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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慧慧可是說好了，她過去帝都，好好的找份工作什麽的，一旦她在那裏有工作了，掙到錢了，肯定會把她們給接過去的，她這一輩子呀，也能在帝都生活了，多好？

    對於孫慧的話，陳媽媽是滿滿的相信！

    她看著陳爸爸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哼了兩聲，“你要是不去也行，到時侯我帶著敏敏去。”

    “就讓你個老頭子自己在家待著，沒人管你。”

    陳爸爸冷冷的看她兩眼，“你就等著吧。”他倒是想一個人，可惜，到時侯就怕一堆人不想管都不行！

    “你那是什麽眼神？我告訴你啊老陳，我知道你心裏頭一直想著要個兒子，我沒給你生個兒子你心裏頭一直記恨吧，所以把我的女兒也當成了草，你就撐吧，等到了老了，我看你怎麽哭。”陳媽媽一臉的得意，瞅著陳爸爸笑的可開心了，“慧慧可是說了，她一定會讓我過好日子的，還有我的敏敏，她……”

    陳爸爸聽著她這樣顛過來倒過去的說著這些話。

    也懶得再理她。

    正想著轉身呢，西邊屋子的門被人砰的一聲打開，陳敏一臉平靜的走出來，“媽，你不是說孫慧會回來接你，會給你錢嗎，她這也走了有一段時間了吧，給你寄來多少錢？還是說，給你寫了幾封信打了幾回電話？”

    “這走了才多久呀，你這孩子，她可是你姐，能不管你嗎？”

    陳媽媽臉上寫滿了篤定，“她走的時侯答應媽媽的，會幫你在帝都找一份好工作，你再等等，啊？”

    “等等等，再等的話黃花菜都涼了。”

    陳敏看著陳媽媽，眼神裏頭充滿了戾氣，“馬小花都能在帝都找到工作，我為什麽就不行？還有，你現在心裏眼裏全都是那個孫慧，把家裏的錢都給她帶走，我告訴你，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要是她不能給我在帝都找到工作，你就給我一千塊錢，我自己出去找工作去。”這個破地方，她待夠了！

    一想到馬小花都能留在帝都。

    她卻隻能繼續待在這個破地方，出去一趟都得被村子裏人的品頭論足。

    背後指指點點的。

    陳敏心裏頭的怒火都想著把這個家給一把火燒了！

    對於陳敏來言，孫慧的去留她雖然憤恨，但卻並沒有太在意。

    因為她眼裏頭吧，這個孫慧就是一個騙子。

    是來她家裏頭騙她爸媽，搶走她所有母愛和關心的人。

    走也就走了唄。

    陳媽媽給她的那些錢雖然陳敏也心疼。

    可她心裏頭門清，家裏頭的錢，大數都在她爸手裏呢。

    她媽給的，隻是一小部分！

    家裏頭隻有她一個女兒。

    哪怕是這幾年她爸再不得意、喜歡她。

    當她真的有事兒，她爸能真的不管？

    對於這一點，陳敏心裏頭門清兒。

    她現在心裏頭恨的，被刺激的，是小花留在帝都的事兒：

    本來，她和馬小花雖然是同一個村又同齡但以著兩個人的性子也不會有太多的交集。

    可是誰讓這中間多了一個陳墨言？

    而且，陳墨言是她家的人啊，明明是她的姐姐，竟然幫著小花不幫她？

    兩個人是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互看不順眼啊。

    吵架白眼是常事兒。

    她撕過小花的作業本兒，扯過她的頭發。

    小花也往她書包裏藏過蟲子……

    等兩個人長大，她在縣城，小花最終也落在了縣城。

    這讓一心盯著小花做比較的陳敏鬆了口氣。

    甚至，她在小花跟前鄙視，陳墨言呢，她以前不是待你很好嗎，怎麽都不把你接去帝都？

    不過這話小花通常都是不接的。

    後來，陳敏自己也就想通了，陳墨言現在怎麽可能還記得小花呢？

    看著小花還不如自己的工作，陳敏心裏頭平衡了。

    可是沒想到，就在自己被開除的時侯，小花竟然真的留到了帝都？

    還有馬家那個女人回來，拎著的那大包小包的……

    陳敏看著麵前的陳媽媽一臉的厭憎，“你能不能別再吵了？咱們家的好運氣都被你給吵沒了！”她瞪著陳媽媽，語氣充滿了憤怒，“你還有臉在外頭罵，要不是你當初那樣對她，咱們家現在能成村子裏頭的笑柄嗎，還有我，要不是因為你不好好待她，現在在帝都風風光光的肯定是我！”

