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一千種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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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篝火熊熊燃起,照亮小溪邊的山穀,兩隻野雞被傻樂拔光毛,掏幹淨內髒,用木棍穿起,放在火堆上烤,他做得很熟練,看來農村出來的小孩,不僅吃苦耐勞,在動手和實踐方麵的能力就是要厲害很多。

    我看著火堆上翻滾的野雞,說道:“不說孜然,辣椒,香蒜,我們連油和鹽都沒有,怎麽吃啊!”

    “慢慢烤,這野雞自己會出油。”

    傻樂說道:“我們不是有罐頭和辣椒醬嗎,烤熟了,可以把野雞肉撕下來,沾罐頭汁吃,也可以沾辣椒醬啊。”

    “神經病,那我還不如直接把罐頭烤熱了吃。”

    我無語的說道:“對了,你把野雞毛拔哪裏去了?”

    傻樂說道:“那邊。”

    我問道:“當時我沒仔細看,這兩隻野雞的毛是不是白色的?”

    傻樂想了想,:“黑的,紅的,白的羽毛都有,算是雜色吧。”

    那就好,如果這兩隻野雞也是白色,那就太不合常理了,狼是白的,猴子是白的,熊也是白的,不是說世界上沒有這種類型的動物,隻是這些白色的動物都在同一個地方看到,就有些詭異。

    “小高。”

    沈元走了過來,笑眯眯的說道:“給你一個驚喜,要不要看一下。”

    我回了一個中指給沈元,都懶得搭理他。

    “唉……”

    沈元歎息了一聲,:“不看算了,那兩瓶酒我就和樂子兩人分了算了。”

    “你哪來的酒?”

    一聽到有酒喝,我心裏就有些癢癢了,其實平常喝得也不多,沒有酒癮,但現在這深山老林裏麵,能有杯酒,喝上幾口,算得上一種享受了,:“我沒看到你帶酒來啊。”

    沈元說道:“前天晚上給我們帶路的那個狗子,他知道我喜歡喝幾口,早就幫我準備在土屋裏麵了,隻是我們東西太多,不好拿,我也就隻帶兩瓶。”

    “拿出來,拿出來。”

    我趕緊走到沈元邊上,:“你包放哪裏了,我幫你去拿。”

    野雞終於烤熟了,伍子佩兩姐弟有些興奮,拿著小刀切野雞肉,還不停的誇傻樂手藝好,我試了一口後,憑良心講,還真不錯,傻樂的火候掌握得很好,外麵的皮烤得焦脆,裏麵的肉很鮮嫩,雖然沒有鹽,這野雞肉細嚼後有一絲微甜,沾上牛肉罐頭的汁,吃起來挺舒服的。

    除了茂天林不喝酒外,沈元的兩瓶酒被我們五個人分了,就連伍子佩也開心倒了一點,一圈人喝得不亦樂乎,這應該是這幾天最放鬆愉快的一段時間了。

    “我……我想給大家唱首歌……”

    伍子衿站起來的時候,腿有些踉蹌,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盤麻了,“掌……掌聲在哪裏……”

    看來他是喝多了,才二兩左右,說話舌頭都打結,我踢了一下傻樂,:“他喝醉了,把他的槍拿過來,別到時候晚上耍酒瘋,把我們都給突突了,我們就都成真正的孤魂野鬼了,還死得特別冤。”

    傻樂點頭,直接站起來就去取伍子衿身上掛的突擊步槍。

    “別……別動我。”

    伍子衿推開傻樂,把突擊步槍的槍托豎在地上,兩手抱著槍身,嘴巴對著槍口,一頓狼嚎,:“今天是個好日子啊……明天也是個好日子啊……後天還是個好日子啊……”

    伍子衿一開口,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他的聲音太難聽了,而且這貨把槍口當成麥克風,還以為自己挺有範一樣。

    傻樂聽不下去了,就要去搶槍,伍子衿嘻嘻哈哈一邊用手擋,一邊開心的唱著歌,結果他一個趔趄沒有站好,擋傻樂的手,條件反射就往地上撐,手指不偏不倚的掛在了扳機上。

    “砰!砰!砰!”

    三連發的槍聲響起後,就是一陣寂靜,我們圍坐的一圈人都懵了,心髒仿佛停止了跳動,怔怔的看著傻樂和伍子衿。

    “啊……!”

