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袖騰騰傲世塵，葫蘆攜卻數遊巡。利名身外終非道，龍虎門前辨取真。

    一覺夢魂朝紫府，數年蹤跡隱埃塵。華陰市內才相見，不是尋常賣藥人。

    王大雄有些畏懼的縮了縮，黃皮子卻咬牙道：“那又如何，不成先天，皆為螻蟻。今天給個準話，就算是你，也得給麵子。”

    王小五一把絆住青年男人的胳膊，男人眉頭一皺，拱手道：“黃老板何必如此呢，這是我大舅哥的鋪子，我爹爹可是一直關照這裏的。”

    黃皮子老板卻還是強硬起來，後麵出來了幾個穿著鎮府衣服的護衛，很明顯這事兒有鎮長愛妾王家人後背撐腰。

    王大雄這個時候卻是站了出來：“不如這樣，大家都是吃手藝飯的，這邊兒不是有客人嘛，看他們要什麽，大家比一比，如何、、、？”

    這邊王小三一陣猶豫，其他人也是如此，那中年皮甲人卻是笑道：“哦，這位說的倒是不錯，不如你們比試一下，我這裏可是有大訂單的，想必這位老板也是聽說了消息過來的吧、、、。”

    他說話的時候先是看了看黃老板，黃老板臉色被看得有些尷尬，隨即就恢複了過來，麵帶笑容的承認了，真是深得生意人精髓。

    相比這邊王大嫂先是激動得臉紅，後來是氣憤的要命，王小五也是一樣，明擺著來搶生意的。但是王小三卻是忐忑不安，一副被嚇到模樣，數量太大了，王歸道搖搖頭，看樣子自己家大哥隻能做技術活，生意是不會做的了。

    王大雄一招呼，後麵就立刻有人過來，大車上早就準備好了火爐，在街上就開始忙活起來。不過多長時間，就打出一把大刀，刀身深黑，看著就知道賣相不錯，比起店鋪裏王小三打的強出一些，當然也強的有限，不過大家都隻會選更好的。

    王大嫂一看，有些不服氣，拉著自己家男人要去：“上啊，當家的，我覺得你的手藝比他們好，隻要好好發揮就是了。”

    王小五也是如此，覺得自己家大哥發揮好了，一樣壓過他們。

    王小甲看著自己家媳婦一陣無奈，王小三自己也是躊蹴不已，超水平發揮當然可以超過對方，可是他心底裏卻是沒底，這種事情隻能靠運氣太不靠譜，作為實在的製器師，實在是不能賭運氣的。

    黃皮子帶著一幫夥計、手下、幫閑起哄：“噢，不敢了吧，我就知道王小三你不是說大話的人，知道自己不行，就認輸算了、、、”

    周圍一陣歎息聲，大家都知道怎麽回事，心中卻還是希望王小三技藝更好，這樣大家就能買到更好、更便宜的貨了，當然也是對實在人鋪子要倒的一種惋惜。

    中年人身後的人也是小聲議論：“哎，看樣子，這家夥的手藝的確是差了點兒。”

    是啊，咱們要的貨又多，他這個店鋪有些吃力吧、、、。”

    哎，可是這個師傅看起來很實在，質量有保證啊、、、，就是讓人看起來不怎麽放心、、、。”

    中年人麵帶微笑的看著，卻是什麽話也不說，王小三臉色通紅，進了鋪子，“乒乒乓乓”的忙活起來。

    等他準備好，王歸道過去道：“讓我來吧，你給我打下手、、、。”聲音中透出一股堅定，先天強者比起後天是生命本質的進化，聲音中的堅定直接讓王小三不由自主的聽從，就如同當初王歸道被那道人一聲呢喃就給弄的神魂迷糊，不知不覺間就出了混沌空間的保護。

    咦，這人誰啊，怎麽他打起鐵來了呢。”圍觀群眾一陣嘩然，都沒有人看到這個人是怎麽冒出來的，而且王小三居然還在打小手。

    王大嫂自然認出了這是剛才的那位客人，可是客人怎麽自己上手，當家的怎麽那麽聽話呢，她一時間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王小五忍不住喊了聲：“大哥，他誰啊，你怎麽、、、。”

    王小三自己才反應過來，怎麽就聽這個人的話幹活呢，於是上前：“這位客人，那什麽，我要跟人比賽，你要是有興致，不如、、、。”

    他倒沒有生氣，怪罪客人自己瞎胡來，對麵黃老板手下的老胡子匠人就不高興了：“王小三，你還是不是匠人，製器是多麽專業、多麽神聖的事情，怎麽能連規矩都不懂，就讓不懂行的外人上手呢、、、，還不趕他出去。”

