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妖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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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天榜閣前,成群結隊的新弟子們擁擠在大門前的那片空地上。他們大多數神情輕鬆,有說有笑,一些機靈的人趁此機會結交以往不認識的弟子。
當然,幾乎所有人交談的結尾,都是為了這麽一句話:“怎麽樣?跟我組成隊伍吧?”
除了一些徑直走入天榜閣的師兄姐,以及在一眾豔羨和尊敬的目光包圍下,禦器飛來的凝液境師叔,其他老弟子都在附近圍觀。這算是幾年一次的一大盛事,圍觀的眾人一般是沒能搶到任務的老弟子,頗為羨慕的眺望天榜閣內,正排隊接受任務的領隊弟子們。
景諱站在人群的一個角落處,目光掃過新人弟子們,卻是為了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說實話這半個月,他過得並不順利,練習“火鱗盾”進度緩慢不說,那一天與艾之卉別過以後,當他再次與艾之卉擦肩而過時,那個少女把頭一低,旁若無人般走過。
第一次見此情況,景諱還驚訝萬分,但新人圈子如此狹小,每天總能見到幾次麵。如此形同陌路的過上幾天以後,景諱倒習慣起來,沒了一個胡鬧蟲在身邊,景諱有些不大適應。他總感覺熱鬧的生活就此不見,身邊人流過往冷冷清清,但景諱自問願不願意回到從前,他的dá àn依舊是否。
他與三個舍友組成一隊,站在天榜閣前,等候著先前約好的那位師兄出來。終究景諱還是找到了少女的身影,她與幾個景諱不認識的女孩站在一起,其中就有見過的奚若蘭。今天她一身淡藍長裙,恬靜優雅,實在引人注目。
於彭澤以手肘戳了戳他的腰,笑嘻嘻地說:“在看奚若蘭呢?”
景諱臉一紅,連忙搖頭。於彭澤若有所悟,對其他二人大笑道:“喂,景諱肯定又在盯著那個‘瘋丫頭’了!”
“‘瘋丫頭’,是指艾之卉嗎?”景諱奇怪地問,同時心裏深以為然,到底是誰給艾之卉起了這麽一個貼切的名字。
“那是當然,這半個月你都見不著人,自然不知道新弟子裏鬧出了這麽多事,尤其是那艾之卉,以前她粘著你還好,現在解放出來,一個人惹了這麽多禍,自然被冠上了瘋丫頭這個名號了。”於彭澤說。
這裏說話著,人群中他們的領隊師兄擠了出來,揮著手中的玉簡,興奮地道:“成了,成了,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任務,你們每人二點貢獻點!”
“才二點那麽少。”景諱感到有些嫌棄,這兩點貢獻,還不夠他上一次藏書閣三樓呢。
“二點不少了,這個任務新人一共可得八點,而我能獨得四點,就這麽一個垃圾任務,居然一共有十二點貢獻點,放在平時,最多一共兩點,要是我們五個人分,得掰成不知多少份。”師兄實在是興高采烈,領著他們擠出人群,竟直接朝山下走去。
“王倫維師兄?我們直接出發嗎?”於彭澤問。
“宗外十幾裏的地方,找到一種紫木妖,雖說防禦驚人,但連續十幾個火焰術下去,不死也得剝一層樹皮。”王倫維師兄說:“這種任務早完成早輕鬆,不過是特殊一點的一級妖獸罷了,你們的師兄我,可是練氣境中期,能夠硬憾二級妖獸的高手。”
第一次見到這種自吹自擂的人,景諱大開眼界。他們沿山路走下去,從山穀中穿行,到了第一天入宗見到的那道玉鈴門。練氣境弟子無法驅動法器,自然也不能禦器飛行,這玉鈴門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出了玉鈴門,景諱回頭望去,整個宗門被雲霧繚繞,平日裏清晰可見的各處石殿樓閣被遮掩了大半。護宗大陣果然奇特,那些雲霧顯然不是真實存在的,而是這座巨**陣中的一種幻象,景諱這些天拜讀了多本典籍,這點判斷也是能下的。
宗外的密林中,生活著數不盡的妖獸,這是靈脈靈山的常見現象。尋常動物植物吸收著靈山上,漂浮在各處的濃厚靈氣,總能產生不大不小的異變,進而形成妖獸。當然這並非百靈宗不能驅趕宗門附近的妖獸,隻是這些存在絕大多數是一級妖獸,鮮有二級妖獸出沒,更何況除非花費大量人力,將周圍的生靈全部屠戮,否則這些妖獸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
加上這些妖獸能給宗門tí gòng一些低級材料,給弟子多些磨練機會,要是連一級妖獸都抵擋不了,宗門的高層怎會在意這些螻蟻的死去。
於是宗門便對這些層出不窮的低級妖獸睜隻眼閉隻眼,時不時在天榜閣發布一些剿滅周邊妖獸的任務,維持靈山樹林中的平衡。
不過越是靠近宗門,妖獸的數量便越是稀疏,這一點是一個毋庸置疑的定律。故五人隊伍朝任務所在地點走去,一路上竟一個妖獸都沒能見著,今日的樹林出奇的靜謐,透過林蔭的光線如同靜止了一般。
“真是奇怪,就算我們運氣好,如今離開宗門十幾裏了,總該遇見一兩隻妖獸了吧,哪怕是最垃圾的那種一級妖獸,丟在天榜閣裏別人看都不看一眼的那種,也得蹦出個一兩隻吧。”有過經驗的王倫維師兄搖了搖頭。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旁邊的草叢動了一動,一隻短尾巴生物一現身影,就竄入了濃密的草叢中。
這五個人輪流有人開著“感靈術”,此時輪到景諱,他急忙指著草叢,大聲道:“這一隻靈氣異常,是妖獸,是一級妖獸!”
