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病危,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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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媽媽的手腳冰涼,整個人被陳墨言使勁抱住。

    不然的話她怕是就要真的栽到地下了。

    “顧嬸兒,顧嬸兒您醒醒……”

    顧媽媽倒是真的被她這兩聲給喊醒了,她一個激棱站起了身子,扭頭看了眼陳墨言,猛的揮開她的手,撒腿朝著前頭跑,“大軒,大軒,兒子……”

    “顧嬸兒您慢點,別跑,小心腳底下。”

    看著顧媽媽這個樣子,想到剛才的一幕,陳墨言心裏頭也跟著猛的一跳。

    難道說,剛才被推過去搶救的是顧薄軒嗎?

    她想到這裏臉色一變,抬腳跟著走上前,“顧嬸兒,裏頭被搶救的是,是顧大哥?”

    “是,是,大軒之前就住這個病房……”

    顧媽媽的聲音都打著顫。

    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要是他有個什麽好歹的,我也不活了,沒法活了啊。”

    大兒子小兒子。

    這兩個孩子就是她的命啊。

    如今要是這一關熬不過去,她就是去掉了半條命啊。

    還能怎麽活?

    “顧嬸兒你別急,不會有事的,顧大哥是好人,他肯定不會有事的。”

    陳墨言攙住顧媽媽,用力的扶住。

    急救室的大門緊緊的關著。

    有燈幽幽。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想著裏頭的人是顧薄軒……

    幫了自己那麽多。

    和自己書信來往。

    每次在她最狼狽的時刻出現,幫她。

    隻要一想到裏頭急救的是顧薄軒,是她認識的那個顧薄軒。

    別說是顧媽媽這個當親媽的。

    就是陳墨言自己,都覺得有些受不住!

    隻是這一刻已經是四五點的時間,陳墨言想要找個人問問情況都找不到。

    就在她焦急的不得了,想著怎麽找個人問下情況時。

    老這樣等也不行啊。

    身後傳來一道有些驚訝的聲音,“顧伯母,你們怎麽在這?”

    “周呂大哥,顧嬸兒說剛才被推進去的是顧大哥,我們在這裏等著呢。”看到出現的周呂,陳墨言心裏頭鬆了口氣,她想了想,很是客氣的對著周呂開口道,“周呂大哥,能不能請你幫我們找找醫生問問,顧大哥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不對,你們從哪看到顧頭兒被推進去的?我剛才從他病房出來的啊。”

    周呂看著兩人是一臉的霧水。

    “你剛從顧大哥的病房出來?你看到他了?”

    “對啊,顧頭兒還在暈睡著,我沒看到伯母和你,就想著出來找找,沒想到看到你們在這裏……”他說到這裏猛不丁的拍了下自己的頭,一臉的懊悔,“我知道了,伯母你是看到原來的病房推出來的人吧,顧頭兒換了病房了,我忘了和你們說……”

    本來他是想著自己給兩個人帶路的呀。

    沒想到顧媽媽和陳墨言兩個人都走的飛快。

    他在上樓的途中又遇到了兩個人。

    這一說話就耽擱了。

    他還以為顧媽媽和陳墨言去哪了呢。

    沒想到竟然是到了這裏,還誤會以為是顧頭兒被推進去搶救……

    周呂一臉的內疚,“伯母,陳家妹子,對不起啊,這事兒是我的疏忽。”

    “沒事沒事,不是顧大哥,顧嬸兒你聽到了嗎?我就說顧大哥一定會好好的。”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顧媽媽覺得自己這個時侯才重新活過來似的。

    但人雖然是活過來了。

    可還是手軟腳軟的。

    站在那裏整個人身子直搖晃。

    陳墨言趕緊扶住她,“嬸兒別急,咱們這就去看顧大哥,他一定會沒事的。”

    除了這幾句空洞的話,陳墨言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而且,眼下顧媽媽最想聽的,應該也就是這句話吧?

    她在心裏頭歎了口氣,全身支撐著顧媽媽整個人的重量,兩人在周呂的帶領下走進顧薄軒的病房,看到床上雙眼緊閉的顧薄軒,顧媽媽的一顆心才稍稍落了幾分,隻是下一刻看著顧薄軒削瘦的眉眼,一顆心不禁再次的高高提起來。

    這個兒子啊。

    怎麽就那麽的命不好呢?