    王小三臉色通紅，隻能過來想拉王歸道，倒沒有對麵老匠人這麽大脾氣，中年人麵上微笑更濃了，後麵說閑話的人也看出來王小三脾氣太好了，太老實了，也不好再說什麽。

    王歸道吩咐道：“火大些。”

    王小三下意識的就點頭：“噢、、、。”就低頭加大風箱風力，在大家眼裏王小三有些傻乎乎的了，但是隻要先天以上的人就知道這是王歸道神魂力量比王小三太強，讓其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鐵丘揮舞如風，火爐竄起來老高的火，鐵礦石在上麵翻滾很快就融化成爐渣，鐵水從下麵流出來成鐵坯。王歸道一鉗子弄出，放在鐵氈上，開始用錘子敲打起來，本來一個多月沒有幹，手裏就有些癢癢，而且後天凡器的煉製跟先天法器的煉製大部分都不相同，像這樣隻是處理材料的第一步罷了，十分的簡單。

    錘打著一會兒後，再重新熔煉，再捶打，到第三回的時候，王歸道徹底恢複了狀態。錘子砸得威猛無濤，發出的聲音卻“叮叮、呤呤”，十分的動聽，宛如山泉流水般充滿了自然、清新。

    外麵剛開始說閑話的八卦群眾們慢慢的安靜下來，就是還有些想找茬的黃老板、王大雄等人都挪不動腳，王大嫂、王小五、王小甲等人早就呆住了，傻子都看出來這位是高人，而且還跟他們一方的自己人。

    恢複狀態當然是慢慢來的，捶打鐵坯，聲音、動作也從原來的粗狂到細雨般的輕柔，明明揮舞百斤大錘很凶猛的動作，卻給大家十分優雅、流暢的美感，漸漸的到最後大家如同在欣賞一個美妙的蚩尤戲一樣。

    沉浸在這普通的敲敲打打中的王歸道就感覺自己也跟煉器一樣，從深山裏被發掘出來，然後如鐵礦石般被分成幾等，再最後交給最好的師傅冶煉，火燒、風吹不說，還加上螢石、石灰石等如獎勵、學手藝等等催化，深深的一番磨練成了最初的鐵坯。

    然後最好的鐵坯被挑出來，送到大城市，交給更加專業的修真學院繼續被挑選、被鍛打，中間還有回爐、再挑選，最後幾番之下還有賞功堂、武威堂等等文、武之道的激勵，最後能否成就先天畢業，就全看師傅和鐵坯自己能承受多少陣法了。

    這是王歸道自己的感受，也是他的領悟，千錘百煉，是一千錘為一煉，這當然是虛指，隻有特別定製的才會有這般要求，當然價錢自然也得來人承受得住，無論後天製器師還是先天煉器師都從來不缺生意。

    這個時候已經不講什麽了，王歸道隻是如同嚴格要求自己修煉、學習一樣，也要求這個鐵坯要毫無雜質、至精至純，全身心的沉浸當中，最後連錘子敲打在鐵坯上都發不出聲音了，回過神兒來的大家感覺那錘子似乎砸在他們心上，酥酥麻麻的很是怪異，卻又十分的舒服。

    中年人麵露驚喜，後麵原先挑刺的人也都閉上了嘴巴，默契的站到一邊，擋住想往前的人群。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了風，隻是這個風大家都沒感覺到，而是外麵的天剛剛太陽到了頭頂就暗了下來。慢慢的雲越聚越多，雲層也越來越後，不過不是烏雲，而是各種奇形怪狀的彩雲。

    王歸道悟道時感覺自己像塊礦石，渺渺的道也把他本人當礦石，他朦朧的把自己當成手中的鐵坯，大道也把他當成手中的鐵坯。這是個超凡顯聖的世界，發生什麽都是正常的，鐵坯在他手中不斷的捶打、回爐、冶煉，他本人也在大道指揮著天地元氣的包圍裏被捶打、回爐、冶煉。

    絲絲的黑紫色雜質被從骨髓裏、骨頭上、筋肉裏、髒腑裏不斷的捶打出來、震蕩出來，陰神包圍著陽魂如同太極般也輕輕的在大道的威壓下時高、時低、時胖、時扁，無數的精氣、元氣被大道從王歸道身上的空間裏、四周的天地間抽離出來，擠入他的身體，像無數的小錘子、小火苗磨練著他的精、氣、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