚恐了:“寶哥兒,你這等於是約戰了辛飛瀾,這,我怕你頂不住。”

    “不用怕。”寶玉小聲安慰。

    如果是辛棄疾的話,他還願意略微退步,算是聊表敬意也好,算是真個怕了也罷,他願意對辛棄疾讓步。

    可是,這個辛飛瀾和他什麽關係都沒有,他憑什麽讓步?

    寶玉不自覺的看了眼殷倩兒,有點頭疼的揉了揉額頭——

    不管如何,殷倩兒是殷無極的親姐姐,那麽,也就是說,和他也有直接的血脈關係呢……

    “算了,既然要走跨世天驕的這種路,和驕子們懟上,根本是必不可少……”

    …

    熱鬧,真個是極為熱鬧。

    寶玉沒去出風頭,倒是西門雪拽著薛道衡,要在遠處的花橋上的十三娘眼前風光一把。

    他是大周頂尖的驕子,今個認真起來了,竟然連出三篇煊赫篇章。

    薛道衡說他有更好的,被西門雪抽了個空子揣進了河裏,寶玉和那些文人們,齊刷刷的湊趣大笑……

    可是,沒過多久,笑聲就有點壓抑了,

    寶玉看見秦淮河的兩岸,分別有十幾個高帽文人踩著水波而來。

    北邊河岸來的是黑色高帽,南邊河岸來的是白色高帽,就在附近的水麵上站著,一臉詭譎的看著寶玉……

    “是小長安南北兩城的衙役統領,全都是奠基進士。”

    殷倩兒湊過來道:“你看他們的手背都有金字,這是小長安府尹的名諱……

    當今的府尹是五年前的東八郡驕子之一,從兩儀之法到九宮之法全是大成,所以不怕神魔之障。這些人歸附了他,自然也不怕神魔之障。”

    “他們來做什麽?”

    寶玉一邊飲酒,一邊低低的問。

    殷倩兒小心回道:“應該是聽到了風聲,說你和辛飛瀾要起了爭鬥。他們來是監管爭鬥的,不出事情還好,要是出了事情又有人抗法不尊,他們打起來滅了滿城也要把人抓到處死,所以,南寧國比咱們大周安樂得多……”

    寶玉點了點頭,原來是用強權壓迫出來的安寧,可惜大周用不來,和南寧國比起來,大周真是有點小。

    他招了招手,步常仃和李秋水就過去了,和衙役統領們說了陣子話,還塞了點小東西,就讓衙役統領們過來喝酒。

    其中有個白帽子上鑲了一塊金玉的,還和寶玉對飲了一杯……

    那人的嘴唇噏動,笑吟吟的聲音就傳進了寶玉的耳朵:“我等不敢枉法,不過人心都是肉長的,寶哥兒對我等好了,我等自然略微偏袒一點,畢竟,此事是辛家老三的不對在先。”

    辛家老三?

    寶玉有點納悶,怎麽又扯著辛家的老三了?

    他還是衝著那個衙役統領笑了笑,笑容溫和,那人也忍不住同樣回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來人。”

    那個衙役統領略微偏頭,立馬有比他次一級的湊過頭來。

    “告訴黑差,賈寶玉對我等和善,我等怎麽著,也得偏袒一點。”

    “大統領,這……辛家也塞了銀子。”

    “沒錯,辛家也塞了銀子,而且給的很多,但是……”

    衙役大統領的臉皮子抽了抽,冷聲道:“就憑辛家辛飛瀾的那種傲勁,他給銀子都是喂狗呢,可是賈寶玉……

    混賬東西,你當人家能來咱們南寧爭奪驕子名號,會是地位低下的人物?

    某敢說,賈寶玉要是來自屬國,地位定然和辛飛瀾等同,要是來自弱小的列國就更厲害了,起碼是頂尖勳爵!

    記住,人心都是肉長的……”

    “這,遵命。”

    白帽子的衙役統領去找了黑帽子的大統領,說了幾句話,黑差就過來湊著喝酒。

    “白差,你說賈寶玉和辛飛瀾打起來的話,誰會贏?”

    “應該是辛飛瀾,所以讓你也過來照顧一下,人心都是肉長的。”

    “說的沒錯,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我們得偏袒點賈寶玉。”

    “別拽古文,你的道理說白了,不也是人心都是肉長的嗎?”

    “粗俗!”

    “拽文裝斯文!”

    “彼之惡俗!”

    “汝之,哼哼,哼哼。”

    “想說什麽就說!”

    “真的要說?”

    “一定要說!”

    “那好,老子要說你,你就是個藏在螞蟻窩裏的臭蟲,裝他麽的螞蟻皇帝呢!”

