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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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言黑著臉甩開他的手。
身子後退了好幾步,“崔明,你喝多少酒,麻煩你撒酒瘋的話回家,或者是回你們學校,宿舍。”
真是夠夠的。
早知道這崔明鬧騰成這樣。
當初自己就不該念著那一絲的老鄉情份而和他說話。
一個字都不說!
她看著崔明搖搖晃晃的身子,聞著他身上傳來的刺鼻的酒氣。
心裏頭隔應的不行。
陳墨言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你趕緊回宿舍吧,我還有事先走了。”抬腳就準備繞過崔明,誰知就是這個時侯,不遠處一個身影猛不丁的朝著她衝過來,那個身影衝到陳墨言的跟前不遠處,站住,臉上的淚唰唰的往下掉,“陳墨言,我知道你不喜歡他的,你瞧不上他我喜歡呀,你能不能別再這樣,我求求你了,你都看不上他,你以後別再和他說話,你把他讓給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歡很喜砍崔明哥哥,沒有他的話,我,我會死的呀。”
是孫慧。
她看著陳墨言,一臉的淚,眼裏頭全都是哀求。
是祈求。
那嬌嬌弱弱的樣子,看的陳墨言心頭頓時火就上來了。
她擰了下眉,“孫慧,麻煩你說話之前先過過腦子,什麽叫做我都看不上他,什麽叫做我把他讓給你?孫慧,你沒腦子嗎,你好歹的也是大學生吧,就你這剛才的話,我都懷疑你那智商是怎麽考進大學的。”陳墨言看著孫慧,語氣裏頭沒有半點的留情,“你喜歡他,你把他當成寶是你的事兒,可是我,現在,以前,以後,都絕不會看上他,喜歡他,現在,麻煩你把他給領走,也順便和你說一聲,以後,看緊著點啊。”
“別動不動的就讓你的人往我的眼前跑,礙眼!”
“你之蜜糖,我之pī shuāng!”
“你,你怎麽能這樣狠心?”
剛才還一腔氣憤,嚴詞指責陳墨言和崔明有什麽的孫慧一下子瞪大了眼,她瞪著陳墨言,滿臉仍然還是一腔的氣憤,可氣憤當中卻又責雜著不服氣,以及不滿到極點的指責,質問,“你什麽意思,崔明哥哥這麽好,難道還配不上你嗎,是你自己瞧不上崔明哥哥的好,你還把崔明哥哥當成毒藥,崔明哥哥那麽好,對你也那麽好。”
“你怎麽能這樣沒良心?”
孫慧氣呼呼的,因為喘氣,胸口都劇烈的起伏起來。
她一邊瞪著陳墨言,一邊伸手去扶搖搖晃晃,一身酒氣的崔明,“崔明哥哥,她太可惡了,你看看她,一點都不念你的好,我就沒見過她這樣壞的人,崔明哥哥你喝醉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我扶你回去,啊?”
“陳,陳墨言,你別走,你別走”
身後聽著兩個人雜亂無章的說話,以及崔明時不時冒出來的酒後話。
陳墨言聽的滿頭黑線。
腳下的步子加快,轉了個圈,直到再也聽不到後頭那些聲音。
她才站定腳步,長長的鬆了口氣:
總算是甩脫那兩個人了。
想起剛才那一出,陳墨言是越發覺得自己惡心。
好像吞吃了一千一百隻的蒼蠅一般。
讓她看什麽都有點不舒服。
可偏偏的,她是在這裏上學,又不是住在這裏或是上班,不行了咱們換個地兒。
要是這崔明時不時的過來鬧上一回
她苦笑了一下,伸手在自己的眉心用力揉了又揉。
自己怎麽就不能安安心心的讀幾年書?
之前初中、高中的時侯是陳媽媽。
她得時刻提防著那對母女,以及腦子左右晃,耳根子軟的陳爸爸。
到了這會兒。
她好不容易以為自己甩開了那一家人。
竟然又冒出了崔明和孫慧。
陳墨言越想越覺得懊惱,想撞牆怎麽破?
