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明天我有事要回公司一趟，店裏先不開。”晚上李宇昊睡在石崗村的宿舍裏，打diàn huà給鄭麗珠道。

    “那什麽時候上班？”鄭麗珠問。

    李宇昊心裏也說不準，就說道，“到時候我打diàn huà通知你。”

    “哦，宇昊……”鄭麗珠那邊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要不要跟李宇昊提離職的事情，她朋友最近給她介紹了一份工作，待遇還不錯，工資2800元三險一金績效提成，推薦她去試一試。

    “怎麽了？”李宇昊心裏沒有多想，問道。

    “哦，沒事，什麽時候你要開店就打diàn huà給我。”鄭麗珠最終還是沒有說，她決定還是在李宇昊這裏工作做到月底，本來李宇昊就因生意慘淡的時候傷神，這個時候還提出離職對他來說就是落井下石，還是晚點再跟李宇昊提離職的事情吧。

    “好的，到時候見。”李宇昊掛掉diàn huà，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在床上躺著。

    這段時間，李宇昊每天都要工作十幾個小時，雖然刷單的事情暫時沒弄了，但是一樣得早起，買菜做飯，然後呆在店鋪，等著顧客shàng mén，晚上在兩個宿舍間折騰，偷偷摸摸帶著巨型蚯蚓去吃垃圾，再把蚯蚓糞便收集起來，給兩個宿舍裏的調料植物施肥，然後還要把這段時間熟的調料收割下來，再初步加工，放到玻璃罐裏，拿去冰箱裏保鮮。

    每天晚上哪有不折騰到兩三點才睡，白天五六點就醒，而且因為出師不利，生意不叫一般而是慘淡的情況下，他的壓力很大。畢竟他已經快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很難得有這樣的情況，能晚上**點，就躺在床上休息。

    整個身體的細胞都在向大腦發出愉悅舒服的感覺。

    不知不覺中，李宇昊就睡著。

    一覺到天明。

    等李宇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10點多了。宿舍沒拉窗簾，所以熾熱的光線直接把李宇昊射醒。

    李宇昊整個人神清氣爽，開著音樂，慢悠悠地洗刷著，又洗了個冷水澡，喝了杯溫水，再出門。

    也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做什麽事情也很順利，他騎著小黃車來到地鐵旁，刷城市通卡進了地鐵站，就剛好趕上地鐵進站，而且人也不多，李宇昊搶到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下，等到了轉站的地方，也是很順利，在轉站地鐵站等不到十幾秒，新的地鐵站也進了站，所以，十一點半還不到，李宇昊就到了跟主管陳棟奇約定的地方。

    時間還早，李宇昊找了個kfc坐著，坐了大概有十來分鍾，就收到了陳棟奇的diàn huà。

    “到哪裏了？”陳棟奇問。

    “我在附近。”李宇昊答。

    “那過來川湘閣這裏。裏麵包廂那間。”川湘閣就是李宇昊他們團隊聚餐經常去的地方，主營川菜、湖南菜，口味偏辣，味道還不錯，價格也相對實惠。

    “好。”李宇昊掛掉diàn huà，發現shǒu jī裏麵有一個未接diàn huà，應該是接diàn huà這段時間打進來的，真是不巧，李宇昊點開一看，是一個陌生的diàn huà號碼。因為做業務的原因，李宇昊會給他認識的人的diàn huà號碼都上標識，所以這個diàn huà號碼有可能是他不認識的人打進來的diàn huà，當然也有可能是騙子或者保險機構打來的。

    以前李宇昊可能會回複diàn huà過去，不過不知道是業務做久了，還是買shǒu jī號碼的diàn huà廳泄露了他的個人信息，結果導致他隔三差五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diàn huà。

    所以從那時候起，李宇昊就沒有再主動打回去給這些陌生diàn huà——真有需要，你再打一遍過來。李宇昊如是想著。

    沒有理會這個陌生diàn huà，李宇昊起身往川香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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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理工大學，a7宿舍樓，五層，林榮輝宿舍。

    宿舍裏一群人聚在一塊。

    其中溫研拿著shǒu jī在打diàn huà，其他幾個人都在仔細看著他。

    “他沒接diàn huà。”溫研放下shǒu jī道。

    “靠。”一群人失望道。

    “榮輝，你說，這店老板怎麽回事呀？”有人問林榮輝道。

    “我怎麽知道？我就訂了一次人家的外賣。”林榮輝叫道。

    “這貨怎麽做生意的！看看別人家的老板，每天起早貪黑，開得比別人上學早，關得比別人睡覺晚，這貨倒好，昨天六點沒到就關店，今天都快12點了還不開店。活該他吃了麽上麵隻有1單。”沈東憤憤不平地說著。

    “得了吧，人家皇帝不急你太監急，人家大老板都不急著做生意，你急著做什麽？”林榮輝嘲笑道。

    “媽的，誰是太監急了！再說了，我急也是有原因的，昨天吃了那塊排骨後，我現在是聞著什麽都沒香味了，感覺外麵那些外賣，聞起來一般，吃起來更是一般，簡直無法下肚。”沈東一臉苦瓜臉道。

