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失明女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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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那條通往山頂的路,張洵低著頭,扛著肩上依舊存在的威壓,一步一步往山頂前行,隻是每一步都十分艱難,每走一步都使得張洵一陣頭暈目眩,身體一飄,全身仿佛要被撕裂一般!
前行之中,一路無話,不知不覺,三時間已然流逝,然而以張洵的印象來看,他僅僅是前進了數千步而已,此時張洵才在這大山上前進了堪堪十餘裏而已。
在張洵的印象之中,這大山幾乎是遙接際,直逼雲層,其高度隻怕是有將近十萬丈,張洵所走過的那點距離隻是剛剛走上這大山的山腳而已。
終於張洵抬起了已經垂下三的頭顱,朝著山頂看了一眼,隻見那條路順著龐大的山體向際蔓延,以張洵的肉眼根本看不到盡頭。
突然之間,張洵仿佛覺得身邊似乎是少了什麽,於是艱難地環顧四周,他竟然發現那原本與他一起的丹卻是消失了蹤影,張洵心中一驚。
據張洵所知,這大山乃是丹符宗第一代老祖的傳承之地。
既然之前那辟穀三層的修士收了他們的丹藥與靈符,使得這條路出現在其麵前,便明兩人獲得了進入傳承之地的資格,也就是,他們有資格去那山頂,去那一代老祖的坐化之地!
既然如此,丹定然不會無緣無故消失,要麽丹在張洵前麵,要麽丹在張洵後方!
此時張洵一轉身朝其身後一看,張洵竟然發現此時的他並非如同自己想的那般置身於山腳,而是已經處於這雪山高度的三分之一。其身後白皚皚一片,看不見半個人影。
按照之前張洵的估計,此時他已經走出了近三萬丈的距離,如此算來,張洵每一步竟然都走出了將近十丈遠的距離!這顯然不可能,然而卻是實實在在發生在張洵身上!
尋不見丹的身影,張洵一咬牙,再次邁出一步,隨之一股比之前劇烈數千倍的眩暈之感突然襲上張洵心頭。
張洵更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是直接從空中飄起,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同時更為劇烈的撕裂之感從張洵的身體襲來,似乎是要將張洵撕成無數碎片。
就在這一刹那,張洵似乎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那劇烈的撕裂之感使得張洵閉上雙眼,口中大喊出:“啊!”
同時那身體漂移的感覺使得張洵如同魂魄離體一般,加上那眩暈之感,使得張洵的原本就透支的精力完全無法維持自己的意識。
最終在模糊之中,張洵似乎是能聽見自己的喊叫聲在逐漸遠離自己,自己的心跳在逐漸停止,自己的呼吸已經凝滯,自己的意識一點點消散……
那一步邁出似乎是讓張洵用盡了自身的全部力量,以至於深深的疲憊和無力之感與那眩暈和撕裂的疼痛之感同時襲來。
就在張洵雙眼即將閉上,感覺自我意識即將消散的那一瞬間,他用餘光看了一眼胸前的石墜,臉上苦笑了一下,心中想到:
“要死了麽……?”
隨後那苦笑似乎是凝固在張洵臉上,其雙眼徹底閉合,一隻腳離開地麵,踏向前方,似乎在那風雪之中張洵已經成為一具冰雕!無法再移動絲毫!
在張洵的印象之中,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之間,腦袋一片空白的張洵感覺一雙手將其周身拖住,張洵似乎是本能一般,發出一陣嘹亮的哭聲,一個新生兒就這麽誕生在地之間。
然而突然之間卻有一個不和諧的男聲出現在那哭聲之中:
“竟然是個丫頭!你這沒用的婆娘,看來是要亡我符家呀!”
