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一位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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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落雙手環抱在胸口,目光中似是帶著些許無奈,瞧著眼前坐在木凳上的俏美少女,而後者一雙動人的眼眸,似乎也是察覺到投來的視線,旋即也回以一個俏皮的笑容。
歎了口氣,牧落視線往少女身後望去,在那陰影處,隱約是能見到一道人影站立,他身披黑袍,看不清容貌,但一雙枯手卻是布滿了褶皺的紋路,其身上透著的波動,讓得牧落心悸,顯然是極厲害的人物。
先前在屋內聽聞到的敲門聲響,牧落打開門,迎來的就是這兩位了。
將目光轉回到蕭雪身上,牧落卻是撓了撓腦袋,無奈道:“喂,你到底是來幹嘛的呀?好好的府邸不回,來我這小破店做個什麽?”
“你!”
牧落一開口,蕭雪內傷都要被這話給氣出來了,平日裏多少青年俊傑求著她做客,都被她一一拒絕了,怎麽輪到這家夥反而是一股子打發人的意思?
但是轉念一想先前在門口,聞到的那股濃鬱香醇之氣,蕭雪又是將胸口的怒意給憋了回去,硬是擠出一個微笑來,道:“我不是都說了嘛我這是關心關心你,生怕一個天才少年出點意外,那可就是我們炎雲城最大的損失。”
“少來這套,雖然今天之前我沒見過你,不過蕭大xiǎo jiě的名號,炎雲城裏誰人不知?你哪有這麽好心啊?”牧落擺出一副,少來了的表情,擺手間,道。
這蕭雪蕭大xiǎo jiě的名號,在炎雲城裏雖說不是惡名昭著,但也絕非以善心著稱的,自己剛是贏了她一場五百金的賭鬥,這小妞轉眼就找shàng mén來,哪會如她所說那般的和睦。
“牧落!”
蕭雪銀牙微咬,抿唇之間,嬌好的麵容上布滿了薄怒之色,恨不得直接衝上去將眼前這個,表現得很無奈的少年,給錘上兩拳。
而正當蕭雪美眸怒瞪著牧落之時,後方的老者也是有淡淡的笑意傳來,不過旋即又是憋了回去,再度恢複如常。
“你看吧”牧落挑了挑眉,似乎是察覺到了先前老者的笑容,微笑道。
“好了好了,我說得有些過了。”
仿佛是察覺到了,少女的眸子中微微有些泛紅,牧落也是連忙歉聲說道,隨即又是疑惑著問,“不過你怎麽想著來我這小破店的?還有,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額不要在意那麽多嘛”蕭雪站起身來,雙臂在身後交錯,麵龐上又是有狡黠的笑顏展開,舔了舔櫻唇,身子一下子貼近牧落,“隻是,之前我好像聞到,你這裏麵好像有些什麽香味。”
被迎麵撲來的少女幽香給嚇了一跳,牧落連忙是撤了兩步,愕然之間,也是明白過來,這妮子原來是嗅著炎雲兔飯的香氣來的,那香韻還真是極具yòu huò。
“你是說這個吧。”
牧落說著,將盛滿炎雲兔飯的盤子從身後端了出來,滾滾熱氣直接竄湧上來,其中夾雜著濃鬱的香醇氣與淡淡的薄荷味,甚是好聞。
瞧著那盤如同工藝品般的炎雲兔飯,蕭雪的眼睛都直了,旋即,還不等她仔細鑒賞,那股香氣直接在鼻尖醞釀開來,宛如在鼻腔裏盛放出春季一般,令人陶醉其中。
“對對對!這是哪家店買來的?我怎麽從來沒見過?”蕭雪香鼻輕嗅,問道。
“額怎麽說呢”牧落捎捎腦袋,麵色有些不自然,道,“這不是哪家店買的,這是我做的。”
“你做的?你是靈廚?”蕭雪一怔,連忙反問道。
這盤炒飯光從外表與香味上,都不輸給一品料理的程度,難不成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少年,還是一名靈廚?但真要是靈廚,這般年紀也太小了吧。
不過這一次,牧落卻並未作出回答,隻是將那盤炎雲兔飯又端了回來,淡淡的開口:“行了,看也看了,聞也聞了,也該滿足了吧,後麵我還有事呢,就不送蕭大xiǎo jiě了啊。”
“哎哎哎,我就有這麽凶神惡煞嗎?這麽急著趕我走?”見牧落下了逐客令,蕭雪也是抿了抿嘴唇,聲音都是提高了些。
“不是我是真有事”
牧落哭笑不得,他接下來要把這盤炎雲兔飯得好好研究一下,這可是脫離於靈廚體係的新式做法,雖然還沒有品嚐過,但光從飄出的香氣來看,就能與一品料理叫板了。
“既然你有事,那也成,你把這盤炒飯賣給我。”蕭雪玉蔥指點出,遙指牧落手中的餐盤,小臉昂起,不容否決的話語便是脫口而出,大xiǎo jiě的脾氣,又是上來了。
“咳”牧落一嗆。
這哪成啊?炎雲兔飯賣了,那還研究個空氣去啊?