    顧媽媽在這裏心生哀怨,心疼的不得了,站在她身邊的陳墨言同樣不好受。

    從來,顧薄軒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侯如同天神般的出現。

    幫她解決掉所有的問題。

    他身姿挺拔,眉眼濃黑立體,整個人身上有一種讓人踏實安心的氣息。

    可是現在這個人卻一身是管子的躺在床上。

    一動不動。

    抿了抿唇,她便幫著顧媽媽倒了杯水,“顧嬸兒您別難過,先緩緩,顧大哥是個孝順的人,他看到你這樣難過肯定也難過的,他現在隻是累了,咱們讓他好好的休息,休息好了他肯定就會醒過來的,真的,顧大哥從不會讓咱們失望的。”

    “嗯嗯,對,顧頭兒從來不讓我們失望的。”

    “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周呂跟在兩人的後頭,重得的點頭附和。

    淩晨五點。

    周呂被顧媽媽和陳墨言兩個人給趕走,雖然周呂也想待在這裏,可是他想了想便又改變了主意,“我先回去一趟,等到早上的時侯我給你們送早飯過來,順便再去問問醫生我們頭的情況,伯母你別擔心了啊,我覺得我們頭肯定能醒的。”

    嘴上這樣說著,可周呂的心裏卻是有些沉甸甸的。

    這都暈迷小半個月了啊。

    醫生可是說了,要是再不醒過來做手術的話。

    人怕是很難再醒過來的。

    哪怕是出現奇跡醒了過來,可他們頭這一輩子怕是也隻能在床上渡過了。

    而且還是多病多災的那種情況。

    這讓他們這些人怎麽可能接受?

    周呂一邊心裏頭犯苦,一邊把疑惑的眼神落到了陳墨言的身上:

    之前回去的路上,顧媽媽一直說著要去找什麽人。

    當時他還想著是什麽人,甚至自己在腦海裏頭想著,不會是什麽裝神弄鬼的人啥的吧?

    畢竟他也是農村出身。

    鄉下有些人走頭無路時,自然而然的就想抓住一切的機會。

    所謂關心則亂就是這樣的。

    隻是等到陳墨言出現時,周呂差點沒驚的把自己的嘴巴掉下去。

    這怎麽一小丫頭呀?

    他甚至在腦海裏頭神補,難道,這是頭的童養媳啥的?

    當然也就是想想。

    這會兒功夫他可不想問出口來。

    送走了周呂,陳墨言和顧媽媽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顧媽媽看著陳墨言歎了口氣,“是嬸子拖累你了,嬸子和你說聲對不起……”雖然她這會兒覺得挺對不起人家孩子,可顧媽媽卻是心裏頭門清兒,哪怕事情再重來一遍,她的選擇還是會這樣的。

    心裏頭的內疚算啥呀。

    在她心裏頭,兒子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隻有一絲的希望,她也絕不會放棄的。

    “顧嬸兒別這樣說,我很高興來這一趟,真的。”

    陳墨言扭頭看了眼坐在病床邊的顧媽媽,笑了笑,“如果您不和我說,我也不知道顧大哥生病,我還以為他是在出任務,現在,我能來這一趟,真的很好。”

    雖然她不能確定顧薄軒是不是就是她以後要共度一生的人。

    她甚至都不能確定顧薄軒是不是她心裏頭那個唯一的人。

    更甚,這次,顧薄軒真的能撐過來嗎?

    可是這一刻,陳墨言卻是清楚,她,是真的慶幸顧媽媽找上她,帶她來這裏。

    “你先去睡一會吧,大軒這裏有我看著呢。”

    顧媽媽朝著陳墨言開了口,讓她去休息,“你們年輕人要好好休息,醒了再好好和大軒說話。”頓了下,顧媽媽笑了笑,“大軒說不定明天一早就能睜開眼,他呀,看到你到來肯定很開心的,所以,你呀,現在先好好歇著,明天一早陪他精谉的說話啊。”

    “顧嬸兒我不困,你這一路上累了吧,就靠在那邊的床上歇會吧。”

    這個病房是兩個人的病房。

    另外的一張床卻是空著的。

    陳墨言站起了身子,“顧大哥這裏我守著,您放心吧,隻要他一醒我就和您說。”

    顧媽媽本來還想著推辭。

    可轉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竟然便站起了身子,“行,那我就在這邊咪一下啊,你有啥事就喊我,等我醒了再換你歇著。”等到陳墨言把她扶到一旁的病床上躺好,顧媽媽閉上眼之餘不禁在心裏頭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家裏的老頭子怎麽樣了?

