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言和方小滿兩人事先給顧媽媽打了電話。

    不過接電話的是老厲頭。

    當聽到陳墨言說兩人過去看顧媽媽時。

    老厲頭是很高興的。

    甚至還很是親切的說，讓自己兒子去接她們兩個。

    卻被顧海瓊給攔下。

    她隻是笑著和老厲頭說好了時間，然後就掛了電話。

    陳墨言開車。

    方小滿坐在副駕上。

    滿臉的不樂意，“言言，真不想去呀。”

    “行了，讓你過去坐坐，走個過場而已。”

    說白了，不過就是堵下外人的嘴。

    以及，讓顧家那兩兄弟看到自己兩個人的立場！

    那是他們的媽。

    人都有一種心理，我自己的人，我可以欺負，別人？

    顧媽媽雖然屬於自己作。

    且頗有種往死裏頭作的那種。

    可是很明顯的，兩兄弟都不可能會對顧媽媽完全死心。

    那麽，當人兒媳婦的。

    平時也還好。

    老太太都受了傷，住院出院的。

    她們於情於理都還是走這一趟的好。

    方小滿撇撇嘴，“顧薄安他要是敢說什麽，瞧我抽他。”

    “你行了，我看你這幾天臉色不好，怎麽回事，和顧薄安鬧別扭了？”

    “不是。”

    頓了下，方小滿氣呼呼的，“是我媽。”

    “你說說她，她竟然勸我說什麽生二胎……”

    “一個孩子不是很好嗎。”

    “女孩子怎麽就不行了，就非得再生個男的啊。”

    “憑什麽啊。”

    陳墨言，“……”

    對於這個問題，她是真的不好接話。

    最後，也隻能是勸方小滿幾句，讓她一切隨心，隨緣之類的。

    方小滿哪裏不知道這事兒最後還得靠自己拿主意？

    她說出來也不過就是想和陳墨言嘮叨下。

    實在是沒人說呀。

    “行了，方嬸兒上了年紀，老人嘛，都這樣。”

    “再說了，老太太也是為了你好。”

    以前的時侯方媽媽是一心覺得顧薄安不好。

    她女兒可是清華大學生呀。

    她們家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好孩子，就這樣竟然被個初中的混小子給截了去？

    所以，當初方小滿說起顧薄安的時侯。

    方媽媽那是一千一百個的不樂意！

    僵持了好久。

    最後還是靠著顧薄安的厚臉皮。

    用著死皮賴臉的方式從方爸爸那裏取得了突破口……

    結婚的前兩年。

    方媽媽對顧薄安的態度還是不好不壞的：

    我承認你是我的姑爺。

    是，我為了我女兒的幸福，我不會再多說什麽。

    我女兒都嫁給了你，還有了孩子。

    難道我還能因為自己的喜好讓女兒離婚，帶著個孩子再嫁別人？

    可是，我也就是不喜歡你！

    這是一個媽媽對自己女兒沒聽自己話的生氣。

    方媽媽的心裏想法其實很簡單，她覺得自己女兒完全值得更好的！

    然後，這種想法一直持續了幾年。

    到最後。

    也就是最近這兩年。

    在方小滿除了身邊這個女兒再沒什麽動靜時。

    你看方媽媽吧。

    對顧薄安的態度那是一個垂直九十度大轉變啊。

    最開始的時侯可是把顧薄安給唬了一跳。

    還特意背後問方小滿，他最近沒得罪老太太，沒做什麽事情讓老太太生氣啥的吧。

    把方小滿給樂的。

    兩口子都對方媽媽的這個想法沒放在心上。

    可是，方媽媽卻是堅持自己的想法呀。

    她覺得顧薄安如今也算是事實小成的人吧？

    你看，在帝都也有了房子，有了車子。

    又有自己的親哥親嫂子當靠山。

    而且兩家人的關係是真的好。

    到了這個時侯，就是連方媽媽都不得不承認。

    自己女兒當初的眼光，還是很好的。

    回頭看看，自己女兒當初那些同學，不管是高中還是大學的。

    哪個有她的日子過的舒心自在？

    而且，帝都啊。

    說出去倍兒有麵兒！

    可高興驕傲的同時，方媽媽再次提起了心。

    這女兒生不出兒子啊。

    會不會被姑爺嫌棄？

    所以，方小滿的耳朵可就被方媽媽時不時的塗毒。

    說多了，都是淚。

    就是連陳墨言都被方媽媽念叨過好幾回。

    而且，說到這事的時侯，方媽媽對陳墨言一胎四個，三個兒子一個女兒的生法那是眼紅羨慕嫉妒！

    恨不得把陳墨言的三個兒子分一個出去給自己的女兒！

    陳墨言隻覺得老太太可愛又好笑。

    這會兒看著方小滿臉黑黑的，她隻好勸她別和老太太一般見識。

    方小滿扁了下嘴，“我要是和她計較，我早就氣死了。”

    “天下當媽的都是老古董。”

    陳墨言，“……”

    車子二十多分鍾後出現在厲家的門前。

    幾乎是陳墨言的車子才停下。

    院門口就跑出顧媽媽的身影。

    看到下車站在自己眼前的兩個兒媳婦。

    顧媽媽是眼圈有些紅，高興的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的，“言言啊，小小滿，快進來，進來說話……”

