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用不著伊戈爾提醒，卡奧斯已經注意到業力的存在了。

    

    除了用死囚那次，卡奧斯每次上去收獲都不少，當然，太靠近祖地的時候除外。

    

    雖然隻有特別少的一點，但卡奧斯還是捕捉到了它，並使用幾世積攢的功德之力強行對衝。

    

    作為一個踏過無數生死之地的強者，卡奧斯有著極其敏銳的直覺和見識，業力他不是沒見過，但這一次他覺得，如果讓那一絲業力纏上，搞不好會玩完？

    

    今日看來，當初的疑慮根本就是事實。

    

    “從某種意義來說，混沌是極大包容無上純粹的孕育之力，不論是善還是惡，都不應該參入其中。”

    

    “絕對中立，越是修煉混沌真源到高處的人，越不由自主的選擇這一道路。”

    

    “學派裏的元老，他們也不完全是慵懶，隻是越來越不想沾染因果罷了。”

    

    “但是，人活於世，總歸無法獨善其身。因此，我現在的做法就是，如果行一善的話，必然也要行一惡，反之亦然。”

    

    “當然，無論怎麽看，我現在還是偏向邪惡陣營，我是魔族領主嘛，就算我自己嚴格要求自己，手下的人還是會把‘業’扔我一身，嗬嗬。”

    

    “但要注意，千萬小心善的自我滿足和惡的窮奢極欲，這兩個玩意從各種意義都是要命的！”

    

    伊戈爾說完，就帶著měi nǚmì shū回去了，因為再不回去，他的老爹會毀了他在‘地獄’的老巢。

    

    “順便一提，既然你已經擁有了混沌之氣，那法術的層麵，你就不需要他人指導了，去搜集喜歡的法術吧，隻要你能建立法術模型，把魔力換成混沌源能就成了！”

    

    

    

    說來也巧，卡奧斯手上正好有一批成體係的法術知識。

    

    倒黴的黎明之光呀。

    

    隻是一個上午，卡奧斯就把黎明之光一環二環的法術全修得了。

    

    學徒級的照明術，有了它，天黑就不用點蠟，毫無攻擊力。

    

    一環的閃光術，顧名思義，就是用來閃瞎人眼的。

    

    二環的光愈術，奶媽必備，保命首選。

    

    說實在的，卡奧斯真心認為，如果黎明之光沒有那個黎明騎士，他們就是一群戰五渣。

    

    不過法術一旦到了混沌之手的法師手中，效果就完全不同了，照明術本來是一個溫潤的小光球，現在是就是一輪旭日，閃光術本來是暫時致盲，此刻就變成徹底瞎眼。

    

    光愈術也被強化了，但這個法術的使用變得微妙起來，在治愈力量發動的同時，‘反哺’也會同時發動。

    

    隨便對他人使用的話，女人會變成後宮，男人會變成炸彈

    

    “唉”

    

    卡奧斯覺得心好累。

    

    “卡奧斯少爺，有一位博多利卡的草木精靈前來拜訪。”

    

    “帶他去會客室，我去見他。”

    

    

    

    當看到一臉血汙，一瘸一拐的博多利卡，卡奧斯皺起了眉頭。

    

    “卡奧斯，救救巨木部落！”

    

    “冷靜些！”卡奧斯把激動異常的博多利卡按回沙發，“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個女孩！她是個惡魔！她殺了村長和長老，還把他們的心髒挖出來吃掉！前來救援的暗影巡遊者大人也被殺死了一位，另外一位大人正在拚死帶著部落的大家撤離，但我覺得他撐不了多久的，所以我來求你，我能求得也隻有你了！”

    

    “你就呆在這裏，我去救大家。”卡奧斯起身，芭芭拉和卓拉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

    

    “我也要去！”

    

    啪，激動地博多利卡被勞拉從背後一記手刀擊暈。

    

    

    

    如同卡奧斯所料，他來遲了。

    

    對方的戰鬥力太高，如果連暗影巡遊者都扛不住，那基本就會是一邊倒的屠殺。

    

    越是靠近巨木部落，血腥氣就越加濃烈。

    

    然後，卡奧斯看到了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女孩的背影。

    

    這個女孩蹲在一具看上去是暗影巡遊者的屍體上，啃食著什麽。

    

    發覺身後有人，女孩回過頭，“喲，好久不見了，厄老師！”

    

    看到了來人的樣子，女孩笑了起來，她有著明亮的大眼睛，甜美的酒窩，以及如同鋸齒一般的潔白牙齒。

    

    “終於，你還是跟來了，弑。”卡奧斯點點頭，“話說，你的記憶找回來了麽？”

    

    “沒有，我也壓根沒去找。”女孩聳聳肩，隨手拔下一根樹枝剔下牙齒間的碎肉，“反正找了這麽久也找不到，我早就放棄了。”

    

    “終於，你也壞掉了呀。”卡奧斯感慨道。

    

    “你不也一樣麽？救世主大人。”女孩一臉迷醉，“上一次，你殺我的時候，表情很棒哦！砍掉我的四肢，把我扔進蝕金蟻的大坑！啊！那感覺，實在太爽了！”

    

    “我隻是麻木，但還沒有棄療。”卡奧斯憐惜看著臉紅到脖頸的女孩，“要來和我打麽？現在分生死？”

    

    女孩歪歪腦袋，“時候沒到，誰能宰了誰？你老年癡呆了麽？”

    

    “也是。”卡奧斯點點頭，“不過，你殺的這些人裏，有我不少熟人，所以我要先收點利息。”

    

