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伊利斯二世在歡喜地觀看了一場規模宏大的燒烤表演後，對之後的表演就沒有那麽高的興致了，特別是在守夜人非常不合時宜地提出，讓那些被宣告死刑的士兵騎士們自願選擇是否穿上黑袍以後。

    但伊利斯二世還是心滿意足地離開的，除開那場燒烤表演以外，他覺得自己十分果斷的鎮壓了叛亂、拯救了王國，他覺得自己得到了所有人的敬仰。他現在特別合適唱一曲再活五百年，可惜他並不會。

    超過一半的士兵和騎士選擇加入守夜人。這將是守夜人近年來最大的一次增員。守夜人的征召官和遠在黑城堡的布林登總司令都對泰蒙的提醒表示感激，比起兵源，他們並不在意南邊的權利紛爭。

    剩下的士兵和騎士，極少部分是願意隨家族赴死的，其餘的都是害怕傳說中守夜人那生不如死生活的人，但他們恐懼著即將到來的死亡，現在留在營地裏的，多數都像行屍走肉一般，在思想上已經死了。

    當然也有少數人嚐試過逃跑，但畢竟周圍駐紮著幾大領地的軍隊，逃跑沒有那麽容易。

    那些死忠分子，在泰蒙的有意安排下被劃分到了一起，他們是第一批上刑場的，趁著聯軍沒解散，刀斧手多，挨個砍頭。這也是泰蒙利用蘭尼斯特的權利，小小的一個示威。

    然後，各個領主會偷偷的順走了一些人，這很正常，可惜泰蒙沒有這個權利。

    剩下的近千人，則會在聯軍的監督下在附近山下的“風水寶地”挖坑，然後喝下毒藥之後被扔進坑裏埋了。至於那些膽敢不喝毒藥的，被活埋的滋味會更加難受。

    泰蒙正站在那個“風水寶地”，看著近千人一臉麻木的挖著坑。

    現場雖然有近千即將被埋進坑裏去的可憐人和幾百名全副武裝的騎士與士兵，卻靜的出奇。隻能聽見沙沙的鏟土聲和附近石頭上烏鴉的聲音。

    “我是泰蒙·蘭尼斯特，新上任的格拉摩根伯爵。”

    泰蒙突然出聲，在這寂靜的空地居然顯得有些刺耳。但除了一旁好奇的看守，那近千人竟然最多隻是頓了頓，卻沒有人停下手中的活計，甚至沒有人看他。

    “我很抱歉。”泰蒙大聲的說完這句話，接著深深地鞠了一躬。

    “惺惺作態！”

    “我們不需要你虛情假意的仁慈。”

    “感謝您的憐憫，我誠摯的邀請你下來一起嚐一嚐這泥土的芳香。”

    “偉大的蘭尼斯特伯爵優雅的放了一個屁。”

    下麵終於起了反應，不少人開始破口大罵，多數都怨恨的看著泰蒙。

    “你們想幹什麽，趕緊幹活！”監督的士兵和騎士們揮動著手中的長鞭和wǔ qì，總算讓場麵重新安靜。幾名貴族騎士嘲笑的看著泰蒙，心想這個小子真是個逗比。

    “我知道你們恨我，因為我帶來了國王的軍隊，因為我帶來了死亡，這幾天這裏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幾乎都是因為我的原因。”

    回應泰蒙的是沉重的呼吸和更加響亮的挖掘聲。

    “我是西境的蘭尼斯特，更是法理上的格拉摩根伯爵。你們和你們效忠的家族都理應效忠於我，但你們都忘掉了自己的忠誠和榮譽，看到的都隻是利益。”

    “在之前的幾個月，一個名叫泰蒙·蘭尼斯特的孩子幾乎每天都被暗殺。”

    “我並沒有撒謊，第一天我襲擊我的那一百多人，那一百多薩摩賽特、奧索魯尼、圖盧茲……那些格拉摩根利益代表們的人，確實的打著禦林兄弟會的旗號來襲擊了我。”

    “但是他們失敗了，你們當中或許就有當時的人之一，一百多人，卻徹徹底底敗給了二十幾個人，其中還有兩個孩子。”

    “如果你們真的是正義的一方，會是這樣的結果嗎？”

    因為維斯特洛存在比武審判，在場的人不禁懷疑七神為了正義幹預了事情的發展。

    坑裏的有些人忍不住停了下來。

    “我很抱歉，是因為我不希望事情如此發展。大家應該都聽說過我，我並不被他喜歡，否則他不會讓才九歲大的我真正前往格拉摩根赴任。在格拉摩根我是很難蘭尼斯特什麽像樣的支持的。我隻能求助國王陛下，而且薩摩賽特他們確實涉嫌謀反，我想在場所有人都必須承認這個問題。”

    “我很抱歉，是因為我沒想到國王陛下……”泰蒙接下來的話在周圍監督的貴族騎士目光下止住了。

    “大家幾乎都來自格拉摩根，都知道格拉摩根是什麽情況。”

