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出來一個礦泉水瓶之後, 也不知道現場的安保是怎麽做的，幾個保安站著, 居然都沒第一時間過來。

    粉絲騷動了一下, 把丟瓶子的人給圍了起來。顧其琛拍了拍顏緩緩的腦袋, 兩條長腿跨下舞台，直接抓住了人群中畏手畏腳的一個人。穿著紅色連帽衛衣，帽子摘下來是個矮矮胖胖的女孩子。那邊的保安終於過來了, 把這個女粉絲帶走了。

    ……

    這邊剛結束huó dòng, 貼吧上一篇帖子就火起來了。

    八一八那個某些智障女粉和傻逼主持人, 琛哥和xiǎo jiě姐受委屈了。

    配圖是一張水瓶丟上來瞬間，台上三個人還在做互動的zhào piàn。

    「2樓」前幾天剛結束半決賽, san官博轉發了一個鍵盤商的線下huó dòng。樓主一個腦殘粉千裏迢迢就飛到了廣州。以為能看到琛哥，沒想到被氣個半死。傻逼主持人一直叭叭叭, 到處曲解他們的意思。下半場那個主持人被換下去了, 臨結束的時候, 有人往場上丟了一個水瓶。艸, 後來才聽到消息，說是那個丟水瓶的是琛哥的女粉。因為聽到網上說琛哥在追xiǎo jiě姐什麽的消息, 氣不過, 才丟了個水瓶上去。

    樓主當時真想把這女粉和上半場那個傻逼主持揪出來打一頓。哦，還有主辦方, 水瓶丟出去五分鍾保安無動於衷, 還是琛哥下去把人抓住的。艸, 這huó dòng一肚子氣。

    還傳了兩個shì pín。

    shì pín裏分別是主持人腦殘的曲解意思, 以及礦泉水瓶飛上去的瞬間。

    帖子一下子就火了。

    不得不說，顧其琛的粉絲數量龐大。平時瓜皮主子不發微博，他們想蹦躂都蹦躂不起來。如今，主子被欺負了。不到20分鍾，那個女主持人和女粉的微博就被挖了出來。

    女粉的微博轉發的都是顧其琛的zhào piàn，前不久還在和琛緩cp粉撕了一場。日常就是撕逼黑人。

    而另一邊女主持人的微博畫風就不一樣了，粉絲驚奇地發現，這個主持人真的是戲精啊。

    原來是女主播，早起的微博都是露胸賣肉之類的。後來不知道怎麽了，突然被包裝了一下，逼格一下子高了很多。但是平時的微博也是各種蹭熱度，挑事。為了紅，什麽話都敢說。

    以前挑事的時候沒紅，現在可算是紅了。以前黑曆史扒出來，曲解的不光是san一家基地，基本上整個lpl12支隊伍，她都發表過亂七八糟的言論。

    罵那些有韓國外援的隊伍不是中國戰隊，說全華班打比賽完全不行，隻能跪舔韓國隊，等等的言論。

    這下子不光是san一家粉絲爆炸，被這位女主持指桑罵槐過的隊伍粉絲們，也全都爆炸了。

    電競圈在麵對鍵盤俠的事情上，頭一次這麽團結。

    各種素質罵，以草泥馬為圓心，祖宗十八代為半徑，360度全方麵輻射，目的就是艸翻這個微博。

    素質好的，就是各種段子，表情包。

    陳落那邊還沒下火車，就刷到了這篇帖子，幾個人直接在高鐵上就爆炸了。把自家的門麵當擔和團隊的團寵送過去，居然還受到了這樣的委屈。直接一個diàn huà打過去，誰知道顏緩緩給摁斷了。

    連續打了好幾個diàn huà都摁斷了。

    顏緩緩：

    陳落：

    顏緩緩：

    早在陳落發微信來的前半個小時，他就渾身冒著冷氣，語氣很不好地和主辦方交涉了。主辦方的意思是，做一次huó dòng，大家心平氣和過去就算了。

    顧其琛用看智障的目光看著他。“你覺得這件事能心平氣和的過去？你心大，但是我心小，受不了這種氣。”

    主辦方：“那我給你們加錢，就當做是這次的補償了。”

    顧其琛一臉冷漠，臉上還帶著一絲嘲笑。“我看起來是這種不要麵子隻要錢的人？”

    主辦方：“那琛哥你說，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幫我們澄清。”

    顧其琛：“嗬嗬。”

