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為沈聿沒有見過這些山珍野味，而是一個人的前後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姑媽是個藝術家，同樣的也是呼籲關愛野生保護動物的慈善家，衝小到大他們家裏雖然從來不缺燕窩海參。

    但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熊掌猴腦這樣血腥的東西，他似乎是換了一個人。

    沈聿有個有些大膽的猜想，會不會麵前的這位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姑父，又或者他一個身體裏麵住著兩個人格。

    對方似乎對眼前帶著血腥氣的食物早已經司空見慣了，把猴腦端到了自己得麵前來，拿著桌子上早就調好了的醬汁倒了上去。

    猴子還沒有完全死透，醬汁淋上去之後，整個麵部神經都抽搐了起來。

    沈聿曾經在越南出任何的時候，看到過當地的毒梟這麽吃猴腦了。

    相比較之下，poer  王作為他的姑父，曾經一個螞蟻都舍不得下去男人，突然反差這麽大，讓人心裏一陣惡寒。

    沈聿的眉頭皺了起來，桌上的任何一道菜他都不想動筷子。

    “怎麽？你不喜歡吃這些？”poer  王挖了一口塞到嘴巴裏，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姑媽最聞不了這種血腥味大的東西，你是怎麽瞞過她的？”

    兩個人在一起朝夕相處，相愛的眼神不會有假。

    提到了妻子，poer  王的眼神溫柔了起來。

    放下了手裏的銀製湯勺，抽紙巾擦嘴的動作都變的優雅了起來。

    “我要感謝她，在沒有遇到她之前，我覺得我就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人，可是認識了她之後，她全身上下都散出一種獨特的東方女人的魅力。”

    他喜歡東方女人，這就是為什麽州長夫人能夠在他身邊待了這麽多年。

    每個女人身上都有別致而獨特的味道，每個女人都想穿上他親手設計的婚紗禮服。

    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多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欣賞裸體的女人，無關風雲曖昧隻是一種欣賞的態度。

    他眼神裏流露出有些邪門的光芒，藝術起源與生活，最後終止與貪婪。

    王氏家族所有的資產，足夠他一輩子無憂無慮的去搞他的藝術，可是他偏偏不願意。

    “你覺得殺人是一種藝術？我們沈家幾乎都是出自軍方，你這樣是頂風作案，你這樣是在犯法你知道嗎？”

    少年時候是麵前的這個男人看著他天南海北的去旅遊，叫他人生哲理，說是啟蒙老師也不足為過。

    可就是這樣一個曾經被他當成了偶像來崇拜的男人，如今卻在幹著他當年再三叮囑這輩子一定不能做的事情。

    “回頭吧！”語氣裏帶著一絲絕望，這是他最後的勸告。

    銀製的刀叉落到了地上，很快又有人重新送了一副上來。

    “回頭？”男人的語氣充滿著不屑，優雅的解決著自己麵前的熊掌，五分左右的熟度熱乎之中還帶有一點血絲，不加任何的調料。

    食物最好的味道，就是它本身的味道。

    小心翼翼的切割下一塊帶血的肉，塞到了嘴裏，閉上眼睛慢慢的咀嚼著，一臉得享受。

    “不考慮吃一點？”poer  王見沈聿沒有動友好的提醒著。

    深吸了一口氣，把麵前的食物都推到了一邊。

    “我們好好談談吧，到底要怎麽樣裏才肯放過鬱笙，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來解決，她隻是一個女人而已。”

    “女人而已？”poer  王做出了個譏諷的表情來。

    “我連小孩都殺過，還會在乎女人嗎？沈聿你的那些道理都是我教你的，我比你還清楚下一步你想要說什麽，激將法對我沒有作用。”

    說到小孩，沈聿想到了在博士家裏被下毒的孩子。

    “那個孩子，是你派人做的嗎？”他的語氣，幾乎已經可以確定。

    “你都已經知道了，為什麽還早再問我，印象中你不應該是這麽蠢的人才對。”說的風淡雲輕，仿佛死了的並不是一個孩子，隻是一個玩具罷了。

    沈聿憤怒的盯著他的眼睛，“為什麽！他不過隻是一個孩子而已！”

    “如果他對我沒有任何威脅的話我會心疼他，可是他的存在威脅到了我的利益，那留他下來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這些道理他的確也對沈陽言傳身教過，所以他在商場才會殺伐果斷。

    隻是他沒有辦法接受，自己奉為經典的人生準則，poer  王竟然是這麽理解的。

    生命對他來說，不過就是用來謀利的工具而已。

    “我現在也妨礙到了你的利益，為什麽還要心平氣和的跟我談判，你有那麽多的手下，隨便誰給了我一槍，所以關於你的線索就會戛然而止。”

    “殺了你的確易如反掌，但是如果我們合作的話，會給我帶來更多的利益，我是一個商人沒有那個商人是不會算計的。”

    談判到現在，目的就隻有一個，合作！

    房間裏安靜的，隻能聽到poer咀嚼的聲音。

    “為什麽一定要是我……”他有些不理解。

    “原因很簡單，你和美萊都是我一手帶大的，你們就跟我的孩子一樣。”

    孩子？沈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姑媽肚子裏的那個孩子，也會和我們一樣，淪為你用來謀利的工具嗎？”

    “當然不會，他是我唯一的孩子，這個世界上隻有水謠有資格生下我的孩子，我會給他最好的一切。”

    正是因為那個孩子不可能繼承他的黑道生意，所以他才會那麽著急把他們都拉下水，好在他們中間選出一個最合適的人來。

    “你就不怕我們會報複那個孩子？你就不怕在你離開了這個世界上之後，我們會把對你所有的憤恨全部都泄到那個孩子的身上嗎？”

    poer  王已經吃飽了，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用雨前龍井來漱口。

    “你不會的，你不要忘記了，不隻是是我的孩子，他還是你的表弟。”妻子是沈家那一輩中最受寵愛的一個孩子，她的孩子一樣會成為這一輩裏麵最受寵的孩子。

    “我的確不會，你犯的錯，憑什麽要讓他來承擔後果。”

    poer  王笑了起來，點了一隻雪茄，一時間兩人之間煙霧繚繞。

    “別在固守那些死道理了，我知道你在為那個部門工作，你難道從來就沒有想過安全局有那麽多的人，為什偏偏找上了你這個離職幾年的老隊長嗎！”

    想到那個可能的答案，沈聿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辱。

    回想兩個兄弟之間曾經說過的話，到處都是暗示，現小男孩讓人給毒死了之後，他們的臉上隻有悲傷，並沒有出現屬於軍人所特有的悲憤。

    證明事情其實生再他們的意料之中，怪不得每次的行動，對方都像是提前一步就會知道。

    “是誰。”心裏已經感受到了透骨的失望，語氣沒有一絲的波瀾。

    “你懷疑鬼鼠是不是？你錯了，那個小子到死的時候都沒有低頭，虧他對你那麽忠貞，你這麽懷疑他，不知道他在天有靈會不會覺得難過呢？”

    “你把他怎麽了！”沈聿掀翻了桌子，所有的東西都地鐵到了地上，叮叮當當的響著，外麵的守衛衝著進來。

    端著衝鋒槍，指著沈聿的方向。

    poer  王擺了擺手，一臉慈祥：“你們都下去，他從小脾氣就大。”

    他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出賣自己的人竟然會是鬼鼠。

    “你們什麽時候聯係上的？”沈聿眼裏快要冒出了火了，質問著poer  王。

    他並沒有急於理解，拍了拍手，從裏麵出來了一個人，身上穿著組織上統一的服裝。

    “老板！”男人見到poer  王之後，把槍停在了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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