    她也沒想到,兒子的事情出來後,她這個女人沒有倒下。

    竟然是家裏頭的老頭子受不住。

    病倒了。

    這次她回去就是看顧爸爸的。

    也不知道家裏頭那個臭小子能不能照顧的好自家老頭子?

    心裏頭亂的很。

    一會掂記著這個,一會掛念那個的。

    家裏家外的一堆亂麻。

    顧媽媽本來以為自己不會睡著的,結果她躺在床上,頭一沾枕竟然睡著了!

    對麵。

    陳墨言坐在顧薄軒的身旁,雙眼不錯眼珠的盯著她。

    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半響後,她也隻能是深深的歎了口氣:

    顧媽媽把她找過來的心思她多少明白幾分。

    估計是想看看她能不能讓顧薄軒醒過來,是想讓她多和顧薄軒說說話啥的。

    說不定就真的能讓他醒過來呢?

    可是陳墨言看著這個樣子的顧薄軒,心裏頭除了難過之外,也有更多的是無力。

    “顧大哥,你一定會醒過來的吧?”

    “你要是不醒過來,顧嬸兒會很難過,還有顧叔叔,他都生病了呢,你要是不能醒過來,這個家怕是就要散了啊,你那麽孝順,一定會舍不得他們這樣傷心難過,更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吧?”

    “顧大哥,你之前和我說,你還有好多的事情要做,你說你舍不得離開部隊,你說你最喜歡待在部隊裏頭的啊,你這些心願都還沒有完成呢,怎麽就這樣的輕易放棄呢?”

    “顧大哥,你快點醒過來啊。”

    陳墨言坐在病床邊上,想起一句念叨一句的訴說著。

    多數都是她和顧薄軒兩個人在信裏頭說的話。

    這會兒都被陳墨言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了出來。

    隻是可惜,不管她怎麽說,另一個當事人卻隻是靜靜的躺在那裏。

    一動,不動。

    天,一點點的亮了起來。

    顧媽媽幾乎是在周呂進來病房的瞬間一個咕嚕站了起來。

    “大軒……”

    “顧嬸兒,顧大哥還在睡呢,您別急。”

    睡,難道兒子醒了?

    顧媽媽的眼神一亮,接著扭頭看到床上的兒子hé píng時沒什麽兩樣,她心頭的那縷光一下子就澆滅了,在心裏頭歎了口氣,她臉上卻是露出一抹平和的笑,“我本來想著咪一會就換你去歇著的,沒想到就睡著了,還有你這孩子,怎麽也不叫我?”

    “我不累,顧嬸兒快去洗把臉,咱們吃早飯。”

    周呂也趕緊開口附和,“是啊伯母,您可一定要好好的,不然的話等我們頭醒過來,看到您病了瘦了的,不知道要有多傷心呢。”

    “你們兩個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要是她兒子真的傷心,不舍得自己這當媽的勞累難過。

    怎麽還一睡那麽多天呢?

    要是自己生病或是啥的能換來兒子醒過來,換來他的安好。

    就是要她這個當媽的命都行啊。

    可惜……

    所以,顧媽媽現在很清楚,她得好好的保重身體。

    她還得照顧兒子!

    “顧嬸兒,我和你一塊去洗臉吧,我扶您。”

    兩個人洗好臉,周呂已經很是勤快的打了兩個人份的早飯,看到兩人進來,他咧嘴一笑,“醫院的食堂隻有小米粥和饃了,我又要了碟小菜,不知道伯母和陳家妹子吃不吃的習慣?”