    ……

    陳落都快氣笑了，發了一條語音過來，顏緩緩還特意把音量調到最小，偷摸摸地點開，陳落那貨的聲音還是瞬間響徹整個房間。“澄清個屁啊！告訴他們，這主持人自己作死，沒找她麻煩就不錯了，還澄清！我們戰隊看起來這麽聖母瑪利亞嗎？”

    “聽到了嗎？”顧其琛嗤笑了一聲，淩冽的目光看向主辦方和那個女主持人。

    女主持氣得發抖，轉而向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顏緩緩，紅著眼眶道：“之前是我不懂事，但是他們罵的太過分了。我也是個女孩子，這麽下去我會毀了的。”

    自古電競圈的噴子，鍵盤俠就是最多的。噴人的時候，覺得自己站在製高點上，仿佛是上帝。噴的時候，恨不得更過分一點，一旦自己被噴了，又是你們粉絲素質太低了，你這樣會毀了我的。

    典型的雙標狗。

    “自己做的死，就算san澄清了，你以前的那些言論就能洗白了？不是隻有你有鍵盤和嘴。想紅我能理解，用這種方法紅，那我隻能說你活該，不是別人毀了你，是你自己毀了你自己。”

    女主持死死地拽住了自己的衣角，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光了一樣，微博上的言論還在幾千幾千地漲，她的微博好像成了某一種宣泄口，一直以來粉絲對噴子鍵盤俠都深惡痛疾。但是這股氣沒地方撒，如今都撒到了她微博下。

    “她的事，是她自己做的死。但是明天的huó dòng……”主辦方還想說點什麽。

    “鍵盤商那邊我已經通知了，你當初給我們的出場費，我一分不少的退還給你們。你們想搞些噱頭多賺錢，場地的huó dòng我們也盡量配合。但是準備的問題不提前和我們打聲招呼，把嘉賓逼的招架不住，現場安保差，主持人惡意曲解。接下來的合作，我覺得沒有必要了。”顧其琛態度很強硬，拎起顏緩緩的胳膊就往外走。

    “琛哥！……”主辦方還想再勸幾句，卻看見那個女主持突然衝上來，柿子挑軟的的捏，用力地推了一下顏緩緩。

    然而還沒碰到她，顏緩緩就被箍住了身體直接往顧其琛懷裏帶。

    顏緩緩：……

    她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息。

    “沒完沒了了？”顧其琛語氣裏都帶著冰渣子，眼神讓那姑娘往後退了一大步。

    保持著這個姿勢，顏緩緩這個時候就跟個錢包一樣，被他直接夾著走。雖然說幫她擋了一劫，但是……大兄弟，你箍的時候，能不能箍著腰啊！你箍著胸，讓我很難受啊。而且那個手掌放哪裏的啊！！！

    “手手手！！！”顏緩緩小聲地提醒，嘞得她快喘不過氣了。

    顧其琛頓了一下，手臂往下移了移。

    “……其實我可以自己走的。這樣你累我也累。”

    顧其琛：“你腿短，怕你跑不快又被推了一把。”

    “……”雖然這個話，是關心她，但是說她腿短她就不承認了。“你先把我放下來。”

    顧其琛照做。

    一放下來，顏緩緩就用事實告訴他，什麽叫做腿短沒關係，人家頻率快啊！

    撒著兩條腿，捂著臉頰就往前跑，仿佛身後有什麽鬼在追一樣。

    跑出去幾步，身後沒什麽腳步聲，停下來轉頭看到顧其琛停在會場外麵，開始抽煙了。聽顧其安說他在韓國因為壓力大的時候才抽煙，不過後來戒了，現在這是又抽起來了？

    看到顏緩緩折回來，把煙摁掉，丟進垃圾桶裏。

    “……你怎麽了？”她能看得出他渾身都寫著暴躁兩個字，就像一頭不小心吃了塑料袋的獅子，拉不出來吐不出來，隻能在原地暴躁地轉圈。

    顧其琛用剛才沒有碰過煙的手拍了拍她的頭頂。“我發現……你原來是對的。”

    “啥？”

    “那個女粉，說是受不了網上帶我們兩的節奏，才向你丟瓶子的。”顧其琛微微低下頭，看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口道：“我要跟你道歉。之前幾個月鬧得太大了，網上到處都是謠言，這次讓你受委屈了。當初我們兩在一起，你不肯公開，是對的。這雖然是電競圈，但是不理智的人太多了。我以為我已經處理幹淨那些太太團們了，還是沒有保護好你。”

    顏緩緩：“你說在追我是開玩笑的？”

    顧其琛：“不是。”

    顏緩緩：“粉絲行為，偶像買單？”

    顧其琛：“不是，我寧願不要這種粉絲。”

