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真夠悶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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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又跟著頭兒回來,她問我:“和你堂哥聊得如何?”

    我說:“還好。”

    她回頭看著我,“021,我在這裏工作了很久,什麽樣的人我都見過,也大概也能分析出這些人以前是什麽樣的狀態,你雖然多次鬥毆,但我相信你以前不是喜歡打架鬥毆的人,所以我希望你本份一些,好好改造。”

    我作立正的姿勢,大聲答應說:“是。”

    想了想,我又說了一聲:“謝謝頭兒。”

    她說:“謝我什麽?”

    我說:“謝謝你讓我見堂哥。這麽久都沒人來看我了,今天見到親人很高興。”

    她說:“好好改造,然後還是想辦法出去吧,畢竟這個地方不是久留之地,這麽好的年華,就應出去做點其他的事,而不是消耗在高牆之內。”

    我沒想到她會對我說這麽溫情的話,一時間竟有些感動,這本是一個冷硬的環境,我早就忘了感動是什麽感覺,現在竟然真的覺得內心起伏,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麽好了。

    我說:“好,我一定好好改造,爭取早點出去,我一定不會忘了在這裏的時光,也不會忘了頭兒。”

    她說:“滾,誰讓你記住我了,你以為呆在這裏是很光榮的事嗎。”

    我本來想說一堆感謝的話,結果在頭兒的冷臉之下,一句也沒有再說出來。

    -

    接下來的幾天,我就靜靜地等消息,認真勞動,安靜睡覺。

    不吵不鬧不打架,乖得和貓咪一樣。

    然而孟秋桐卻再也沒有找過我,我去過風場多次,在她平時吞雲吐霧的時間她都不在。我問過013,她說孟秋桐也沒有找過她,而且她也好久沒有看到過孟秋桐了。

    這讓我非常奇怪,孟秋桐去哪兒了?難道她不再從這裏拉人出去了?改行了?這好像不太可能,因為就算是她想改行,她的那個變態老板恐怕也不會同意讓她改行。

    不過這倒也好,她不在,我也就少些麻煩,因為我知道她的太多秘密,我還隨時擔心她會滅我的口呢。

    時間又過了一周,晚上真是很冷了,睡之前用冷水洗一下腳,那腳開始的時候冰得不行,然後就開始慢慢發熱。

    這天午休的時候,因為天冷,我和013擠在一起,抖了一會正要入睡,這時林大妹來了。一把扯開被子:“桐姐說要見你們。”

    這剛暖和一點,被林大妹扯開被子,那叫一個火大。我一腳就向林大妹踹去,“神經病吧你?你知道這天有多冷嗎?”

    “桐姐回來了,你不要囂張,有她收拾你。”林大妹後退一步,一副得意的樣子。

    “她回來了不起?以前她在的時候我們不一樣活的好好的?你以為靠山回來了就可以囂張起來了?桐姐能保護你一輩子?她萬一又走了呢?”我冷聲說。

    林大妹明顯有懼色說:“我又沒有要囂張,我隻是傳句話而已。”

    013說:“你不要去,一會她們聯合起來揍你。”

    我說:“沒事,這孟秋桐這麽長時間不見了,突然又回來了,我倒想去看看她在搞什麽名堂。”

    013說:“那我陪你去吧。”

    我說:“不用,孟秋桐她不敢把我怎麽樣。”

    我走在前麵,林大妹跟在後麵,一起來到風場。孟秋桐果然在那裏抽煙。

    “桐姐,我把這個表子給你帶來了。剛才我去叫她的時候,她還罵我來著,您可一定要為我出氣。”林大妹一副狐假虎威的樣子。

    我轉身對著林大妹吼:“你再罵我一句試試!”

