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凶靈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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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涼的夜風和冰涼的湖水將體內的燥熱一掃而空後,程智宇和範佳瑩盡興地回到了淺灘上,用紙巾擦幹了腳上的水,穿好了鞋襪。
雖然身體內的燥熱退卻了,但醉意卻湧了上來,兩人並肩坐在淺灘上麵朝著湖麵。範佳瑩將頭靠在了程智宇的肩膀上,眼中浮現一絲迷離。
程智宇看著她緋紅的俏臉,心頭一陣癢癢,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範佳瑩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懶洋洋地說道:“白天看憐湖就覺得好美,不過晚上再一看,更美了。”
“是啊。”程智宇側著頭,將臉貼在她的秀發上,“不過這湖再美,還是比不過你。在我心裏,你是世界上最美的。”
“就會耍嘴皮子。”範佳瑩輕輕地掐了一下他的腰。
程智宇順勢摟住了她的肩膀,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懷中。“這都是我真心話。而且我可不光隻會甜言蜜語,你是見識過我為了你那說一不二的行動力的。”
範佳瑩長得漂亮,自然就決定了在她過往的青春歲月裏身邊總會圍繞著為數眾多的追求者。不過真正能夠打動她的除了在高中情竇初開時的那位初戀以外就隻有現在陪在身邊的程智宇了。大學三年她拒絕了無數的追求者,卻在程智宇的狂轟亂炸下繳械投降,不單單因為他英俊的相貌,還有他為了追求自己所做的一切確實使自己的內心感受到了高人一等的誠意和濃濃的愛慕之情。
在看過了憐湖賓館的客房之後,範佳瑩何嚐會沒有猜到程智宇的那點小心思呢?不過她早已做好了把包括自己的身體在內的一切交給身邊的這個男人的準備,並有了在畢業後和他一起為彼此努力打拚的決心。她靠在程智宇的懷中,耳邊傳來他漸漸加速的心跳,鼻間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有些意亂情迷了。
“瑩瑩。”程智宇輕聲呼喚道。
“嗯?”
“你在來憐湖之前不是問過我為什麽這座湖會取這麽一個名字嗎?”
“嗯!”
“我白天的時候向附近的人打聽到了哦,要不要現在聽?”
“當然要啦。”
“那我要開始說了。” 程智宇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據說是在很久以前,本地人也說不上來具體是多少年前了,當憐湖還沒有名字的時候,那時湖邊有著一座小村子。當時這裏與世隔絕,如同一個世外桃源,村裏的人靠在湖中打漁和在岸邊梯田裏耕作為生,安居樂業,其樂融融。某一天,一對青年男女無意間闖進了這座湖邊的小村子裏。村民們很好奇,就問他們是從哪裏來的。那對男女如實回答說他們來自應天……”
“應天?那應該是明朝的事情。”範佳瑩打斷了他,說道,“明太祖朱元璋建立明朝定都南京就把那兒改名為應天。”
“真的嗎?”
“這些曆史課本上有學到過。”
“好厲害啊,我都已經忘幹淨了。”程智宇故作驚訝地稱讚道。
範佳瑩略帶得意地笑了笑,催促他繼續往下說。
“好。村民們又問他們為什麽要來到這裏。男青年說,他是一個窮小子,和他一起來的姑娘則是一個大官的千金,兩人門不當戶不對,卻偏偏相愛了。女方家裏肯定是不同意的,所以兩個人就相約私奔了出來。姑娘的父親聽到消息後大怒,派了許多家丁前來追捕他們。兩人為了躲避追捕,一路南下,無意間就來到了這座藏於群山之中的無名湖畔的小村子裏,希望村民可以收留他們。
“村裏人淳樸善良,都為這對情侶的經曆所感動,答應讓他們在村子裏住下。村民們幫助他們蓋了一間小茅屋,還送了一些生活應用之物給了他們,並為他們舉辦了一場婚禮。從此,這對新婚夫婦就成了村子裏新的居民,小夥子跟著村裏的漁夫們上湖打漁,姑娘和村裏的婦人們學習飼養女紅,生活簡單樸素但是甜蜜幸福。
“可是好景不長,女方家裏的家丁也偶然間找到了這座湖旁,發現了這個小村莊並發現了兩人。家丁們執意要將這對私定終身的小夫妻押回應天,帶到女方父親麵前接受責罰。兩人自然是寧死不從,村人們也團結一致幫助他們趕跑了那些家丁。家丁們回去之後向女方的父親稟報實情,那位大官自然是怒不可遏,動用私權調動了一隊官兵,並親自帶兵將這個小村子團團圍住。他還放言道,如果兩人不隨自己回去,他就命人將這個小村莊夷為平地。
“這對苦命鴛鴦知道已走投無路,他們不願隨那大官回去,因為回去就意味著生離死別,而他們更不願連累這些善良的村民們。於是他們趁人不備跑到湖畔的小山崖上,麵對碧波蕩漾的湖水許下了來生再續今生緣的誓言,擁抱著雙雙躍入了湖中,殉情而亡。女方的大官父親聞訊悔恨莫及,連忙叫人下湖打撈屍身,結果打撈了七天七夜也沒有找到,最終隻好放棄。那大官心若死灰,也不為難那些村民,為自己的女兒和她私定終身的丈夫立了衣冠塚之後就帶兵離開了這裏。
“說來也怪,在那大官離開之後的第二天,那對投湖自盡的小夫妻的屍體就被波浪衝上了湖岸,而且衣著容貌完好無損,全然沒有腐爛和被魚蝦啃食的痕跡。村民們猜測或許是湖中寄宿著一位仙靈為這對鴛鴦的愛情所感動,特意守護了他們的遺體。之後村民們將這對苦命鴛鴦葬在了那衣冠塚裏,每年在他們投湖自盡的那一天都會前來祭拜。為了紀念他們,村民們本打算將這座無名湖取名叫‘戀湖’,但又考慮到他們的結局非常悲傷,於是取了戀字的諧音,最終確定叫‘憐湖’。隨著時間流逝、歲月更替,那對苦命鴛鴦的墳塚已然荒敗再也找尋不到,不過他們的故事卻隨著這座湖的名字流傳至今。”
靜靜地聽完了這個故事,範佳瑩輕歎一口氣,說道:“雖然這故事聽著好老套,但還是覺得好浪漫好感人。智宇,你說如果我們像故事中的那對苦命鴛鴦一樣走到了必須跳湖殉情這一步,你會不會陪我一起跳?”
