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那一刻與她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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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在同時,好多人朝我圍了過來,杜家帶來的人將我護在人群外圍,我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著這個盒子,眼中有著震驚和動容,在這一刻,我似乎感受到林錫覃的用意,一種複雜的情感縈繞在我心間。
周圍的沸騰似乎都被阻擋在另一個世界,我的心裏被巨大的情感充斥著!
就在這時,我聽見楊傳東中氣十足的問道:“你為什麽可以打開這個匣子?”
我緩緩抬起視線,眼神裏蘊含著恍若隔世的悲涼,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怔,碩大的茶館似乎瞬間安靜下來!
我挺直背脊看著眾人道:“這個匣子的確和杜家有著很深的淵源!我記得曾經在一本書中看過,中國古代醫學表現為五髒、五腑、五官、五行、情誌,根據五行中相生相克的規律,肝木、心火、脾土、肺金、腎水的五髒與五行格局搭配,成為古代醫學的思維工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杜家的中醫理念正是架構在陰陽五行學說之上,是不是?”
我眉眼一橫看向杜贏,隻見杜贏瞬間臉色大變,我想以杜家現在各產業的發展能力,早已擯棄以往的醫藥生意,隻不過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雖然她不會,但是她一定了解過,而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這個匣子的原理果真如此。
我漸漸收回視線盯著匣子上麵剩餘三顆麵朝上的珠子,緩緩開口道:“這三顆珠子上的圖案分別對應東位木、中位土、西位金,也就是五行學說中的肝、脾、肺。
知道為什麽這三顆珠子可以開啟這個匣子嗎?”
我的聲音並不大,卻好似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聽見,沒有人再說話!所有人都安靜的看著我!
我微微抬頭,眼裏迸發出一世蒼涼掃過在場的人,沉聲說道:“這是你們的先祖讓你們記得,曾經有一個女人用自己的生命延續了整個十三幫的後世,平息了一個世紀前的戰爭,而這個女人臨死前最後的願望就是葬在香樟樹下,香樟皮有味苦,性溫,無毒,入肝、脾、肺三經的特點,隻有懂得她如何能安息的人才能開啟這個匣子!”
我話音剛落,在場的幾個歲數稍年長的老人均露出震驚的神色,楊傳東已有些渾濁的眼睛徒然睜大聲音顫抖的問:“你到底是誰?”
我並非十三幫的後人,無心窺探匣子裏的秘密,便把已經打開的匣子交給杜平,藏在口罩的嘴角微微勾起:“我嗎?”
說罷我已經向著人群走去,所有人紛紛給我讓出一個道,我目不斜視的看著場中唯獨依然穩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徑直走向他,所到之處的所有目光似乎都打在我身上,我走到他身前伸出手劃過他的脖頸,當摸到那個東西後輕輕一拽,隨即轉過身對著眾人舉起那個鏈子上的吊墜。
翻開吊墜的同時另一隻手扯掉口罩大聲說道:“我就是林霂言!”
頓時,我在一樓的很多稍長的前輩臉上均看見了驚恐的神色,甚至有個老頭差點站不穩雙腿打顫,要給我下跪的節奏!
我實在繃不住了,眼看就要笑場,身後卻忽然立起一道黑影,他取下帽子往我頭上一卡語帶微微責備的低斥了我一句:“小淒!”
大概人多,那句“胡鬧”沒說出口,我趕忙低下頭一陣賊笑,然而當黎梓落取下帽子的那一刻,不僅那些老人家想給我們下跪,就連很多年輕人看見他都要下跪的節奏!
我們兩個大活人瞬間就被當成了陰曹地府的幽魂,似乎除了南休挑著眉還算淡定的望著我們,其餘人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忽然感覺到手心被一個溫暖的大手捏了一下,他側頭對我低語了一句:“剩下的交給我吧,董漢在外麵,去隱庭郡等我。”
我有些委屈巴巴的抬頭看他,我根本就不想走,哪怕後麵不搗亂了,安靜的坐著,隻要能和他在一起。
他眉眼噙著笑意對我說:“聽話。”
我心間一顫,便慫了,極不情願的點點頭。
其實我也清楚,下一步估計他們就得清場了,不光是我,所有非十三幫的人都得離開,至於匣子裏麵到底是什麽,當然越少人知道越穩妥。
於是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那座茶樓,直到隻身一人走出那條狹窄的巷子後,才看見董漢守在巷子口正咧著嘴朝我笑。
我走到他近前問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說:“昨天。”
“樹不管了?”
董漢卻露出一絲迷惑的眼神:“他說,種子長成樹,該回來收果實了。”
我雙手一背:“你覺不覺得他老是故作深沉,盡講些讓人聽不懂的話,欠不欠揍?”