最後忍不住,她伸手在旁邊的樹上撓了兩下,指甲差一點斷掉。
身後,吃的一聲哼笑,“原來,你就是這樣子的人啊,嗬嗬,我之前還努力的說服我自己,相信我三哥的看人眼光,相信你是個好的,可惜啊可惜,我這才一來就看到了一場大戲,嘖嘖,陳墨言,這下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一襲休閑裝,戴著個寬邊墨鏡的田素挑著眉,一臉冷笑的出現。
她是從胡同口走過來的。
看那個方向。
該是跟著陳墨言一路走過來的。
如果是換做旁的時侯,礙於她是田叔的mèi mèi,陳墨言說不定還有幾分心思和她敷衍。
或者是解釋幾句。
可是這會兒?
心情正糟的陳墨言也學著她的樣子冷笑了兩聲,“田大xiǎo jiě,你這樣跟在別人的後頭看笑話,行為是屬於tōu kuī,你家人知道你有這樣的特殊愛好嗎?還是說,這就是你產田家的家教?”雖然她把田叔當成了家人,長輩,可卻並不代表自己就得承認、連帶著把他身邊的一些人,甚至是田家的人都得敬起來。
這個田素雖然暫時沒瞧出什麽真的過格的事兒。
可就這樣陰魂不散的
而且動不動就炸毛。
直接給人下結論。
她以為她是誰,她以為她眼裏頭的好壞是非就當真那麽的簡單嗎?
心情差到極點的陳墨言看著她瞬間難看的臉,再次冷笑了兩聲,“田素,我是把田叔當成了長輩,可是至於你,還是哪邊涼快去哪邊吧,我和你不認識,更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所以,”她一揚眉,對著不遠處的胡同口一指,“路在那裏,田大xiǎo jiě您自己請”
田素那個氣呀。
本來吧,她也並沒有心裏頭真的就認定陳墨言怎麽著了。
那個女孩子的那些話在她看來左不過是一些氣話。
明眼人都知道她喜歡那個男孩子呀。
說話肯定是帶著偏見的。
可是,她在旁邊把這一切都看到了眼裏,眼看著陳墨言把孫慧和崔明兩個人丟在那裏走人。
田素是想也不想的抬腳跟上。
剛才她也沒想著質問陳墨言什麽的,不過就是覺得有些八卦:
原來這個陳墨言也是有人喜歡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一看到陳墨言,她鬼使神差的就開了口。
說出來的話,嗯,好像不受她控製似的。
忿!
田素心裏頭曉得自己怕是說錯了話,正想著怎麽圓這個場呢,就聽到陳墨言冷冰冰指責的話。
這讓她忍不住也跟著怒起來。
“這事兒明明就是你自己鬧出來的,你現在還生氣,怪別人,你好意思嗎你?”
“無風不起浪!”
“還有,要不是你明明不喜歡人家,卻偏偏在什麽地方給了那個男孩子誤會,人家男孩子怎麽會這樣喝的醉薰薰的來找你?我看你這會兒這樣怒瞪著我,怕是心虛了吧?”田素看著陳墨言翻了個白眼,哈哈笑了兩聲,“行了,我才懶得理你這些事兒呢,還有,我三哥那裏你愛去就去吧,我也不會再管了。”
這話倒是讓正在氣頭上,心煩的不得了的陳墨言詫異。
她咪著眼看了下田素,“你竟然就這樣輕易放棄了?”
看著眼前這位大xiǎo jiě的樣子。
難道說,她真的相通了,相信了自己之前和她說的那一番話?
“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我不過是想通了一句話罷了。”
她看著陳墨言,撇了下嘴,“還有,不用自作多情呀,我不是被你給勸的,我就是突然想通了,我覺得我應該相信我三哥,相信他的眼光才對。至於你,或者你現在裝的很天真可愛無辜的樣子騙過了我三哥,可是,你要真是裝的話,早晚會有一天要漏餡的。現在呀,我就等著你在我三哥麵前漏餡的那一天呢。”
陳墨言,“”田大xiǎo jiě,你能不能別那麽得意?