    “來呀！來彼此傷害呀！”女孩眼中一片狂熱，“這次你想怎麽殺我，砍死？淹死？燒死？”

    

    啵

    

    如同當初在學派戰爭，卡奧斯消失了。

    

    啪嚓

    

    女孩抓住了卡奧斯抓向自己脖子的手，狠狠一攥。

    

    “嗬嗬，老師，看來是我青出於藍呢！”女孩嘴角流出了口水，“我抓住你了哦，讓我想想，我該怎麽玩弄你呢？”

    

    “高興得早了點吧？”

    

    “咦？咿！！！！！”

    

    瞬間被吸成皮包骨的女孩一腳踹飛卡奧斯。

    

    臉蛋不再光澤，頭發也變成雪白，灰暗的眸子冒出了死亡的氣息。

    

    “好，好爽！”

    

    女孩尿了。

    

    另一邊，狂吐三碗血的卡奧斯若無其事的站起身，“幸好學會了光愈術，否則，內髒破碎還真是有些麻煩。”

    

    一陣刺眼的亮光過後，完好無損的卡奧斯走了過來。

    

    哢吧，哢吧，哢吧

    

    失去反抗能力的女孩看著對方一根根扳斷自己的骨頭，歪著腦袋笑道，“還是老樣子，沒新意。”

    

    “反正你也死不了，至少我可以讓你禍害人的時間向後挪一點。”

    

    “是麽？”

    

    女孩詭異一笑，然後化為一灘肉泥。

    

    “糟！”

    

    卡奧斯抬腳，猛地踩向地麵暗影巡遊者的屍體。

    

    噗

    

    一道幼小的身影從暗影巡遊者的天靈蓋躥出，迅速逃向密林深處。

    

    一個奶聲奶氣的女聲遙遙響起，“老師，我還會找你玩的哦，這一次，我一定要用你的屍首暖床，嗬嗬嗬嗬。”

    

    卡奧斯一臉嫌棄，“你這個平底鍋實在不是我的菜，哪涼快哪待著去吧。”

    

    

    

    嗖嗖嗖，三個暗影巡遊者趕到了巨木部落。

    

    “該死，我們還是來晚了！”

    

    遍地的殘缺不全的屍首，訴說著這裏發生了何等的殘酷。

    

    突然，一位巡遊者回頭爆喝，“誰，滾出來！”

    

    “別這麽大嗓門行不行，我又沒有隱藏行跡。”卡奧斯拖著一個鐵鍁，走到了巡遊者麵前。

    

    一個女性巡遊者仔細看了看卡奧斯，然後驚訝道，“你是，血蛇之主！”

    

    “凶手跑了，我攔不住她。”卡奧斯無奈的歎口氣，“整個巨木部落，除了跑去給我送信的博多利卡，全死光了。”

    

    說著，他遞給巡遊者一張畫像，“這就是凶手的模樣，雖然我不看好你們能逮住她，不過還是試試看吧。”

    

    “對了，這家夥挨了我一招狠的，現在變成了幼兒的模樣，你們可以從這一點下手查起，看看那個部落撿到了來曆不明的幼兒。”

    

    “記得多帶點人去，最好裏麵有封印高手，這家夥擅長借屍還魂，雖然會變的小一號，但威脅絕對不會少多少。”

    

    卡奧斯擺擺手，繼續清理滿地的屍首去了。

    

    即便救不了他們，至少讓他們能夠入土安息。

    

    

    

    巨木部落的廢墟之上，一塊高大的墓碑聳立著。

    

    一個草木精靈少年，跪在墓碑前放聲痛哭。

    

    他的身後，一個黑發少年緩緩開口，“博多利卡，這就是世界最真實的一麵，也是最基本的規則之一，弱肉強食！他們太弱小了，所以會死，但是，他們卻用自己為盾，讓你活了下來。”

    

    “犧牲自我留下種子，傳承，這同樣是最基本的規則！”

    

    “仔細感受你的生命，它是何等卑微，它是何等沉重！”

    

    “既然你活了下來，那麽就好好活下去吧，這是你的職責。”

    

    “總有一天，即便孱弱如草木精靈的你，也會為了傳承這份沉重，而燃燒卑微的生命吧？但在這之前，讓自己強大起來吧。”

    

    草木精靈少年停止了哭泣。

    

    “我會強大起來，我也會留下巨木部落的根，然後，我會fù chóu！”

    

    “卡奧斯，到那個時候，你會幫我麽？”

    

    卡奧斯笑了笑，“至少，我會去幫你收屍。”

    

    博多利卡走向樹下的黑暗，三個暗影巡遊者等在那裏。

    

    “走吧，孩子。”

    

    博多利卡大步向前，和暗影巡遊者一同遁入陰影中。

    

    為首的暗影巡遊者回過頭，向著墓碑前黑發飄揚的年輕人微微撫胸一禮。

    

    

    

    回味著幼年在巨木部落的悠閑時光，卡奧斯微微一笑。

    

    生死恩怨，他已看過太多，白雲蒼狗，愛恨終成飛灰，複一笑爾。

    

    “弑，當年的你，即便隻是個平底鍋，也很可愛呀。”

    

    “這樣的殺戮日常，我們到底還要繼續多久？其實，你也累了吧！”

    

    “那個時候，多抱抱你就好了，哪像現在，光是看到你，我就如此的反胃！”

    

    卡奧斯回過身，一臉猙獰：“勞拉，給我盯緊那個該死的臭娘們兒，可能的話，設局殺她，不用在乎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影子中傳來堅定的聲音，“遵命！”

    

    “嗬嗬，找我玩？我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