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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沒有抓住紫璃,更是舍棄了江辰這枚棋子。
看上去似乎是對方輸了一籌,可顏笑與寧遠二人心中卻還是明白的,恐怕對方這一招為試探居多,不過江辰一個小棋子,他們既然能輕易舍棄,便說明這不過是一枚無足輕重的棋子罷了。
不過三日後,正派聯盟營地裏便沒有人再見過江辰。
江辰原本在門派中也不算是什麽有存在感的人。對於他的消失,甚至沒有人關心過。因為在所有人的印象中,江辰總是很少出現在他們麵前的。
江辰的死法很幹脆,不過是被顏笑與寧遠下了一顆藥,在修煉中無聲無息地斷了氣。
這也算是顏笑與寧遠的仁慈了。
對於同門師弟,即便他背叛了瑤光派,可到底是他們的同門,虐殺之類的事情,二人還做不出來。
江辰的屍首在他斷氣的當天夜裏,便被顏笑與寧遠悄悄地用一把火給處理了,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哼,那兩個小家夥的動作還挺快。”距離正派聯盟營地不遠處的墮落聯盟營地的深處,響起一道破銅鑼嗓音。
“師父的意思是,他們已經把江辰給處置了?”盤腿坐於不遠處的虞修瀾,抬頭看了眼麵色不定的師父一眼,心中也是有些詫異。
她一直以為,顏笑與寧遠那二人應該是打算順著江辰的這條線,順藤摸瓜翻出她們來。她卻沒料到,顏笑與寧遠那兩人下手如此幹淨利落。
“哼。”破銅鑼嗓冷哼一聲,將手中的一顆已經喑啞無光的水晶棋子丟了出去,隨即,那枚棋子在半空中化作了粉末,最終消散不見。
虞修瀾知道,那是象征著江辰的那枚命棋的隕落。
看來顏笑他們真的下手了,絲毫沒有僥幸的心理。
這一回,虞修瀾卻是開始佩服自己的這兩名對手了。
“修瀾,江辰毀了,你必須開始下下一步棋了。”破銅鑼嗓的聲音這一回放得十分緩慢,可虞修瀾還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她深知自己師父若是如此說話,便說明自己下一次的行動,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可這與顏笑、寧遠二人的第一次交鋒便讓虞修瀾吃了個虧,這讓她不再像從前那樣自信了。
江辰是她在正派聯盟營地裏策反的第一個人,也是目前為止策反得最徹底的一個人。
原本虞修瀾還認為此人將對她的行動大有幫助,能夠大有作為的,誰知竟如此之快便被顏笑二人給破解了,這讓虞修瀾十分的惱恨。
而這一頭,顏笑二人也早就猜測到江辰一定不會是對方的唯一一個目標。對方在營地內一定還有眼線,若是想要順藤摸瓜找到背後之人,就必須將那些眼線給挖出來。
二人既然向素見真人攬下了這件事,就必須盡全力。
就在顏笑與寧遠二人對於這件事有些一籌莫展之時,正派聯盟營地裏又發生了一件事。
這件事在營地裏不能算是什麽大事,隻是這件事中的那個人,卻是顏笑的老熟人了。
那日,營地外保護屏障被開啟,從外頭滾進了一個血人。
營地裏的當值弟子大驚,忙喊了人來查看。
正巧顏笑從那處路過,便過去瞧了一瞧。
這一瞧不要緊,那渾身是血的人正是丹心穀的顏如玉。
有丹心穀的弟子認出了她,趕忙將她抬進了營地。
營地裏有不少丹心穀的弟子,醫術均不俗,顏如玉雖是昏迷不醒,但在多人的診斷下,均認為她並無生命危險。
不過半月,顏如玉的傷便好了許多,已經能夠外出走動了。
而顏笑在這營地內也沒有太多可以說話的朋友,對於顏如玉也是格外的照顧,三天兩頭便朝著醫修館跑,前去觀察顏如玉的情況。
顏如玉也算是與顏笑共同經曆過生死之人了,顏笑對她也是十分的信得過。由於近日來她時常忙於關於與江辰同類人的尋找,經常坐在顏如玉麵前也會露出一副深思的模樣。
“你這是怎麽了?”顏如玉對顏笑不時露出深思的表情也有些疑惑。
原本別人的秘密她不該探聽過多,隻是顏笑不時露出這樣的表情,壓根沒有聽進去顏如玉說的話,這讓顏如玉不得不開口發問。
