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重來了,那就義無反顧的告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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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世界都是詩的味道。
而李子樹一睜開眼,卻止不住的流起了淚,因為眼前的那個捏著他鼻子的小丫頭,正是他的mèi mèi,李子花。
“還不……原諒……我嗎?”李子樹有些精神恍惚,頭頂的晨光閃爍衰弱了他的呼吸,來自夏末的芬芳讓他好似在夢中,看不清真實。
“哥!你傻了啊!原諒個屁啊!”
李子花正是中二的年紀,正統的初中二年級,雖然在大rén miàn前很乖很聽話,但是在他這個哥哥麵前,完全是毫不拘束的野丫頭和瘋丫頭的模樣。
李子花看捏鼻子不好用,直接變了招式,改成抓頭發了。
“哎哎哎!疼!”
李子樹這下完全醒了,但是來自於大腦深處的訊息告訴他,這都是幻覺。
‘是啊!她都沒了快十三個年頭了,還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麽?’
這種本能的自我安慰讓他時刻內疚的心暴怒起來,他大聲罵道:“李子樹,你個王八蛋!你tm就是個廢物!”
“啪!”他忽然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光,聲音響亮,讓抓著他頭發的李子花,嚇得直接鬆開了手。
“哥!你咋了?”她還是熟悉的東北口音,帶著一些魯莽直爽的味道,又有青春灑脫的韻律。
他聽見她切實存在的聲音,看著她稚嫩可愛的臉蛋和眼角上的一塊眼屎,腦袋中一陣轟鳴,茫然的眼光掃過屋子裏的一切……
二十一寸的彩色電視機,雖然老舊但是被擦得幹幹淨淨。
顏色昏黃的實木大桌子,笨拙的宣告著,它這個十幾年前的老嫁妝。
平整中帶著粗糙的白灰牆壁,灰暗卻又光滑反光的水泥地麵。
油漆木窗有些幹裂,吹進來的風,卻一如既往的涼爽。
風輕輕的吹過她的頭發,吹過歲月的琴弦。
他流淚了……嗯,被風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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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媽媽聽見屋裏的響動,急忙拿著鍋鏟進了屋子,剛想開口問上兩句,卻看見他們兄妹二人正在相擁著,哭泣著。
實際上是他一個人在哭,李子花這個mèi mèi隻能手足無措的安慰著抱緊她的哥哥。
“哥!你是咋了?”李子花覺得她最近實在是太慣著他了,居然敢一大早就在自己的衣服上擦眼淚,然後掐了他一下。
李媽媽也是十分不解,難道說這個由再婚丈夫帶過來的兒子對自己的閨女做了什麽不要臉的事?現在正懺悔著呢?
好小子!終於下手了啊!真不愧我和老李平時這麽撮合你們倆……
李子樹平複了一下心緒,然後輕輕的推開mèi mèi,看見她那張不時在夢裏出現的小臉蛋,他輕輕的流著淚,卻突然笑了出來。
“咳咳!掐的好疼!”他笑著喊疼,鼻涕都笑了出來。
李媽媽一見兩人衣物完好,想必是沒成就什麽好事,也就放下心來,繼續去廚房忙活早餐去了……
“哥!如實招來,為啥一大早上起來就抱著我哭?”她詫異的問道。小丫頭眼神有些怪,仿佛這個哥哥很陌生一樣。“你可別騙我啊!從小到大你就從沒騙得過我!”
