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章 難舍難分 (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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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薄軒也沒想著讓他媽當場承認或是否認什麽。

    又語氣平和的和老太太說了會話。

    答應他晚上帶著孩子過來一塊吃飯,又坐了會兒便起身離開。

    身後。

    顧媽媽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拍了下胸口。

    可算是走了啊。

    自家這個大兒子坐在這裏,她莫名的覺得心頭猛跳!

    都有種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了。

    還好,總算是離開了。

    顧媽媽坐在板凳上,回想著自己和顧薄軒兩個人的談話。

    心裏頭再三的回想著。

    想從母子兩人之間的談話中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顧薄軒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

    結果自然是徒勞。

    然後,顧媽媽又想到了顧薄安。

    小兒子沒和他哥哥說這些吧?

    有沒有說?

    她心裏頭七上八下的。

    自己放到一邊的電話響了好久都沒有聽到。

    還是最後她覺得坐在小板凳上有些腿麻發酸的,想起來換個高點的椅子,才看到電話上的未接電話。

    顧媽媽看著同一個來電號碼。

    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想了想,她還是打了回去,“老厲啊,我……”

    “大妹子你沒事吧,我聽說你排練的時侯直接就回家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還是說哪裏受了什麽委屈?”

    “你可別撐著,也別一個人自己忍著啊。”

    “有哪裏不對勁兒的,有什麽不高興或是委屈的直管和我說。”

    “哪怕我幫不了你什麽,能聽你嘮叨幾句也是好的。”

    電話裏頭,傳來對方溫和低沉的聲音。

    仿佛帶著無盡的誘惑。

    電話這頭。

    顧媽媽的眼裏亮光一點點的浮現。

    最後,她歎了口氣,“也沒什麽,就是我那個老是愛出門在外頭的大兒子回來了,給我打電話呢,我這不是肯定兒子重要嘛,那排練就隻能是往後拖拖了。”

    “厲老哥你放心吧,我真的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我也就不用擔心了。”

    電話裏頭,兩個人又說了一番話,都是些沒有什麽營養,可聽在顧媽媽心裏頭卻是極其暖心的話。

    到最後,顧媽媽都舍不得掛電話了啊。

    悵然若失。

    她卻是不知道,掛了電話的厲老頭直接就把電話丟到了一邊。

    然後自己出門去玩了……

    晚上。

    一頓飯吃的還算好。

    最起碼沒有上次顧媽媽突然就拉著個老頭過來一塊吃。

    顧薄安是有他哥在。

    他懶得多想什麽。

    飯後一家人圍在一起喝茶說話。

    孩子們在屋子裏頭繞著圈圈玩鬧。

    顧媽媽看著眼前的一幕,覺得自己的眼有些發酸。

    要是自己的老伴還在。

    子孫繞膝。

    兒孫滿堂的。

    多好的事?

    你說說,老頭子你就是個沒福氣的呀,你說說你,怎麽就走那麽早?

    顧薄軒這次在家裏頭待了一天半。

    第三天再次回部隊忙活了起來。

    就是陳墨言也繼續開始弄起她的秀展。

    所有的人似乎都回到了正軌上。

    又似是把顧媽媽的事情給拋到了腦後。

    當然,每個人也都在心裏頭清楚,這事兒呀,隻要顧媽媽不改變想法。

    早晚的事兒!

    秀展如約開展。

    顧薄軒一來沒空,二來以著他的身份,也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

    所以,陳墨言一開始就沒期望他能過來。

    隻是最後一天的時侯。

    眼看著就要謝幕。

    坐在台下等著結束的陳墨言身邊竟然多了個人。

    陳大公子。

    看到對方的瞬間。

    陳墨言似是炸了毛的貓兒,差點跳起來。

    好在,她及時反應過來。

    場合不對!

