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一步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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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晴伏倒在她娘親的身邊,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懼感襲上符晴的心頭,因為那一直以來符晴都能感覺到的心髒跳動之聲,停了!

    她與娘親之間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聯係似乎也斷了開來,符晴抱著她娘親的屍首哭出聲來,口中不停地喊道:

    “娘,你怎麽了,娘,娘,……”

    然而一陣寒風吹來,原本就已經冰涼的身體,在那寒風之中變得徹底不再有餘溫殘存。

    而隨著那一陣風的吹動,在符晴眼中原本跳動著慘白色光芒的圖案,卻隨風飄起,落在符晴麵前。

    淚水模糊之中,符晴一把抓住那圖案,隻是真當那圖案被符晴抓住的時候,符晴隻感覺自己是抓住了一張薄紙一般。

    然而就在符晴剛剛將那圖案握實之時,便有人一把將其手中的“圖案”奪走,而後又是一陣女聲傳來,隻不過此時那女聲之中帶著一絲貪婪。

    “臨死之前竟然製作出一張品靈符!虹兒mèi mèi呀!把這靈符交給我,你那傻丫頭我就幫你照看了吧!”

    聽見那女聲,符晴心中一股怒氣湧出,朝著那圖案的方向衝去,卻是撞到一女子身上,使得符晴倒坐在地上。

    然而符晴瞬間又爬了起來,在符晴看來,此時她正站在那圖案的下方,於是她將手舉的老高,雙腳跳起,要重新取回那圖案,同時口中還道:

    “那是娘給我的,還給我!娘……”

    隨後卻是一陣冷哼之聲傳入符晴耳中,隨後一股大力襲來,將符晴轟出了老遠,使得符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隨後難以言語的痛苦襲來,同時意識遠離她而去。

    等其再次睜開眼之時,隻感覺渾身一陣撕裂之感正在逐漸減弱,那種意識將要脫離身體飛向外的感覺也漸漸消失,其眼前的景物赫然變換成為一座雪山。

    此時睜開眼的正是張洵,不過此時此刻他尚還分不清自己是誰,隨著撕裂感的減弱,張洵似乎不再如同一座冰雕,其原本踏在空中的前腳直接落下。

    同時張洵身上的撕裂感完全消失,意識也已經完全回歸,睜開眼的張洵,朝著山頂看了一眼,前路依舊看不到盡頭,他依然是他,未曾死亡,更未曾變成那符晴!一切都如同是幻覺一般。

    然而那種無論睜眼閉眼都是漆黑一片的孤立感與無助感使得張洵難以忘懷!而化為符晴之後張洵體會到的情感也極為真實,恍若親身經曆。

    思索之後,張洵已然明白,這應該是一道考驗,或者是某種提示!聯係作為符晴時的經曆,與這丹符宗第一代老祖的傳承,還有目前丹符宗的丹家與符家,張洵隱隱有所猜測。

    或許這丹符宗便是那符晴與另外一名丹姓修士所創!想到此處,張洵沒有急匆匆邁出下一步,可想而知,每邁出一步便要經曆那詭異的過程。

    恍若再次投胎,重新為人一般,若是張洵不明白其中的用意,即便是走上山頂恐怕他也與那一代老祖的傳承無緣。

    想到這裏,張洵突然回憶起符晴所見到的靈符,似乎在其眼中,靈符上麵便隻有靈符脈絡,而那靈符脈絡究竟代表什麽?

    雖符晴的母親以光為比喻,靈符是光,而在符晴看來的確如此,在她眼中唯有靈符才會發出光芒。

    但張洵卻認為那僅僅是比喻而已,堪堪可以製作品靈符的女子,怎麽可能知曉何為靈符呢?

    思索至此處,張洵突然想起當日那許有來問他,符究竟是何物,張洵心中不禁猜測,或許許有來便是來到過這通山峰,才對這個問題如此執著。

    既然張洵的dá àn與那許有來的dá àn如出一轍,那麽若是張洵依舊以那文字作為dá àn回答,定然無法獲取傳承!

    思索之下,張洵卻又想不出更為確切的dá àn,於是張洵不由得往四周一看,此時他才發現,他已然位於這大山的半山腰!