    “你不說還好，還我昨天排骨。”林榮輝一想到這個就來氣。其他飯菜就算了，結果卻是這麽美味的佳肴，讓林榮輝覺得少吃一個都是在犯罪。

    “好呀，等我拉出來呀……”沈東惡心道。

    “夠啦，你們兩個好歹也吃過了，有沒有考慮過我們這些根本碰都沒碰過的人的心理。尤其是你，林榮輝，那麽護食，至於嘛……”宿舍其他人不幹了，紛紛嗬斥林榮輝和沈東道。

    “嗬嗬嗬，今天天氣不錯呀。”看有犯起眾怒的趨勢，林榮輝趕緊打了哈哈，“我出去買泡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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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了，奇哥。”李宇昊進到川香閣的包廂裏，寬敞的包廂，原本能坐7、8個人的圓桌，現在隻坐了陳棟奇一個人。他沒有叫團隊裏其他人。圓桌上已經上了菜，都是些硬菜，有一盤口水雞，一盆毛血旺，一碟青菜，一盤水晶粉，居然還有了兩瓶啤酒。

    “這不會是要散夥飯吧。”李宇昊心裏有點忐忑不安想道，別看昨天吼陳棟奇挺爽的，今天過來路上冷靜下想想，他還是有點慫了，主要是現在背負著一身債務，而店鋪又一直沒有起色。他現在還真是比較需要這份工作的，當然如果回到無債一身輕那時候，那走就走唄，無所謂了。

    “坐吧，宇昊。”陳棟奇用一種平時少見的溫柔語氣說道。

    “有事嗎？奇哥，直接說好點。”李宇昊更有點不安了，這語氣他沒見過陳棟奇用過呀。

    “就想跟你聊聊天，我發現這段時間跟你們溝通少了，公司給業績壓力我，我就把壓力壓到你們身上，我們之間溝通就少了很多。”陳棟奇給李宇昊滿了一杯啤酒。

    “嗬嗬。”打溫情牌，李宇昊不知道如何接話，就說道，“上班時間喝酒不太好吧。”

    “我等下就回去睡覺了，昨晚跟其他主管開會開到淩晨三點。今天早上又開個大周會到十一點多，反正你不說我不說就沒人知道了。”陳棟奇無所謂地說著。其實李宇昊感覺他說這個也有拉近他關係的意思，就是給李宇昊表明，你看我連不上班這種事情都告訴你，我們關係怎麽樣還用說嗎？

    這公司現在的管理製度真不嚴，自從換了一個城市經理後，新的城市經理認為輕鬆工作才是企業保持業務員工作熱情的不二方法，所以對業務員的考勤管理很不嚴格，很多業務員都是到點打卡上班，然後人消失，晚上到點又出現在公司。李宇昊就是托了這位新城市經理管理的光，天天上著班幹私活。哪像前任城市經理，管理嚴格，業績指標考核，721淘汰製度，都在那裏磨刀霍霍對著業務員。那個時候的業務員就不能三天打魚，兩天半在睡覺了。

    “嗬嗬。”李宇昊微笑不語。

    “來，幹一杯。”陳棟奇招呼著李宇昊先喝了一杯啤酒。

    “聽人事說，你最近又在辦**？”陳棟奇突然道。

    李宇昊夾菜的手頓了一下，他疑惑地看著陳棟奇。

    “銀行打diàn huà過來給人事確認。然後人事告訴了我一聲。”陳棟奇輕輕解釋道。

    李宇昊最近是有聯係別家銀行業務員，bàn lǐ新的**，怕的就是店鋪一直沒起色，但是債務就逼近眼前了。能有張**，可以卡套卡頂一陣子也好！

    “恩。”李宇昊確認了。

    “你這段時間辦了不少**吧？怎麽，急著用錢嗎？”陳棟奇又說道。

    李宇昊沒有回答。

    “最近老請假，是不是家裏有事？”陳棟奇試探問道。

    “最近我需要一筆錢用。”李宇昊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反而用誤導性的言語回答陳棟奇。

    “嗯呢。”陳棟奇以為李宇昊默認了，點了點頭，又以一副穩重的語氣對李宇昊道，“這東西悠著點，做一個卡奴，不是一件好事。”

    “恩。”李宇昊沒有反駁道，輕聲恩了一聲，靜靜地夾了幾筷子水晶粉慢慢吃到。

    “來來來，再幹一杯。”陳棟奇又招呼李宇昊喝了一杯酒，吃了幾口菜，這才說道，“最近你的市場做得還不錯哦？”

    “還好吧。”李宇昊隨口道，都是刷出來的訂單，有什麽不錯的。

    陳棟奇沉吟了一下，然後試探性地問道，“宇昊，最近有沒有考慮換一個市場，做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