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文人心,八馬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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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黑蓮站起來,去了淚飄零的身邊……
寶玉聽見了黑蓮的話,卻沒腦子去想。他也在想過去、現在,還有,未來……這字,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最好?
要寫簡體字嗎?
這,
應該會,
很可能,
不,幾乎是一定!
會嚇死人的吧?
…
來自二十一世紀,寶玉確實有很多能嚇死人的東西,比如造紙術,比如印刷術,最常用的,再比如唐詩宋詞元曲不知道多少首?
可是,寶玉不以為自己的‘金手指’有多大,就好像各種詩詞,如果沒有年複一年和日複一日的苦讀理解的話,他連進士都做不成。
那些不需要苦讀理解的,造紙術和印刷術什麽的,寶玉很慶幸水英光已經掛掉了,也很納悶自己竟然在水英光投胎的時候嚷嚷六道輪回給人投個好胎,如果水英光生前對他不是一般的好,那麽,他應該找到水英光的轉世,摁井裏淹死才對。
造紙術和印刷術,他要沒有三五十個聖人做後台,弄出來就得死。
而且,是死得渣都不剩……
【不行,得藏著掖著,簡體字也得藏著掖著,正氣天碑還是個炸藥桶呢,我再弄出來一個的話,得摸摸腦袋還在不在。】
寶玉想著有的沒的,實在是沒有別的事情能做。
他的身體不能動彈,陷在好像頓悟又好像不是的感覺裏,時間也在慢慢的過,他度日如年。
終於,能動了……
抬抬手,手掌沒什麽變化;
摸摸身體,身體也沒什麽變化;
感悟下自己的各種境界、實力,好像也沒什麽變化?
寶玉好像想到了什麽,揮手抓來五百丈外一處民居的銅鏡,照一照,沒事,還是挺帥。
‘天地老祖’說要給他換成辛棄疾那樣的衣裳,真是嚇了他一大跳,醒來發現沒變成黑炭球,但是,也開始關注自己的容貌了。
習慣的美麗不是美麗,但是,有可能失去的美麗,那可特別的揪人心……
寶玉多照了幾次,把銅鏡還回去,順便擱上散碎的金塊,轉過身,恰好看見淚飄零和辛棄疾四目相對,兩雙深情款款的眸子,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放手!”
“你放手才對!”
淚飄零和方思民一臉嫌棄對方的樣子,他們比親兄弟還親,卻看起來比仇人還恨……
“醜八怪,給本尊者放開!”
淚飄零拽著自己的手指頭,他們的十指緊扣。
方思民也咬牙切齒:“我這是平常臉,是自然臉,你那不男不女的鬼樣子算什麽?你給我放手,混賬,放手啊!”
兩個人都把腳尖踩地上,身子往後傾倒,好像就算拽斷了手指頭,那也得趕緊分開一樣。
寶玉沒看見黑蓮,詫異道:“那位前輩呢?”
“叫這家夥罵走了!這家夥不當人子,人家明明是關心他!”
方思民痛罵淚飄零,說淚飄零是狗咬呂洞賓,也是不識好人心。
寶玉有點無奈,這句話出自他的嘴,希望呂洞賓已經被狗咬過了,不然,還真沒法解釋。
他想幫著兩人分開,手指搭在兩人的手掌上,頓時臉色大變,被炸出去七八十裏……
“怎麽回事?”
寶玉再次回來,仔細觀看,發現兩人的實力在互相傳輸,也就是,很快就要平分了對方的修為……
淚飄零也發現了這件事情,滿肚子委屈跟火一樣的往外炸。他比方思民的修為強大太多,一邊心疼一邊罵:“禿驢,你敢吞噬本尊者的修為?”
“惡尼,老子就吞了,你能怎麽樣?”
方思民的一句‘惡尼’把淚飄零氣了個七竅生煙,他本來就沒有控製情緒的魄,佛法沒控製住,立馬各種惡毒的罵聲出口。
方思民被罵得火冒三丈,說實話,他被吞噬了很多潛力根底,所以,自控的能力也不怎麽好……
“行,你說我吞,那我就吞給你看!你就是一個魂,根本沒有我這個魄的控製力強!”
方思民閉上眼睛,通過緊扣的手指,他竟然好像個幹煸的蒲團一樣,把淚飄零的修為飛快的往自己的那邊吸。
淚飄零的眼角發紅、嘴唇發白,卻沒有一點辦法。
人家說的對,他和方思民現在等於是一個身體,而魂魄的控製力,九成都在‘魄’的裏麵……
…
“罵啊?你再罵啊?”
方思民把淚飄零吸了個一幹二淨,一身的氣勢炸散了三千裏的雲。
他抬腳踹癱軟的淚飄零,哈哈的笑:“寶哥兒,咱們把他關壇子裏?封上水泥,哈哈,你弄的水泥是好東西!”
方思民興奮的提議,寶玉的臉色就特別古怪,這家夥和求不得、樂陽申廝混太久,越來越不像個和尚了……
他想起了黑蓮,問道:“剛才來的前輩是誰?”