隨後那嬰兒耳邊傳來重重的摔門而去的聲音,似乎那話的男子已經離開。
然而隨著男子的離去,原本這嘈雜的房間之中突然變得安靜起來,隻有一聲聲幽幽的哭泣之音傳來,落入那嬰兒耳中,無形之中使得那嬰兒哭聲大作……
這嬰兒在生下一個月之後仍不見其睜開眼睛,三個月之後,待那嬰兒第一次睜開眼睛之時,其雙眼暗淡無光,無論拿什麽東西在那嬰兒麵前,她都似乎是看不見一般。
發現了這一幕,又是一個充滿怒意的男聲傳入嬰兒耳中:
“竟然還是個瞎子!這丫頭怕是送給人家,人家都嫌是麻煩!”
而後又是一陣摔門之聲傳來,仿佛是那“哐當”一聲驚擾了嬰兒的熟睡,惹得那嬰兒大哭起來。
其身旁似乎有一位女子,聽見丈夫摔門而去的聲音與嬰兒的哭聲,那女子竟也聲抽噎,同時口中用幾乎是顫抖的聲音輕聲道:
“娘在身邊,晴兒別怕,不哭!……”
在那嬰兒聽見女子聲音之時,似乎是感受到了一種然的安全之感,逐漸安靜下來,然而就在那嬰兒即將重新熟睡之時,那女子的一滴淚水落在嬰兒的額頭。
就在那淚水碰觸到嬰兒額頭的瞬間,似乎一股酸涼之感直接融入嬰兒的內心,原本不知世事的嬰兒永遠無法體會那份酸楚,然而這份酸楚卻偏偏使那嬰兒體會到了紮心之痛,使得原本平複的哭聲再次大作。
隨後一種飄然之感從那嬰兒身心襲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離開了搖籃,被人抱起,貼著一個人的身體。
“砰砰砰”的心跳之聲隔著**傳到那嬰兒耳中,使得那嬰兒有似乎是稍稍找到了一絲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在那女子的話語之下,嬰兒終於重新安靜下來,而那一旁不斷安慰嬰兒的女子卻是沒有停下其話語,依舊斷斷續續對那嬰兒些什麽。
有些是傾訴,有些是委屈,有些是自我安慰,有些則是道這嬰兒的父親,然而那嬰兒已然熟睡,女子的一句句話語,也權當是講給了空氣。
最終伴著一聲長長的歎息與女子的最後一聲哽咽,那嬰兒被重新放在搖籃之中,隨後隻有“吱吱呀呀”的搖籃搖動之聲伴著嬰兒熟睡。
那女子的腳步聲已然遠去,不知走向何方……
七年的時間渾渾噩噩而過,之所以是渾渾噩噩,是因為那*自出生之日起便從未見過陽光。
縱使她能感受到陽光的溫暖,縱使她能聽見鳥鳴,縱使她能聞見花香,可她卻想象不出光為何物,鳥為何物,花為何物。
她唯一知曉的便是她娘親經常抱著她,用與平時有些不一樣的聲音對她過的:
“晴兒啊!你要知道你叫符晴,隻有在晴才能看見陽光,總有一,這會晴的,總有一會有人給你光明的……”
每每符晴聽見這句話,都會不自覺地轉一轉暗淡無光的眼珠,盯著她的娘親,點點頭,然而每當符晴做出這個動作,其耳邊總要傳來其娘親的啜泣之聲,隨後更有淚滴滴在其臉頰上。
每當聽見這啜泣之聲,感受到那還帶著餘溫的淚滴,符晴的內心總仿佛是想起些什麽,引得其內心一陣紮心之痛。
而符晴總以為自己是做錯了些什麽,才引起其娘親的哭泣,反而伸出手摸索之中去擦拭其娘親臉上的淚珠。
符晴的手放在其娘親的臉上,隻感覺到那臉頰微微一顫,不知是哭的更厲害了,還是勉強一笑,又或許二者皆有。
然而實際上在符晴的內心中,她甚至無法理解晴的含義,隻是聽見雷聲,聽見雨聲,符晴知道這是下雨了,有水落到她的頭頂!
可是光是什麽,晴是什麽,在符晴心中始終是個謎,這整個世界在符晴的心中都以一種與常人不同的方式來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