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一群老師圍成了一圈，就好像看戲一樣看著李子樹。準確的說，是在看他答題。

    李子樹要挑戰高考題這個消息算是驚動了很多老師，因為這個消息確實是很驚悚。所謂天才，這些見多識廣的老師也是見過的，比如曾經有個學生高一的時候就直接報考了國科大的少年班，然後成功了，但是那是個特例，因為那個學生雖然很聰明，但是也隻是展現出了超強的學習能力，並沒有完全的掌握所有的高中知識，即便如此，也讓這些平日裏和學生打交道的老師很是吃驚。

    現在來了個更厲害的，高一開學還不到半學期，這小子就要挑戰高考題，這讓這些老師心中形成的固有觀念得到了衝擊。

    別的天才都是專精於一個或幾個領域，你這個學生竟然敢說自己能在高考這種考驗六個科目的kǎo shì中毫無阻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當然，大家都是見過世麵的文明人，不會認為李子樹做不到這一切，大家就貶低他，畢竟他們看見過不少天才級別的學生，隻能說是十分好奇，還稱不上要打賭的境地。

    這些老師最近也比較閑，竟然因為這一點小事而特意為自李子樹篩選了不少高考題，就拿數學來說，幾個無聊的數學老師，分別從幾套不同年份、不同考區的試卷中篩選出題目，正還能用來做高三的期中試題……

    雖然有些驢唇不對馬嘴，但是可以保證李子樹沒有辦法投機取巧。

    李子樹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小白鼠，被一群研究人員包圍了，這種被圍觀的感覺怎麽說呢？其實還挺不錯的，尤其是能在這麽多老師的麵前裝逼，實在是太爽了。

    現在他正在語文組的辦公室裏做試卷，一張小小的課桌，在加上幾張草紙和筆，李子樹卻讓每個人都吃驚了。

    “老洪！你看他答得怎麽樣？”熊老師對李子樹這個吹牛的行徑十分不齒，但是仍然希望他能不要太丟臉。

    洪老師是數學組組長，特級教師，實力自然不用多說，此時正在皺著眉頭，看李子樹的答題情況。

    “李子樹這小子真是厲害啊！做的快不說，還沒啥錯誤，這就有點扯了……”

    熊老師頓時感覺一陣驕傲，這小子可是她的學生，隻不過嘴上謙虛道：“真的假的？是不是他蒙的啊！”這話她自己都不會信，沒聽說那個尖子生是靠蒙猜賭答題的。

    “肯定不能啊！但是……”洪老師有些遲疑。

    “咋了？”

    聽到洪老師的‘但是’，就連一直等在邊上的李莎莎都緊張了，隻有李子樹一個人，穩穩的坐著，連頭都沒抬，下筆如飛，毫不遲疑。

    “你知道我兒子大學裏也是學數學的哈！他的不少課本我也看過，我發現李子樹這小子答題的路子，有點像做高數的路子……”

    “啥意思？”熊老師不是大學生，隻是個中專學曆。

    “這小子可能學過高數，就是大學裏的數學課程。”

    這下子其他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老師終於驚訝了，一個十五歲的高一學生展現出參加高考的實力已經夠扯淡的了，現在更是扯到了大學數學，莫非當我們這些老師沒文化？

    另外幾個數學老師也湊了個熱鬧，一個新來的數學老師盯著李子樹的卷子好一陣，終於笑了：“還真是做高數的路子，雖然他卷麵上是高中的寫法，不過草紙上的解答路線還真是我大學那陣子學的方法，話說工作半年多，我自己都忘了當初的高數是啥模樣了……看著真挺熟悉的！”

