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頭坯歌

    窯頭坯，隨雨破，隻是未曾經水火。若經水火燒成轉，

    留向世間住萬年。棱角堅完不複壞，扣之聲韻堪磨鐫。

    哆嗦著嘴唇，眼睛拚命的眨動，嘴裏雙腿似乎想動，可是抖得根本停不下來。嘴裏不停的冒出：“這是假的、、、嗬、、、，這是幻覺、、、，對、、、對、、、這一定是假的、、、這是考驗對不對，你們都在看著我是不是，我不怕、、、我、、、。”

    說著，這位仁兄狂笑起來，然後抖動的雙腿跟摁了暫停鍵一般站直了。然後把身體扭轉過來，給自己整了一下衣著、發型，對著附近癲狂的人群笑道：“好啦，考官，我已經看穿這個幻術了，你們可以宣布我通過了。”

    看著他那副自信的表情，雙手背後，昂起脖子如同驕傲的公雞般四處掃視，一副我已經看穿真相的模樣。

    大殿裏一陣沉寂，有不少人影晃動，還有幾個虛影一樣的人影很幹脆的潰散了，又重新凝聚起來，不過蕩漾得厲害。

    老農眨巴了一下嘴巴：“這家夥，是哪家的娃娃，怎麽這麽奇葩。”

    美女仙人倒是有些天然呆：“難道他真看穿了，可是四周沒有我們的人啊，而且那個鬼怪本來就是陰魂煞氣凝聚的，就算是幻象，那也是半個真的，他怎麽不、、、？”

    沒人回答這個問題，大家都是高人，高人當然是講風度的，尤其是一個美麗的女仙，修士中出一個高價女仙太難了。

    這個時候，惡鬼已經撲到了這位仁兄身前，獰笑著，舌頭卷起來往他臉上舔去，兩隻骨爪慢慢的王前探去。動作很慢，大家卻正好可以看到這位仁兄滿臉自信的表情，隨著血紅舌頭臨近，上麵的血肉絲兒都能看得見，白森森的骨爪抓向了胸前。

    他開始臉色慢慢的變了起來，紅潤的代表勝利的笑容也開始冒汗起來，血色漸漸褪盡，又重新變得蒼白起來。不過他倒是還在嘴硬：“哆哆、、、，假的，都是假的，我不怕你們，考官你們還在吧，我是真的看穿了，我、、、我我、、、。”

    身體一會兒抖動，一會繃直，背脊也是挺直一會兒，又往後縮一下，臉色也是一會兒堅強、一會兒懼怕。跟巴州凡間鄉村遊走的變臉藝人一樣，看的大殿裏的人都是輕笑出聲，這麽來回的折騰幾遍。

    直到那舌頭真的舔到這位仁兄臉上，並且因為舌頭上的倒刺刮下幾條血痕的時候，他才恍如夢醒般，雙手胡亂的揮舞護住臉龐，嘴巴因為長時間緊張早就幹澀卻還是發出了“啊喔”如同公鴉叫般的難聽嗓音，即便大殿裏各個影像開的聲音都很低，諸位高人還是聽得頭皮發麻，全身起疙瘩，很不自在。

    身子拚命的往後仰，也不知道是不是雙腿嚇的徹底軟了，還是發麻了，結果光抖就是動不了。舌頭如同蛇般往脖子上卷，冰涼的觸感讓上半身渾身一個激靈，然後陡然爆發往後仰倒，一個高難度的鐵板橋功夫，撐在了地上。

    當然以他這種情況，哪裏是他能辦到的，所以就有人發出“咦”的驚訝聲，接著就看到原來是那舌頭也跟著加速了一下，在這位仁兄快要躺倒到地上的時候卷住了他的脖子，才成了這樣一個高難度動作。

    上半身這麽一倒，那雙骨爪沒了目標，當然也是自然的往前一探，雖然沒有多長，但是一路滑下來。就在這位仁兄胸前開出了兩道血溝，當然如果不是身家還不錯，有一套法衣在身，上麵的陣法雖然沒有被已經嚇傻的主人激發，但是本身材質不錯，抵擋了不少，免去了大開膛的悲劇。

    一路下滑間，就抓空了，在這位仁兄擺風流姿勢的雙腿下麵一頭紮了過去。這位仁兄是真的被殘酷的事實嚇慘了，周圍的瘋子們還在瘋狂的胡鬧，沒有一個人過來救護，他心中徹底涼透，被嚇的眯著的眼睛根本不敢睜開，又感覺胸前涼嗖嗖的厲害。

    想到了許多神怪傳說中鬼怪都喜歡開膛破肚、吃人肚腸的恐怖情景，頓時全身一熱，本來緊繃的身體一鬆。覺得自己死定了，哭喪著臉，腦子裏全是自己悲催的畫麵，胯下也鬆得什麽都冒了出來，一瞬間這位仁兄臉上居然露出了升仙的表情。

    看得有關注他的真人們表情古怪，有位貴族出身的儒家真人笑道：“難道這家夥把生死看透了，如果是這樣倒不失為一壯機緣，等過了以後，倒是、、、。”