    “怎麽可能有那個馬小花的事兒？”

    對於這一點，陳敏是日夜想的後悔。

    悔的心肝肺都疼啊。

    陳媽媽的臉色有些難看，“你這是在怪我？敏敏，當初媽也不知道她是這樣的啊，早知道，早知道……”何大丫一連兩個早知道，看的陳爸爸冷笑了兩聲，扭頭走進了屋子裏頭，隻是進門的時侯沒注意，衣袖掛到了門栓的釘子上，他一拽，赤啦一聲響，一隻袖子給扯壞了。

    他也差點摔倒在地下。

    回過頭，看著棉襖袖子的棉花到處飄，他憋著氣抬腳進了屋子。

    窗子咣咣當當響。

    漏著風。

    坐在炕上，陳爸爸心裏頭不禁充滿了懊惱，以及頹廢。

    村子裏頭和他同一輩的，人家家裏的日子都是越過越好，好些人新房子都蓋了五六間！

    看看他呢？

    他們家，還是之前砌的那三間的土屋子！

    估計，這村子裏頭也就他們了吧？

    再有就是那沒人住的閑宅子，土屋風吹雨打的淋著。

    人家可是就等著屋子倒了重新翻蓋。

    可他們家倒是好，他這一天到晚的就怕屋子倒下來！

    到時侯一家三口去哪住？

    屋子外頭，母女兩人的吵鬧聲還在繼續。

    陳媽媽帶著憤怒的聲音。

    陳敏尖銳的尖酸刻薄的指責聲。

    屋子裏，陳爸爸閉了下眼，指望著這樣的女兒養老嗎？

    一顆心一沉再沉的。

    如同墜入了冰窟窿。

    院子裏，陳敏看了眼陳媽媽，“我的事兒不用你管，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趕緊讓孫慧把錢拿回來，或者是讓她記著她走那會說的話，趕緊給我在帝都找份工作，不然的話我早晚會和她算賬的。”

    頓了下，陳敏咬著牙，“她就是一個騙子，騙子！”

    “怎麽說話呢，她是你姐……”

    “狗屁的姐姐。”

    陳敏嗬嗬笑了兩聲，眼裏頭全是鄙夷，“我寧願要陳墨言當我姐，我也不要那麽一個姐。”

    什麽玩意兒呀。

    “你別提那個死丫頭，我可告訴你，慧慧哪怕不如陳墨言，但她就是你姐姐，你是妹妹，你們兩個是親手足，以後我和你爸我們走了，這個世上可就是你們兩個最親了，你得聽你姐姐的，知道嗎？”

    “我聽她的？”

    “我要是真聽她的，估計她把我賣到哪個窮山溝溝去我都不知道。”

    她聽孫慧的？

    那她這一輩子就不用活了！

    “你個死丫頭，怎麽說你姐姐呢，她可是從沒愧待過你……”

    沒虧待過她？

    陳敏嗬嗬笑了兩聲，懶得和她這個糊塗媽說話！

    氣呼呼的走出陳家的院子。

    身後陳媽媽憤怒的聲音拋到了腦後，陳敏擰了下眉頭，她能去哪？

    看了下天色，這會兒去縣城的車也沒了……

    想了想，她回去屋子裏拿了自己的包，和一直罵罵咧咧的陳媽媽要了幾十塊錢，直接就去了去鎮上。

    陳敏是去找一個人的。

    當然是男人。

    在小鎮上，她並沒有敢直接去找人，而是先尋了個公用電話打了出去。

    連著打了三回。

    對方才極是不耐煩的接了起來，“誰啊，煩不煩？”

    “浩，浩哥，是我，敏敏……”

    對方的聲音頓了下，然後才又回了一句，“怎麽是你，你不好好上班找我做什麽？”

    “我，我我想你了，浩哥，我在咱們鎮上呢。”

    “你回來了？”

    “是，我不敢讓我爸媽知道，我是請假回來的……”

