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8 賜衛淑妃白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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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外公呂尚書冷笑道:“南康伯情緒激動,這個時候說出的話才是最真實的,二皇子也未免太狠心了,謀害大皇子,嫁禍雪寧侯,將皇上和所有大臣玩弄於股掌之中,二皇子當真是賢孝啊!”

    “呂尚書可不要亂說話!”衛郡公厲聲道,“誰人不知道淑妃娘娘和玉嬋仙子關係親近,南康伯救子心切,隻是求二皇子請出玉嬋仙子而已!呂尚書從哪句話聽出指使他的人是二皇子了?!”

    呂尚書一時無言以對,南康伯的確沒說是二皇子指使他。

    夜鳳邪輕笑一聲,看著君習玦道:“衛郡公有句話說的沒錯,南康伯沒有說二皇子是幕後指使之人,二皇子何必急切否認,倒讓人覺得心虛了。”

    君習玦與他四目相視,似有火花在空氣中碰撞:“事關皇兄的死因和我的清白,我自然急切,南康伯不過向我求情,呂尚書就認定我是凶手,我不申辯,難道還等著被冤枉不成!”

    元帝神色沉凝,森冷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厲聲道:“南康伯,究竟誰是凶手?!”

    南康伯期盼的看著元帝:“皇上,罪臣求皇上救救犬子,罪臣一定實話實說!”

    元帝雙眉倒豎:“狗奴才,還敢與朕講條件?!”他絕對一定要將這膽大妄為的狗奴才五馬分屍!

    夜鳳邪笑了一聲,道:“南康伯,隻要你招出實情,我立刻讓你見到活生生的雪上嶸。”

    “當真?!”南康伯激動的看著他。

    “千真萬確。”夜鳳邪道。

    元帝神色難看,但沒對夜鳳邪的自作主張發怒,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真凶是誰。

    南康伯的情緒終於稍微穩定了一些,道:“大皇子之死與雪寧侯無關,罪臣的確是受人指使誣陷他的,罪臣沒見到那個人的臉,但是他說自己是衛淑妃的人,罪臣擔心他事後不認賬,就向他討要了一個證物。”他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隻精致的令牌。

    全福取過令牌,呈交給元帝。元帝一眼認出這是衛淑妃的令牌,非親近信任之人不可得之。

    元帝勃然大怒,喝道:“傳召淑妃!”

    君習玦和衛郡公都麵如土色,怎麽也沒料到事情急轉而下,禍及他們身上!

    “父皇,母妃冤枉!”君習玦跪下道,“這一定是有人栽贓嫁禍,這種令牌母妃有很多個,這個一定是被盜走的!”

    “你住口!”元帝火冒三丈,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若說朝中哪個最恨不得大皇子死,又處處與雪家作對,除了衛淑妃和二皇子這對母子,還能有誰?!元帝心中已有八分相信幕後真凶就是他們!

    衛淑妃接到傳喚時,心裏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今日太和殿中應該是朝議大皇子被殺一案,她正等著看雪寧侯的下場,皇上突然把她召去卻是為何?

    路上旁敲側擊的問傳旨的太監,那太監不愧是全福帶出來的奴才,頂著一張笑臉有問必答,卻什麽實質性的東西都問不出來。

    等到了太和殿,看到臉色陰沉的元帝和跪在地上的二皇子,衛淑妃心中咯噔一聲,再一看父親眼神中滿是焦急慌亂,衛淑妃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衛淑妃還未行完禮,一個東西就砸到了她麵前的地上。

    元帝冷道:“淑妃,這可是你的令牌?”

    衛淑妃將令牌撿起來仔細看了看,小心的回答道:“皇上,這的確是臣妾的令牌,不知皇上從何處得來?”

    “你好大的膽子!”元帝怒火衝天,“你居然敢謀害大皇子,陷害雪寧侯!你這個女人如此蛇蠍心腸,朕真是錯看了你!”

    衛淑妃滿臉驚色:“皇上何出此言?臣妾冤枉!大皇子慘遭橫禍,臣妾也萬分悲痛,若非國有國法,臣妾恨不得手刃凶徒!皇上,這是有人栽贓陷害臣妾,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元帝怒而冷笑:“你還在朕麵前裝模作樣,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你狡辯!”

    “父皇明鑒,母妃真的是冤枉的!”君習玦急切道,“南康伯先是誣陷雪寧侯,現在又陷害母妃,他的話根本不能信,求父皇給兒臣一點時間,兒臣一定查明真相,還母妃清白!”

    “夠了!”元帝根本不信他們的辯解,這母子二人為了皇位汲汲營營,什麽事情幹不出來!“朕不想聽你們狡辯!”

    “大皇子死的冤枉,皇上一定要嚴懲凶手!”夜王爺說道,夜家雖然放棄了大皇子,但是大皇子畢竟流了一半夜家血脈,他心中很是難過。之前真凶疑似雪寧侯,他看在輕笮的麵上不好開口,現在既然證實是衛淑妃,他就沒有絲毫顧忌了,“皇上,衛淑妃今日敢謀害皇子,他日說不定就會做出更大膽的事,絕不可姑息養奸!”