    “我罵你怎麽了?臭表子,這段時間你沒被打,是不是皮癢了?讓桐秋給你治治?”林大妹指著我問。她仗著孟秋桐在旁邊,終於在我麵前找回了點自信。

    可是事情卻好像和林大妹想像的不一樣,孟秋桐看林大妹的眼神有點冷。

    “我讓你去請她,你卻罵她?”孟秋桐問。

    林大妹的點摸不著頭腦,“這個……”

    孟秋桐忽然伸手啪啪給了林大妹幾耳光,“我讓你去請她,我讓你去罵人了嗎?什麽叫‘請’,懂不懂?請就是好言好語地說,然後當貴賓一樣迎接過來。懂不懂?”

    林大妹被打得有些發懵,愣愣地看著孟秋桐。

    “小暖姐,她怎麽罵的你,你就怎麽還回去,我在這看著,她罵你一句你抽她十記耳光,她要是敢還手,我一定打得她滿地找牙。”孟秋桐說。

    不僅僅是林大妹有些懵,其實我也一樣。孟秋桐這個態度的轉變好像不僅是一百八十度,而是三百六十度了。

    我看了看孟秋桐的臉色,想辨別一下她是說的真話還是耍我,看她的樣子,倒像是真的。

    可是她為什麽態度為什麽變得這麽快?從對我恨之入骨一下變成了親如姐妹,一副誓死要維護我的合法權益的樣子。這真是讓人想不通。

    如果我真的動手打了林大妹,孟秋桐是不是會撲過來對我下狠手,然後聯合林大妹將我打成狗熊?

    算了,我還是不冒這個險,我隻要不動手,她們就算是想讓我上當,也不可能上當。

    “算了,就不要演戲了,有話就說,說完我還得回去繼續睡覺。”我沒好氣地說。

    孟秋桐看了看林大妹,“還不快滾?小暖姐不抽你,你還不謝謝?”

    林大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孟秋桐,也是一臉的猶豫。

    然後孟秋桐又是一大耳光抽了過去,“你聾了,趕緊謝謝。”

    “謝謝你不打我。”林大妹被徹底打懵了,趕緊向我低頭說。

    這話聽來多少有些搞笑,有點像謝謝皇上不殺之恩的意思。怎麽聽怎麽覺得假。

    我揮了揮手,示意她滾開,真心不想看她們演戲。

    林大妹走後,我問孟秋桐:“你到底有什麽要跟我說的?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們演戲嗎?”

    孟秋桐這時從包裏摸出一顆白色的藥丸,遞給我,“把它吃下去。”

    “幹什麽?你要毒死我?你真以為自己是皇後娘娘?要賜死我?”我不屑地看著她。心裏卻在想,她要是強行塞進我嘴裏,我能不能抵抗得了?如果抵抗不了,我就跑。

    “吃了這藥後,你會生病。”孟秋桐說。

    “廢話,恐怕不僅是生病吧,我吃了就直接死了,孟秋桐你還真是膽大啊,想在這裏謀殺我?把我弄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難道把我弄死了,你會逃得掉嗎?”

    我調整了一下站的姿勢,如果她一動手,我就跑,然後一邊跑一邊叫工作人員。

    “你生病後,所裏會給你開具證明,證明你患了慢性疾病,而且這種疾病會傳染,不適合繼續在這裏的關押,然後你會被取保就醫,說白了就是離開這裏。”孟秋桐說。

    我看著那顆白色的藥丸,我當然是不會相信孟秋桐的話的。

    “我吃了這藥,不會是被取保就醫,而是當場口吐白沫,然後掛掉吧?你還真是把我當三歲小孩來打發,讓我吃下毒藥,還騙我可以離開這裏?有這麽好的事,那你自己幹嘛不吃啊?你倒是吃啊。”我說。

    孟秋桐搖了搖頭,“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我的,可是我說的都是實話啊,這是一個營救你的計劃,你服下這顆藥是第一步,如果你不服這藥,那所裏沒法給你出具取保的證明,你就走不了。”