    她強壓下自己的心思,側頭朝著陳大公子一笑,“好久不見啊。”

    “嗯,是挺久不見的。”

    陳大公子看著陳墨言揚揚眉,“我還以為你不會注意到我。沒想到……”

    沒想到,他這麽多天不出現。

    她竟然記得?!

    “別自作多情呀,本來我也沒想記著的。”

    “不過誰讓你是我家大寶的幹爹,我家大寶可是時不時問你兩句。”

    陳大公子聽了這話忍不住的心生鬱悶。

    合著,就是大寶的緣故?

    不過有個孩子在她耳邊時不時的滴咕兩句。

    讓她知道有這麽個人。

    也行!

    兩個人再沒說什麽。

    端坐在那裏安靜的看秀。

    直到,結束。

    陳墨言看了眼陳大公子,“我得去後台,你是要回去嗎?”

    “你去忙,我自己走就行。”

    陳墨言本來就不想和他有什麽交集。

    聽了劉美景的那一番話之後,更不想和這人多說什麽。

    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起劉美景的話啊。

    然後,又想到顧薄軒捏碎的茶杯……

    自己家裏頭那個,可是醋桶啊。

    她得避著點。

    嗯,她才不是心疼那個男人,是家裏的茶杯太少。

    捏碎一個還得去買,得花錢不是?

    這麽安心的找了理由。

    陳墨言對著陳大公子很是輕鬆的擺擺手,“慢走不送。”

    她走的瀟灑。

    頭也不回。

    站在後頭的陳大公子看在眼裏卻是不禁一聲長歎。

    她,眼裏頭從來就不曾有自己吧?

    陳墨言一忙就是一個多小時。

    她覺得自己嗓子眼兒都要冒煙了。

    說話說的太多!

    走出後台。

    停車場。

    她才走兩步,就看到不遠處她的車子處斜斜倚在車上的那一個人。

    陳大公子。

    陳墨言的眉頭皺了皺,腳步頓了下,繼續走過去。

    “我以為你走了。”

    “你可別多想,本來是要走的,結果車子你看……”

    陳墨言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車胎,癟了。

    她扭頭,一臉狐疑的看著陳大公子,“不會是你自己弄的吧?”

    陳大公子哭笑不得。

    “我還不至於拿自己的車胎戳著玩兒。”

    陳墨言點點頭,好吧,自己多想了。

    “打電話叫人來換胎了嗎?”

    “打了,這不是一直沒來嗎?”

    兩個人說著話的時侯。

    不遠處陳大公子的助理一身是汗的跑了過來。

    “大少,大少我來晚了,路上塞車……”

    “行了,你在這裏看著車子,一會有人來修。”

    陳大公子把鑰匙拋給自己的助理。

    扭頭,桃花眼裏頭盡是笑意,“陳小姐不介意搭個順風車吧?”

    “我能說,很介意嗎?”

    “抱歉,我拒絕。”

    一邊說某人一邊厚臉皮的直接拽開後座的車門。

    坐了進去。

    陳墨言也隻能是由著他。

    一路開車。

    兩個人都沒有多說什麽話。

    車內的氣氛沉默又壓抑。

    直到,陳墨言的車子即將開到四合院。

    她才扭頭看了眼身後咪著眼的陳大公子,“你要去哪,我是在哪把你放下?”

    “我去看看大寶。”

    “給他和幾個孩子帶了禮物。”

    陳墨言很想說,你不用去,我們家娃不缺你那份禮物。

    不過這話她還真的說不出來。

    車子停下。

    陳墨言一臉的不情願,“到家了……”

    “劉美景和你說了些什麽?”

    陳墨言正想開車門下車呢。

    聽到身後傳來這平靜的聲音,讓她手一抖。

    車鑰匙掉到了腳邊上。

    彎腰撿起來。

    她把拉車門的手收回來。

    扭過頭,臉色已經平靜了下來,“如果我說她什麽都沒說,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會相信嗎?”