李子樹擦了擦眼淚和鼻涕,說清不清是高興還是感慨,說道:“沒事!就是做了個夢……”
夢即前塵。
“哦!你別說你做夢夢到我了……”她臉色突然微微紅了起來,就好像剝了皮的煮雞蛋上擦了一層櫻桃的汁液。
李子樹看著牆上的日曆——1997年8月25日,星期一。
他早已經忘了,今天是他高中上學的第一天,也就是軍訓的第一天,今天他還要早起去學校報道……
狠狠地眨了眨眼睛,淚水依舊。
自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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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李子樹,東北出生的一個壯小夥子,82年正月底落地,生下來就是八斤半的分量。
說起來他是個命苦的,親娘死的太早,在他3歲那年被田地裏的一顆鏽釘子紮破了腳,破傷風很痛苦,死的時候也是解脫。
他爹李紅旗是個能折騰的人,80年代末發了財,在哈市辦了公司,買了樓房,又有了小qì chē,在遠近幾個大院裏都是出了名的富裕人。心疼兒子沒有娘教養,就找了自己的青梅竹馬的發小,也就是現在的李媽媽——趙紅霞。
說起來,趙紅霞也是個命苦的,當年李紅旗和她雖有感情,但沒錢娶她,家裏就讓她嫁了鎮裏一個大夫,生下女兒不到一年,她前夫就在一次防疫行動中意外感染,不到兩周就沒了。
他們倆,一個帶著兒子屋內缺暖炕,一個領著閨女家裏沒頂梁,正好相互扶持之間又複燃了感情,於是小紅本本一登記,就成了一家人。
兩位大人也是沒啥正事的,一直想著撮合李子樹和李子花,彌補當年他們不能在一起的遺憾。從小到大,他們兄妹兩個基本上是個童養媳和童養婿的關係,絲絲絡絡的,都是青梅竹馬的羈絆。奈何上輩子李子樹臉皮太薄,完全對不起他小白臉的長相和大種馬的天賦,一直沒好意思下手……
上輩子,他也是個學習厲害的人物,初高中時在整個市裏名列前茅,上了大學也是獨領風騷,更了不得的就是這小子居然敢中途輟學,和馬小雲一起創了業,到2017年那時候,也是個身價百十億的小富豪。
他上輩子活的……還算精彩。
見過實誠義氣的夥伴,也碰到過插刀教的混蛋。
人前是成功人士,人後也獨自黯然。
騙過客戶,賣過垃圾股,給老馬背過鍋,替公司洗過錢。
這邊在阿裏賺錢,那邊在qq投資,吃裏扒外的事情也沒少幹。
就是這樣一個混賬王八蛋,從商機遍地的九十年代瀟灑的走過,在中華奮起直追的新千年玩命的打拚,直到00後的小毛頭都上了高中,他也不曾結婚,甚至連穩固的qíng rén都隻有兩三個。
那時候他已經35歲了,立了業卻沒成家,整天low逼的很,不是泡嫩模、就是在cospy圈裏找那些小姑娘爽,反正就是找那些年紀小的風流,總是讓她們叫他‘哥哥’……
李爸李媽看在眼裏,卻沒有逼他結婚,因為他們知道李子樹心裏是有一道深深的傷口的,這個傷口就是這個他沒有血緣的mèi mèi——李子花。
2004年年末,他去東南亞為‘阿裏巴巴和四十大盜’融資,那時他和李子花兩人解開了兄妹之情的心結,變換成ài rén的角色,準備提前渡個蜜月。
好像老天爺看不得這樣美好的羈絆,看不得愛情親情友情相互交織的三生之契……
一場大地震引發了印尼大海嘯,將他們剛剛開始的幸福美滿,打的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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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在屋頂上,她卻在肆虐的海風中掙紮著,唯一能抓住的,就隻有他的手。
“妹兒啊!千萬要……抓住了啊!”他從牙縫裏擠出聲音來,濕滑的屋頂讓他連指甲都抓破了,海水滲入傷口的疼痛提醒著他,手裏的這個姑娘是他這半輩子的牽掛,千萬不能鬆手,鬆了手,一顆心也就摔碎了。
又是一浪撲了過來,她就像是一片柳葉,飄來蕩去。本來她就生的細弱,在浪裏飄搖的樣子,更是讓他心裏像是塞滿了玻璃渣一樣,一抽一抽的疼。
“哥!”她吐出滿嘴的海水,倔強的抬起頭來看著他,看著這個自己愛到骨子裏的男人。
“撒手吧!要不咱倆人都完了。”海水中成綹的頭發貼在她臉上,大大的眼睛神采奕奕,毫不驚慌。
“別扯犢子!你死了,我tm可咋整啊!”他臉上淌下了水滴,她卻知道那肯定是淚……
“我要是死了……就沒人能管住你了!”她還是在輕輕笑著,仿佛此時並不是生離死別。