見怪異的反應,蕭雪當即又是補充道:“放心,價格上肯定不會占你便宜的,本xiǎo jiě的信譽可是一直很好的。”
牧落心頭也是發苦,這哪是什麽價格不價格的問題,這可是他能否成為靈廚的希望,用價格可衡量不了。
“一千五百金。”蕭雪撇了撇嘴,聲音平緩道。
“成交。”
牧落一拍桌子,都不帶猶豫的,直接又將盤子給遞了回去,順便還擺上了一副餐具,一千五百金,就把他先前心底所想的希望,給賣了。
“一般的一品料理也隻賣一千三百金左右,一千五百金,足夠我再買一份食材的了,而且還能剩餘不少。”
牧落也不是那種不懂得變通的榆木腦袋,這般明顯有的賺頭,自己也沒有損失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頂多再花些力氣,重新做一份炎雲兔飯,這樣也還能提高些熟練度,有百利而無一害。
正當牧落是笑吟吟看著蕭雪的時候,後者卻是歪著腦袋,眼瞳中掠過一絲狡黠之意,眼皮翻了翻,懶洋洋的語調配合著如百靈鳥般好聽的嗓音,再度發話。
“不過嘛你這飯值不值這個價,還得看能不能滿足我的舌頭,要是沒能滿足的話,可就沒這麽高的價了。”
“提前預告你一下,我的味蕾可是很刁的喲。”
俏皮的聲音落下,牧落無奈地歎了歎氣,得,能不能拿到這錢,還得看這位大xiǎo jiě滿不滿意,要是滿意了還好,這不滿意,搞不好是個血本無歸。
至於這炎雲兔飯能不能滿足蕭大xiǎo jiě的味蕾,牧落心裏還真是沒個底。
盡管從聞起來的味道來說,在牧落至今為止見過的料理中,是最為出色的,但蕭雪乃是副城主的千金,平日裏所吃的,那都是一品靈廚,甚至二品靈廚的料理,口味早就被慣得極為刁鑽,想讓她點讚,可沒這麽容易。
蕭雪斂起寬大的袖口,白皙的手掌拿起調羹,在其美眸的凝視之下,緩緩落到了盤中的料理之上。
“竟然有彈性!”
當調羹落下,將盤中的飯粒擠壓下去的時候,蕭雪那隻纖細的玉臂,明顯感覺到,仿佛是有一股力道要從盤中爆發出來一般,硬生生將那隻調羹擠壓的程度,給反彈了回來。
“嚐嚐味道如何。”
蕭雪眼中發出一道精芒,皓腕微微發力,便舞弄著盛滿一調羹的飯來,然後在滿滿的期待中,緩緩送入了微張的小嘴裏。
如雨露般顆顆晶瑩的米粒入口,蕭雪輕輕咀嚼起來,米粒與唇齒在口腔內摩擦,富有嚼勁的勁道感,不斷衝擊著神經,卻又似豆腐般柔軟,像是能嚼出水來,這般矛盾的結合體,卻是真實地展現了出來。
那米粒之中,仿佛是有著點點星光湧動,隨著蕭雪不斷浮動的齒顎,那些星光逐漸是愈發閃亮,最後竟是如同迸發出劇烈的光束一般,化作無窮的美味,源源不斷刺激著舌尖上的味蕾。
引人蠢蠢欲動的香氣,結合與猶如最致命的轟炸,將那味蕾都生生炸開的清爽之感,令得蕭雪都顧不得形象,對著那盤子就是一陣狼吞虎咽,不一會,整盤滿滿的炎雲兔飯,都是被送進蕭大xiǎo jiě的胃裏去了。
將最後一口飯給吞咽下去,蕭雪終於是滿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將嘴邊溢散的油光給擦去,洋溢著一臉的幸福與滿足感。
望著那幹幹淨淨的盤子,以及邊上癱坐在凳子上的蕭雪,牧落都傻眼了,那麽大一盤子的飯,讓她給全吃了,連一粒米都沒剩下,女孩子家的,哪來這麽大的胃口?
“咳咳,不知道,蕭大xiǎo jiě對我這作品,可還算是滿意?”牧落回過神來,輕笑一聲,道。
聽得這話,一直站在蕭雪身後默不作聲的老者不由一笑,事實都擺在眼前了,蕭雪就差沒把盤子給吃了,這種姿態,還能是不滿意的樣子嗎?
老者將目光對著少年挺拔的身杆瞄去,他這些年一直跟著蕭雪,還從來沒見過有料理,能讓這位大xiǎo jiě如此沉醉的,看來這位少年人,還真不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