程智宇愣了一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什麽傻話?隻要我們在一起,同心協力,不離不棄,有什麽難關過不去?別說什麽殉情的傻話,隻要人活著就有希望,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一起做,很多地方要一起去,我們以後會結婚生子,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然後一起看著孩子長大,一起白頭到老。”
“那假設,假設某一天我不小心掉進了水裏,不會遊泳快要淹死了,而你也不會遊泳,你會不會也跳進水裏陪我一起死?”
程智宇聽出她顯然是鑽進了牛角尖裏,如果不回答出她滿意的dá àn,今晚估計自己就沒戲了。他眼珠子骨碌轉了一圈,點點頭道:“當然會啦,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根本不敢想象活在沒有你的世界裏。如果你快要淹死了,我一定會跳下水來陪你一起死的!隻要和你在一起,死又算得了什麽?”
話音一落,範佳瑩醉意迷離的眼中閃現了感動的淚光,下一秒,她誘人的紅唇主動親上了程智宇的嘴。程智宇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用力地回應著她的熱吻。
一分鍾後,兩人分開。程智宇感覺下身堅挺且火熱,於是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賓館吧?”他的內心已經饑渴難耐、迫不及待了。
範佳瑩紅著臉應了一聲,起身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和衣服。
程智宇望著天空仿佛蒙了一層麵紗的月亮,努力讓身體回複冷靜。他到湖邊掬起一抔清涼的湖水潑在臉上,心裏的躁動平靜了許多,褲子上的小帳篷不見了。然而當他回身的時候,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剛剛還站在那兒整理衣裝的範佳瑩悄無聲息間不見了蹤影。
走了?這是程智宇腦袋中的第一反應。但是他清楚範佳瑩不是那種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會擅自走開的女孩,而且淺灘上隻有剛剛兩人一起走進來時的腳印和坐在一起的印記,看不到往外走的腳印。
應該是偷偷藏起來了吧?再規矩的女孩也偶然會有愛玩的心思。程智宇邊想著,嘴裏邊叫著:“瑩瑩,你在哪啊?出來吧,別躲了,我們該回去了!”然後他一邊小聲呼喚著女友的名字,一邊在淺灘上四處遊走,在礁石後、灌木叢中等可以躲藏的地方搜尋著她。
但是一圈找下來並沒有看到人影,程智宇暗自奇怪:我就去簡單洗把臉的功夫以瑩瑩的腳程再加上天黑路暗的,應該走不了太遠。
“到底去哪兒了呢?”程智宇搔了搔下巴,準備拿出shǒu jī來打diàn huà。
就在他準備將手伸進口袋的時候,突然發覺不遠處的湖麵傳來了一陣拍打水麵的聲音。他借著朦朧月色循聲看去,像是一個溺水了的人在水中掙紮,滿頭黑發在水麵上如同水草一般蜿蜒散開。
“瑩瑩?”程智宇認出了在水中掙紮之人的臉,驚呼出聲。震驚之餘,他還不解地思索道:怎麽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她就跌入湖中了,還離湖畔有著不小的距離?而且,瑩瑩應該是會遊泳的吧?
回想起剛剛她聽完自己講述的關於憐湖名字由來的故事之後問的問題,程智宇明白了這或許是她給自己的考驗,懸著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
他衝著湖麵大喊:“瑩瑩!是你嗎?別怕,我現在就來救你!”說著話,他再次脫掉鞋襪和外套,向著在湖麵上掙紮的範佳瑩所在的方向淌過去。
然而沒淌幾步,他就停下了腳步,一股悚然彌漫全身。
從不停掙紮的範佳瑩身旁的水中,悄無聲息地鑽出了一道恐怖的身影:濕漉漉的黑色長發遮住了麵容,還不住往下滴著水,濕透了的紅色長裙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紮眼,窈窕的身姿卻自內而外透出森森鬼氣,頭發上、衣裙上附著的水草更添腐爛和死亡的氣息。而不知何時已經籠罩在湖麵上的迷霧,使周圍的氣氛更顯壓抑詭譎。
鬼?鬼啊——
程智宇的內心瞬間被恐懼充滿,浸在冰冷湖水裏的雙腳瑟瑟發抖。他的心中現在隻有一個念頭:趕快逃離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