其他三個舍友激動起來,一個個手忙腳亂的比劃起來,下一刻,眾人放出拿手的五靈法術,一道閃電,一顆火球以及一團泥土紛紛射入草叢中。
就算是最基本的五靈法術,也不是區區草叢能夠阻擋得了的。一聲炸響,燃燒的草杆四處亂飛,草叢基本被夷平,露出的地表上,卻不見那妖獸的蹤影。
不過是最垃圾的那種一級妖獸,連貢獻點也換不了,需要這麽認真嗎?王倫維師兄大為無奈,如此現在他出手的話,實在是有辱身份,就讓這些師弟們大鬧一番吧。
景諱一直維持著感靈術,那團模糊微弱,似是非是的靈氣在周圍的灌木竄動,這一點被他清晰的感覺到了。心念一動,最拿手的火焰術當即施放出來,掌心上一團火球熊熊燃燒著,景諱卻閉上眼睛,依憑著感靈術的感覺,開始瞄準那隻妖獸。
王倫維就站在他身邊,對此看得一清二楚,他有些意外,暗道這樣的情況,妖獸藏匿身形,用感靈術確實比用肉眼要好,這位師弟頗有些臨戰的天賦。
它停下來了!景諱睜開眼睛,盯著灌木叢的某一處,火球脫手而出,砸入他瞄準的那個地方。火舌攀上灌木的枝椏,火焰凶猛燃起,一層層熱浪撲麵而來。等到整片灌木幾乎燃成一片灰燼,火勢要蔓延出去時,王倫維把手一揮,一道水流憑空射出,打在火堆上。
伴隨一陣嗤嗤聲音,霧汽騰空而上,火焰熄滅了。那堆灰燼上,黑煙縷縷往上飄去,依然不見妖獸的蹤影。
“難道我一直看錯了?”景諱有些懷疑自己了。
突然間,不遠處的草垛又是一動,灰色影子一掠而過,馬上潛入草垛中。
“土牢術!”王倫維一喝,層層土柱從地麵翻湧而出,形成一座半人高的球形土蓋,將草垛包裹起來。
這一招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初級法術,但相隔如此之遠,依然能準確圍住目標,別看這個王倫維師兄喜歡自吹自擂,實際一出手,真比他們強了不知幾個檔次。
“好吧,師弟們,看看裏麵到底是哪種妖獸,我醜話說在前麵,這隻妖獸隻會四處躲藏,很有可能是山雞野兔之類的動物,吸收此地豐富的天地靈氣,異變成一級妖獸,你們不要抱有太大期望。”王倫維說。
於彭澤快跑過去,小心翼翼的扒開土堆,裏麵的妖獸從裏麵奮力撞擊著土堆,見到一絲光亮透入,登時朝那個小孔狠狠撞去。於彭澤哇的一聲,嚇了一大跳,往後坐倒在地上。
“那是什麽?”景諱問。
“兔子,一隻很大的灰色兔子!”
王倫維暗歎了一口氣,他果然沒猜錯,以前剛入門,與這些小師弟一樣懵懵懂懂的時候,他就沒少在宗門周圍的樹林轉悠。這些野雞野兔妖獸,隻是身上帶著淡淡的天地靈氣,動作稍微變得敏捷一點,把它們算到一級妖獸裏算是抬舉了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