    黑差和白差雖然在吵,才氣卻化作縷縷的絲線覆蓋了附近的百裏長河,寶玉感覺到了這種細微的才氣運用,饒有興趣的嗯了一聲。

    他還想繼續查探,旁邊突然出現一人,黑色的皮膚黑色的臉,除了被天地懲罰的辛棄疾,怕是南寧國都沒他這種黑皮膚的人種……

    “來勸架?”

    寶玉不希望辛棄疾是來插手的。

    哪知道辛棄疾大咧咧的擺手,抓起桌案上的瓜果就吃:“大哥是英雄豪傑,他喜歡管閑事,可是我辛棄疾,隻喜歡管正事。”

    “什麽是正事?”

    “國家大事就是正事,嗯,柳三變還教了我,淸倌兒讓人心癢的紗衣也是正事。”

    辛棄疾眼明手快的把桌案上最值錢的瓜果吃了一半,又揣了一半,“走了,提醒你一句,我家大哥是個英雄人物,最不喜歡廢話。”

    眼看著辛棄疾化光而走,寶玉還在迷糊,但是很快的,他明白了‘不喜歡廢話’這句話裏麵的意思。

    隻見天邊射來一劍,劍光恢弘,竟是分開了數百裏長河,直衝他的麵門而來。

    辛飛瀾果然不喜歡廢話,他當夜開辦了詩會,辛飛瀾當夜就要開打!

    “該死,就知道會是這樣!”

    黑差和白差急得哇哇大叫,他們的手掌往外一分,彌漫了數百裏長河的才氣絲線就匯聚成了一個個的金屬鎖扣。

    他們手下的衙役統領跟著言出法隨,把所有的鎖扣連成了一條一千八百裏的才氣鎖鏈,往兩邊一分,登時是鐵索中分了河流!

    嘩啦啦~~~

    河水把所有的花舫都趕上了河岸,隻留下寶玉所在的花舫,之後水波逆轉,再次填滿了幹涸的河床……

    “賈寶玉,給你機會你不走,今個,就接我一劍!”

    天邊傳來浩蕩宛如雷鳴的聲音,說是一劍,也確實就是一劍!

    隻見劍光斬碎天地,仿佛要碎了蒼穹,漫天的星光登時黯淡,皎潔的明月也在烏雲裏遮住了眉臉……

    “好恐怖的一劍,不愧是我們煙波郡的老牌驕子!”

    “這一劍,怕是能毀了一千裏長河吧?”

    耳邊傳來文人們的驚恐聲,寶玉略微感覺了一下,也磨了磨有點發澀的牙。

    沒錯,這一劍,足夠毀了一千裏長河!

    不是斬斷,也不是削破,而是毀掉,是徹底的毀掉!

    辛飛瀾的這一劍落下,要是沒有阻擋的話,八千裏秦淮和登時要出現一千裏的水波逆分的場景,而且那殘存的劍氣,能夠讓水波,足足三日不敢延續!

    這是絕對的力量,是最幹脆利落的,無比跋扈的力量!

    可是……

    “文人約戰嗎?那麽,”

    寶玉略微抬手,西門雪等人就笑吟吟的退了出去,隻剩下寶玉自己,要直麵這恐怖的劍光……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兩句出口,寶玉化作流星大光爆衝而上,正麵硬撼那仿佛要斬碎天地的恢弘劍光。

    他的手裏出現了萬兩君子劍,另一隻手裏是黑鶴手杖,同樣綻放出鋒銳的光芒,化作一道又一道的細小冷光,衝著劍光穿梭而入……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寶玉在辛飛瀾的劍光裏走了十步,雙手卻不知道劃出了多少寒芒,就從劍光中穿梭而過。

    他落回了花舫,盤膝坐下,口中說出的,卻不是《俠客行》剩下的篇章!

    “本侯見識了,辛飛瀾,你真的很厲害。”

    寶玉溫溫的讚了一聲,實在是辛飛瀾的劍光太凶,而且辛飛瀾自己,就藏在這劍光之中。

    他不能拿大,更不能像對付東山惡蜈那樣的氣定神閑,此時,還需要用出自己真正的力量……

    “萬兩君子劍,加持六成威能;”

    寶玉低低的說了一句,辛飛瀾的劍光陡然閃爍,隨後,卻是傳出張狂的笑聲:“不夠!”

    “劍魂本命詩詞,加持六成威能;”

    “還是不夠!”

    辛飛瀾的聲音有點梗塞。

    “十萬裏金台,才氣,連環大爆!”

    驀然,寶玉的聲音急促了一絲,辛飛瀾的劍光立馬扭曲起來,響起一連串的雷鳴聲響……

    “賈寶玉,我辛飛瀾小看了你!”