    “要真是這樣的話,你這回就不會一直躲著我了。”

    陳墨言,“……”

    最後,她隻能含糊其詞,“她和我說她爸逼她訂婚,問我該怎麽辦。”

    “你怎麽和她說的?”

    後座上。

    陳大公子桃花眼似笑非笑,語氣平靜而漠然。

    仿佛說的事兒和他自己一點關係沒有。

    陳墨言瞧著他這個樣子,心裏頭突然就來了氣兒。

    她扭頭,看著他,“人家小姑娘好歹的喜歡了你那麽久,堅持了那麽久,對你一心一意的,你難道是冷血不成,哪怕你不能回應她那份感情,你就不能給她點好臉色看?你……”

    “如果我給了,她會不會覺得自己的堅持是有希望的?”

    陳墨言,“……抱歉。”

    她剛才也是一時來火。

    那些話說出來之後自己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可不就是這樣?

    如果清楚的知道不能接受一個人。

    自然是一開始就得不能給對方半點的希望。

    她看了眼陳大公子,然後就從他眼底看到了很多的意味深長。

    陳墨言直接轉開了眼。

    “你不是要去看大寶嗎,還不下車?”

    “不去了,你把這些東西交給他們幾個吧。”

    陳大公子把幾個手袋拿過來,遞給陳墨言,“一人一份,我突然還有些事情,先走。”

    話罷。

    他都不看陳墨言一眼,抬手拉開車門。

    邁起大長腿離去。

    陳墨言坐在車子裏頭,車窗半降。

    看著他走遠的背影笑了笑。

    “對了,劉美景和你說的話,那是假的。”

    “假的,什麽假的?”

    陳墨言下意識的反問回去,“她說婚約的事兒,是假的?”

    “嗯,是假的。”

    陳大公子站在車子外頭。

    居高臨下的看著陳墨言,點頭,語氣依舊是他慣常的散慢。

    “她就是隨口亂說的。”

    然後,不等陳墨言再說什麽,他轉身走人。

    陳墨言在車子裏頭坐了半天。

    假的嗎?

    或者,是吧……

    這件事情,陳墨言覺得自己以後可以永遠的放到心底深處了。

    不用再去想。

    不用再去找問什麽。

    直到,她們都一一的老去。

    真和假的,有什麽關係?

    倚斜在自家陽台飄窗前的陳大公子,手裏頭端著紅酒。

    咪著眼看十六樓層下的車流。

    扯了下嘴角。

    假的又如何?

    真的,還不也就是這個樣兒?

    所以啊,這真和假的,有什麽關係?

    這事兒過後。

    陳墨言和陳大公子兩個人又遇上了兩次。

    其中還有一次是陳墨言和顧薄軒兩個人在一起的。

    陳墨言還生怕顧薄軒當場發作什麽的。

    可是沒想到,顧薄軒從頭到尾隻字不提。

    好像,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事兒,或者是根本就沒這事兒似的。

    而且自此以後。

    終其一生。

    顧薄軒都不曾再開口問過陳墨言,或是在陳大公子的麵前說過這件事兒!

    有什麽好問的?

    現在言言是他媳婦,是他四個孩子的媽!

    想通了的顧薄軒真心覺得自己才應該是被人羨慕眼紅的那一個啊。

    事實上,可不就是如此嗎?

    秋去冬天。

    轉眼就是年節。

    顧媽媽自然是在四合院這邊過大年三十晚上的。

    熱熱鬧鬧的倒也算是氣氛和樂。

    大年初一。

    孩子們依次給長輩拜年。

    田老爺子,田子航發紅包發的大出血!

    不過聽著孩子們的歡呼,笑鬧,覺得高興啊。

    最後,田老爺子還不忘帶著孩子們去看了場猴戲。

    老爺子最愛看猴戲了。

    每年必看!

    年罷。

    隨著年味的散去。

    陳墨言等人再次投入到了各自的工作當中。

    而顧薄軒則迎來了他事實上的又一個高峰:

    出國演習!

