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挖大坑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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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了不遠處的飯店,選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幾個菜,一坐下來黎梵就捧著熱氣騰騰的茶水杯在捂手。
過年的時候周圍商家基本上全部關門了,通常不到小年後是不會恢複營業的,唯獨這家飯店依然開著,所以人滿為患,上菜也很慢。
我其實早就餓了,菜剛上就問老板要米飯,都是自己人也不顧上什麽吃相不吃相的問題,黎梓落見我一副都要把碗給吞下去的架勢,囑咐我:“吃慢點,不夠再點。”
我一邊點頭一邊猛扒飯。
黎梵有些沒胃口的樣子,我盯著盤子裏的雞大腿已經好久了,剛準備去夾,聶安的筷子也上來了,我看了眼黎梵謙讓的把雞腿讓給了他,他就勢夾到黎梵碗裏,黎梵也沒說什麽默默的吃著。
自從昨天的事以後,我總感覺聶安和黎梵怪怪的,雖然兩人一直沒怎麽說話,但就是感覺怪怪的,說不上來的感覺,有點尷尬的樣子。
一會後黎梵拿著空掉的水杯往聶安麵前磕了兩下,聶安斜了她一眼:“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吃飯別喝水對胃不好。”
“我吃不下。”
聶安無奈的拿過杯子給黎梵倒滿再遞給她:“燙。”
黎梵瞪他一眼:“燙你不知道吹一吹啊?”
聶安罵道:“你這個女人就不能對你好。”
雖然嘴上罵著,但還是把杯子拿到嘴邊吹著。
黎梵幹脆把筷子扔了,有些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低著頭說:“我外婆一直想有生之年看著我出嫁,她說她們那個年代結婚連一身像樣的旗袍都沒有,特想看見我穿婚紗的樣子,她一直以為我跟馮凱快了,每次我去看她,都要嘮嘮叨叨的問我什麽時候辦事。
我不忍心告訴她我和馮凱分了,就騙她說馮凱忙,沒空,她迷迷瞪瞪的說年輕人事業要緊。
之前身體一直反反複複的,聽我小姨說不知道怎麽搞的,昨天突然來了精神,還吃了一大碗麵條,非讓我小姨幫她撥電話給馮凱,我小姨也不太清楚我的事,就幫她撥了,結果電話通了後,她問馮凱有沒有和我在一起。
不知道怎麽搞的說著說著,吳老虎就把電話搶去了,也不知道和我外婆講了什麽,我小姨再進屋的時候,就看見我外婆看著窗外發愣,小姨喊她,她說想喝水,我小姨就去幫她倒水,再回來的時候她就不行了…”
聶安把水杯遞給黎梵,黎梵喝了一口,然後手指死死扣著茶杯:“她從小就巴我好,結果臨走都沒能舒坦,我去醫院的時候,她一直在彌留之際喊我名字,就連她咽氣之前還一直‘梵梵,梵梵…’的喊著,我知道她是不放心我,怕我…因為馮凱的事挺不過去,我就抓著她的手跟她說,讓她放心,她隨後就過去了…”
黎梵抹了下眼角的淚水,坐直了身子,聶安也放下了筷子對她說:“行了別想了,也不是你的錯,人老了,都有這一天,下午回去補個覺,你看你眼睛腫的。”
黎梵嗅了下鼻子:“要你管!”
聶安白她一眼:“我不管你誰管你啊,少說兩句會掉塊肉啊?”
我跟著傻笑,黎梓落把我碗拿走,我問他幹嘛,他捏了下我的腰沉聲說:“已經第三碗了,你這裏是什麽?”
我小聲說:“肉。”
“你也知道?”
“我這是積累脂肪抵抗嚴寒,你不懂。”
吃完後我們又徒步走了回去,經過剛才一頓飯的緩和,黎梵和聶安似乎沒上午那麽尷尬了,並肩走在前麵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和以往一樣。
下午的時候,黎梵終於扛不住了,坐在椅子上就睡著了,還一衝一衝的,她媽說她:“你不能進去睡啊?”