    “你是不是又想把我弄到那個不見天日的房子裏去?你休想,我就算老死在這裏,我也不會答應你的條件。”我大聲說。

    “我現在已經沒能力把你弄出去了,這一次要救你的人不是我。是你堂哥。”孟秋桐說。

    聽到這裏,我不作聲了,看著孟秋桐,示意她繼續說。

    我是沒有堂哥的,不過前一陣我忽然多了一個堂哥,那就是錦笙。

    “前一陣我出去的時候,遇到了你堂哥,他讓我把這藥丸想辦法帶進來,然後開始這個計劃的第一步。你隻要服下這顆藥丸,你就會大病一場,然後你就會被送往醫院,然後所裏會出具取保的證明,然後你短時間內是不用再呆在這裏了。”孟秋桐說。

    現在我有些信了。

    因為那天我和錦笙見麵的時候,我確實是提到了孟秋桐。

    我還暗示他,孟秋桐和所裏的高層有聯係,所以能自由進出。我當時說孟秋桐她們的老家路能保持暢通,就是因為基建做得好。就是暗示說和相關頭兒關係處得好。

    之前我就有讓莫少雲幫忙調查一下孟秋桐,之後我又刻意和錦笙提到孟秋桐,那些談話中我唯一提到的一個名字就是孟秋桐,相信以錦笙的聰明,不會不重視這個名字。

    “我哪個堂哥?”我問孟秋桐。

    “我不知道他叫什麽,頭發披肩,非常的帥,臉上沒有表情。下手辣,像個惡魔。”孟秋桐說。

    沒錯,按她的描述,是聞錦笙沒錯。

    但我又有些擔心,有沒有可能我和錦笙見麵的事讓孟秋桐知道了,所以她現在以錦笙的名義來騙我?

    “我不認識這麽一個人。”我冷冷地說。

    “你他媽怎麽可能不認識?就是為了你,我差點被他給弄死,你現在跟我講你不認識他?這他媽到底怎麽回事?”

    ——

    孟秋桐忽然憤怒地扯開她的囚服,露出頸上的淤青,那是被人勒過留下的痕跡,可以想像,當時她的確是命懸一線了。

    難怪她說錦笙下手辣,原來真是吃過苦頭。

    我其實心裏非常的矛盾,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孟秋桐的話,從她的種種描述來看,那個人是錦笙沒錯。

    但我並不能因此就確定她確實是錦笙叫來營救我的。這世間的陰謀詭計太多了。很多看起來天衣無縫的事,到最後其實是一個局。

    但如果我不相信她,萬一她說的是真的,那錦笙苦心安排的一個撈我的方案就這樣浪費了,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再有機會了。

    如果真是錦笙安排的這件事,恐怕他是費了很大的精力製定了這個計劃。而且成敗在此一舉,這一次沒有把握住,下次要再創造這樣的機會,那就太難了。

    “到底要不要吃這藥?一會要是讓人發現了,恐怕你想吃也吃不了了。”孟秋桐說。

    “你得跟我說說細節,他是怎麽找到你的,然後又是如何委托你的?不然如何相信你?”我問。

    “我他媽怎麽知道他是如何找到我的?那天我出去了,然後和幾個朋友去玩,要回去的時候,我被一個人大帥哥攔住,我他媽還以為自己交桃花運了呢,結果他問我是不是孟秋桐,我說是,然後他一拳頭就將我打暈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就被綁了。然後他問我一些情況,我本來不說的,可丫的差點沒把我勒死,我隻好說了。他又關了我兩天,證明我說的都是實話後,讓我配合他製定這個計劃。目的就是要你給撈出去。

    這話聽起來邏輯還行,好像沒什麽大的問題。

    “那他讓你做事你就做事嗎?你這麽聽話?這怎麽可能?”我繼續質疑。

    “我倒是不願意,可是他給我注射了病菌,我如果一周內拿不到解藥,我就會全身潰爛而死,真他媽倒黴,我竟然遇到這麽一個心狠手辣的主,表麵上看起來帥得像明星,其實比毒藥還要毒。”