    “混亂！貿易確實帶來了財富，但大家的生活卻越來越差。肮髒的城市沒有人肯無償修繕，所謂的治安隻是一句空談。格拉摩根變成了一個森林，大家都被迫成為追逐利益的野獸。”

    “他們害怕我的到來會改變這一切，因為我始終是一名蘭尼斯特。”

    “所以，薩摩賽特那些利欲熏心的貴族確實該死，但其他人並不是。”

    “所以我竭盡所能向國王陛下祈求寬恕，但對於你們，我很抱歉。”泰蒙再次鞠躬致歉。

    這一次坑裏沒有了什麽回應。

    “我信仰聖光，聖光曾賜予我兩次奇跡，一次在我出生時，一次就在不久前的。”

    “聖光，呲～～”旁邊幾個騎士笑了起來，“這是要向七神的信徒傳教？”

    “聖光並不是神明，無論你信仰舊神還是七神，聖光都不會吝嗇他的教誨。如果硬要說的話，聖光是一種思想。”

    “我希望聖光之道能安撫你們的靈魂。”泰蒙轉頭看向那幾個騎士，“至少讓他們走的坦然一些。”

    “願聖光寬恕我的罪，願聖光能夠保佑你們。”

    說罷，泰蒙開始了在維斯特洛的第一次聖光洗禮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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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這近千人還是被毒殺掩埋了，如果不是沒有權利穿上黑袍，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成為守夜人，這些人走的頗有些壯誌未酬感。

    泰蒙讓阿蘭為這些人立了一塊無字墓碑，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了後的深夜，泰蒙帶著阿蘭仍守在填埋地。

    因為泰蒙的洗禮很成功。

    這個世界的騎士道、七神與舊神的教義讓聖光之道很容易被人接受，在洗禮下不出意外有人感受到了聖光。

    泰蒙的作為並不僅是為了贖罪。他到現在還沒有一隻值得信任的自己的人馬，他急需這樣一隻人馬來度過現在這個陣痛期。

    那三十幾個感受到聖光的人就是他的選擇，也隻有這三十幾個感受到聖光的人能被他用這種方法救回來。

    “阿蘭，之後看見什麽都不要驚訝。”泰蒙對阿蘭交代了一下，便開始呼喚聖光。

    一開始阿蘭不明所以，隨後吃驚的看著不斷變化的土地。

    猛的一隻手從土裏伸了出來，嚇得阿蘭立刻拔出了劍，但又想起泰蒙的話，隻好緊張的守在泰蒙身旁。

    慢慢的，一個又一個人影從土裏爬出，他們一臉茫然的看著四周，認清環境後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利用聖光親和力保護了這三十幾個人從而在今晚完成了大規模複活術的泰蒙長舒一口氣，差點虛脫跌倒，幸好被阿蘭扶住。

    “不要緊張。”泰蒙的聲音雖小，卻很好的傳到了那些複活的人耳中，“仔細聆聽聖光之語。”

    這些複活的人很快平靜了下來。

    “我們複活了。”人們看著泰蒙，“沒想到奇跡真的存在。”

    “但是隻有我們，為什麽？”

    “因為你們選擇了聖光，聖光也選擇了你們。”

    “……讚美聖光。”一陣沉默後，複活者們輕念著。

    “我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你們可以自行離開，我不會阻擋，也不會做任何記錄。”

    “二是你們從此放棄自己之前的身份地位，放棄自己之前的名字，放棄之前所有的人際關係與財富，跟隨在我身邊。”

    “請選擇吧，選一的可以立刻就走，不用做其他什麽。”

    “大人……”阿蘭剛開口就被泰蒙阻止了。

    人群一陣混亂後，還是有幾個人默默離開了，隻剩下二十八個人留了下來。

    等待那些人走遠並確定沒人要離開後，泰蒙問道：“你們決定了。”

    “之前那個身份、那個名字的人已經死在國王的命令下了。”

    “有個聲音告訴我應該相信你。”

    “之前那個我沒什麽好留戀的。”

    眾人眾說紛紜，不過看起來像是真心想要跟著泰蒙了。

    “不過讓他們這麽走真的可以嗎。”

    “沒關係，他們都是被聖光認可的人。”泰蒙能確定剛才離去的那些人身上仍能感受到聖光，“也許聖光對他們另有安排。”

    “那麽從今天起，我將成為你們的導師，教授你們聖光之道，你們將成為這個世界上第一批聖騎士。”

    “雖然很想給你們取名白銀之手，但你們的經曆讓我不得不想起另一個名字，諷刺的是那個名字會更加適合。”

    泰蒙舉起了他的手，柔和的光芒散發覆蓋了那二十八個人：“你們是被遺忘者，你們將失去之前的一切，並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將生活在陰影中不為人知，你們將得到新的姓氏，選擇新的名字。希望今後你們仍能保持本心，追求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