    他還沒有說完，武仲達已經趕緊臉色難看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這位真人扭頭一看，差點就破了幾百年的儒雅氣質。

    隻見，這位貴族仁兄在恐懼中顫抖不止，臉上卻還帶著詭異的輕鬆笑容，而他胯下的鬼怪卻是連連想把頭抬起來，去咬死這個該死的家夥，而根本辦不到。

    因為一下子撲空，一頭紮進仁兄胯下的惡鬼，剛抬頭要大吃血肉，結果就被從仁兄抓破的下擺裏噴出的黃色水流噴了個滿臉。

    也可能因為這位仁兄是個童子，也許是別的原因，黃色水流剛噴到惡鬼臉上，原本獰笑的惡鬼頓時跟被開水燙了一般，慘叫起來，已經抓到石板裏的雙爪都抓成了一團，可見其痛苦。

    再看惡鬼臉上跟被強硫酸澆了一般，一陣煙氣冒起，看起來又堅硬、又能幻化無形的惡鬼臉變得慢慢的凹陷下去。露出了血肉、白骨，不過血肉、白骨都如同冰一般直接被黃色水流給融化成了泥水一樣的東西從臉上滾落下來，情景十分的恐怖。

    不用說，就是這位仁兄被嚇尿了，而倒在胯下的惡鬼完全被克製了。剛剛抬頭，水流就澆灌下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太刺激過頭了，這位仁兄身體裏的廢液好像不要錢似的，就是流不完，哪怕身為先天境修煉者，身體比普通人容納力強了十倍，也有些誇張了。

    一頭猙獰狠辣的惡鬼就這麽十分憋屈的被一泡超級長尿給澆得鬼火熄滅，最後化成地上的一灘膿血散去了，而這位幸運兒還在眯著眼睛等死呢，弄得在場的眾位高人一陣無語，果然每次考核都是奇葩事情多。

    大家把目光轉移到其他的地方，畫麵分成了上萬份，不過在場的眾位高人修為高深，腦子比常人強大了萬倍，倒是一點沒有眼花的困擾。過了初期，大家就開始分成各個小團體，然後每個人隻關注自己原先就看中或者現在覺得有興趣的考核，在小團體中議論一番。

    李天才此時打坐在一處寶座之上，寶座位於山巔，正是普通考核的終點，排在第一序列的位置上。臉上全是高傲的神情，眼睛瞪著前方，雖然他下麵隻有少數人的身影或真、或假的浮在那裏，而他卻仿佛沒有看到似的。

    眼睛又恢複了第一次王歸道見到他時候的情景，眼睛抬頭看天，下巴揚到要骨折的地步，臉色冷傲之極。嘴裏滿滿都是不屑冷哼：“哼，果然如此，我李天才果然是天下第一天才，是絕世天才，不對，是妖孽，是妖孽中的妖孽，絕世妖孽。

    你們這些渣渣，還想超越我簡直就是做夢，怎麽樣，考核還是我第一吧。哦、、、，我如今已經是先天頂峰，隨時可以突破金丹，你們，王歸道、華天峰、穀娃娃、趙開、李霸、阮傲道，都傻了吧。

    現在你們都派在我後麵，知道本公子的資質如何逆天了吧，全都拜服在我腳下吧，哈哈哈、、、。”

    他坐在那裏，一陣狂笑，接著慢慢的冷笑，最後是淡然的仿佛不再看地上的塵埃一樣，眼睛又從新看著天上，脖子都扭得“嘎嘎”作響，一副再也無人可以比肩的傲然神情。

    呲”，來賓人中，楊老頭在那裏看到這種情景，忍不住呲了呲牙，看到惱羞臉紅的武仲達扭頭找人，然後趕緊一手住原先在山陽鎮跟王歸道有過短暫交情的中年人熱情的談了起來，中年人雖然也是外賓，但是投資一個未來的強者也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仙秦的時候一位前輩的驚世投資獲得了令所有當時、後世商行同行們的震驚到敬仰的回報。

    另一處地方，大和尚滿臉笑容的看著畫麵裏的徒弟，就見高鐵柱站在一處森林裏，一手拿著水磨禪杖，一手抓著一條丈長的烤肉大腿，邊吃邊輪著大鐵棒跟對麵一個白毛猿猴同樣拿棒子的家夥對轟，不斷的後退、前進，哪怕打架也不耽擱他吃肉喝酒，弄得上座的老師一陣皺眉，心裏暗想難道徒弟還沒有改掉毛病，不然為何喜歡收這樣的弟子。

    而溫雅則麵帶微笑的在一處花叢裏，不少的藤蔓、花妖，要吃她、要纏她、要迷惑她，她都是淡淡的笑著，笑容溫暖、文雅，有攻擊就打退，又迷惑、謾罵卻是淡然處之，心境之穩讓不少高人讚歎。

    還有穀清風小朋友，原本出現在一處道觀裏，每日打水、念經、掃塵，什麽的，看著很老實，結果過了沒多久，尤其是老師、師兄們不在的時候，他就偷偷溜出玩兒，跟猴子們、螞蟻們、雀鳥們說話，還好像聽懂了一般，把它們當人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