    我靜靜地觀察著孟秋桐的眼神和臉色,她的憤怒是真實的。

    如果她被錦笙收拾的事是真實的,那她說的就有可能是真的。

    錦笙可能真的通過某種渠道找到了孟秋桐這個人,然後讓她吃了不少苦頭,再然後她就屈服了,隻有聽錦笙的擺布。

    孟秋桐雖然凶悍,但我絕對相信聞錦笙更比她凶悍十倍。她被注射了病菌什麽的這種事,聞錦笙也確實幹得出來,別忘了安明也是學醫的,或許他也懂一些生物技術也不一定。

    看來我隻有相信孟秋桐,然後賭一次了。

    “我也實話說吧,我確實是認識這麽一個人,不過他不是我堂哥。但是你說的這些,還是不足於讓我相信你說的話,如果他真的要求你來執行這個計劃,那他應該會想辦法做點什麽讓我相信你的話。他是一個非常細心的人。”我看著孟秋桐說。

    孟秋桐想了一下,“對對對,她在我背上寫了一行字,說讓我給你看,看了你就相信了,就為了這行字,我都不敢洗澡,真是坑爹啊。”

    說完孟秋桐背地著我,撩起了囚衣。

    上麵真的一行字,寫的是繁體字,錦笙沒在華夏內地念過書,學的是繁體字,這倒也正常。

    有趣的是,那一行小字竟是幾句耳熟能詳的詩,第一句是,李白乘舟將欲行忽聞岸上踏歌聲。第二句是,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第三句是,細雨夢回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

    我一看這幾句古詩,就明白了,這就是錦笙寫的,因為並不難發現,這三句詩中很容易就能找出‘聞錦笙’三個字。

    錦笙也真夠悶騷的,一個長年生活在國外的人,竟然知道這幾句詩中有帶他名字的字。也真是不容易,比起現在的一些裝叉海歸動不動就說外語有趣多了。

    “你知道他寫了什麽嗎?”我問孟秋桐。

    “那字寫在我背後,我怎麽可能知道?我寫一排字放在你身後,你能看到嗎?”孟秋桐沒好氣地說,說完又擔心我生氣,補了一句,“我不是針對你,我隻是想說我不可能看得到。不過那帥哥在我背上寫字的時候,我確實是相入非非了。”

    我有些想笑,錦笙也真是做得出來,竟然在人家一個女人背上寫字,還不讓人擦,也得這墨水好,不然肯定早就擦模糊了。

    “好吧,我相信你,這藥我服下去。”

    “哎喲我的姑奶奶,你可終於是同意了,你要是再不同意,我真的隻有跪下求你了。這還真不是隻關係到你的命,也關係到我的命呢。你要是不配合,你就出不去,你出不去,我也就跟著玩完,可我明明是盡了力的,那才叫冤枉呢。”孟秋桐長長地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胸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看她的這副樣子,我更加確定她沒騙我。

    事實上就算是她騙我,我也認了。我總得賭一次,在這麽多證據顯示下還是一個局,那隻能說明這個局太深太逼真,讓我心甘情願地入局。

    我從她手裏接過藥丸,然後吞了下去。

    藥丸很苦,而且還有些大,卡在我喉嚨裏下不去,我咽了幾次口水,這才勉強吞下去,噎得我難受。

    “好了,藥我已經吃下了,接下來該怎麽辦?”我問孟秋桐。

    “我的任務就是做到這一步,接下來怎麽辦,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你那個帥氣的堂哥有自己的安排,你就安心地生病就行了。”孟秋桐說。

    “好吧,我是不是要跟你說聲謝謝?”我說。

    “那倒不必,你出去以後,記得說服你堂哥一定給我解藥,我死也就算了,這全身潰爛而死也太他媽難看了。我可不想死得太難看。”

    “你做了那麽多的惡事,還想死得漂亮?那以後多行善,或許會得到好的報應。”我說。

    “或許有一天你會發現,在這個社會,做好人比做壞人更難更委屈,做壞人得到不好的回報那是自己活該,不委屈,但好人不得好報,那才是真正的委屈。更何況,我需要生存,我做什麽事並不一定都由我決定,能讓我生存的事,不管我願不願意,我都會去做。我不像你那麽有原則,我的原則是能生存,最好能體麵地生存。”