    李子樹還是專心致誌的答題，不過還是有些分神的，畢竟聽別人替自己吹牛-逼，那可是要比自己親自上陣爽的多了。

    “李子樹！好好答題！這麽些老師盯著你呢，別走神！”熊老師看見他走神，嗬斥道。

    要說老師什麽功夫最厲害，肯定是觀察學生的功夫最強了，就像曾經每個zuò bì的學生都認為自己zuò bì作的天衣無縫，其實卻不知已經被講台上的那些監考老師看在眼裏了，就像現在的李子樹，隻是稍稍走神，就被熊老師看了個通透。

    “好的……好的……”

    李子樹沒讓這些老師多等，隻用了一個半小時就完成了試卷的解答，雖然隻是一次成型並沒有檢查校對的試卷，他也有把握拿一個不低的分數。

    “洪老師，我寫完了！”

    李子樹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這些題目雖然不怎麽難，但是計算步驟真的很麻煩，需要聚精會神，更麻煩的地方是這些卷子上的題目難易相差不小，有的時候他花費五分鍾做完一道題，下一道題卻隻需要幾十秒，這種差別讓他有些摸不準，並不像真正的高考題那樣，是越來越難的變化趨勢。

    幾個老師雖然很無聊，但是就這麽等著也挺累的，但是身在學校，又不能打打pū kè下下棋什麽的，隻能大眼瞪小眼的盯著那張卷子，幸好現在是晚自習時間，否則他們才沒有這樣的精氣神來麵麵相覷。

    洪老師接過卷子，仔細看了看，又對了對dá àn，不由得咂了咂舌。

    “咋樣？”

    洪老師等的最著急，其他的老師已經散的七七八八，隻有她關心的最熱切。

    “滿分吧！這張卷子答的……沒毛病！”

    語文組的其他幾個老師直接開了鍋。

    “厲害啊，李子樹！小子聰明啊！”

    “高考卷子，嘖嘖！有兩把刷子！”

    “高考狀元，跑不了了！”

    ……

    這些老師有的是真心高興能看見一個這麽出色的學生，有的則是泛著酸的在恭維，恍惚之間，誰也分不清楚是不是真情實意。

    熊老師倒是真的開心了，她手下出過兩個省狀元，看來這小子也跑不了了……

    “你啥時候學的高中數學，還有大學的數學知識？”

    李子樹總不能說上輩子他高中的時候就是個學霸，然後在大學的時候也是學習非常努力的孩子吧！

    雖然很多知識已經忘記了，但是這就像是一個高中生去做初中生的習題一樣，隻要接觸一段時間並且做好了準備，很難出錯的。

    套用一句戲言，那就是境界上的壓製……

    “中考之後，我做的預習……準備的不太充分，所以並沒有特別順利……”

    他這是在裝-逼，紮紮實實的裝-逼，別人看不出他的實質，李莎莎卻早已經看透他得意洋洋的姿態了。

    “小夥兒不光腦袋聰明，也很努力啊……”

    這些老師紛紛感慨，學生確實是很不容易管理的群體，他們有的脆弱，有的頑皮，有的執拗，有的善變。

    這年月的學生不像是二十年後的學生那樣，通過大量的信息轟炸而變得堅硬起來，這個時代的年輕人，更加單純，也更加脆弱，或者說，在某些方麵上，他們比二十年後的後輩們更加成熟的同時，也更加幼稚。

    李子樹僅僅做完了一科數學試卷，這些老師卻已經完全認同他了，畢竟李子樹第一次月考時，基本上都是滿分……

    李莎莎更是看著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她雖然知道這家夥實力出眾，誰知道竟然能達到大學的水準（她誤會了，李子樹隻是借著大學生的眼光來看問題而已）。

    “行！行行行！沒想到你居然還是個天才……你們倆回去吧，別忘了我今天說的話啊！”熊老師腦袋裏在思考些什麽，揮手讓兩人離開。

    ·

    兩人回到教室之後，卻迎來了班級裏所有學生的注視。

    “讓他們倆浪，被老師批評了吧……聽說比上次批評的還厲害……”

    “是啊！聽說好些個老師圍觀呢……真不知道害臊……”