    “媽你怎麽出來了，在家裏頭歇著呀，我們自己又不是找不到家門。”

    老厲頭跟在後頭走出來。

    聽到陳墨言這話笑了起來，“我就和你媽說，我出去盯著呢，我看著你們，她呀，就是不放心，非得自己出來站在門口這裏看著，說什麽怕你們走錯了路，找不到家門……”

    “厲老先生。”

    對於老厲頭。

    陳墨言始終是以老先生稱呼。

    她做不到喊他叔叔或是別的……

    老厲頭的臉色微僵。

    不過，他卻是很快反應過來，笑嗬嗬的，“言言呀，小滿，我和你們媽一樣，這樣稱呼你們可以吧？”

    “隻是一個稱呼，您可以隨便的。”

    顧媽媽本來就不是什麽心思細膩的人。

    自然聽不出兩個人彼此這麽兩句，都把對方立場表明的想法。

    隻是看到她們站在一塊笑嗬嗬的說話。

    又聽到自己大兒媳婦竟然同意讓老厲隨著自己的喊法稱呼她們。

    她高興的不得了，“言言，小滿，你們兩個快進來，我讓你們厲叔給你們泡好茶。”

    “這茶啊，可是小厲從國外帶回來的。”

    “說是從啥拍賣會上拍回來的，那錢花的可是老鼻子了，可貴可貴的了。”

    “你們厲叔可是一直藏著，平時都舍不得喝的。”

    要不怎麽說，顧媽媽是真的頭腦簡單。

    隻憑一時喜好說話呢。

    就比如此刻，她是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媳婦過來，和老厲頭有說有笑的。

    就一門心思的想給老厲頭在自己兒媳婦麵前說好話。

    想讓她們從心裏頭接近老厲頭。

    然後，再回去好好勸勸自己的兩個兒子……

    時間一長。

    說不定兩個兒子能接受老厲頭。

    兩家親如一家的走動。

    她也能和從前那樣隨時去看孫子。

    多好的事兒？

    但是她這話裏話外的炫耀，卻是完全變了個味兒似的。

    聽的方小滿忍不住就黑了下臉。

    她們家有言言在，什麽貴的好的茶沒喝過？

    要知道有裏頭田老爺子可是出了名的愛茶愛棋……

    陳墨言這個孫女心疼老爺子，自然是投其所好！

    家裏頭收著的名茶好棋，不知道有多少呢。

    陳墨言掃了她一眼。

    方小滿立馬嘿嘿一笑，坐在那裏裝乖巧。

    “是是，我這就去泡，你們兩個等著啊。”

    陳墨言微微一笑，“那就有勞您。”

    自己登門上客。

    而且可是他老厲頭親口說歡迎過來的呢。

    泡杯茶什麽的，可以吧？

    顧媽媽也覺得沒什麽。

    自己兒媳婦過來了，喝杯茶怎麽了？

    也就老厲頭自己一個人吧。

    轉過身，走出屋門臉子就沉了幾沉。

    自己好歹也算是她們兩個的長輩了吧？

    竟然這麽一點都不客氣！

    不過，想歸想，這茶肯定還是要泡的……

    屋子裏頭。

    陳墨言看著一臉笑意，追著她再三追問大寶和幾個孩子的顧媽媽，忍不住歎了口氣，“媽，你好好養傷，等到你傷好了我接您過去看幾個孩子。還有蔓蔓，前幾天也念叨著要找奶奶呢。”

    “哎喲，我這幾個孫子孫女呀，可真是乖巧。”

    顧媽媽眼裏頭全是笑。

    笑中又帶了幾分的淚花兒。

    她拿袖子擦了下眼，有些不好意思，“你們兩個來看媽，媽就很高興了，真的。”

    “不過，他們兩個最近，很忙嗎？”

    顧媽媽問的自然是兩個兒子。

    當聽說陳墨言兩個過來的時侯，她心裏頭是很高興的。

    甚至期盼著，兩個兒子最低也會來一個吧？

    可惜，還就是一個沒來！

    “媽，他們兩個是挺忙的，有空了會過來看您的。”

    又說了會子話的。

    老厲頭端著茶走進來。

    是綠茶。

    清清淡淡的。

    陳墨言輕輕抿了一口，咪了下眼。

    茶香是挺香的。

    也是唇齒留香，帶著些淡淡的清冽甘甜。

    可是這茶，是顧媽媽剛才說的拍賣會上大價錢拍出來的？

    怕是這老厲頭沒舍得拿出來吧？

    本來，陳墨言是沒想多說什麽的。

    隻是看到老厲頭臉上的笑，她突然也就嗬嗬笑了起來，“媽，你說的這茶果然是挺好的，不過，要是這茶真的是從拍賣會上拍來的，怕是拍這茶的人被人當成了傻子來哄著玩呢。”

    “啊，什麽傻子？”

    顧媽媽一時沒反應過來。

    老厲頭臉上閃出副不自然的表情，正想說什麽呢。

    門口，老厲頭的兒子和一個年輕女孩子走了進來。

    雙方抬頭。

    女孩子和陳墨言的眼神撞在一起。

    陳墨言輕聲一笑，看著來人歪了下頭：

    嗯，她是該說一句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還是，該歎一聲，這世界，就是TMD這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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