    我無言以對,這話不是沒有道理,雖然我不完全讚成。

    “好了,那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我轉身走開。

    我還沒走到‘宿舍’,我的肚子就開始痛了。

    開始的時候隻是那種輕微的痛,就像辣椒吃多了的那種辣痛。

    然後痛感漸漸放大。開始痛得我全身冒汗,然後腳開始發軟,我蹲在地上,感覺惡心想吐,卻什麽也吐不出來。

    我已經完全走不動了,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意識開始模糊。在看到幾個工作人員過來後,我知道自己應該會被送去搶救了,再接下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我在醫務室。

    旁邊兩個穿著奇怪服裝的工作人員正準備把我往擔架上抬。雖然我沒學過醫,但我知道這叫防護服,是用來預防病毒感染的專業服裝。

    我想起了孟秋桐的話,她說我生病後,所裏會開具證明,證明我患了傳染性疾病,暫時不再適合繼續關押,然後我會離開這裏住院。並將長期取保就醫。

    從眼前的情況來看,孟秋桐說的是真的。我目前的表現,應該是讓醫生們認為我患了某種傳染性疾病。但到底我有沒有患上這種病,我就不清楚了。

    按常理來說應該不會,要是吃顆藥馬上就能患上傳染性疾病,那也太離譜了。

    我被送上救護車,我雖然已經醒了,但我裝著繼續昏迷。大家都在忙,好像也沒人注意到我已經醒了。

    救護車呼嘯著駛出看寸所,我心裏也鬆了一下,至少到目前來看,這個計劃是成功的。我已經離開了,但接下來到底如何發展,我就不知道了。

    但我相信安明和錦笙已經安排好接下來所有的事,而且經過精確的計算和籌劃,他們不會讓我置於風險之中,他們是我最值得依賴的人。

    因為是躺著,所以我看不清這車駛往何處,但車速很快,大概二十來分鍾後,車終於停了下來。

    我被送進了醫院,然後經過一係列的處理,最後被推往病房。

    那病房有鋼條封著,明顯是那種隔離性的病房。我估計這是傳染病醫院。

    護士給我掛了水後就出去了,過了一會,又一個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他取下帽子,露出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卻忽然向我燦爛地笑了笑。比了一個有點二的勝利的手勢。

    他是錦笙。沒想到他也會比這麽二的剪刀手手勢。我高興之極,眼淚卻忽然就湧出來了。我終於知道什麽叫喜極而泣了。

    “嫂子,沒事了。”錦笙輕聲安慰。

    我在高興之後,卻忽然心裏又開始擔心起來,我既然出來了,安明怎麽不來見我?他不是應該第一個出現嗎?可第一個出現的為什麽是錦笙?

    “安明呢?他在哪?”我問。

    “大哥有事在忙,讓我先來處理這些事。”錦笙說。

    這話我不信。

    ——

    我和安明是夫妻,他是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我被囚幾個月出來了,安明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應該趕來與我相見。怎麽可能會因為事情多就不管我?

    所以我的判斷是,安明不是事忙,而是出了很大的事,所以才沒有過來看我。

    “錦笙,你不要騙我,你大哥肯定是出了什麽事了是不是?如果要是沒事,他不會不來看我。我們這麽久沒有見麵了,他怎麽可能不來見我?”