    陳敏不敢說自己是被開除才回來的事兒。

    這事兒，連陳爸陳媽都不知道。

    一心以為她是不舒服，在單位請了幾天的假。

    “行了，你來西街，對，有個理發店那裏，你過來這裏吧。”

    陳敏一聽這話眼都亮了，“好，我現在就過去。”

    付了電話費，陳敏腳步匆忙的走了過去。

    此刻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陳敏遠遠的看到一個修長高大的身影。

    她眼底全都是笑意，想也不想的朝著來人撲過去，“浩哥，你果然在家，我還以為你不在呢。”

    “你回來作什麽？我不是和你說了沒事別給我打電話嗎？”

    “我，我想你了……”

    男人挺年輕，二十七八歲，足足有一米七八的個子。

    一身的牛仔，頭發是三七分。

    看著陳敏的眼神滿滿的都是不耐煩。

    可就是這樣的男人，才讓陳敏越發的著迷：

    她喜歡的，就是他身上那一股子浪蕩和不正經的勁兒！

    “走吧，前頭就是我家，你晚上要回去嗎？”

    “我，我……”

    “我什麽我，要是回去就趕緊早，來來回回的煩人。”

    “不不，我不走了，我都聽你的。”

    陳敏本來一聽男人的話有幾分羞意的：

    這可是他家呀。

    萬一他爸媽也在家的，自己一個大姑娘主動來男人家過夜。

    可不是被他們看輕了嗎？

    以後自己和浩哥要在一起，他們肯定不會痛快同意的。

    可被這個男人帶那麽幾分不耐煩的眼神一掃。

    她哪裏還想的了那麽多？

    什麽名聲不好，什麽矜持什麽的。

    統統見鬼去吧！

    胡同的最後一家。

    推開一道刷了綠漆的鐵門，陳敏看了下院子，不禁瞪大了眼，“浩哥，你家院子好大，還有三輪車啊？”

    楊浩隻是挑了下眉，轉身把大門一關。

    伸手，拽著陳敏進了門口一側的西屋。

    “唔，浩哥你拽疼我了……”

    “這就疼了？放心，一會我會好好疼你的……”

    楊浩一挑眉，臉上多了幾分邪氣的笑，大手一伸直接把陳敏按到了床上。

    嘶啦把陳敏的棉襖給拽開。

    袖子都繃開了好幾粒，看的陳敏呀的一聲，“不行，浩哥我……”

    “不行？不行那你來做什麽？”

    楊浩的手頓了下，咪著眼，就那麽低著頭看著陳敏，“行不行？”

    “行行……”

    為了表示自己真的願意，陳敏一咬牙，主動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脫掉。

    然後，她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唇看向了楊浩。

    “繼續，幫我脫……”

    陳敏的手僵了一下，慢慢的朝著對方伸了出去……

    兩個人廝混了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五點多。

    天還剛剛亮。

    陳敏累的很，正睡的香呢，被人伸手拽了起來。

    是楊浩。

    他一臉的平靜，“你該走了，我爸媽一會起來要看到你了。”

    陳敏一聽這話忍不住嚇了一跳。

    她手忙腳亂的穿衣服，結果穿到一半的時侯又被楊浩壓到了身下。

    ……

    早上六點半。

    陳敏一個人縮著身子走在鎮子的大街上。

    賣早飯的也才剛剛出攤。

    偶爾有熱騰騰的包子羊湯胡辣湯擺出來……

    她摸了摸身上的包，翻出三塊錢叫了兩個包子一碗胡辣湯，坐在個背風的角落吃起來。

    剛才走在路上的落寞不自覺的消去。

    陳敏心裏自發的幫著楊浩找出了無數個的理由：

    他也是想自己，所以才讓自己在他家裏過夜的啊。

    早上那麽早，他還不是怕自己被他爸媽看到，影響她們兩個以後嗎？

    這麽想著的時侯，陳敏眼裏的活氣似乎一點點的緩了過來。

    吃完早飯，她緊緊的把棉襖抱緊。

    沒辦法，掉了三顆扣子呢。

    沒敢馬上回家。

    她在小鎮上轉了幾圈，眼看著時間到了八點多。

    陳敏才又繞路到書店買了兩本書，一路小跑著回了陳家村。

    陳媽媽正在院子裏頭念叨，看到陳敏出現在門口，忍不住雙眼一亮。

    這死丫頭，終於回來了！

    可嘴上卻是不饒人，“你個死妮子，還知道回家啊，那麽大一個女孩子你一晚上不回家，你說你死哪去了？下次再敢這樣，瞧我不打斷你的腿！”陳媽媽一邊罵一邊站起了身子，“吃過早飯沒，我幫你去煮碗麵條？”