黎梵也不肯進去,兩隻手插在口袋裏,低著頭閉上眼晃啊晃的。
後來聶安忙完了,看見後把衣服脫下來蓋在她身上,搬了個板凳坐到黎梵旁邊,把她頭挪到了自己肩膀上,黎梵才總算找到個支點沉沉睡去了。
黎梵爸爸和黎梓落到外麵抽煙的時候,還和黎梓落絮叨著:“我家這丫頭就是沒福氣,放著聶安這麽好的女婿不看,竟給人添堵,哎…”
後來的兩天裏,聶安一直前前後後待在黎梵家,那天下午我和黎梓落過去的時候,還正好看見黎梵在幫聶安拆紗布,低垂著眉眼,很仔細溫柔的樣子,好像深怕弄疼了聶安似的,而聶安也一直看著黎梵的臉龐,眼裏似有訴說不完的柔情。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他們兩人在這短短兩天裏,相處的感覺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我也說不上來是什麽變化,就是可能黎梵對聶安不像之前那麽野蠻了,有時候吃東西,還往聶安嘴裏丟一個,就是那種很細微的變化。
我在想黎梵是不是終於恍然大悟聶安哥哥是一枚黃金男,想把他收入囊中了?
但這一切還沒燃起的小火苗隨著第三天出殯,梁微的到來全部熄滅了。
那天早上,聶安和梁微一起來了,聶安對黎梵說梁微想來看看,黎梵很客氣的對梁微道了謝,梁微也安慰了幾句黎梵。
後來黎梵就沒再和聶安說過話了,似乎刻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就是出殯的路上,偶爾因為什麽事搭上一句,黎梵也都是很簡潔的說完,不多言。
老太太出殯的這一天,天氣很不好,霧蒙蒙的感覺,無形中讓人的心情沉重了不少,眾人目送了老太太最後一程。
黎梵站在最前麵,穿了一件筆挺長款及腳踝的黑色大衣,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禮帽,胸前別著朵白色的花,看上去莊嚴而凝重。
我又去看了眼聶安,他的視線落在黎梵的背影上,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麽。
眾人累了幾天,隨著老太太的下葬都回家休息了,想到沒兩天我就要回江城了,莫名一股心酸,人對於貪念的環境總是會很容易適應,加上黎梓落這幾天過年幾乎沒什麽工作上的事,難得完完全全屬於我一個人,可是假期過去後,我們都將各自歸位,莫名一種失落油然而生。
晚上的時候我纏著黎梓落陪我去看花燈,黎梓落說:“看花燈沒問題,你自己走。”
我爽快的答應了。
結果到了老城區才發現,那尼瑪哪是看花燈啊?那是去看人的,人山人海,密密麻麻,我跟黎梓落才到門口,就順著人流被擠進人群了。
黎梓落個高啊,上麵的空氣還算新鮮,但我就悲劇了,被人群這麽一擋,非但什麽都看不見,連呼吸都成問題了。
最讓人哭笑不得是,現在想閃人吧,還閃不掉,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全是人,放著舒服的家裏不躺,跑這來受罪,我簡直悔的腸子都青了!
後來直接堵廣場中間走不動了,周圍好多人都抱怨著,還聽說前麵出動了武警在疏散群眾維持秩序,我心說大過年的別出現什麽踩踏事件啊。
黎梓落把我圈在懷中,他個子高,比較顯眼,周圍好多人老盯他看,特別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小哥哥,長得跟哆啦a夢似的,也不知道他看什麽看?
我低頭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白色夾棉的防風衣,帽子上一圈彩色的毛,踩著雙米色的雪地靴,馬尾綁得高高的,站在一襲黑色風衣的黎梓落麵前,才到他胸口,跟小孩似的,反正等著也無聊,我突然玩心大起,想逗弄逗弄人民群眾。
於是賊兮兮的左右望了望,突然從黎梓落懷中掙脫出來大喊一聲:“爸!你怎麽能這樣對媽呢?她這麽多年勤儉持家,你居然還要帶個大肚子進門,你難道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我閨蜜嗎?她還未成年啊!”
黎梓落黑色的瞳孔驟然緊縮,瞪大雙眼低頭盯著我,周圍的人瞬時間全部圍觀了過來!一陣沸騰!!!
我剛準備大笑跟他們說開玩笑的,突然眼前一黑,呼吸瞬間被奪走,黎梓落猛然扣住我的腰,瘋狂的氣息順著冰冷而柔軟的唇壓了過來,輕易撬開了我的唇齒,肆意的吻著,我分明看見他眼裏透著一絲不懷好意的懲罰。
突然,我秒懂了,當他鬆開我的瞬間,我就看見那個哆啦a夢舉著手機對著我們一臉驚悚的表情…
我不知道明天朋友圈會不會流傳著這樣一則消息,一個帥氣逼人的爸爸,背著媽媽把女兒閨蜜的肚子搞大了,再和未成年的女兒不清不楚當眾接吻!
阿西吧!我白淒淒這輩子沒挖過這麽大個坑把自己埋了!讓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