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慟哭之歌，看著裏麵那個黃金骷髏符號，卡奧斯陷入沉思。

    

    一位始祖級亡靈法師，向自己展現了始祖之後的道路：讓自身融合一個世界的所有法則，從而自成一界。

    

    那麽，像自己這樣，為世界帶來終結的存在，又是什麽東西？

    

    感覺，自己就是淩駕於諸天萬界之上的根本法則，衰亡的代言人。

    

    為了促進文明的衰亡，一位始祖級巔峰穿越億萬光年的距離來送人頭，讓自己的‘天災武裝’更快的完成。

    

    這還是‘厄’的概念麽？這氣運都紅得發紫了吧！

    

    如果，自己真的就是一種法則的具現，那麽，自己接下去的道路是什麽？這條道路還有走下去的可能麽？

    

    始祖會隕落，世界會凋零，自己呢？已然是靈魂不朽！這難道不是一個個體的道路極致麽！

    

    凡俗的力量劃分已經無法衡量自己這種存在，世界的氣運已經無法幹涉自己的權能！如同大眼珠子所說，自己是一位至高！

    

    既然已經是至高，也就說沒有向上的道路，那自己該往哪爬？往下麽？

    

    突然，腦袋一陣劇痛，卡奧斯一頭錐在地上。

    

    “又來了，怎麽每次想要觸碰一點關於自己失落的記憶信息，就會疼到這個地步！？”

    

    身後，勞拉從陰影空間出來，將卡奧斯抱上床去。

    

    “主上”

    

    卡奧斯擺擺手，“我沒事，你退下吧，我想靜一靜。”

    

    

    

    不知何處的荒原山穀，堅硬的地麵突然伸出一隻血淋淋的手臂。

    

    轟

    

    地動山搖一聲響，一個全身沒有皮膚的女人從手臂伸出的位置現出身來。

    

    “啊！！！！！”

    

    女人大吼一聲，緊接著就是給自己鼓脹的肚子一拳！

    

    “嘔！！！！！”

    

    無數的肮髒從口中噴射而出，女人終於覺得自己舒服了一點。

    

    眼睛被扣掉，鼻子耳朵被烙鐵封死，就連下身對方都沒放過，統統堵死！

    

    嘴巴沒有封死，因為對方很希望女人在地下那個滿是屎尿蛆蟲的坑裏好好品嚐，為此，他還在女人嘴巴裏嵌了一個閉不上嘴的合金環，腳上掛了兩個一噸重的玄鐵大球！

    

    “濁！！！！王八蛋，你給老娘出來！我要讓你千刀萬剮呀！”

    

    呼呼呼呼

    

    在女人喊出‘濁’字的下一刻，地麵突然鑽出四根赤紅色的鎖鏈，它們分別纏上了女人的四肢，將她再次拖回地下。

    

    地麵上，一個籠罩整個山穀的法陣開始運行，將女人挖出來的大坑層層填滿，並且固化。

    

    山上小木屋，一個正在做飯的黑衣大漢笑了笑，“嘿，得罪我們家洛森特少爺還想鹹魚翻身？做夢呢吧？在地下吃屎吧！你這瘋婆子！”

    

    

    

    最近，白石城湧入了很多難民。

    

    這些人本不想來這個兵災肆虐後的土地，可沒法子，周圍的城市沒有一個為他們打開城門。

    

    白石城沒有城門。

    

    這些湧進來的人在一片廢墟搭設帳篷，勉強維持著自己的生存。

    

    一開始，安娜還對他們很寬容，希望他們能留在城中，為白石城的複興盡一份力，於是給他們糧食和衣物，讓他們幫助原住民們重建城市。

    

    然而很快，這些難民中出現了幾個領頭者，他們組織青壯，試圖衝擊糧庫，搶一票就離開這裏。

    

    很不幸的，他們成功了。

    

    守衛糧庫的士兵被殺，大量糧食被裝車準備拉走，而此時，安娜來了。

    

    騎著魔蛇的荊棘騎士團人數不多，但足以讓這些強盜絕望。要命的是，人在絕望時，總會幹出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糧庫被領頭者一把火燒了。

    

    狂怒之下，安娜把鬧事者的腦袋剁下來堆了一座人頭塔，然後宣布，所有難民即日起統統化為奴隸，而那些鬧事者的女眷，則搭建一座營地扔進去做軍妓，用來犒賞幹活用心的奴隸們。

    

    卡奧斯看著眼前四個脖子後麵有著奴隸刺青，派來給自己當侍女的瘦弱小姑娘，不禁搖搖頭。

    

    這個女人從來不是良善之輩，隻是在他麵前偶爾會露出小女人的一麵。

    

    從那次sāo luàn之後，城裏的原住民幾乎每家每戶都分了幾個奴隸，就連不是原住民的卡奧斯，也被迫收了這幾個小姑娘。

    

    沒人要的奴隸，會被扔出城外喂野狼，有人要的話，至少主子會管頓飯，不讓他們餓死。

    

    就是眼前這幾個小姑娘，身上都沾了不少血腥氣，畢竟，卡奧斯願意接受的名額有限，不把同伴‘淘汰’掉，餓死的就是自己。

    

