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唱著東方紅，當家做主站起來……”這是今年年初最流行的愛國歌曲——走進新時代。

    唱歌的自然是高一一班的四十七名學生，少了三個人是因為班長張磊正在指揮……

    李子樹和李莎莎兩個人遠遠的吊在一邊——他們有自己的節目要演出，隻不過現在還沒定下來表演下什麽節目而已。

    “你說你自己表演就可以了，非要帶上我！你不知道現在咱們兩個在全校學生眼裏是個什麽關係嗎？”李子樹很無神的抱怨著。

    “怎麽能不知道？最近宋小爽她們還問我，你吻技好不好來著？”李莎莎戴著眼鏡，殺氣十足。

    李子樹看她眼神不善，很自覺的低下了頭，不過他其實挺好奇的，難道這個時代的女生也這麽八卦嗎？

    “莎莎！你們女生平時都喜歡聊些什麽？是不是……”他不恥下問，神色猥瑣。

    她看了看他的眼神，就知道這家夥絕對是心懷猥瑣，她輕舒了一口氣：“能說什麽？你們男生最喜歡談論女生，那我們這些女孩子自然最喜歡談論男生嘍！”

    她坐在一個小小的涼亭下麵，讓自己嬌嫩白皙的皮膚免受正午陽光的荼毒。

    “你們是怎麽談論男生的呢？”

    男生之間談論女生，自然是離不開身材、長相、性格和成績。

    舉個例子來說，當張奎和張磊這兩個麵似忠厚卻性格猥瑣的人開展討論的時候，那就肯定是老司機狂飆大火車，拉都拉不住。

    張奎：“磊子！你那裏有沒有新的，我那幾張碟都被家裏沒收了，現在家裏的vcd也被管製了，哎！”

    張磊：“有！”

    張磊：“李子，你是咱們班第一個處對象的，來！說說是個啥滋味？”

    李子樹：“滾！”

    ……

    這個時代的男生，還是更偏向於純情的，但是體內荷爾蒙翻湧的他們，自然也是有著自己的幻想的……

    這並不是惡劣的玷汙，隻是青少年萌動的春心而已。

    李莎莎想了想，嫌惡的回答道：“反正是沒有你們那麽惡心就是了……”

    她們的幻想更加詩意，也更加委婉。

    香-港的四大天王，內地的毛寧、解曉東，甚至是外國的湯米·漢克斯……

    女生們更傾向於把幻想的對象放在遠方，雖然遙不可及，但是這種距離感更能體現出少女們詩一樣的情愫。

    少男少女的情懷，都充滿了對異性的渴求，不過男孩子更直接，更**，更真誠，也更熱切。女孩子則是委婉，朦朧……

    但是對於李莎莎來說，這種朦朧的霧氣忽然被一個叫李子樹的男孩子吹散了。

    他用直接的挑惹和調笑讓她生氣憤怒，然後又坦率的道歉嗬護，這種執行力十足的行動讓她進退失據，本來平靜的心也變得總是悸動非常。

    她是一個有著看似堅硬外殼的女生，但是其實內心很柔軟，同樣也渴望著安全感，這種性格的塑造，少不了她那個父親的影響……

    她爸爸是個很稱職的父親，坦率、老實、熱愛家庭而且對家人嗬護非常，但是他卻有一個很難改正的缺點——他很愛喝酒，然後就是家暴……

    她還是一個很小的小姑娘的時候，就盈滿了眼淚瑟瑟發抖的看著喝醉的父親毆打她媽媽，因為她媽媽曾經出過軌……

    那是八十年代，一個女人的出軌，對自己的名譽是一種很嚴重的損害，但是對於男人來說，則是更嚴重的傷害。

    萬幸，她的父母親並沒有離婚，她父親頂著一個難堪的名聲離開了家鄉，來到大城市打拚。

    每當李父想要退縮的時候，那種被家鄉人所鄙視排斥的痛楚就會讓他產生新的力量，但是，他卻喜歡上了飲酒。

    醉了之後，他心裏的委屈和痛苦就化成了對妻子的厭惡，然後演變成了家暴……

    李媽媽雖然很痛苦，很想離婚，但是當年畢竟是她犯的過錯，而且她也不想女兒沒有爸爸，再加上李父不喝酒的時候對她還算不錯，她也就忍了下去，皮肉之苦，就當是為了那時的一時糊塗贖罪好了……

    但是這兩人卻想不到，他們的行為對才幾歲大的李莎莎有著怎樣的影響。

    她開始變得缺乏安全感，總覺得這個世界有太多的危險，她心慌、她害怕……直到她戴上了眼鏡，就好像擁有了一身堅硬結實的鎧甲，能支持她在人群之中挺起胸膛，坦然的麵對非議和指責。

