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停頓了一下，隨即秀麗的臉上露出驚慌的神情，忙將手縮了回去，嘴裏小聲低吟了句：“你是說三年前的醜婆娘……”

    男孩將食指放在嘴唇上，輕噓了一聲：“別說了，快走吧，當年的那些人，可是都沒有好下場。”

    說完拉著自己女朋友的手，快步朝門外走去，不過卻被我和悅涵伸手攔了下來。

    “你們是……？”女孩有點害怕，聲音顫抖地問道。

    “放心吧，我們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知道那本書為何不能借？你們口裏的那件事，究竟又是什麽事？”

    悅涵臉上一笑，輕聲解釋起來。

    “不好意思，我們沒時間，也沒義務跟你們說這些，請讓開！”男孩將我的手推了開，拽著自己的女友就要離開。

    我故意仰天長歎：“唉……，看來某些人根本不在乎自己女朋友的死活，既然如此，悅涵呀，我們還是少管閑事吧，說不定明天又要見到無眼屍體了！”

    這話果然起了作用，男孩牽著女朋友的手顫抖了下，人也怔住了，過了幾秒鍾轉過頭來質問：“你剛才那話什麽意思，嚇唬誰呢？”

    我撇了撇嘴，一聳肩：“沒什麽意思啊，就是實話實說而已，最近校園裏死了兩個女生，這你不知道嗎？”

    男孩一臉的事不關己：“當然知道，不過這跟我女朋友能有屁關係？”

    悅涵搶在我前麵回應道：“通過我們調查，那兩個女生都看過一本書，也就是你女朋友剛才要拿的那本。”

    男孩的臉上滲出一些細汗來，眼神有低沉，似乎想起了什麽恐怖往事。

    過了一會，他語調蒼白無力地辯解道：“就算你們說的是真的，我女朋友也沒有碰那本書呀！”

    嚇唬人方麵，悅涵倒是一點不比我差，一本正經道：“那本書上凝結著怨氣，你女朋友雖然沒有碰，但剛剛有想看的念頭，這一點髒東西肯定察覺到了，下一個要殘害的人非她莫屬！”

    男孩還有點強作鎮定，但他女朋友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不停搖晃著他的手臂：“怎麽辦？怎麽辦？那兩個女生的死狀我都見過，太慘了，現在想想，似乎與三年前的事情有些類似呢！”

    我微微一笑：“這位學姐，你說的類似，是不是死亡的女生眼睛都不見了？”

    女孩身體哆嗦了下：“你……你也發現了？”

    我深吸口氣，指了指閱覽室中央的座位：“老是站著有點累了，不如我們去那裏坐一會吧，順便跟我們講講你們口中的那件事。”

    小情侶有些膽怯，不約而同瞥眼了那邊的書架，好像擔心什麽。

    我明白，忙寬慰道：“放心好了，白天髒東西不敢出來的。”

    四人坐下後，男孩平靜了片刻，終於開始了講述：“這件事情在三年前很轟動，你們不知道，應該是大一或者大二的新生。

    事情就發生在我們yīng yǔ專業，當時班裏俊男靚女非常多，除了一個女生，她……她天生殘疾，半邊臉扭曲，骨頭和肉都簇擁在一起，很醜陋。

    加上來自西南山區，性格十分內向木訥，很不xìng yùn的是，跟她同宿舍的都是měi nǚ，並且是那種性格火辣的類型。

    她們也許是開玩笑的心理，也許是調侃的心理，給殘疾女孩起了一個外號叫醜婆娘，漸漸地，以後所有班裏，甚至係裏的人都這麽叫，大家忘記了她的真實名字。

    雖然能看出殘疾女孩不高興，但卻十分能忍耐，倒也與所有同學相處的融洽，應該說相安無事才對，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件事，讓她徹底爆發了。

    殘疾女孩不僅學習刻苦，還有寫日記的習慣，並且每天都會寫到很晚，之後將日記本鎖進抽屜裏。

    一同住宿的舍友，禁不住好奇心理，有一次趁她不再，將鎖撬了開，翻看了日記裏麵的內容，發現了她的秘密。”

    “她們這是在侵犯別人的**，既不道德也不合法！”

    悅涵聽到這裏有點憤憤不平，忍不住插了句嘴。

    男孩點點頭：“現在來看，你說得很對，她們雖然知曉這一點，但並沒有當回事，隻覺得是舍友間的玩笑，亦或者覺得殘疾女孩好欺侮吧。

    她們通過日記知曉了殘疾女孩的一切，從小到大經曆的所有，家庭的變故，周圍人的冷漠，以及心裏的膽怯和懦弱。

    女舍友們沒有讀出同情和理解，相反，嬌生慣養的成長環境，使她們對殘疾女孩更加鄙夷，嗤之以鼻。

    更重要的是，還窺探到了殘疾女孩僅有的一點情感——暗戀係裏的一名男生，那男生陽光帥氣待人謙和。

    隻是無巧不成書，碰巧殘疾女孩的一位舍友也喜歡那個男生。

    所以，那名女舍友惱羞成怒，將日記裏殘疾女孩暗暗寫出的愛慕之詞，撕下來貼在了教室的黑板上，引的所有同學議論紛紛，調侃說笑。

    殘疾女孩從圖書館借書回來，進到教室看到了這一切，無地自容，將紙張從黑板上扯了下來，趴在桌子上放聲大哭。

    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喜歡的那個男生，也變得十分冷漠，眼神裏滿是嫌棄。

    那男生也許是覺得很沒麵子，於是對殘疾女孩說的話也很極端：‘不要癡心妄想了，我再怎麽差，也不會喜歡上一個醜八怪的，你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的這張怪臉，唉，除了一雙眼睛還值得看下外，其它的真特麽讓人惡心。

    雖然你幫我寫過作業，打掃過衛生，那又怎麽樣，全是你自願的罷了，跟我一毛錢關係沒有，你也不是富家千金，單親家庭而且一貧如洗，以後就不要給我製造麻煩了！’

    殘疾女孩傷心欲絕，不知道是不是報複心理，可能覺得自己暗戀那個男生是瞎了眼，嗖一下摸過一把美工刀，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自己的兩隻眼睛給剜了下來，狠狠地摔到地上。”

    悅涵瞪大了眼珠子，再次忍不住插話：“挖……挖掉了自己的眼珠子？”

    男孩點點頭：“是的，當時教室裏的同學全都嚇傻了，一句話不敢說，默默注視著殘疾女孩摸向門外，她懷裏抱著那本借來的書——《德伯家的苔絲》。

    也許是覺得自己的命運，和那個鄉村女孩一樣坎坷多舛吧。

    殘疾女孩縱身一躍從六樓跳了下去，頭朝下摔得血肉模糊，是抱著必死的心態跳得，血流了一灘，將那本書也浸濕了大半。

    之後，她的舍友不知怎麽回事，晚上經常做噩夢，轉學到其他地方了，至於那個男生，望著殘疾女孩的眼珠子，生生嚇傻了，精神有些不正常，聽說在市精神病院裏。”

    聽完殘疾女孩的故事，我長歎口氣：“每一個情竇初開，都不應該被嘲笑，尤其那殘疾女孩本就曆經苦難，心靈脆弱，這麽大的怨恨，怪不得死後會成為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