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 傅家又遭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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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歌一連串的訓斥,讓周圍人的神色也發生了變化,不管衛寒焰和雪千歌到底有無舊情,衛菀兒在這個場合、這麽多人麵前說出來,的確不應該。
衛菀兒被眾人譴責的目光看著,更加羞憤:“你自己心裏有鬼,就故意曲解我的話,我昨晚看到三叔父拿著你的貼身玉佩,分明在思念你,我才會忍不住問幾句。你若真的為公主和太後著想,就不該成了親,還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
千歌突然笑了起來,笑顏如,卻是冰雪之:“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姐,難道成天就盯著衛公子拿了誰的玉佩,心裏在惦記誰?衛小姐倒是好興致!”
“你!”衛菀兒瞬間漲紅了臉,“你休要誣賴我,我隻是無意看見的而已!”
“既然是無意,你又怎知那是我的玉佩?”千歌嗤笑,“莫非衛公子被你撞見私密事,還把玉佩遞到你手中,讓你確認是誰的玉佩?”
周圍響起稀稀落落的嘲笑聲,衛菀兒的話的確經不起推敲,不少人都當聽了笑話一樣搖搖頭。
衛菀兒氣得眼前發黑,她的確沒看清衛寒焰手中拿的是誰的玉佩,她剛一靠近,他就把玉佩收起來了。事實上,她連衛寒焰是否真的對雪千歌有情都不確定,隻是在家中偶然聽過幾句似是而非的流言。
衛菀兒有些懊悔,她剛才在廳中被雪千歌落了麵子,氣得糊塗了,才拿這件事給雪千歌添堵。她不該這麽衝動的,她應該忍忍,等找到證據再對付雪千歌,就不會鬧成這樣!
衛菀兒很快冷靜下來,她剛才實在不該與她爭論,雪千歌是顆硬釘子,對待這樣的人,永遠不能和她硬碰硬,而是該以弱化強。
衛菀兒臉色迅速轉變為蒼白,她捂著心口,眼中含淚,哀求道:“你不承認也罷,不管你如何苛責我,我都認了,隻求你放過三叔父,成全他與公主的夫妻情分,以後莫再纏、纏著他……”她說完這些話,突然身形一晃,昏倒在丫鬟蒹葭身上。
“小姐!”蒹葭驚慌的叫了一聲,“來人啊!快叫大夫!”
幾個公主府的婢女圍上來,其中一個連忙去請大夫。
千歌冷眼看著,她從來沒遇到過像衛菀兒這樣千變萬化的女子,她似乎有無數張臉,厚顏無恥的,單純天真的,柔弱可憐的,她總能隨時調整切換,選擇最有利於自己的一麵。
蒹葭抱著衛菀兒,悲戚的瞪著千歌:“雪尚宮,小姐身體本來就沒好徹底,你怎麽能這麽欺負小姐?!”
“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青枝氣憤道,“明明是衛小姐誣賴我們尚宮的名聲,尚宮寬宏大量,不與她計較,否則現在該治她一個以下犯上的罪過了!”
“好了,莫說了。”千歌道,衛菀兒都昏倒了,不管是真的還是裝的,她們再說下去,好的覺得她們是得理不饒人,壞的就真認為她們是在欺負人了。
青扇卻覺得不甘心:“尚宮,讓流螢給衛小姐診脈吧,瞧瞧她是多麽金貴的身子,說幾句話就昏倒了!”
“小姐才不讓你們看!”蒹葭叫道,“你們想害小姐,除非奴婢死了!”她說著做出一副保護的姿態,好像千歌她們隨時會對衛菀兒不利似的。
千歌看都沒看她一眼,抬步繼續往前走:“我們走。”
見衝突的一方走了,其他人也都慢慢走出月亮門,眾人竊竊私語,臉上掛著各種意味不明的笑,有的對著千歌指指點點。
青扇瞪了那幾個不懷好意的人,忿忿不平的道:“小姐,回頭這事傳開,肯定會有很多對小姐不利的流言!”
千歌眉心微蹙,這種事情根本就講不清楚,雖然她剛才嚴詞反駁,大部分人都不會相信,但也肯定有那唯恐天下不亂的,不知道會怎麽添油加醋呢。
“我的名聲本就不好,也無所謂再加一條,”千歌冷笑道,“衛菀兒卻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做了虧本買賣。”
快到前院的時候,已經能聽到吹吹打打的喜樂聲,炮竹聲響,有喜婆高聲唱報:“新娘子進門了!”