    他的眼神再次落到了陳墨言的身上。

    昨天在陳家,整個就是一鍋亂。

    周呂也是覺得滿頭霧水的,對於陳墨言也沒怎麽注意。

    等到後來上了車子,更都是晚上了。

    直到這會兒周呂才好好的打量了眼陳墨言,真的很小,估摸著也就是十七八歲?

    而且,他聽著顧媽媽和陳墨言兩人路上偶爾的說話。

    眼前這個在他眼裏覺得是孩子的陳墨言,竟然還是才高考過的大學生?

    就是不知道她考的怎麽樣,上的哪所大學呀。

    不過不管是哪一所大學。

    在周呂的心裏頭,會學習,腦袋瓜子靈敏,能考上大學的人。

    那都是高人!

    是聰明人!

    就是不知道這丫頭和頭怎麽個關係啊。

    周呂的心裏頭好像爬了千百隻的螞蟻,癢癢的啊。

    有心要問吧。

    時機不對,地點不對,地方,不對!

    最後周呂隻能把這好奇的心思壓到心底深處,以後再問!

    “周同誌,謝謝你啊。”

    顧媽媽對於周呂很是感激,這些天來他幫著自己忙前跑後的。

    甚至還開車送自己回家。

    要是自己哪裏能做的到這些?

    她的客氣倒是把周呂說的不好意思了起來,臉紅紅的,“伯母您別客氣,我們頭平時對我們很好,就像是我們的大哥一樣,現在他出事,也是因為……”話在這裏頓了下,他把話題直接跳過去,雙眼很是認真的看向陳墨言和顧媽媽兩人,“頭是好人,他肯定能醒的。”

    顧媽媽苦笑了下,點點頭。

    一個個的都說兒子是好人,說他肯定會醒的。

    她也堅信這樣。

    堅信兒子一定會醒的。

    可是這一天天的過去,大軒的情況卻是沒有半點的好轉。

    什麽時侯能醒?

    眼底澀意一閃而過,陳墨言緊緊的握住她的手,“顧嬸兒,咱們先吃東西。”

    “嗯,吃吧。”

    她是沒什麽心思吃東西的。

    可她卻不能讓人家小姑娘不吃飯呀。

    而且,她不吃東西就會沒有力氣,哪來的精神頭照顧兒子?

    早飯草草的吃過。

    周呂看著躺在床上人瘦了好幾圈,幾乎要看不出原本樣子的顧薄軒,心裏頭也有些不好受,再想到之前他問醫生時,那個醫生和他說的話,他不禁心頭更加難受了起來。

    張了張嘴,他好幾次想和顧媽媽說些什麽。

    卻在最後關頭把話咽了下去。

    周呂出去的當,陳墨言跟在他的後頭走了出來。

    “周同誌,是不是醫生說什麽話了?你和我說實話好不好?”

    周呂回頭看了眼陳墨言,“我有那麽明顯嗎?”

    陳墨言看了他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沒出聲。

    “好吧,我之前去找過醫生,醫生說,如果顧頭這兩天不能醒過來,就是他以後再醒過來,也不適合動手術了……”他看著陳墨言,換了個說法,“也就是說,如果頭這兩天內不能醒過來,就是他以後醒了,這輩子怕是也隻能在床上度過了,而且他體內還有沒取出來的子彈,能撐多久,不可知……”

    陳墨言的手緊緊的纂到了一起。

    深吸了口氣,她看向周呂,“你能帶我去見見他的主治醫生嗎?”

    “行,不過,那個醫生有點嚴肅,你別怕……”

    陳墨言看了他一眼,點頭,“好。”

    顧薄軒的主治醫生姓何。

    看到陳墨言這個自稱是顧薄軒家屬的人這麽年輕,雖然有些詫異可還是很盡責的把問題和她說了一句,基本和周呂說的是一樣的,最後,他更是看著陳墨言直接道,“要是病人這兩天不能醒過來,我建議你們可以有個心理準備了。”

    有個啥準備?

    陳墨言心頭一轉便明白了對方話裏頭的意思:

    最壞的準備!

    她心裏好像有一隻手拽著,猛的抽痛了一下。

    深吸了口氣,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冷靜,理智,“我們轉院,去帝都……”

    ------題外話------

    人在外頭,真的在外頭,明天晚上才能回家。我盡量早更呀這兩天,十點半前還有一更。我先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