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洵站在那圓台旁邊，思索了許久，他想到他是被那奇怪的呼喚之聲喚來這裏，但是到了這裏那聲音卻是不見了，眼前隻有一圓台，實在是蹊蹺。

    麵帶奇異之色，雖說這地方靈氣濃度頗高，適合修煉，但是張洵覺得還是盡早離開這地方為好，於是張洵喚出求道殘劍就準備往天上飛。

    在張洵看來，就算是地麵上霧氣再大，飛到高空，霧氣也該小一些才對，但是張洵剛剛飛起，離地不過兩丈遠，就覺得自己仿佛是碰上了什麽東西，直接被彈回到地麵。

    接著，張洵不信邪，再次嚐試往天上飛，但是依舊被彈了回來，然而他看都沒看清是什麽東西將他彈回。

    隻覺得是遇見了極有彈性之物，無論張洵再怎麽放慢速度，都會在遇到那極有彈性之物的瞬間被彈到地麵上，而張洵毫無抵抗之力。

    張洵又覺得可能是這圓台太詭異，於是遠離了圓台，回到伸手隻見五指的大霧之中，接著往天上飛，隻是張洵覺得自己飛的更矮了，雙腳剛剛離地就被彈了回來。

    見此狀張洵怒了，開始胡攪蠻纏起來，張洵竟然施展起了火龍術，想要借著火光看看頭頂上彈回他的究竟是什麽。

    但是出乎張洵意料的是，在張洵施展出火龍術的瞬間，他竟然在霧中看不見那長達數丈的火龍！更別說借著火光來看頭頂上的東西了。

    張洵此時終於意識到這霧有古怪！這地方也極為古怪，所以張洵接著又摸索著回到了那圓台旁邊，再次看著圓台發呆。

    良久之後張洵張洵笑了笑，仿佛是終於懂了些什麽，然後竟然直接坐到了那圓台之上，閉上雙眼，打起坐來！

    就在張洵坐上圓台的那一瞬間，在這一片片霧山之中，突然大霧凝聚出一個麵孔，那麵孔雖是由霧氣組成，但是卻能看到那麵孔上皺紋密布，極為蒼老。

    同時那麵孔呢喃道：“種道劍，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光之後，萬靈宗又到了這個地步麽？”然後那麵孔的雙眼之中露出無限的追憶之色，仿佛是在回想極為久遠之前發生的事情。

    隨後那麵孔又呢喃道：“修真之路，茫茫霧道，正所謂吾道修真亦是霧道修真，難，難呐，也罷，攜種道劍來此也是天意，送你一場造化……”隨後那麵孔便消失不見。

    在張洵閉上眼的那一瞬間，張洵的內心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那聲音極為蒼老，可是卻與之前呼喚他的聲音有些不同。

    那聲音問道：“你看到了什麽？”張洵聽到那聲音，睜眼一看，周圍的霧氣雖然稀薄了一些，但是在大霧之中，眼前依舊什麽都看不到啊！

    於是張洵內心很自然地回答道：“什麽都沒有啊！”

    但是隨後張洵的內心卻是傳來了那蒼老聲音的一聲怒斥：“癡兒！我再問你，你頭頂上的是什麽？”

    張洵此時想到，他剛剛無論怎麽努力往天上飛都被彈了回來，施展法術也沒弄清是什麽將他彈回到地麵，於是心裏又回答道：“不知道！”

    隨後那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再次怒斥道：“癡兒啊！我最後問你，你知道什麽是修真麽？”

    張洵聽了這話，想到曾經他三次問思考關於修真的問題，第一次他不理解為什麽修真者要殺戮，他不理解宗門將黃家滅門的決定。

    第二次他不理解那在萬靈宗木樓旁打坐的老者為何一直在木樓旁打坐，老者告訴他，老者之所以不離開是因為離開與他的道不合。

    第三次張洵看到那懸崖底下吾道修真的卷軸，寫卷軸之人仿佛是在告訴張洵，他的道就是修真。

    從那時起張洵才開始思考他的道是什麽，但是遲遲沒有結果，此刻那蒼老的聲音問張洵修真是什麽，張洵隻能內心沉默，想著過往的經曆，沒有回答。

    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了，沒有聽見張洵內心的回答，那蒼老的聲音無奈地說道；“唉！你這癡兒，愚鈍，愚鈍啊！”隨後那蒼老的聲音便徹底消失。

    隨之張洵睜開了眼，發現他眼前的霧完全消失了，此時此刻他正坐在一個數萬丈高的圓台上，往下看是萬丈深淵，往上看是天空，是天！

    張洵隱隱覺得他知道了那蒼老的聲音想要的dá àn了，而那頭兩個問題也真的極為簡單。

    因為張洵在被問到問題之時，他身處於大霧之中，雖然眼前沒有什麽其它東西，但是張洵反而忽略了那一直在他眼前的大霧！

    而那第二個問題問張洵頭頂上的是什麽？那還用想麽？正所謂男子漢頂天立地，我們頭頂上便是天啊！

    這兩個問題如此簡單，但是卻設的極為巧妙，大霧就在眼前張洵卻沒發覺，原本張洵一抬頭就能看見天，此刻被大霧遮住了張洵就忘記了自己頭頂上是天。

    張洵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一幕，又想到自己竟然連這麽簡單的兩個問題都回答不出來，不由得臉一紅，但是同時卻是心驚了起來。

    以前張洵的父親曾經告訴過他眼見為實，但是此時張洵想到，就算是自己親眼看見了什麽，自己能意識到眼前真實的存在麽？

    就像剛剛張洵明明滿眼都是大霧，但是卻覺得自己什麽都沒看見。

    自己眼睛看見的就一定是真實的麽？這就如同那第二個問題，他一抬頭發現了阻擋他的屏障，但是他並不知道那屏障是什麽。

    反而忘記了屏障後麵是一片天空！一片天空遮蓋一片土地，在那天空之外又是什麽呢？

    漸漸地張洵陷入了沉思，他漸漸地認識到他回答前兩個問題，之所以得到“什麽都沒有啊！”和“不知道！”兩個dá àn都是因為張洵的心中先入為主了，在張洵的心中先有了執念。

    張洵在大霧中渴望看到些什麽，有了這個執念張洵自然就忽略了原本就存在的大霧；張洵被頭頂上未知的東西三番五次彈回，他渴望弄清彈回他的是什麽，有了這個執念張洵便忽略了一直在他頭頂上的天！

    此刻知曉了dá àn，張洵閉上眼內心回答道：“我看見了大霧，我頭頂上的是天！”但是那蒼老的聲音卻仿佛是消失了一般，沒有回應。

    張洵再一睜開眼他又回到大霧之中，很明顯，剛才的一切都是那蒼老的聲音布置出來的，為的就是點化張洵，使之想清前兩個問題的dá 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