眾人都加快了腳步,有些稚童興高采烈的往前麵跑,這種喜慶的日子,大人們也不拘著小孩子,任他們跑到前院去瞧熱鬧。
千歌慢步走到前院時,新娘子已經到了喜堂。
千歌舉目四望,尋找夜鳳邪的身影。宇文昊來京,便是夜鳳邪負責接待,所以這次元帝令他幫宇文昊接親,現在新娘子都到了,他也該回來了。看了一圈,卻沒找到夜鳳邪,千歌便不找了,反正他看到她就會過來了。
兩對新人一起成親的情況很少見,故而大家都圍在喜堂外觀禮。千歌在人群外朝裏麵望了一眼,兩對新人牽著連理綢,正準備拜堂了。
千歌不想湊這份熱鬧,就想轉身去人少的地方,卻見青扇伸長了脖子,看得興致勃勃。千歌一笑,便不掃她們的興,在人群外站著。
隨著一聲“一拜天地”,兩對新人都轉身麵向外麵,一瞬間,兩位新郎的視線竟都越過重重人影,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千歌身上。
這時,千歌腰上一緊,她轉頭看去,就見夜鳳邪似笑非笑的望著喜堂裏。千歌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正好與衛寒焰的目光對上,他的眼神變得更冷,眼底的情緒不可琢磨,有什麽在翻湧,又有什麽在寂滅。與她對視了一眼後,便主動移開視線,慢慢俯身拜下去。
千歌注意到另一道充滿痛恨和殺意的視線,那是屬於宇文昊的。宇文昊不甘不願的拜著堂,心裏已經把雪千歌虐殺無數遍,他知道自己被迫在昭月成親,就是拜雪千歌所賜!
皇帝給了他兩個選擇,要麽死,要麽今天成親。他不信皇帝真敢殺他,但是又唯恐萬一,他是很惜命的,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昭月。而且慎刑司裏關了半個月,那幫閹人沒少折磨他,他心底真的有點恐懼了,所以不得不妥協。
宇文昊心裏咬牙切齒,雪千歌,等你落到我手裏,我一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千歌對宇文昊的眼神恐嚇絲毫不在意,看著夜鳳邪笑道:“你怎麽才回來?”
“遇到夜王妃了,被她囉嗦了一會。”夜鳳邪攬著她往外走,“婚禮我們已經參加過了,喜宴也沒什麽好吃的,我們回府好了。”
千歌無所謂的點點頭,輕輕推了他一下:“你放開我,被別人看到了。”
夜鳳邪收回手臂,改為拉她的手,千歌掙了一下沒有掙開,隻能由著他了,她逃避似的想,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喜堂那裏,應該沒幾人看到他們。
兩位公主的婚禮過後,京城裏上至達官貴胄,下到黎民百姓,全都忙著嫁娶,隻要是黃道吉日,到處可聞鞭炮聲,街道上轎儀仗銜如長龍,這可樂壞了小孩子們,追在轎後麵撿喜,每次都能收獲滿滿一口袋。
忙中難免出錯,轎租借的太頻繁,來不及檢修,而壞在半路的事偶有發生,迎親隊伍累的半路昏倒的事也有幾起,甚至還有新娘抬錯門的荒唐事情,一時引為笑談。
傅家也忙著給雪千蘭和安明鬆準備婚禮,千舞和千歌給雪千蘭的添妝都備好了。臨近婚期,卻突發驚變,安明鬆有一天晚歸,竟被人殺死在半路。
聞聽消息,千舞和千歌當即變色,千歌立刻趕到元帥府,整個府中一片愁雲慘霧,雪千蘭已經哭得昏厥過去,安氏也淚水漣漣,傅南峰坐在一旁臉色沉凝。
千歌進門的時候,安氏正哭著道:“我們傅家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為何孩子們一個個都要遭禍?!”
千歌鼻子一酸,上前拉住安氏的手:“舅母,這不關傅家的事,都是我的錯!”
趕來的一路上,她就想過了,安明鬆隻是個小人物,犯不到任何人,他也沒與人結過仇,之所以橫死,完全是因為她!
殺安明鬆的無非是那幾方人,太子妃提親被拒,惱怒殺人,或者是有人為了挑撥她與太子之間的仇怨,這人既可能是君習玦,也可能是徐尚書,還有可能是宇文昊在報複她。不管是哪一個,安明鬆無辜慘死,起因都在她身上。
“這如何怪得了你,”傅南峰眼睛通紅,他閉了閉眼,“奪嫡之爭,凶險萬分,我們置身局中,免不了遭遇生死。明鬆那孩子,是我沒有看好他,是我太大意了,對不起他和千蘭!”
安氏哭道:“千蘭該怎麽辦才好,還沒過門就守了望門寡,後半生可怎麽過!”
傅南峰沉沉的歎了口氣:“千歌去看看千蘭吧,她若醒了,就勸勸她。”
千歌收拾心情,來到雪千蘭的房間。雪千蘭還在昏睡,眉頭緊鎖,眼角一直有眼淚流下,睡夢中也在傷心難過。
千歌在她床邊坐下,用手帕擦拭著她的淚水,雪千蘭的淚水卻像流不盡一樣,半塊帕子很快就浸濕了。她的丫鬟見了,都忍不住在一旁低泣。
千歌看著雪千蘭的樣子,恍然想起幾年前的姐姐,剛得知表哥死訊的時候,姐姐也是睡夢中都會流淚。
千歌狠狠的握緊拳頭,前路艱險漫長,總有一天,她要極盡高峰,世上無人再敢欺淩!
給讀者的話:
感謝貓貓的夢、愛睡覺的狐狸君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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