    更大膽的事是什麽?夜王爺不敢說,元帝卻是明白的,今日他們敢謀害皇子,他日說不定就敢弑君!元帝眼中爆出冷光,他的二兒子一向是個心機深沉的,他沒有立他為太子,焉知他心中是如何想的!

    “來人,將淑妃打入冷宮,廢黜淑妃之位,貶為庶民,賜白綾!”元帝冷聲下令。

    衛淑妃頓時癱軟在地上,二十多年的夫妻,就因為一個令牌,皇上竟不相信她,還要殺她?!衛淑妃淚流滿麵的尖叫:“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冤枉!”

    “父皇開恩!求父皇饒恕母妃!”君習玦膝行到衛淑妃身邊,擋住要押走她的侍衛。

    衛郡公和一幹大臣也都慌忙跪下,磕頭求情。

    元帝眸光森冷的瞪著君習玦,他隻治罪衛淑妃,沒有遷怒二皇子已經是格外開恩了,這個孽子居然還敢忤逆他!“把二皇子拉開,將淑妃押走!”元帝怒喝道。

    “殿下,得罪了!”兩個侍衛擋住君習玦,另有兩個侍衛將哭喊不休的衛淑妃拖走了。

    “母妃!”君習玦紅著眼睛望著衛淑妃被押走,轉頭給元帝重重磕了個頭,“兒臣求求父皇,求父皇饒母妃一命!”

    元帝餘怒未消:“再敢多言,朕就連你一起罰!”

    衛淑妃一路被拖往冷宮,頭上的鳳冠金釵一個一個被摘掉,身上的金鳳牡丹宮裙也被扒掉,隻剩裏麵的白色褻衣,渾身狼狽、妝容都被淚水糊花了,沿途被眾多妃嬪和奴才圍觀,向來高高在上的她何時受過這種屈辱!人還沒到冷宮,衛淑妃就已經去掉了半條命。

    等到了冷宮,許多以前被她害過的廢妃認出了她,瘋狂的湧上來對她打罵,又將她剩下的半條命去了大半。

    太監將被撓花了臉,癱在地上呈半昏迷的衛淑妃用白綾吊起,看著她無力的掙紮了一會,等人不動了,連屍體都不管,就冷笑著帶著一群人走了。

    太和殿內,太監來向元帝複命:“皇上,罪婦衛氏已經伏誅了!”

    君習玦目眥盡裂,額頭的青筋暴起,緊握的拳頭甚至能聽到咯吱咯吱的骨骼摩擦聲。

    衛郡公身形晃了晃,麵如死灰,眼前一片昏花,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

    元帝下令將雪寧侯無罪釋放、官複原職,南康伯一家滿門抄斬,然後便拂袖而去。

    南康伯被押走前衝夜鳳邪喊:“隱侯,你答應救我兒的!你答應我的!”

    夜鳳邪勾唇冷笑:“我隻答應讓你看到活生生的雪上嶸,可沒答應你救他。你兒子在牢裏等你呢,快去好好見他最後一麵吧!”

    南康伯才知自己被騙了,想要怒罵,被侍衛一個手刀劈昏,拖死狗一樣拖去了監牢。

    傅南峰上前將雪寧侯扶起來,道:“侯爺受難了,還好終於真相大白,皇上也沒遷怒侯爺和雪寧府。”

    雪寧侯臉上有了笑容,從鬼門關前繞了一圈,總算有驚無險,他感激的對傅南峰道:“多謝元帥仗義執言!”又衝夜鳳邪作了個揖,“今日若非隱侯,我恐怕真要遭劫了,大恩大德,我銘記於心!”

    “無需謝我,都是千歌的主意。”夜鳳邪笑道。

    “要謝要謝,都是要謝的!”雪寧侯道,“我回去梳洗後,即刻登門拜謝雪尚宮救命之恩!”雪寧侯心中是真的感激,若非雪尚宮提醒,他昨夜說不定就已經丟了性命。

    百官漸漸的散了,今日的驚變實在出乎他們的意料,有人歡喜有人愁。衛郡公離開的時候是被人扶著走的,脊背彎曲,倍顯老態。

    君習玦去後宮給衛氏收屍,正好遠遠遇到千歌,他看著她的目光露出刻骨的恨意。

    以前他總想著讓千歌認清,她的選擇是錯的,他才是最值得她許身的男人,總想著有朝一日得到千歌,會好好寵愛她,現在他改變主意了,等他登上帝位後,他一定要挖開她的心看一看,她的心髒是不是黑的!他一定要讓她後悔莫及!

    千歌對他仇恨的目光抱以冷笑,他們今生本就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不管他對她是愛是恨,對她來說都沒任何區別!君習玦,遲早有一天,她要親手殺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