“哦,對了,這是我剛才從那個地上撿到的,應該是那兩個人掉的。”
田素伸出一隻手。
手心裏靜靜的躺著一枚小巧至極的水滴形玉吊墜。
“我不認識她們,你看看是怎麽想個辦法還給她們兩個。”
“還有”田素一臉隨意笑容的看著陳墨言,滿眼裏全都是不負責任,“還有呀,這吊墜也說不定是別的人剛才瞧熱鬧掉的,所以,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這一番話後,田素直接把那枚指甲蓋大小的墜塞到陳墨言手裏,也不等她說什麽,對著她極是瀟灑的揮揮手,整個人便是揚長而去。
身後。
陳墨言看看手裏頭的東西。
再看看已經走到胡同口,馬上就要消失的田素背影。
忍不住想要爆粗。
為什麽會是她?!
真是敢有此理!
有心想要把手裏頭的東西丟出去,可是,手伸了一下。
陳墨言最終還是把那個吊墜放到了自己背著的包裏。
想著本來是要去店裏的。
可這麽一折騰,陳墨言覺得自己什麽心情都沒有了啊。
索性便逛去了另外的一條街:逛街去。
一條街一條街的逛下去。
漫無目的走。
中間也買了不少的小玩意兒。
等到快中午的時侯,她還是買了些小吃,熟菜什麽的提著直接去了田子航家。
“田叔,我請你吃醬肘子呀。”
“行了,放那,我這裏馬上就好。”
田子航正在畫一個設計稿,大半天功夫畫好幾版了,可左右就是覺得不對勁兒。
所以他就撕了畫,畫了改的。
陳墨言來的時侯,田子航已經坐在院子裏的石桌前折騰了好幾個小時。
知道這個時侯自己說什麽都不行的。
陳墨言便把東西放到另一張桌子上。
她自己則悄悄的站到了田子航的跟前,打量著桌子上的圖稿。
看著很好呀。
到最後,陳墨言直接坐在一旁發起呆來。
“言丫頭,你過來,你來看看,這圖哪裏不對勁兒。”
陳墨言正胡思亂想呢,被田子航給直接抓壯丁。
被打斷思緒的陳墨言聽了這話下意識的搖頭,卻是被田子航硬喊了過去。
“仔細看看,隨便說。”
陳墨言看看桌子上的圖,再看看田子航,眨眨眼,
“當真隨便說,隨口說?”
“你這孩子,不管你說什麽點什麽來,難道我還能怎麽著你?”
田子航看著陳墨言忍不住笑著搖頭。
然後準備把眼前的圖稿先收起來:
這一款他今天的靈感算是用盡了。
修改到現在,他已經是心浮氣躁,再改下去也是越改越差!
剛才說讓陳墨言過來看看也不過是隨口一提。
隻是他的手才抬起來,陳墨言突然抬手指在圖案的另一側,“田叔,這裏,你把這裏的褲腳收攏一點,對,逞一個喇叭的狀態,然後,上頭采用直筒,你看這樣好不好?”她也是想像著前世腦海裏頭的喇叭褲說出來的,也不知道符不符合田子航心裏頭的心思,說完之後她扭頭朝著田子航看過去。
這一眼嚇了她一跳。
“田叔,田叔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說話的工夫陳墨言已經伸手,準備去扶整個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雙眼發呆的田子航。
隻是下一刻,田子航哈的一聲大笑又把她給嚇了一跳。
伸出去的手一縮。
田子航已經提筆再次在桌上的圖稿裏改動了起來。
陳墨言站在一側看的仔細,田子航這次的改動雖然是聽取了自己的意見,但是,卻又在一些細節處和自己所說的不同,隻是這種不同經過他所作的稍稍修改,眼前出來的設計稿,就比她剛才所說的那樣要流暢、細節的多!