    “哦，那不結了，又不是謠言，又不是粉絲行為偶像買單。幹嘛一副道歉的樣子，搞的好像丟水瓶的是你一樣。丟水瓶的不是你，斷章取義的也不是你，你道哪門子氣，真的要道歉的應該是你又占了我便宜。”

    “而且，要噴的人，就算你拿個玻璃罩把我罩住，他們都能拿著dǎo dàn想盡方法炸開。”

    顧其琛彎下腰來輕輕抱住了她，下巴放在她頭頂上蹭了蹭。她能聞到他剛才抽煙的煙草味，雖然不好聞，但是卻讓人心安。因為有了軟肋，所以他不是無堅不摧的了。

    但是也是因為軟肋，他可以無堅不摧。

    ……

    至此這件事算是搞了一段落，買了第二天票的粉絲，都表示理解san的決定，畢竟讓自己喜歡的戰隊，職業選手受這種氣，還不如好好打幾把訓練賽。

    sky他們一到高鐵站，連門都沒出，又買了票回上海。

    後續又訓練了幾天，那邊半決賽的名額已經出來了，四支戰隊，兩兩對決，五局三勝，贏了的兩隻隊伍才能進入決賽，角逐春季賽冠軍。

    san的對手是jh，之前就交手過，jh對san的戰術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而顏緩緩連同教練組，把jh的數據和戰術都分析爛了。加上sky他們狀態好的不行。直接把jh錘爛在地板上，他們連防抗之力都沒有，努力想打前期，san這邊前期凶得一比。想拖後期，san又一點機會都不給。

    打的san春風得意，jh瑟瑟發抖。

    直接拿到了決賽的門票。

    喜氣洋洋地回了基地，然後雙喜臨門了。

    這件事還要從幾個月前，顧其琛第一次拎著一隻叫做蔥油餅的貓進門開始。這隻貓仗著鏟屎官是隊霸顧其琛，二鏟屎官是團寵顏緩緩，三鏟屎官是經理陳落。在基地裏橫行霸道。

    某一天陳落突發奇想帶他出去遛彎。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這小畜生每天無畏嚴寒都要出去溜達一圈，溜達著溜達著，就出事了。

    當他們贏了一場比賽回基地的時候，san的助理xiǎo jiě姐正一臉不知道什麽表情地看著他們。

    “你們總算回來了！”

    陳落：“咋了？發生啥事了？二隊的闖禍了？”

    助理尷尬地看向沙發上坐著的兩個男人，一個是對門手機戰隊的經理小陸，另一個沒見過，穿著一身西裝。兩個人的共同點是，手裏都抱著一隻貓。小陸手裏那隻貓他們都見過，電競圈的網紅小餅幹。傳聞中隻有洗手才能摸，不洗手摸就要扣工資的存在。而另一隻，碧藍的眼睛，灰白色的貓。

    對比蔥油餅，這兩隻布偶貓真的是高貴的小公主。

    然而，小公主的爹找shàng mén來了。

    “這是咋了？”陳落話音剛落。

    蔥油餅圓滾滾的身體就寄過來了，在一群人中挑了顧其琛，蹭著他的腳背蹲著，莫名有一種見家長的感覺。

    小陸咳嗽了兩下，最先開口。“……是這樣的，我們基地的貓懷孕了。”

    顏緩緩：“哦，好事啊。生幾隻布偶貓送我們一隻啊。”

    小陸：“……生出來的不是布偶貓……小貓帶過來怕著涼，給你們看圖吧。”

    tú piàn裏是三隻毛發稀疏的小貓，即便是毛發再稀疏，他們也能看清楚這毛是橘色的。而小陸懷裏蹲著的小餅幹是白毛的。

    孩子爹是誰……不言而喻。

    更騷的是，蔥油餅還喵了一聲。

    小陸：“就是這樣的，琛哥兒子一隻橘貓玷汙了我們基地的閨女一隻純種布偶貓。不光玷汙了，還生了一窩。”

    一隻純種布偶貓貴的都要上萬，要是一隻上萬的貓被一隻胖成球的橘貓玷汙了，顏緩緩想，要是換了她。她可能會拿刀把這隻橘貓砍了。就好像自家閨女嫁給了一個乞丐。雖然這個乞丐的爹是顧其琛。

    小陸：“這還不是關鍵的……關鍵是你們家蔥油餅還始亂終棄，又和別的小母貓搞到了一起。”

    顏緩緩：……

    一直坐在旁邊不說話的西裝男子開口。“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蘇景，同小區的。我的貓也懷孕了，孩子的爹也是你們家的這隻。”