    幾天下來，小姑娘們知道自己伺候的主子雖然是個相當自律且嚴苛的人，但對於認真幹活的屬下十分慷慨，所以拚命的找活幹來表現自己。

    

    “主子，請喝茶。”愛蓮是女孩中的首領，她是一個商人的女兒，無論心機還是見識，都比其他幾個貧民姑娘要出色。

    

    她用連安娜都讚賞不已的泡茶手藝，獲得了伺候卡奧斯的機會。

    

    在她還不是奴隸的時候，就知道城主府有一位出色到連安娜這種女中豪傑都不得不低頭的年輕強者，她想傍上這位大人物來幫助父親重新振作，重振自家的商會，但一點機會都沒有。

    

    而此時，她在籠絡了三個同樣想為家族爭取點什麽的女孩，殺死了五個競爭者後，終於如願以償成為了卡奧斯的侍女。

    

    她以為憑借自己的美貌和過人心機得到卡奧斯的恩寵，但她再見到卡奧斯第一麵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對方是個怪物，是個光是站在那裏看自己一眼，就能讓自己尿褲子的恐怖魔獸！

    

    “你的毒蠍心腸，可以為我所用麽？”

    

    很淡然的一句話，卻讓愛蓮嚇得趕緊親吻對方的靴子宣誓效忠。

    

    從此，卡奧斯過上了比之前更有條理的生活，從某種意義，愛蓮比勞拉她們還有用。

    

    這個機靈的女孩很快把握了卡奧斯的作息，總能在卡奧斯下達命令之前，安排幾個女孩做好一切，而這份功勞，讓愛蓮的父親從修城牆的苦力營調到城主府管賬，也讓其他幾個女孩子的家人獲得比之前更好的待遇。

    

    “主上，你在想安娜xiǎo jiě的事情麽？”

    

    卡奧斯抬頭看看愛蓮，“從本質上，你和安娜是一路貨色，如果你跟隨她，搞不好你能進荊棘騎士團給她當軍師。”

    

    “以前，我的希望是幫助父親重建商會。”愛蓮低頭輕聲說道，“現在，我隻希望獲得主上的欣賞和栽培。”

    

    “哦？”卡奧斯笑了，“你看到安娜沒有，即便出色如她，想要得到我的栽培，也得付出巨大的代價。”

    

    “那是因為，安娜xiǎo jiě是您對等看待的夥伴，讓她付出代價其實也是保全了安娜xiǎo jiě的顏麵。”愛蓮頓了頓，“我和安娜xiǎo jiě不同，我願意把一切奉獻給主上，為主上赴湯蹈火！”

    

    卡奧斯收起了笑容，“你認真的？”

    

    “跟隨您，讓我認清了現實。”愛蓮歎口氣，“隻是從您的視角看了一眼，我就知道自己的夢想是何等渺小，曾經認為偉大的父親，換個角度看居然是個連我自己都不如的凡人，這讓我難受了好一陣子。”

    

    “平凡，有時是一種福氣。”卡奧斯淡淡說道，“你的父親身為難民的領袖之一，沒有被朋友煽動造反，所以躲過了安娜的屠殺；而甘心於做一個三等賬房，讓安娜更加放心的把你放在我身邊，這些難道不是樂天知命的好處麽？”

    

    “我不甘心！”愛蓮臉色變得通紅，低聲吼道，“憑什麽一群蠢貨可以憑借家世地位讓我心地善良的父親破產？憑什麽？”

    

    在發現另外三個女孩把眼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時，愛蓮把頭再次低下，讓自己重新謙恭安靜。

    

    “憑什麽？”卡奧斯喃喃自語，“是啊！憑什麽呀！”

    

    天道不公，為何給自己‘厄’的真名和權能？！無數年頭，自己在痛苦和失去中翻滾著，就隻是因為老天爺高興？

    

    卡奧斯回過神，“回頭跟安娜說一句，你不是奴隸了，你現在是我卡奧斯的從者。”

    

    他在愛蓮的手背上一抹，一個深灰色的漩渦紋印烙在上麵，“背叛，會死。”

    

    

    

    卡奧斯收從者，素來是心血來潮。

    

    然而，每一世卡奧斯的從者都成為了所在世界的大人物，要麽流芳千古，成為新文明的開創基石，要麽遺臭萬年，成為舊文明最後行刑者。

    

    當初，濁都做過卡奧斯的從者，也就是那時候開始，濁稱呼他為厄爺。

    

    這些人有一個共同之處，殺伐果斷，氣焰滔天。

    

    雖然眼下愛蓮隻是個類似mì shū的小丫頭，但卡奧斯相信用不了太久，這家夥就會變成類似東方敬華那樣的囂張禦姐。

    

    把與精靈族的買賣交給她，卡奧斯自己則著手重建混沌之手的白石城分部，於是聯係了名義上的導師，匯報了近期的情況。

    

    老法師伊斯坎達爾對分部的存續不置可否，不過源晶的事情他倒是挺感興趣，據說因為那個玩意，各派的始祖都大打出手了。

    

    老頭想去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