最後一筆落定。
田子航看著眼前的圖稿忍不住高興的哈哈大笑起來,“言言,你可真是我的貴人。”
“田叔你這話說的,我不過是隨口說句話罷了。現說,”陳墨言抬頭,一臉正經、認真的看著田子航,眉眼裏寫滿了真摯,“要真的說到這些,說起貴人,那麽,田叔剛才的話應該反過來才是,您是我的貴人。”
“是我這一輩子最貴的貴人。”
雖然她相信當初如果沒有遇到田子航。
自己也一定會考到帝都,考進清華。
可是,對於田子航,她還是感恩,很感恩
終於搞定了圖稿。
田子航很開心,連午飯都多吃了一個大白饃。
陳墨言看著他這個樣子,忍不住也鬆了口氣,“老是想著您身體是不是真的好了,是不是完全恢複,這會兒看著田叔這樣有精神,我也就真的放心了。田叔你以後一定要記得好好休息,要勞逸結合啊。”
“可不能再為了一個圖就那麽通宵熬夜了。”
“您現在可不是年輕那會兒了,都奔四了呢,得好好的保重自己。”
“哈哈,你這丫頭,你是在嫌棄你田叔我老了嗎?”
田子航心情好,對於陳墨言的關心也出聲打趣了起來,看著陳墨言孩子氣的翻了個白眼,田子航心情更好了,他親自幫著兩人泡了茶,對著陳墨言招招手,“坐下來喝茶,你這會來的正好,我也正好有兩件事情要和你說。”
“兩件?都是什麽事情呀田叔。”
陳墨言覺得挺好奇的。
她上次在學校裏頭還和田叔吃飯了呢。
也沒說有事情呀。
這一下子就是兩件兒
田子航才不管她心裏頭怎麽想呢,轉身去了自己的書房。
沒一會兒功夫便拿著兩個牛皮紙袋走了回來。
他把其中一個遞給陳墨言,“你自己先看看這個。”
陳墨言有些好奇的打開。
一目十行的看下去。
然後,她臉上綻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花朵兒般的嬌豔。
“田叔,謝謝你。”
她之前逛街的時侯還在想這件事情的操作性呢。
沒想到轉眼田叔竟然幫她弄好了。
輕輕撫摸了下手裏的墨言品牌注冊,陳墨言一臉的感激,“田叔,謝謝您為我想的這麽周全。”
之前的時侯她隻是想著注冊童裝、還有女裝這兩個品牌的。
可現在,她手裏頭拿著的這一疊的文件資料表明,田子航不但幫她把這兩項注冊,還有男裝,甚至,和服裝沾點邊的包包啥的都注冊了墨言品牌!雖然這會兒看起來這些都是沒用的,外人看著也會覺得好笑的很:
不過就是一個空空的品牌罷了。
可是,有著後世記憶的陳墨言卻是清楚的曉得這種品牌的作用!
現在這些還不是怎麽顯現。
等到了後來,品牌流行,專利滿地跑。
而相應的,侵權什麽的也是一日比一日的多。
真的到了這個時侯,誰在法律上占著道理,誰才是真正擁有這些東西的人!
換句話說,再過十幾二十年後。
哪怕你做出了東西。
可是你沒有注冊,沒有弄出屬於自己的品牌或者是專利。
那麽,很有可能你就會在官司上輸給別人!
因為,人家是法律公正,是國家承認的。
這官司可就輸的有些冤了。
基於這樣的心理,陳墨言是真的很高興能有現在這個局麵。
高興之下,她甚至對著田子航起身鞠了一躬,“田叔,謝謝您。”
“傻丫頭,和我還這麽客氣?以後不準再說謝了啊。”
田子航伸手在她腦門上彈了一記,然後才笑嗬嗬的讓她坐下,“打開另一個看看,好好看看。”
另一個?
陳墨言把心裏頭的東西裝好,小心的放下,然後才打開另一側的文件袋。
然後,她就看到一本燙金的大紅絨布zhèng shū。
“這是”
看著上麵的二等獎,陳墨言又把眼神落在下頭的落款上。
全國設計賽。
chéng rén組。
第二名。
陳墨言有些吃驚,“田叔,我沒有參加這個比賽吧?”