    “你這就是羨慕人家李莎莎，咋地？你要是有這麽帥的男朋友，你能忍著不浪？”

    ……

    這是女生們的議論，因為李莎莎沒有幾個朋友，所以大多數都是抱著惡意的揣測。

    “李子這回算是栽了，估計要分手吧……咱哥幾個好好安慰安慰他，晚上吃點火鍋咋樣？”說話的是張磊，身為班長，他‘有義務’檢舉揭發這些不適合高中生的早戀之事，俗稱‘打小報告’……但是身為李子樹的朋友，這個身份遠遠比一個班長重要的多，所以此刻他心裏是很惋惜的。

    “哎！沒被通報批評就行了，你們看咱們老校長那個人，牽個手都能找家長，親個嘴直接就通報全校，從來不給學生留麵子……這回李子沒吃虧就好……要不晚上喝點？”說話的是張奎，喜歡喝酒的大塊頭。

    “大晚上的，喝酒不怕被家裏發現？”周蕾有些氣弱的問道。

    “咱們就是喝點酒而已，還能惹了禍？再說了，東北大老爺們，不喝點酒，多別扭啊！”

    另一個朋友劉丟丟瞪了張奎一眼：“我就不愛喝酒，你敢說我不是爺們？我咬死你信不？”

    這時候李子樹才和李莎莎進到座位裏，安靜的坐下。

    很有意思，兩個人都沒說話。

    ·

    時間回到兩分鍾之前。

    李子樹咂了咂嘴，順便舔了舔嘴唇，體會著李莎莎的味道。

    “你小心點，這要是……讓老師看見了，還要被批評……”李莎莎臉蛋紅的像是發燒了一樣。

    誰能想到李子樹這個liú máng，竟然把他上輩子磨練的爐火純青的吻技用到了李莎莎這個小姑娘身上，那簡直是殺雞用了牛刀……

    這個比喻不太合適，但是真的是有些過分了。

    這小子憋了快兩個月，上輩子可是縱情花叢，如今他正是荷爾蒙爆炸的壯小夥子，能忍到現在才過了一把嘴癮，他的自製力其實已經很強了。

    結果一個幾分鍾的吻，把李莎莎吻得迷迷糊糊，腿都軟了。

    “嗯……你晚上吃蒜了？”

    李子樹促狹的問道。

    李莎莎麵露狠色，雙手發力。

    “我-操！疼！”

    ……

    兩人打鬧了一陣，然後李子樹摟著她說道：“你信不信，咱倆回到教室裏，全班級的同學都認為咱倆被批評了，絕對不會有例外的……”

    李莎莎點頭表示同意：“要是我，我也會這麽想，人之常情嘛！”

    “呦！小丫頭還知道人之常情，來！給公子我笑一個……”

    “你信不信，就你這冷冰冰的性子，你回到班級裏，根本不會有幾個女生安慰你的……”

    李莎莎歎了一口氣，其實她也明白自己性格其實挺惡劣的，要不是李子樹這家夥不分青紅皂白的直接調戲，他們倆關係也會很疏遠。

    從小到大，她的朋友真的很少，女孩子不喜歡她，男孩子也不喜歡她，除了鼻梁上的眼鏡，沒有人能替她阻擋惡意。

    “我要是回去的話……那幾個小子絕對會安慰我的……”

    李莎莎從他肩窩裏掙脫開來，盯著他問道：“你什麽意思？”

    李子樹很堅決的把她重新抱在臂彎之中，輕聲道：“我知道性子這東西不好改，但是你總要有幾個好朋友不是？就從今天晚上改變一下吧，別總是冷嘲熱諷，其他人也會傷心的……”

    他嗅了嗅她的氣味，笑著說：“有什麽冷言冷語，對我說就好了。”

    “我……不忍心……”

    “哈哈哈！”

    ·

    桌子前。

    李子花看著窗外的月色，心裏有些冷。

    她越發的不喜歡秋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