    如此算來他方才那一步跨出了兩萬餘丈!若當真如此,如同方才那般,張洵隻需再跨出兩步便可直達山頂!

    三個時辰之後,張洵最終一咬牙再次跨出一步,果不其然,比之前更為劇烈的撕裂之感襲來,不過此時張洵卻是再沒有抗拒之意,隨著意識模糊,張洵的雙眼再次閉上!

    ……

    才蒙蒙亮,淩冽的寒風一陣一陣吹過,寒風劃過屋簷,引起一陣陣如同來自厲鬼的嘶吼,在這嘶吼之中,一個瘦的身影蹲在街角,其雙眼緊閉,似乎是在打盹,似乎並未受到這怪聲的幹擾。

    那正在打盹的乃是一少年,**歲模樣,在這深冬卻還依舊穿著滿是破洞,露出半隻胳膊和腿的單層衣服,其雙腳更是**!

    少年麵前甚至還放著半隻瓦罐,此刻瓦罐之中空空如也。

    那少年的身上搭著不知從何處得來的幾根稻草,然而區區幾根稻草怎能擋住這刺骨的寒風?其身體已然在風中顫抖不止。

    就在這剛亮之際,突然一顆石子砸向那少年額頭,使得少年雙眼一睜,便看見一推著木車,滿車肉包子香味的中年人來到那少年麵前,朝著他指了指遠處。

    那少年聞到肉包子香味,似乎在睡夢中就已經咕咕直叫的肚子,此時響得更為厲害,隨後那少年端起地上那半個瓦罐,一臉哀求的樣子走到那中年rén miàn前,咿咿呀呀比劃起來。

    然而那推車的中年人卻是一臉的厭惡,朝著那少年揮了揮手,示意其離開,似乎少年早已猜測到如此結局,捧起地上的那一撮稻草,緩緩走到十幾丈之外,盤膝坐在地上,再次打起盹來!

    待那少年再次醒來之時,已經大亮,周圍人來人往,賣冰糖葫蘆的,賣混沌的,賣麵的,……,都已經陸續擺攤,此時正是他乞討的大好時機。

    然而就在少年將要起身之時,突然半個肉包子落在少年前方不遠處,似乎是想起早晨乞討失敗的經曆,那少年看見那半個肉包子本以為不會再有人撿起。

    於是身體一竄便到了那肉包子麵前,正當少年盯著肉包子雙手要將其拿起之時,突然一雙潔白的手與他那烏黑的手背碰在了一起。

    從那手之中少年更能感覺到溫暖,與他那處於寒風之中早已被凍得開裂的雙手形成鮮明對比,隨後那少年抬頭一看。

    卻是看見一女孩蹲在地上,其烏黑之中透著棕色的長發披在肩上,雖然看起來有些散亂,但是那雙臉蛋可愛至極,唯一的遺憾便是那女孩的雙眼之中毫無神采,極端空洞。

    縱使如此,那女孩的容貌也足以讓那少年永生難忘,而少年在看見女孩空洞的雙眼之時,似乎是能從中體會到一種深深的無助之感,不由得升起一種想去保護她的念頭。

    然而此時那少年也發現,在那女孩背後還站著一個穿著素衣、瘦骨如柴、麵無血色的女子,那女子與女孩長得極像,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少年知曉那女子定是女孩的母親,於是竟然朝著女孩揮了揮手,嘴中更是咿咿呀呀,示意女孩將那半個肉包拿走。

    然而少年卻是看見那女孩見了他的動作毫無反應,隨後更是張開口似乎是在些什麽,少年見此狀便猜出,隻怕那女孩雖能睜開眼睛卻是看不見東西。

    少年如此推測,口中更是咿咿呀呀地厲害,似乎是要將自己的意圖表達出來,然而那少年自己也清楚,他生來便是聾子,如此一來,學習話也變成了一件難事。時至今日他已經幾乎聾啞。

    就在少年著急之時,他似乎是注意到了一道狠毒的目光朝他這邊襲來,而後少年放下那半個肉包,抱起自己那半個瓦罐便竄入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