顏笑從深思中回過神,朝著顏如玉看了一眼,隨後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就在顏如玉以為顏笑已經不打算對她說起這件事時,顏笑卻又開口了。
她將自己與寧遠在路上看到的一切,以及後來與素見真人的計劃和再後來將江辰除掉的事情,一一詳細地說給了顏如玉聽。
顏如玉本就是當初在秘境試煉中與虞修洛一事的共同參與者,且這幾日,經過顏笑的觀察,顏如玉的確沒有什麽問題。
再者,她與寧遠認為,兩個人一起做這件事,也恐怕是不夠全麵的,很需要再來一個人參與進來,給他們提供新的思路。
顏如玉已經從其他弟子口中聽說了顏笑與寧遠的事情,她原本以為,顏笑深思,是因為與寧遠的感情出現了什麽狀況。
所以她一開始是帶著一些善意的嘲弄在聽顏笑的講述的。
隻是她越聽越心驚,聽到最後,她的心裏早已沒有了玩笑的心思了。
“你信任我?”顏如玉在聽完了顏笑所有的講述後,開口的第一句話問的不是關於這件事的任何問題,而是這樣一個看上去毫無關係的問題。
“你值得我信任。”顏笑自認自己的識人之力還是不錯的,顏如玉她不是第一日認識,值不值得信任,在她的心中是早有判斷的。
顏如玉似乎被顏笑的回答感動了。她怔忪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而後對著顏笑十分感激地笑了笑,說道:“謝謝你,這麽信任我。”
“若是你要謝我,就趕緊的幫我一起處理這件事,我和寧遠這幾日實在是焦頭爛額。”顏笑對於顏如玉的感謝倒是十分的不客氣,直接將她當成了一個免費的勞動力。
顏如玉也不推辭,欣然接受了顏笑的邀請。
就在顏笑為了有顏如玉的加入而感到了些許輕鬆之時,一個不好的消息忽然從瑤光派傳了出來。
慕霖受到從禁地偷跑出來的正衍門弟子的偷襲,傷勢加重,若再等不到琅玕冰前去相救,怕是再無回天之力。
顏笑與寧遠是和顏如玉在一起之時接到的這個消息的。
三人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凝重的神色。
“這很明顯是調虎離山的計謀。”顏如玉看著顏笑,神色嚴肅。但她知道自己沒有立場要求對方不要在這個時候離開,她知道,慕霖對於顏笑與寧遠來說,是一個十分重要之人。
顏笑與寧遠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苦笑之意。
他們豈會不知道,這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這招調虎離山,對方做得太明顯了,甚至要說,對方怕是根本沒有想過要瞞著他們。
他們二人當年離山的由頭,便是為慕霖尋藥,如今他們回來了,還是意氣風發地回來了,許多人都猜到,定是解救慕霖的藥找到了。
對方利用這一點,將慕霖弄傷,就是為了逼迫他們立即動身回山,如此一來,洛水城營地恐怕一時之間便無人再知道他們的事情,更加方便了對方的行動。
而他們,明知這是調虎離山之際,卻還不得不踩進這個坑裏。
因為慕霖對於他們來說,的確是太重要了。他們不僅和他關係甚好,還虧欠了他許多,無論如何,顏笑與寧遠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慕霖死去。
這琅玕冰必須由顏笑來保存和取出,但是若要救慕霖,發揮效用,卻需要冰靈根修士的相助。
瑤光派一共就兩名冰靈根修士。素見真人早已往南方支援去了,隻剩下寧遠能夠幫忙,所以他們二人無論如何,都必須一起離開洛水城營地,動身前往瑤光派。
隻是這裏……他們實在是難以放下心來。
這洛水城雖是一個大營地,但是結丹修士並不多。
原本還有素見真人這個結丹圓滿的修士坐鎮,可現在卻連她都離開了這裏。
其餘的結丹修士卻是沒有整日呆在營地的。他們時常到各處走動,也還有許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有事好幾日都見不到他們的人影。