    聞錦笙歎了口氣,“你和大哥的感情也真是好,對彼此這麽了解,大哥現在確實沒有溫城,他出境了,得有一陣才回來。”

    “又去了東南亞?尋找他要找的人嗎?”我問。

    “是啊,又有了新的線索,所以就出國了,不過嫂子你別有什麽想法,你的事大哥是全權委托我來處理的。”

    我說:“我能有什麽想法,安明這麽多年來一直在找人,有了線索,當然是要過去看看的。”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其實我心裏還是有一點點失落。我真心的希望一出來就能看見安明,我太想他了。

    不過我要是因為見不到安明就表現得不高興,我又擔心錦笙會覺得我太不近人情,費了那麽大的勁把我弄出來,現在卻要看我的苦臉。

    所以我要表現得高興一點,我也確實就應該高興才對,畢竟暫時是出來了。

    “錦笙,那個孟秋桐找到我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呢,結果她讓我看了她背上的字,那字真是你寫的?”

    錦笙點頭:“本來想帶點信物,但那裏麵不能隨便帶東西進去,而且好像也沒什麽信物可帶,所以隻能是寫幾個字了,那個女的是不知道我的名字的,我也不能直接跟她說我叫聞錦笙,隻好寫一排字了。在女人的身上寫字好像有些不太妥,不過確實隻有那裏可以寫。”

    我不禁想到了孟秋桐的話,她說錦笙在她背上寫字的時候,她都想入非非了。

    “那天我有意跟你提到孟秋桐,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猜到我的意思。結果你去查了孟秋桐?具體是怎麽回事?”我問。

    “這事說來話長,自從大哥最後一次探視你之後,他就發現所有關係都不靈了,給人錢人都不要,就是不讓探視你。我們隻好想辦法。我在看寸所外麵觀察了很長時間,我覺得唯一的漏洞隻能是補給的車輛。然後我策謀已久,終於搞定了司機,知道一些情況。”

    錦笙沒有說到底是如何搞定司機的,不過以他的行為作風,肯定是先利誘,利誘不成,那司機必然要吃苦頭。也終究是有辦法會讓那司機開口。

    我也沒有追問他具體如何搞定那司機,隻是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不過這件事確實很複雜,因為畢竟不是出入其他普通的場所,不能輕易就更換司機,所以需要打通的環節很多,以至於我差不多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把這件事情理順,然後才去到看寸所的。”

    其實就算是錦笙不說,我也知道那其中的複雜,肯定是花了非常多的精力才做到那一步。

    “後來你對我說起孟秋桐,其實那時我已經從司機那裏知道了一些端倪,但有些內幕司機也不清楚,因為每次他把車開出看寸所後,都會有人接替他把車開到另外一個地方,但到底開去了哪裏,他也不知道。”

    我沒有插嘴,隻是靜靜地聽錦笙說。

    感覺這是一個非常精彩的過程,而且肯定非常的用上智力,我那天不過是幾句暗示,錦笙就明白我說的是孟秋桐和所裏的某些頭有勾結。可見他真是聰明之極。

    “說來也是運氣好,在我調查孟秋桐的時候,金爵的一個兄弟竟然知道孟秋桐這個人,孟秋桐以前是溫城某個小夜總會的老板娘,生意做得不錯,後來她的店涉、黃被查,不久後正式關閉,然後她老公在一次車禍中喪生,然後就沒有她的消息了。聽說這人以前在道上還混得不錯,人稱桐姐。”

    我就覺得孟秋桐氣質不錯,真有點大姐大的派頭,原來是真的混過。想著一個曾經在道上混的老板娘現在淪落為給別人拉皮條,想來也真是可惜,難怪她說一切都是為了生存。

    “知道這條線索後,就好辦多了,她有個孩子在溫城二小上學,我知道她隻要出來,就肯定會去看她女兒,結果和我想的一樣,我幾乎沒有費多大的周折就把她給抓到了。不過女的挺倔,開始的時候死活不肯鬆口,被我一陣修理。本來不想打女人的,但情勢所逼,也隻好動手了。”

    說完又笑了笑,“其實我又更好更毒的辦法,那就是綁了她女兒,她就什麽都得招了,但我不想這樣做,再怎麽為難她我也不會內疚,但為難小孩子,我做不到,隻要給她留下一點點的陰影,我都會覺得不安,孩子是無辜的。嫂子,我有這樣的想法,是不是有婦人之仁?”