她記得上次田子航倒是在她麵前提起過幾句,可是她拒絕了呀。
事後她還以為田子航會想辦法說服她呢。
可結果他竟然再也沒提那事兒。
陳墨言偶爾心裏頭還嘀咕兩句,覺得田子航是不是覺得她心思真的沒有全用在設計一路上。
所以對她放棄,不抱希望了?
不過,現在看來,田子航分明就是暗渡陳倉!
她嘟嘴,“田叔,你這是私自幫我報的名”
田子航在她的眼神指責下,先是幹笑了兩聲,然後端起手邊的茶輕啜了兩口,這才看向陳墨言,慢悠悠的開口道,“什麽叫做私自呀,我不是和你說過嘛,還有,你那天把這稿子放在我這裏了,我以為你就是讓我幫你報名的呀,原來不是?”
陳墨言,“”
這麽賴的田叔好像完全變了個風格呀。
她還能怎麽辦?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的二等獎我也沒想到,但是,這個結果很好。”
田子航很是高興的大笑,“你下午沒課吧,今晚咱們去吃好吃的,田叔順便幫你慶祝。”
“我之前買了不少的菜呢,一會還是我做吧。”
前世吃外頭的飯菜吃的太多。
重活一回。
陳墨言是真心覺得能有條件,能自己做菜的,那就自己做!
之前在學校那是沒辦法。
現在即然有這個條件,她又買了不少的菜。
自然是要在家裏頭吃的。
田子航也並沒有堅持,事實上他心裏也覺得在家裏頭挺好的。
兩個人,很安靜。
好像,父女家人那般的相處,安心,溫馨。
隻是吃飯的時侯來了個不速之客。
田素。
還好她當著田子航的麵兒有所顧忌,偶爾朝著陳墨言回幾句也是極有分寸。
至於陳墨言,直接把她當成了透明人。
反正,有田叔在呢。
自己是絕對吃不了虧滴。
晚上八點。
陳墨言要回學校,卻被田子航硬留了下來。
田素瞧著這樣,眼珠子轉了兩下,一拍手,“三哥,我也要留下來。你別看我呀,你要是趕我,不留我的話那我就睡在你們家院子門口。反正,她要是在這裏頭住的話,我也要住!”自己可是三哥的親mèi mèi,憑啥她一個外人都能在自家三哥這裏留宿,她這個正經的、嫡嫡親的mèi mèi卻要被趕出去?
這事兒說出去多丟份兒呀。
所以,她抬眼,看著田子航,“你趕我我也不走的。”
“除非她也走。”
陳墨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真是的,大姐你都多大了啊,都二十好幾了好吧?
還玩爭寵這一套?
不過,嘴唇動了動,陳墨言終究沒把這話說出來。
她看向田子航,“田叔,要不讓田xiǎo jiě留在這,我回學校吧。”
這個時侯的時侯還算早。
她出去到站台坐公交車,再回學校,時間完全趕的及。
“行了,走什麽走,都留下吧。”
田子航看了眼自家mèi mèi,挑挑眉,“你留下來也可以,不過,打地鋪啊。”
“憑什麽讓我一個女孩子打地鋪啊。”
“還有,那她睡哪,她也要打地鋪嗎?”
等聽到田子航說陳墨言有專門的房間時,她再次的跳起了腳,“哥,你可真是我親哥呀,你讓這丫頭有專門的客房,卻叫自己的親mèi mèi打地鋪?三哥,我真懷疑咱們兩個不是真正的親兄妹。”眼神幽幽,語氣幽幽的,田素直接換成了可憐兮兮的表情,“我不要打地鋪,要不哥,你讓這丫頭打地鋪吧?”
“你要不想打地鋪也可以。”
“哥是不是你把你自己的房間讓給我?”
田子航輕飄飄的掃她一眼,眼皮動了下,語氣也輕飄飄的,“你想多了,我隻是想告訴你,你要是不想打地鋪,那就自己去收拾旁邊的屋子,然後我還有一套多的被子,一會我幫你抱出來就行了。”至於睡他的屋子,還有讓言言打地鋪什麽的,田子航直接當沒聽到。
“天呐,你真是我哥嗎?”