“你可要好好活著……保重身體,千萬別熬夜了!……”說著,她覺得自己的手越來越滑了。
“都tm這時候了,別說這些喪氣話行不?你抓緊了就行!”他也感覺到她的手正在離他而去,慌得雙眼遍布血絲,慌得就像是迷路的孩子。
“我要是沒了……你可別虧待了自己,你是我哥……怎麽找女人都行,反正我tm也看不見了……”她笑罵著,“別忘了孝敬爹媽……估計到時候我連個屍骨都沒有,你也就不用給我上墳了……能住在你心裏,也就夠了!”她眼裏的淚光越加璀璨。
“求你別說了……求你別說了!”他胸口重的很,快喘不過氣來了,臉上的淚珠再也止不住了。
“我這輩子也不算虧,能把老哥你給睡了,總算是賺到了……你這個慫貨,一直拖著不敢對我下手……下輩子,你可要膽大一點哦!”她的語氣就像是曾經那樣不羈,那樣調皮,卻不知每一個詞語對於他來說,都是一層難以解脫的地獄。
“我這朵花先凋謝了,你這顆樹……千萬要多活幾年,黃泉路上見的太早,我會不高興的……”她還想再說些什麽,嘴角還有著笑容,但是他真的抓不住她的手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墜入大海……
空中留下了一個晶瑩的淚珠,是她對他最美好的祝願。
這個世界,是我給你最好的禮物了……我的哥哥!
她是個死文青,死的時候都很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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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了回憶,他心之中充滿了對老天爺的感激。
“你說你夢到我掉海裏淹死了,而且是因為你沒抓住我?”
李子花眉頭皺的死死的,因為她聽見李子樹訴說的那個夢,讓她十分不舒服。
“真是個失敗的哥哥啊!”
李子樹當然不會講他們上輩子的事情,更不會說他是一覺睡回了20年前,也就是俗稱的穿越。
他隻能說是因為前一天晚上做了個夢,所以才在早上看見她時會抱著她哭,哭的像個傻子,像個找到家的孩子。
李子花臉色更加古怪,盯了他好幾秒鍾,在他眼神躲避的時候忽然譏笑道:“你說的這個夢我倒是信了,不過你做的夢裏肯定有亂七八糟的東西,是不是……”
她忽然看到了,小臉蛋忽然更加紅了,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灑脫和嘲笑,嚅囁道:“用不用……我幫你洗……”。
李子花看他眼中有笑意,有些惱羞成怒的說:“你這個當哥的真是沒用,連自己mèi mèi都救不了……”
聽著她羞惱的聲音,和某種隱秘的情意,本來平靜下去的他忽然有種不顧一切、義無反顧的衝動。
“下輩子,你可要膽子大一點哦!”他忽然想起了她對他說過的最後一句話,無數次折磨他的話。
衝動不僅是衝動,衝動變成了行動……
在她又一次愣神的時候,他狠狠的擁抱住了她,靠在她耳邊說:“妹兒啊!要不……咱倆……處對象吧!”
李子花愣住了,感覺到了他的耳語,不僅僅耳朵癢癢的,就連心也癢癢的,然後‘撲通撲通’的跳了兩下。
這就是……心動?
“你說啥?”她真的是懵了,臉蛋也更加紅了。
“我說,咱倆談戀愛吧!”他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
“哥!你才15,我才13,你說這話……不覺得犯法了嗎?”她的聲音帶著顫抖。
李子樹聞言笑了,笑的很幹脆。
“是你自己要求我膽大一點的!這不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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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之間二十年,
相擁豈能默無言。
前世風流隻為你,
今日再續三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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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不虧,三年血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