    “其實我也正想說你隻要綁了她的孩子,她就什麽都得招了,幸好你沒有這樣做,我也是做母親的人,我知道一個母親知道女兒被綁後絕望的心情。你的想法我完全讚成,就算是我出不來,我也不讚成你去動小孩子。”我說。

    “嗯,我知道嫂子肯定也會讚成我這樣做,不過那個桐姐還真是塊硬骨頭,我都差點把她弄死了,她才終於招了。”

    “我想她不肯招,恐怕也是擔心生活現狀改變,然後影響到她的女兒。所以她才死扛著。我不喜歡孟秋桐這個人,但我相信她和所有的母親都是一樣的,都有保護自己孩子的決心。”

    錦笙點點頭,“後來她終於答應配合我,一方麵是因為我給他注射了一個劑,另一方麵是因為我暗示了她,我知道她女兒的學校。不過就算是她不配合,我也不會動她女兒的。嫂子放心。”

    “你真的給她注射了病菌?那是怎樣的一種病菌?她會不會死?”我擔心道。

    “不會。我給她注射的隻是一種普通的藥物,我就是會短時間皮膚過敏而已,全身潰爛而死,那是騙她的,她也就是心慌了,要是有時間去醫院作下檢查,就知道我根本就是騙她的。”

    “或許她也知道你是騙她的,就隻是擔心你會動她女兒而已,孟秋桐是一個很複雜的人。而且她也是老江湖了,不會那麽容易上當受騙,要不是擔心女兒的安危,我相信她不會心神大亂,那麽容易上當受騙的。”我說。

    錦笙點頭,“總之這件事辦成了就好,我也可以放心了,大哥讓我一定要撈出嫂子,我要是完不成,怎麽對得起大哥。”

    “可是所裏又怎麽會同意開具我需要取保就醫的證明呢?”我認為這是問題的關鍵。

    “因為孟秋桐告訴我,那個看寸所的‘二頭’對孟秋桐開綠燈,從所裏帶出女子供某個大佬消遣,所以我找到了二頭。然後威脅了他,他開始的時候不承認,但被我用了些手段手,他怕了,他擔心我把他的一些事情公布出來,所以答應配合。不過他要求我一定要替他保密。我答應了。”

    “我說孟秋桐如此大膽,肯定和所裏的一些高層有勾結,不過沒想到是二頭,不知道大頭有沒有份?”

    “這個就不知道了,或許有吧,畢竟都是一個係統的,不過我不管,我的目的隻是要把你撈出來,現在做到了,我就放心了。”

    “謝謝你,錦笙。辛苦你了。”

    “嫂子不必客氣,大哥和嫂子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好好休養,回頭我把你秘密帶出院,但醫院裏的的資料會顯示你還一直在這裏住院。而且是一級隔離狀態。”錦笙說。

    “好。”我點頭答應。

    錦笙要出門,我又叫住了他,忍不住問道:“安明估計什麽時候回來,現在能不能聯係上他?他知不知道我出來了?”

    錦笙搖頭,“暫時聯係不上大哥,手機無法接通,你也知道,東南亞一些國家的通訊並不怎麽發達,手機信號不好。”

    我有些失望,我現在真的很想見安明,就算見不著,能通通電話也是好的,我實在是太想他了。

    “我理解嫂子的心情,我會盡快想辦法和大哥聯係上的,嫂子放心,大哥肯定也念著嫂子,隻要手機有信號,相信他會第一時間打過來。”錦笙安慰我。

    “安明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金爵就全靠你了,你多辛苦了。”

    “應該的,嫂子好好休息,晚些時候我給你帶衣服來換,然後我們一起出去吃飯,給嫂子壓驚。”錦笙說。

    我點頭說好。

    錦笙走了以後,我心裏想著安明的事,有些亂。

    安明尋親人固然重要,但我身在高牆,他就出國了,我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我倒也不是小氣的人,但心裏總覺得不對。

    到底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或許是因為經曆了太多,所以缺乏安全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