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抹了一把臉點點頭，算是認可了王越說的話，接著又拿起杯子準備再悶一口的時候讓王越伸手一把攔住了。

    王越壓著陳老手說道：“酒不是這麽喝的，你這樣分明就如牛遭塌小白菜一樣，你知道小白菜有多慘嗎？”

    陳老這幾年酒量可以說是喂出來的，一斤白酒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但聽王越說得有意思不由問道：“這酒跟小白菜有什麽關係？”

    王越言之鑿鑿道：“當然有，你看酒是糧食釀出來吧，那小白菜是不是糧食？是吧，點頭就對了，那我們人要活著就要吃糧食吧，所以就有了悲慘（小白菜）之歌，是我專門為你作的。想不想聽？”

    陳老專業就是教音樂，心說你這小子撞到槍口了吧，立馬拍板：“那你就來一個，那先說好，如果唱得不好那得罰收拾桌子洗碗。你願意不願意。”

    王越挑釁的看著陳老道：“來就來，誰怕誰呀，如果唱得好怎麽說？我也不要你洗碗什麽的，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就行。敢不敢？”

    陳老倒是知道王越象棋很利害這年紀有一樣利害就算是天才了，難道你還是全能？早就想扳回一城：“來就來誰怕誰來著。就怕你輸了哭鼻子。”

    王越用手一指對陳老道：“去把你那展示櫃裏的二胡拿來給我，我唱歌必須得有伴奏。”

    陳老倒是來了興趣：“你還會拉二胡？你口氣別這麽大，小孩子得腳踏實地。”說歸說陳老還是很快把二胡拿來遞給了王越。

    王越看著陳老：“你看看，還說你一輩子獻身教育事業呢，連教育界最基礎的不了解就沒發言權這道理都不懂，隻看外表就下結論那是不行滴。”

    陳老臉微紅，也不知是喝酒喝的還是讓王越給說的，反正他發現跟王越聊天就沒有占過上風，王越這把嘴太油。

    王越拿起二胡擺了個有模有樣的姿勢對陳老說：“聽好了。不能打斷，隻能叫好。除非你認輸。”

    陳老點點頭有姿勢但不知有沒實際：“那我就洗耳恭聽了，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了解二胡嗎？二胡不是說能拉出幾個小曲就能說會拉，主要是沒有人生悲歡離合的沉澱是拉不出那種感覺。”邊說邊拿起筷子準備邊吃邊等王越表演，一看桌麵，硬菜全清了？看看王越桌前看看盤子，這麽小個人吃這麽多也不見撐著哪。隻得挾起根蒜苗將就了。

    “你這是考我囉？”王越道：“二胡是樂器家族中主要的弓弦樂器（擦弦樂器）之一。二胡音色聽起來一般都是很悲涼的，如果樂曲旋律是歡快的，就會抵消這種感覺。總而言之，樂曲的旋律和速度對聽覺起決定性作用。”“好吧即然你說到人生，那我就先拉一小段給你品一下看看”說完王越閉上眼想了想二胡在原來的世界上瞎子阿柄的（二泉映月）最有代表性了，好就是它了。

    “噠，啦噠……噠啦……噠……”

    王越這二胡一響，陳老一個哆嗦，接著全身雞皮疙噠都起來了，伸出去挾菜的筷子都忘記挾菜就這樣空空的兩個筷子直往嘴裏塞，感覺疼也不在意放下手裏筷子緊緊盯著王越的手。

    淒婉，如泣如訴的娓娓道來，卻又婉轉惆悵……

    陳菲每當心裏難受就會到廚房裏擦碗，隻要把廚房裏的碗全擦一遍之後心情就會得到緩解，剛開始從飯廳裏傳來二胡的曲音以為肯定是父親喝了點小酒在拉了，她都已經習慣。但聽著聽著，怎麽味道不一樣，父親拉的不是這個味道。這麽淒婉曲子陳菲從來沒能聽過，到底是誰在拉？陳菲打開廚房門看到自已父親正直直坐在那看弟弟王越在拉。陳菲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自已這個弟弟這麽利害。

    這淒婉的聲音突然畫風一變，跟著王越就跟著輕輕的唱了起來：

    “小白菜呀地裏黃呀！”

    “三兩歲上沒了娘呀！”

    “跟著爹爹還好過呀！”

    “就怕爹爹娶後娘呀！”

    ……

    “端起碗來淚汪汪呀！”

    “親娘呀親娘呀！”

    “……”

    陳菲聽著這淒婉的二胡伴奏，再加上王越那天真童音如歌如泣的演譯，這弟弟唱得不就是他自已嗎？這唱到陳菲的心裏去了眼淚不住的流了下來……。

    陳老本來聽得感覺棒極了，可王越這歌詞一唱，把陳老唱得身後冷汗直冒。心虛的朝女兒那邊的廚房看去，果然女兒就站在門口那裏感動的一塌糊塗。陳老坐不住了，不住的給王越打眼色，打住，打住呀，不能再唱了再唱會出人命的。

    王越當然看到了，可唱得是更起勁。根本停不下來……。

    陳老沒辦法，想想隻能大聲：“唱得好，太好了，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曲。”然後靠近王越小聲道：“我輸了，你快停下。”

    王越等的就是這句話馬上歌聲就停了下來，但二胡還在拉著，也低聲對陳老說道：“你答應我的，等一下你不能跟我班主任說明我們中午的事情。”

    陳老一瞪眼：“不行，菲菲這麽實誠的一個女孩子，你不能傷害她。我不答應。”

    “那是我班主任，我怎麽會害她隻是今天碰巧了，找到她爸來頂替我爸，我等一下找機會會說的，我得想辦法讓她更好接受，我這是考慮到班主任的心情你知道嗎？你這樣直直說出去誰最傷心？肯定是班主任，我給罵一下無所謂了。你這個做父親滴怎麽就不能為自已的女兒著想一下？”

    陳老張大嘴：“好像有點道理的樣子，哪……好吧。我答應了。不過你遲要在你今晚離開之前就要跟菲菲說清楚，還有……”

    “你們倆在說我什麽呢？”

    王越和陳老同時看向陳菲，發現她已經快步向他們走來，王越反應比較快：“哦，老陳在指點我拉二胡不足的地方，還有他說我拉得沒有你好。”

    “你叫他老陳？”陳菲覺得好笑，雖然心情不好，可想想還是忍不住嘴角翹了翹。

    王越叫順口了所以馬上道：“嗯，我一直這麽叫，這樣顯得更親近，不是嗎？”

    陳菲一副給你打敗了的表情：“好吧，你們喜歡就行，不過我二胡拉得沒有你好，你剛才拉的那曲子我沒聽過你在那裏學的？”

    “（二泉映月）呀，這麽有名你們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