“這眼看著就半夜了啊,你讓我自己去收拾屋子?”
“哥,我現在越看越覺得,你絕對、肯定、一定不是我親哥!”
田子航掃她一眼,點頭,“嗯,我也覺得你應該是他們那兩口子撿回來的”
“你”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本來氣呼呼的田素一下子就焉了,最後,她垮著肩膀歎了口氣,“好了好了,我自己去收拾屋子,真偏心,還有,真讓人傷心,竟然說我是撿來的,天下就沒有這樣當哥哥的”
她雖然說是去收拾屋子。
可卻站在那裏沒有動。
嘴裏頭嘀嘀咕咕的,念念有詞。
倒是陳墨言聽的,忍不住抽了下嘴角,最後,她看向田素開口,“要是你不介意,咱們兩個睡一屋吧?”看著田素微怔的神色,她以為她是不想和自己同一張床,便笑了笑,“哦,我身體沒病,我們大學年年有體檢的,還有我睡覺也很老實,不會把你踹下床的。”
“你這會兒怎麽那麽好心?”
陳墨言看著她滿臉的狐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要是不同意就當我沒說。”
“同意同意,你剛才可是說過的,不能說話不算數。”
田素生怕陳墨言反悔,扭頭朝著田子航看過去,“哥,剛才那話你也都聽到了吧,這可是她親自說的,是她說要讓我和她睡一起的,哥,我這下不用打地鋪也不用去收拾屋子了吧?”
直接甩手走人她不甘心。
自己這個親mèi mèi不能住在這裏,這個外頭的小丫頭竟然能隨意出入,留宿?
可讓她留下來。
不管是打地鋪、還是去重新收拾一個屋子出來。
對於田素來言,她都覺得這是讓她無法容忍,能讓她一想就覺得可以去死一死的慘事兒!
所以,陳墨言這話一出口。
可不就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後的浮木。
死也不鬆開麽?
田子航沒理會她的話,卻是扭頭看向陳墨言,“這樣好嗎?這丫頭睡覺有點不老實的”
“三哥!”
田素被她自家親哥這句話給氣的。
頭發都要著火。
“我哪裏睡覺不老實了,啊,你這是在誣陷我!”
最後,她又氣呼呼的看向陳墨言,“你別信他的話啊,我睡覺可好了,可老實了,可”
一連串的幾個可字。
說到最後她頓了下,氣勢洶洶的瞪向陳墨言,“反正剛才是你說要我和你一起睡的,你現在不能再反悔。”
“不反悔,田叔沒事的,就讓姑姑和我一起睡吧。”
陳墨言看著因為自己姑姑兩個字兒臉又黑幾分的田素,忍不住心裏頭有些好笑:
這果然啊。
旦凡是女孩子都會對自己的年齡或是容貌在意。
你看田素,剛才還一臉的炫耀得意。
這會兒被自己姑姑一個稱呼氣的小臉更黑了
她也擔心自己真的把田素給惹炸了毛,便笑著和田子航說了幾句話,看了眼站在那裏黑著臉的田素,陳墨言眉眼彎彎的笑,“田素姑姑,你是這會兒和我一起去梳洗呢,還是晚會自己去?”
“你告訴我是哪個屋子,我先進去看看,你自己去洗漱吧。”
她看著陳墨言,果斷的拒絕和她一起,“我晚會自己去就好。”
知道她是不會和自己一起。
陳墨言便把田素帶到她和喬豔之前住過的房間,推開門,“這裏頭的被子都是才換的,是幹淨的,你要是困了就先拿出來,我”隻是還沒等陳墨言說完呢,田素衝著她一個斜眼看過來,“行了行了,你這是和我炫耀嗎,這裏可是我親哥家,你才是外人好不好?”