    辛飛瀾宛如神隻的身子從劍光中飛出,怒喝聲中,從袖口掏出了筆墨紙硯。

    筆,是價值九千兩的鐵涯大日金毫;

    墨,是最上等的靈脂墨;

    硯台,是九千兩的黑鐵龍首硯台;

    而那最後的紙張……

    寶玉的袖口一動,黃玉硯台同樣甩了出來,也同樣的,摸出來一張亮銀色的,首版銀頁!

    寶玉執筆,抬頭道:“一直以來都是本侯用首版銀頁對敵,沒想到,今個也會被首版銀頁針對一次……

    辛飛瀾,敢問你要落筆的,可是原創篇章?”

    “那是自然……噗!”

    辛飛瀾剛要開口,突然間,虛空伸出了一個雪白細膩的手。

    這隻手在辛飛瀾的後心一摁,辛飛瀾就狂噴鮮血,重重的摔進了秦淮河冰冷的河水中……

    寶玉呆了,這文人約戰,竟然有人膽敢插手?

    黑差、白差,還有兩岸的文人也呆了,寶玉不認識來人,可是,他們認得這人是誰!

    隻見這人一身宛如青玉般泛著英光的青色長袍,肩膀上披掛了金色的甲片,十分華麗,也有森然戾氣。

    他把身子降下去,和寶玉齊平,帶著黑龍吐珠護趾的長靴,狠狠的踩在了辛飛瀾從水麵露出的腦袋上……

    “三弟,你,為什麽?”

    辛飛瀾痛苦嘶吼,這來人,竟然是他的三弟辛花刃。

    辛花刃也是人如其名,不隻是貌美如花,而且宛如利刃般帶著刺骨鋒芒。

    他的身材和辛飛瀾相當,也是宛如神隻一般偉岸健壯,但是,卻比辛飛瀾多了十成十的妖異!

    如果說辛飛瀾是正麵的豪傑,讓人見了就懼怕、敬仰的話,辛花刃則是讓人看了,就覺得不寒而栗。

    他是那種,好像要滅絕人間的邪惡神隻……

    “我這個不成器的大哥是為我約戰的,所以,這件事,我來接。”

    辛花刃淡淡的對寶玉說了話,又是一腳,把辛飛瀾踩得脖子上的骨頭咯嘣作響,鮮血不要錢似的大口噴出。

    這還不算完,隻見辛花刃的眼眸異色連閃,竟然揮手拍下,好像要扭斷辛飛瀾的頭顱?

    “落日塞塵起,胡騎獵清秋。

    漢家組練十萬,列艦聳層樓……”

    突的,有吟哦聲響起。

    隻見水底有無數的兵馬蜂擁而上,把辛花刃阻攔住了,又有同樣幻化出來的大艦,那高聳出來的樓閣,衝著辛花刃的不可言喻之處,狠狠插上……

    “二哥,不想我殺了大哥說話就是,堂堂進士,何必用舉人的出口成章?”

    辛花刃很輕易的擺脫了糾纏,任由渾身漆黑的辛棄疾,把辛飛瀾給抱上了寶玉的花舫……

    “疑惑?納悶?”

    辛花刃淺笑,笑得無比妖異的道:“那麽,我可以告訴你們,事情的真相。”

    說的是告訴所有人,可是辛花刃的眼睛,一刻也沒離開寶玉。

    這裏,唯獨寶玉是他看重的對手……

    他很是縹緲的道:“大哥壓製白馬家,算計殷倩兒簽下賣身契來保住白馬家的花舫生意,說白了,是為了我……

    哈哈有趣,白馬淳為了殷倩兒三次差點身死,以為是他的實力高?還是他的命好?其實是我辛花刃保住了他,要給殷倩兒一個好的歸宿。

    殷倩兒,你可知道我曾經鍾情於你?可是因為你的弟弟,那殷無極是跨世天驕,我覺得自慚形穢,不敢表白,所以,想給你一個好歸宿。”

    “三弟,不是這樣的,你不要自毀文名!”

    辛飛瀾迫切的開口。

    可是,辛花刃竟然很是詭異的轉頭看他,怪笑道:“自毀文名?有趣,做事的是你,關我辛花刃什麽事情?

    大哥,你以為這男人的心,就這麽從一而終嗎?我辛花刃早就不再鍾情殷倩兒了,是你自作多情。”

    他仰天大笑,怪嘯道:“我辛花刃早就摒棄親情、友情,摒棄男女之情,為求聖途,絕不會被感情負累!這煙波郡的驕子,我辛花刃做了!

    大哥,二哥,還有你賈寶玉,都在我的敵對之列!”

    聞言,寶玉眯起眼睛,笑道:“煙波城的驕子名額,可是有五個的。”

    “嗯?五個?為什麽要有五個?”

    辛花刃比女子還要嬌嫩的嘴角勾起,“五個驕子的名額,自然有五張一葉扁舟,可是……

    這五張,我都要!”請百度一下“扔書網”感謝親們的支持!(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