    伍子衿一聲慘叫,捂著頭就栽倒在地上,傻樂雙腿發軟,一屁股也坐了下來,雙手顫抖個不停,傻愣愣的摸著自己身體,看是不是中槍了。

    伍子佩心急的大叫伍子衿的名字,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我趕緊跑到伍子衿身邊,隻見他雙手捂著額頭,血水順著指縫一直流到鼻梁,在地方不停的翻滾,:“我……我要死了……媽媽……媽媽……我要死了,姐姐……救我……”

    看到伍子衿的慘狀,我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這可是要害部位,但見他翻來滾去半天,血流得也不是很多,力氣還這麽足,趕緊上前按住他,:“別動,大爺的,小太爺叫你別動。”

    伍子衿根本不聽,不斷的掙紮,不斷的喊痛,我一屁股坐在他身上,使勁掰開他的手一看,他額頭一條並不深的擦痕,應該是子彈正好從他這個位置擦過,我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把他掛在身上的槍取了下來,還狠狠的踢了他兩腳,隻是伍子佩流著眼淚,很是不滿的瞪了一眼。

    一陣鬧騰後,小溪邊的山穀總算又恢複寧靜,伍子衿拉攏著腦袋,坐在火堆旁一語不發,伍子佩被嚇得不輕,還心有餘悸,淚痕都沒幹,傻樂也是好半天才平緩過來,現在他看伍子衿的眼神都沒有以前那麽和善了,滿是幽怨。

    幸好這次帶了一些防蚊蟲和急救的藥品,給伍子衿隨意上了點藥,貼了兩個創可貼就算完事了,他那個擦痕的傷口並不大,都是他自己嚇自己。

    “你子彈怎麽上膛了!上膛你好歹把保險打開啊!”我仍不解氣,還想上前踢他一腳,要是他真死這裏了,我絕對脫不了幹係。

    伍子衿低聲的說道:“剛不是有熊嗎,所以……所以子彈就上膛了,後來……後來忘記了……”

    “嗬嗬……忘記了……”

    我被氣笑了,:“真可惜,那顆子彈沒把你腦漿嘣出來,不然你肯定是個名人了,還是世界級的名人,看過一千種死法沒,你剛才那對著槍口唱歌的傻樣,如果真死了,絕對是一千種死法裏麵排第一的,甩第二名幾條街的實力,隻不過是傻的實力。”

    “好了,事情都過了。”

    沈元在一邊也說道:“子衿也被嚇得不輕,你就少說兩句吧。”

    “沈老頭,你閉嘴。”

    一看到沈元,我就來氣,:“在古玩城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他是大福之人,還是大福裏麵的上乘,嗬嗬嗬!我現在理解你的意思了,一個把自己槍斃的人那絕對是有福氣的,因為沒有死在別人手裏啊,對不對,沈老頭,是不是這個理。”

    沈元說道:“他如果沒有福運,早就死了,就是因為他有福運,所以才受了一點點的小傷。”

    我一下愣住了,這樣也行!我突然想起我一個朋友,開車去很遠的地方燒香拜佛,回來的時候出了車禍,發動機部分全部撞爛,qì chē幾乎快要報廢,幸好人沒事,隻住了兩天院,觀察了一下。

    按我的理解,你拜了佛,佛如果靈驗的話,應該要保佑你平安,但為什麽你剛拜完就出了車禍,那裏的佛肯定不敬業,屬於隻收錢不辦事的那種。

    但我朋友的媽媽卻不這樣想,車子都撞得快報廢了,但人幾乎沒有事,這正是佛的保佑,她等兒子出院後,再次去那個廟燒香還願,謝謝佛祖保佑他兒子平安。

    後來我把這件事跟一個和尚說起,但我耍了一個心眼,我說車撞爛了,我朋友受傷也非常的嚴重,結果那個和尚說,肯定是拜佛的時候心不誠,思不純。

    從那時我就明白一個道理,不管事情怎樣發展,佛永遠都是對的,放到現在來說,沈元永遠都是對的,因為不論從什麽角度出發,都有他的道理。

    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放棄了無謂的爭吵,搖搖頭,轉身向山林裏走去。

    “去哪啊?”沈元問道。

    “撒尿,親愛的沈大師。”

    我一臉憋氣的說道:“我要撒尿,要不要向您報備一下。”

    “去吧,去吧。”

    沈元擺擺手,:“一個大男人,撒尿去溪邊不就行了,還鑽樹林,小心有蛇。”

    “哼!”

    我懶得理會他,:“小太爺我鬼都不怕,會怕蛇,我這輩子最怕就是你了,反正碰到你就沒有什麽好事。”

    向著樹林裏走了七八米的樣子,看到一顆大樹,一邊拉下褲子的拉鏈,一邊碎碎的咒罵著,脖子有些酸,不停的繞圈huó dòng,突然看到斜對麵的樹枝上坐著一個白衣飄飄的女人正盯著我,:“看什麽看!沒看過這麽靚仔的……呃……鬼……有鬼……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