“行,那你自己進去吧,我這個外人先去洗臉了。”
外人陳墨言看也沒看田素,扭頭走人。
身後的田素氣呼呼的推開房門走進去,自己翻箱倒櫃的找床單不提。
陳墨言洗了把臉,漱了口。
回頭就看到田子航站在院子當中,抬頭望著幽幽的月色發呆。
那周身左右繚繞的孤單孤獨,以及落寞和悲傷讓陳墨言看的心裏頭又是一疼。
田叔應該是又想起以前的那些往事了吧?
想也不想的,她上前兩步,“田叔,你怎麽還沒睡?”
“再過幾天是她的生日。”
陳墨言怔了下,便曉得他嘴裏頭的這個她應該是出事的田嬸兒。
她抿了抿唇,想勸。
可嘴唇蠕動了兩下,想要開口的時侯卻是硬生生不知道說什麽好。
勸別人的話誰都會說。
而且一說就是籮筐。
可是,那都是勸別人呀。
真的事情發生到了自己身上,那種痛,沒人能真的懂,甚至是明白。
說的再多,大道理誰不懂?
可事兒
隻能說是沒在自己身上,感受不到罷了。
“田叔,你現在這個樣子,田嬸兒要是知道了,她也不會高興的。”
“她會不高興嗎?”
田子航扭頭看她一眼,突然歎了口氣,“應該會吧,她那個人呀,溫溫柔柔的,可骨子裏頭卻是最倔了,而且,她那個人是一根筋,隻要認定了一個人,就心裏眼裏全都是對方,就一心一意的想著對方好,讓對方開心和高興,從來都不會管自己怎樣的”
“是啊,所以田叔,您以後還是把自己照顧的好一點吧。”
“這樣,多少也能讓田嬸兒安心些呀。”
田子航扭頭看了眼陳墨言,幽幽月色下,他突然覺得,眼前的陳墨言,竟然有那麽一兩分的熟悉!
可是再一眨眼。
心頭的那股怪異感瞬間消失。
最後,田子航隻能是搖搖頭笑笑,自己還是不能忘記啊。
回頭,他對著陳墨言點點頭,“天不早了,你不是說明天一早還有課嗎,快回房去睡吧。”
“那田叔你也早點休息。”
看著陳墨言轉身走人。
田子航又猛的想起了什麽,“田素那丫頭被家裏人給慣壞了,今晚就委屈你一下,她要是說什麽不中聽的話,哎,你看在我的麵子上多擔著點,回頭我讓她和你道歉,還有,”他的聲音頓了下,眼神突然就落到了陳墨言的眉眼上,然後,田子航突然心頭猛跳了一下:
這丫頭的眉眼,是真的有那麽幾分的熟悉感!
剛才那一眼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可這會兒
隻是他又仔細看了幾眼陳墨言,然後很是失望的發現。
那種熟悉感,不見了!
難道是因為這丫頭和自己走的近,所以他就覺得熟悉了嗎?
“田叔?”
“哦哦,沒事,走吧,去睡吧。”
陳墨言哦了一聲,很是乖巧的和田子航道了晚安,走向自己的房間。
一邊走一邊卻在心裏頭嘀咕:
瞧田叔剛才那樣子,分明是想和她說些什麽的。
不過後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便沒說了。
也不知道田叔剛才想要和她說什麽
走進屋子的時侯,陳墨言便把這個念頭給拋到了腦後。
屋子裏,田素正躺在床上呢。
看到她進來,她站起了身子,把一張床一分為二,“喏,這一半是我的,那一半是你的啊。回頭你可不許越界,不然我可和你不客氣。”她這話說的,陳墨言無語極了,看了眼床中間放著的一張床單被她田大xiǎo jiě當成了三八線,陳墨言有些失笑,“田素姑姑,你以為我是男人,會沾你便宜嗎?”
“滾,你要是男人我才不和你睡呢。”
田素使勁兒的瞪了幾眼陳墨言,扭頭走了出去,“你自己睡吧,我要去洗漱,對了,你洗腳沒有,要是你腳臭的話趕緊說呀,我可不和你一個房間。”
“好啊,那你自己去收拾房間去吧,我不但腳臭,我還有狐臭、口臭哦。”
門口的田素,“你”
陳墨言朝著她揚揚眉,露出一抹挑釁的眼神:
剛才田叔說讓自己別和她計較,這話是真的,她也的確是不會和田素計較。
可是,不計較卻不代表自己就真的要忍她!