    代表本國軍隊其中之一!

    這自然是大事兒。

    提前兩個月,顧薄軒直接就住到了軍區中。

    也就是和家裏頭打個電話什麽的。

    陳墨言知道他看重的是什麽。

    隻是讓他安心。

    家裏頭,有她!

    還好這段時間顧媽媽沒鬧出什麽事情來。

    不然的話,陳墨言覺得,真的得硬著頭皮往上衝了。

    隻是,陳墨言卻是不知道她這裏安心的,還是太早啊。

    就在她這個念頭才湧起來沒幾天。

    顧媽媽在一場排練的時侯。

    摔傷了腿。

    情況倒是不怎麽嚴重,醫生診斷是輕微性骨折。

    但這也是骨折呀。

    傷筋動骨一百天。

    顧媽媽被醫生勒令住院幾天,看看情況。

    可以的話回家去休養。

    她這麽一住院,忙活和跟著受累的自然是陳墨言等幾個人。

    幾個人商量出了照顧人的時間。

    在陳墨言的提議下,通過醫院找了個護理。

    她們幾個都忙,白天趕不過來的時侯有個護理看著,也放心啊。

    這一天陳墨言忙完事情,想著左右沒事,去醫院看看老太太吧。

    隻是她才走到顧媽媽的病房門口。

    隔著門就聽到顧媽媽爽朗的笑聲。

    陳墨言挑了下眉,自家婆婆這可是好幾天沒笑過了啊。

    今天這是有什麽高興的事情嗎?

    然後,她推開門走進去,竟然看到厲老頭坐到了老太太的床邊。

    正幫著她削蘋果呢。

    老太太一臉的笑。

    看著人家厲老頭的臉上好像移不開眼似的。

    陳墨言,“……”

    她站在門口,覺得有點辣眼!

    很想扭頭走出去啊。

    倒是顧媽媽,看到了陳墨言,心頭猛的一跳。

    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咳了兩聲。

    “那啥,言言呀,你來了啊,你厲叔叔過來看看我,他那什麽,代表我們老年團呢……”

    陳墨言笑了笑,“媽你喝水嗎,我幫你倒。”

    “不用不用,我不渴。”

    顧媽媽一臉的笑,“我這兩個兒媳婦可是孝順了,每一天都來看我,還不放心,又花錢請了護理的,哎,我都說了我又不手不能動,花那錢做什麽,這偏就不聽的……”

    “那是孩子們的孝心,大妹子你就安心受著好了。”

    老厲頭笑嗬嗬的看向陳墨言,“我瞧著你媽這臉色挺好的,一看就知道你們都是些孝順孩子。”

    “長輩受傷了,照顧護理不是應該的嗎。”

    “再說了,自己的媽媽,自然得孝順。”

    陳墨言掃了眼麵前的老厲頭,真心想問問他,你到底想圖什麽啊?

    他都親眼看到顧薄安是一點都不待見他了好不好?

    竟然還不肯走。

    要不就是真的喜歡老太太。要不,就是有所圖?

    她看了眼厲老頭。

    神色淡淡的轉開身子,“媽,我剛才問了醫生,她說你明天可以出院。”

    “可以出院了啊,出院好,出院好。”

    顧媽媽這幾天在這裏住著,都覺得自己身上長毛了。

    出院就能回家了啊。

    隻是轉而她一下子臉色又不好看了起來。

    這一出院,不就是不能隨時看到這個人了嗎?

    以前在家裏頭的時侯,她倒是想讓厲老頭常常過去的。

    可是不好意思啊。

    這會兒住院幾天,陳墨言她們都不來,她就和老厲頭相處。

    很開心。

    現在一聽陳墨言說出院……

    她驚喜過後,率先忍不住看向了站在一側的老厲頭。

    陳墨言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這是,難舍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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