“就是無天上古佛,佛門打的佛號‘無量量古佛’,大多說的就是他。”
方思民擺了擺手,隨口道:“很久以前我和淚飄零是菩提樹,無天上古佛是樹下潭水裏的黑蓮,別想了,論情麵我和淚飄零死了他會報仇,隻要沒死,那麽多年前的情麵,說白了也就那麽回事。”
嘶~~~
寶玉倒抽了一口很長很長的涼氣。
這世上的頂尖人物,他竟然見到了一個……
…
影視基地飛快的運行,一百二十萬裏的廣袤國土卻是百廢待興。
淚飄零就是個任性的,演幾場戲就把沒修為的事情忘掉了,把個‘祝英台’演了個出神入化。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老抱怨‘梁山伯’長得醜……
寶玉很認真的聽取了淚飄零的意見,然後,選了七八十個更醜的讓淚飄零挑,耳根子就清淨了。
不,沒清淨!今天一大早,他又把秋星夜彈飛了八百裏……
“思民兄,你分不清我現在的實力?”
寶玉和方思民過了幾手,在天空,不自覺的看下方好像螞蟻一樣的人群。
城池在重建和改造,這片土地就好像記憶裏的淘金地,無數的大周子民來到異地他鄉,為了錢財,為了前途,讓汗水撒在陌生的土地上。
他看著有點出神,不知道這裏麵有多少人是妻離子別,隻為了將來更好……
方思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沒什麽感覺,笑道:“就是覺得你的實力挺弱,在哪個位置上就不太清楚,除非我找些狹人榜二百位的和三百位左右的打一遍,不然分不清。”
“小心你的心境不穩!”
寶玉翻了個白眼過去,身形往下落。
方思民得了淚飄零的全部修為,比以前的觀世音尊者還強,說他弱他也沒法反駁。
他落在人流熙攘的街道上,一邊走,一邊看哪些是本地人,哪些是離了家門的遊子……
“想家了?”
方思民在他的身後笑。
“是啊,想家了,你照顧這邊,我得回去。”
寶玉迅速遠離,他很放心方思民,和淚飄零不同,方思民把大周看得很重。
方思民還想問上幾句,看看寶玉的背影,搖頭道:“算了,政令安邦的事情問長弓前輩就是,寶哥兒確實該回家看看,他和我不一樣,我啊,有夫人的地方就是家。”
…
一葉金舟,劃破了千裏層雲。
寶玉躺在舟頭,手裏提著美酒,黑狐大氅掛在一邊,身上的袍敞著衣襟,一股子浪蕩的肆意在胸膛回蕩……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金銀忘不了!
終朝隻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彩旗忘不了!
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兒孫忘不了!
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哈哈哈哈痛快,我賈寶玉要的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不管是修身,還是治國,還是平天下,都隻是為了齊家而已……
男兒生在天地間,當讓父母安享,讓妻兒幸福,讓兄弟讚頌,男兒應當如是,不可舍本逐末!
歸家,歸家,不如歸去,笑看我家!”
“歸家?不如歸去,笑看我家?”
寶玉的金舟之後,有兩點金色的星藏在雲中。
魔道人汝汝和追夢客情飛踩在刻意縮小的一葉金舟上,看著前方的寶玉沉默……
“好像白來一趟了呢?”
汝汝突然釋然的笑,他們跟了寶玉很久,可是,聽見寶玉唱的《好了歌》,忍不住靜靜的聽。
情飛又回味了一下寶玉的‘男兒應當如是’,笑了:“摘星尊者這是要返回家門看望父母妻兒?好事呢,我不忍心打擾他,不如等他一家團圓後,咱們再挑戰如何?”
“不怎麽樣。”
汝汝摸了摸發髻上的粉紅桃花,是母親在她去盛唐的時候給她別上的,母親的音容笑貌,至今還在眼前。
她開口吟哦,一個道家的棄徒,竟然文采不菲,詞歌悠然入耳……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
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
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
說甚麽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
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
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
正歎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
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
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杠,
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
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
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小曲兒隻在兩人的耳邊回蕩,汝汝唱完全首,笑道:“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
情飛兄,汝汝在盛唐待了很久,隻想著在要名滿盛唐,卻忘了盛唐不是自己的家,衣錦不還鄉,如同錦衣夜行。”
“簡單,等咱們多了摘星尊者的名號,我陪著你回鄉就是。”
情飛沒怎麽當回事,隻是對汝汝的詩才讚歎一番,在數百學士的追殺下,汝汝用‘三命牲’救了他和蕭冷,所以,他已經把尊者名號讓給了汝汝。
哪知道汝汝搖頭,希冀道:“等不及了,我現在就想回家……情飛兄,尊者名號讓給你了,汝汝回家,不和你爭!”
眼看汝汝的身形消失,情飛怔了一下,然後,就是冷冷搖頭。
他冰冷的道:“果然是隨性的道家人,不如我等文人的本心堅定。我等文人要做的事情,那是八匹馬都拉不回頭!”
他看向寶玉,手指抓碎身邊的雲彩……
“天地之理,首重於孝!
摘星尊者,我追夢客情飛給你三天時間和家人共敘天倫,
三天之後,
斬殺於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