這讓顏笑幾人求助無門,隻能將目光放在了顏如玉的身上。
“你們就放心回去吧,若是你們相信我的話。”顏如玉坦蕩地迎上二人的目光,自信且從容。
顏笑點了點頭,自己二人必需立即動身,這兒便隻能讓顏如玉一個人承擔了。
“你一個人堅持一段時間,我和寧遠完事後便回來。”顏笑拍了拍顏如玉的肩膀,她覺得自己似乎將一個沉重的擔子按在了這個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女修身上。
顏如玉點了點頭,隻是說著:“你們便放心回山吧,說不定你們回來的那日,我已經將嫌疑人盡數揪出了。
在簡單的告別過後,顏笑與寧遠很快便踏著顏笑那個拔開了軟木塞的琉璃瓶子,離開了洛水城營地,動身前往他們已經多年未歸的靖昌山瑤光派。
二人還是有擔心的。
他們不認為那個與虞修洛長相十分相似的女修會放棄這個機會,讓他們順利回到瑤光派。
所以他們一路上均十分的警惕,沒日沒夜地用琉璃瓶子疾速飛行了七天七夜,這才換上了寧遠的木舟。
一葉小舟帶著二人,又飛行了十來日,終於平安地趕到了靖昌山。
比起他們離開時,七年過去了,靖昌山竟然有著不小的變化。
瑤光派算是大宗門,弟子之多、依附於其的家族之多,讓靖昌山平日裏十分的熱鬧。
雖然修士修煉時必須有一個安靜平穩的環境,但靖昌山往日裏卻都和集市一般,有不少的熱鬧之事。
而七年後的靖昌山卻是安靜得嚇人。
集市的狀況恐怕已經不能算是存在了,此時的靖昌山,就連最繁華的道路上,都沒有幾個修士在走動。
顏笑二人自然知道,這是宗門戰爭的原因。
許多弟子都被派遣了出去,而家族子弟自然也是需要出戰的。
所以此時的靖昌山,生氣已經不比從前了。
顏笑與寧遠即便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隻是他們對於瑤光派的安靜,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唏噓的。
顏笑與寧遠很快就穿過了山下的集市,回到了瑤光派內。
出來接二人的,是顏笑的好友、慕霖的師妹——言初涵。
隻見她此時雙眼通紅,看到顏笑二人,便如同看到了救星。
“你們終於回來了,師兄他……”言初涵如此說著,眼眶又悄悄地紅了起來。
“是怎麽回事?”寧遠皺著眉,將言初涵拉到了自己的木舟上,驅動著木舟飛速地朝著慕霖的洞府飛去。
傳到洛水城的消息並沒有說得很清楚,顏笑與寧遠都沒能弄清楚,究竟是為何,後山的禁地會跑出正衍門的弟子,又為何,會跑到慕霖的洞府內,而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是那日,你師父替掌門師叔煉器,到緊要關頭無法走開,便派了聶飛前去後山禁地查看。”
言初涵緩緩地將情況道來,顏笑聽著,心頭一緊,想到了聶飛那純粹的眼神,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預感。
“聶飛不知在禁地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似乎是被正衍門的某名弟子給奪舍了。”
“那名弟子靠著聶飛的身軀離開了後山禁地,又憑著同塵真人的令牌,來到太初峰,看望慕師兄……”
言初涵的話已至此,顏笑與寧遠如何會猜不到後麵發生了什麽。
顏笑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在顫抖。
她竟沒有料到,正衍門那群喪心病狂之人,可是為了達到目的,什麽都能做出來的。
而聶飛,那個每次見到她都會熱情地喊著“顏師叔”的孩子,就這樣,被那些人毀了。
“那聶飛……”顏笑懷著一絲希望,微弱地詢問。
“沒了。”言初涵搖了搖頭,似乎不願意多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