    就這樣，一個外表堅硬，內心綿軟的女孩子出現了，在初中的時候，她就用出色的成績和冰冷的態度對抗一切惡意。

    直到……

    直到一個叫李子樹的家夥，用領先了這個世界幾十年的無恥撩妹技術輕鬆地打破了她的miàn jù，然後又用粗魯的動作撕開了她的wěi zhuāng。

    如果隻是這樣，她可能僅僅把他當做一個朋友，但是那一天，她哭泣著逃跑著，卻一頭撞進他懷裏。

    她最無助的狀態，又被他看得毫無遺漏。

    她常常在想，這些難道是巧合嗎？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第一次覺得男生其實沒那麽討厭……雖然他真的挺liú máng的。

    有句話說得好，好女孩喜歡壞男人，好男人迷戀壞女孩。

    李子樹這種在二十年後都顯得花心浪蕩的男人，想要撩撥一個青春透亮的十五歲少女，真是沒有什麽難度。

    但是這並非他本意，雖然他也很喜歡她輕薄外殼下的柔軟，但是也僅限於調戲而已，畢竟他這輩子最愛的人還活著，對於開後宮這件事情，他覺得沒有必要。

    他並不知道他輕輕的調戲卻敲開了她的心房，現在她對他的取笑格外容忍，這就表明她開始在乎他了。

    ·

    “咱們倆來個什麽節目才好呢？”

    李子樹躺在校園的草坪上，這年頭沒有專業的草坪，不過幹淨的小草，確實讓他躺的很愜意，望著雲彩，讓他有一種強-奸天空的滑稽感。

    李莎莎在陰涼之下，悄悄的用目光瞧著他。

    “你說吧！對唱也好，跳舞也好，我都行的！”

    李子樹把雙手枕在腦後，看這天上流動的風。

    “沒想到你這麽多才多藝啊！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女生一定是超級努力的，哪像我們……平時放假就是紅白機，要麽就是màn huà書……”

    李莎莎很奇怪他為什麽一直盯著天空來看，難道是有什麽美麗的景色嗎？

    她也側身躺下，躺在他身邊不遠處。

    “真的……很漂亮……”

    她喃喃自語。

    他嗤笑道：“有啥漂亮的！我這個人隻是喜歡躺著，我可是……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你誤會了！”

    李子樹說完，就坐了起來，還伸了個懶腰。

    “要不……咱倆準備個歌曲吧！”

    李莎莎看她剛一躺下，他就坐了起來，心裏有些氣苦……

    “好啊！你決定吧！不過像你這樣的大才子，肯定是要自己創作的對不對？”她在擠兌他。

    李子樹雙手一拍，“啪！”的一聲，嚇了她一跳。

    “創作對於我來說，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情歌、民歌、愛國歌曲和原生態樣樣精通；民謠，搖滾、rap、靈魂樂無不通曉；兒童歌曲，搞笑神曲我也能hold住！”

    “來吧！說出你的選擇！”

    他跳了起來，姿態滑稽且張揚。

    她忽然笑了，真的很喜歡他嘴裏時不時蹦出的奇怪詞語，更喜歡他這種玩世不恭的姿態。

    “情歌對唱……你行嗎？”

    李子樹白了她一眼，撇嘴道：“你行嗎？……你把那個‘行’字去了。”

    “那不就成了髒話了麽？嗬嗬嗬！”她又被他逗笑了。

    李子樹：“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好不好？”

    音樂，他稍稍懂一點……

    他上輩子愛好很多，但是大都不怎麽精通。

    喜歡爬山，但是爬到一半就會覺得沒意思。

    喜歡遠足，但是走了一段時間就會打車回來。

    喜歡音樂，僅僅能做到熟悉而已。

    喜歡畫畫，更是為了泡妹子……

    “要不……我親自給你創作一首歌吧……”

    然後他瞧了瞧她：“隻要你能譜曲就行！”他這是在難為她，一個高中生學霸，又有什麽能力譜曲。

    “好啊！明天你把歌詞拿過來，我就把曲子給你，保證快得很……”她用雙臂支起身體，眼睛裏麵滿是笑意。

    曲配詞其實要比詞配曲更加吃力，他以為她隻是開玩笑而已，其實想要他抄一首後世的經典，難度不算大……

    “你可別激我啊！”他身後可是有二十年的無數經典為後盾，這麽強大的儲備，她能受得了嗎？

    “隻要你給我的是你自己創作的，我就會給你我用心來譜的曲子！”

    她清澈的眼睛裏，沒有一點欺騙。

    他忽然有些羞愧，麵對一個女孩子的真誠邀請，他竟然想要通過抄襲來應付。

    “好的！下午就給你詞，不過你怎麽把譜子變成配樂呢？”這點他很懷疑，畢竟現在不是流媒體極度發達的後世，所有想法都能快速的化為現實。

    “你可別小看我，我可是鋼琴九級，絕對不會壞事的！”

    逆著陽光，她眼睛裏光芒璀璨。

    這一瞬間，他放棄了抄襲的想法。

    自己的歌曲，就算有些蹩腳，也是我的旋律。

    對！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