    她和陳爸爸的早飯一般都是玉米糊糊和饅頭。

    可陳敏不愛吃。

    她在家裏多數都是一碗麵條加個荷包蛋。

    陳敏沒看陳媽媽，一邊往屋子裏頭一邊回了話，“我在外頭和朋友吃過才回來的，媽我先回屋呀，凍死我了，一會再和你說。”跑到屋子裏頭咚的一聲關緊了房門，把個陳媽媽留在外頭，氣的對著房門又好一通的念叨。

    什麽不聽話，什麽越大心越野。

    什麽女孩子可不能在外頭鬼混什麽的。

    陳敏聽著都忍不住的冷笑，她有現在，都是她媽媽作的！

    臘月二十三。

    小年。

    中午包了白菜餡的餃子。

    陳媽媽一邊吃一邊忍不住的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慧慧有沒有吃餃子？那丫頭，到現在就打了一通電話，還真的有點擔心她……”

    陳爸爸直接當沒聽到：

    他到現在也算是看清楚了，這兩個女兒，一個才找回來的，一個養在身邊二十多年。

    就沒有一個能靠的住的！

    至於陳敏？

    她對著陳媽媽嗬嗬兩聲冷笑，“你就等著吧，等著她回來孝順你。”然後她啪的一聲把筷子丟到桌子上，站起了身子，“不吃了，煩。”吃個飯都不讓人好好的吃，非得提那些討厭的人，她媽這是明白著不想讓她吃飯吧？

    走回屋子的陳敏還沒坐下呢。

    喉嚨裏頭猛的傳出一股子惡心的味道。

    想也不想的她跑到屋子外頭的大樹下，一通昏天黑地的吐。

    “這是砸的了砸的了？”

    陳媽媽抱著個碗跑出來，遠遠的就開始咋乎。

    “還能怎麽著，嗆風了，吃撐了行不行？”

    陳敏沒好氣的瞪了眼陳媽媽，扭頭回了自己的屋子。

    坐在炕上，她卻是越想越覺得心裏頭發冷。

    她的月經，好像這個月過了十幾天了？

    想起上一次惡夢般的經曆。

    陳敏的臉更白了，難道，她真的又有了？

    下午。

    陳敏尋了個借口，再次跑到了鎮上。

    這次她沒敢給楊浩打電話，躲在他家門口堵他。

    還好，大半個小時就把人給逮住了。

    “你怎麽又來了？”楊浩的眼裏全是疏離，嫌棄。

    “我，我找你有事兒……”

    楊浩掃了眼身邊的幾個朋友，無視他們嘻嘻哈哈的表情，起身朝著一邊走，“行了，過來這邊說。”

    “浩哥，我，我好像是有有了……”

    “什麽有了沒了的，你到底有沒有事兒？”

    楊浩看著陳敏，眼裏沒有半點的溫情。

    甚至有些後悔起來：

    當初，不該瞧著這丫頭有幾分姿色就勾她的呀。

    太近了！

    “我，我好像有寶寶了……”

    楊浩正想著呢，聽到陳敏這蚊子嗡嗡般的話，臉黑了一下，

    “能不能大點聲，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可真的走了啊。”

    頓了下，他看向陳敏，“是不是沒錢了，你要多少？一百夠嗎？”

    “不是不是，我有錢，我，我就是我好像有咱們的寶寶了，不過我也不確定……”

    楊浩這次聽清楚了。

    差點沒被陳敏這話驚的跳起來。

    他看著陳敏，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靠，你不會說的真的嗎？真有了？”

    “嗯，應該是……”

    “孩子真是我的？你不會是想往我頭上扣屎盆子吧？”

    陳敏一聽這話急了，“浩哥我怎麽可能會這樣做？不可能的，我真的隻有你一個……”

    “行了行了，你也別急，一會我帶你去檢查，要是真的有，那就打了吧。”

    陳敏本來是滿心的歡喜。

    聽到這幾個字兒，兜頭一盆冷水潑下來啊。

    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