董漢睨著我:“你敢揍他?”
說罷替我拉開後座的門,我直接給關上了,自個拉開副駕駛對他說:“不敢!不過,要看在哪?”
“在哪?”董漢一臉不解。
我神秘一笑:“就不告訴你!”
我當然不能告訴他在床上了,這碗狗糧還是別刺激他了。
我問董漢吃了沒,他說沒有,我正好也沒吃,餓著肚子,於是一個電話打給姚津問她下班了沒?到她那搞點好吃的,姚津說衣服都換好準備閃人了,後來幹脆說道:“這樣吧,你說你想吃什麽,我帶點菜去你家弄!”
我一聽這好,於是我們便約在隱庭郡匯合。
姚津這麽多年來沒變過,依然大大咧咧的中性打扮,人也沒什麽壞心眼,所以雖然我們平時生活在不同城市,又隔著職位之差,但也會偶爾聯係聯係,隻不過她現在看見我習慣性喊我領導,此領導非彼領導,m酒店盤出去後,很多職位依然被保留了下來,對於姚津來說如今我已經不是她領導了,但是她照樣看見我這樣喊。
在她進廚房忙活的時候,董漢問我:“她是誰啊?”
我斜了廚房一眼:“她啊,你別看她歲數不大,才三十來歲,已經是特一級廚師了,原來m酒店餐飲部的很多規劃她都參與的,你待會嚐嚐她的手藝。”
董漢明顯有些挑釁的眼神,甩著膀子進了廚房,不一會我好像就聽見他們兩人在爭執什麽?
我還覺得奇怪了,董漢這人平時話本來就不多,跟生人更是不會多言語,特別還是個女人,這兩人能為什麽事吵起來啊?
我趕忙跑進廚房一看,姚津一邊脫身上的圍裙一邊說:“你能你上!”
然後把圍裙踮起腳往董漢脖子上一套,董漢也是不服輸的性格:“那你出去!”
姚津頭也不回的走到門口扒拉著我的肩膀,一臉的不屑說道:“老娘這道魚是拿過獎的,他居然還對我指手畫腳的!”
這個我還真不好評價,我雖然愛吃,但要說到做菜也是個二半吊子。
結果一桌子六道菜,三道姚津做的,三道董漢做的,我深深的懷疑這兩人是不是拿出了畢生絕學在尬菜?
就見姚津那餐盤邊上都用黃瓜雕起了小花,可見心機頗深,再看董漢這擺盤和青紅椒的擺位,似乎也下了功夫。
那麽最終受益人當然是我這個坐享其成的吃貨!
瞬時間,我就感覺飯桌上刮起了一陣暗潮湧動的旋風,兩人幾乎同時拿起筷子,然後都下手在對方的菜中夾了一點放入口中,我一邊吃一邊觀察兩人的表情,想看出點什麽貓膩來。
結果,沒有,兩人突然都很沉默的低頭吃著飯,一言不發,這讓我更是搞不清楚什麽狀況,反正我連吃了兩碗米飯。
至於後來吃完飯,他們沒多久便各自回去了,我自從搬去蓉城後,很少會回到隱庭郡,隻是有時候因工需要到江城的時候會回來小住兩天。
倒是這個地方一直托管給保潔公司定期上門打掃,一切都維持著原樣。
他們走後,我上了樓,打開房間門當看到那張龍床時,還會親切的露出微笑,可又想到當年買龍床的場景,好像就在昨天,然而如今卻早已物是人非。
我洗完澡後打了個電話給黎梵問她有沒有睡?她說沒有,正在和江易開會,我一聽問她怎麽這麽晚還在開會?
黎梵語氣有些凝重的說:“你什麽時候能回來?有些事情我們還在調查,不過最好等你回來當麵說。”
我心裏咯噔一下:“就這兩天回去。”
掛了電話我站在陽台上,春風柔和的打在臉上,放眼望去,安靜得夜像沉睡的姑娘,一切看上去都那麽平和,可我知道這平和的外表下,等著我的將不知道是怎樣的風起雲湧,我一直情願我的預感是錯的,然而如今看來,我不得不去麵對最血淋淋的殘忍,這就是生活本來的麵貌!
終於,我看見兩個大燈從遠處照來,我幾乎條件反射的跑下樓,這一切都如此熟悉,從11歲那年,我就曾無數次因為他的歸來激動的衝出家門,卻一次比一次的渴望更濃烈。
當他打開車門有些疲憊的下了車後,抬頭看見遠遠跑去的我,對我露出寵溺的微笑朝我張開雙臂,我飛奔至他懷中一把跳到他身上!
他發出愉悅的低笑把我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