而且她也敢篤定,這會兒田素肯定不會跑出去找田子航說要換房間的。
田素在外頭也不知道做什麽,陳墨言都睡著了還沒有進來。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
陳墨言準時從床上爬了起來。
然後,她就看到田素整個逞大字型的占據了大半張床。
至於那個被她當成三八線的床單?
嗯,正被她死死的抱在懷裏呢。
要是有個照相機啥的多好?
她就能把這一幕照下來,當成證據給田大xiǎo jiě仔細看看了。
搖搖頭,陳墨言輕手輕腳的下床。
收拾好自己,她走出房門就看到正站在院子裏頭打拳練身體的田子航。
打的是太極拳。
左推右拿,行雲流水的。
陳墨言看了覺得挺好玩的,這個時侯田子航也發現了她。
收回最後的一招。
他抬眼看到陳墨言,看到她一臉的興趣,忍不住笑起來,“這可是老爺子老太太們玩的,鍛煉身體,怎麽,你這丫頭年紀輕輕的也喜歡這個?”一邊說一邊搖頭,“這可不好,你才十幾歲,現在你這個樣子就比一般女孩子沉穩多了,很多時侯我都覺得你不像個女孩子,再學這些,怕是整個人真的要變成老太太嘍。”
“田叔才不老呢,在我眼裏田叔您是正當時。”
三十多,四十歲的男人。
怎麽會是老呢。
更何況,田子航的身上好像被歲月特別的優待。
相較於別人身上被歲月摧殘、打磨的雕痕,他整個人身上隻有沉澱。
那是曆經風雨過後的梅香。
是春雨過後的清新。
“田叔,你改天能把這太極教我兩下嗎?”
“啊,你還真的想學?”田子航有些詫異的看了眼陳墨言,有些好笑,“人家別的女孩子都去學什麽跳舞唱歌畫畫啥的,最不濟也學個別的手藝,可是你這丫頭怎麽要學這個?不過,真的想學?”
“嗯,真的想,我覺得能修身養性,挺好的。”
田子航看著她一本正經的點頭,忍不住有些無語,“你還要養性子嗎?丫頭,依著我看,你這性子需要的是朝氣,是衝動好不好?我就沒見過哪個和你一般大的像你這樣沉穩的,四平八穩的,好像活了幾十歲似的。”
“田叔您猜的真準,我真的活了三四十的哦。”
前後兩世。
她可不就是活了三四十歲麽?
田子航卻是又瞪她一眼,“又開始貧嘴,行了,我剛才買了早餐,你看看你想吃什麽,趕緊去吃,吃了好回學校,別耽擱了課。”至於自家那個mèi mèi,田子航不用問都知道,那丫頭肯定是還在賴床睡懶覺。
吃過早飯和田子航告辭便回朝著學校趕回去。
宿舍裏頭,方小滿和孫麗兩個人正在雞飛狗跳的折騰,一個大叫我的鞋子呢,一個大叫啊,我的書呢,我的筆記怎麽不見了,站在門口聽著這些,陳墨言有些無語的推開宿舍門,“你們兩個還不趕緊的,再不出門真的要遲到了啊,今天這課要是遲到,你們期末考就等著掛科吧。”
兩個人一聽陳墨言這話更加慌張了。
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到教室去。
上課的是一個很嚴厲的教授。
以扣學生分為著!
看到自己幾個在點名前最後一刻進了教室。
方小滿兩女都長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沒遲到”
講台上,中年女教授一個冷眼朝著三個人瞪過來,眼神在陳墨言身上頓了下,語氣冰冷的開了口,“你們三個即然不想聽我的課,那就給我出去,現在起來,去,站到門外頭去。”
題外話
一大章,我不分了。還有,晚上超過十點沒有二更的話你們就別等了,我盡量加更。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