    這他媽就很尷尬了。

    本來以為是見家長，喜氣洋洋的一件事。沒想到變成了兩個老父親聲討渣男貓的戲碼。

    顏緩緩：“……要多少贍養費，你們說吧。”

    小陸：“不要贍養費，隻想提個建議。”

    “把你兒子送去絕育吧！！！”

    顏緩緩：……

    顧其琛：……

    畢竟是自家兒子始亂終棄，san整個基地的人都給兩隻布偶貓賠不是。並且承諾這種始亂終棄的破貓！一定送去絕育。

    等把人送走，顏緩緩就揪著蔥油餅的兩隻爪子，把她塞進了籠子裏。蔥油餅立馬喵喵喵不滿地叫著。

    顧其琛嫌吵，皺了一下眉頭。“你把他關起來幹嘛。”

    “這小畜生讓別的小母貓懷孕了！”

    顧其琛：“那又怎麽樣。自家養的豬會拱白菜了，你當父母的難道不應該高興一下？”

    顏緩緩終於成功地把蔥油餅塞進籠子裏去，無視它委屈巴巴的叫聲，關門插上插銷。“拱白菜沒問題啊，始亂終棄就不對了啊！”

    “始亂終棄怎麽了，貓又沒有一夫一妻製。蔥油餅魅力無限，找的都是漂亮的小母貓。一隻比一隻的貴，手機戰隊那隻我聽凱說花了一萬。剛才另一隻小母貓比她更貴。”

    “……”顏緩緩更驚悚了，拿著籠子使勁搖了搖。“傻兒子啊！你上了兩萬多塊錢啊你知道嗎！要不是你爸是顧其琛，手機戰隊那群人能過來把你踩成蔥油餅。”

    顧其琛：“你要這麽想，兒子能迎娶兩個白富美，美滋滋。”

    顏緩緩：“你以後對你兒子也這樣？”

    在一旁聽了一耳朵的陳落忍不住打斷他們。

    “……教育貓沒問題，但是你們跟教育兒子一樣的口氣是鬧哪樣。我記得前不久琛哥才說要追你的，現在就已經開始挑到兒子的問題了？複合呢？婚禮呢？你們太快啦！”

    顧其琛笑了一下。“不快。”

    “都閉嘴。”顏緩緩繃著一張臉，跑過去看sky直播。

    下午，蔥油餅玷汙小餅幹還始亂終棄的事情，已經被手機戰隊的直播間傳出去了。

    這會sky開了直播，吃瓜群眾紛紛湧進來，看熱鬧。

    顏緩緩一條條地念彈幕。“顧其琛，問你要給多少贍養費。”

    顧其琛：“什麽贍養費，蔥油餅和對門的貓，情投意合要什麽自行車。”

    顧其琛索性也進了sky的直播間看彈幕。

    “這說明我兒子魅力無限，審美隨我。”

    幾秒鍾後一個彈幕：

    “……臥槽，說什麽貞操玷汙呢！我要舉報這個彈幕，舉報理由是色·情！”顏緩緩氣呼呼地說道。

    “這彈幕說的對，蔥油餅都有老婆了，而我還是單身。”顧其琛回答完，仗著彈幕看不見他，一個勁地盯著顏緩緩看，還用手去蹭她的手心。

    顏緩緩被蹭得一陣心虛，幹咳了幾聲。“你問問彈幕，願意當你女朋友的肯定很多。”

    鬧了一會，一條彈幕在一群不正經的彈幕中顯得特別正經。——琛哥，聽說你在廣州的時候，直接把那個女粉送去公安局。做的是不是太過分了，人家好歹是你的粉絲。

    “我很感謝粉絲們的支持，但是那位粉絲的行為已經傷害了我的隊友。”

    彈幕立刻一片——

    ——

    顧其琛頓了一下。“我是個正常人，而且混的是電競圈，打職業的，不是娛樂圈。所以我會談戀愛。希望大家更關注的是比賽，而不是我的私生活。”

    沒有正麵回答追人的問題。

    “好了能不能問點正常。”顏緩緩打斷這個節奏。“顧其琛百年難得一遇的寵粉，你們有什麽問題趕緊問，趁著他還在直播間。”

    顧其琛開直播都百年難得一遇，更別說寵粉了。

    彈幕上立刻刷起了問題。

    顧其琛：“每個人都很努力，進步也很大，最近幾場比賽配合越來越好。原來弱的原因，可能是沒找到合適的配合吧。sky以前比較冒進，所以容易給別人造成送人頭的錯覺。但是有大毛和猴子的掩護，他可以盡情輸出。”

    顧其琛：“她啊。”

    “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