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7 輸的人,把右手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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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狩這日,天公作美,連綿多日的秋雨停歇,天空放晴,萬裏無雲。明黃旌旗從皇城一路延伸出去,放眼望去不見頭尾,華蓋遮天蔽日,車馬相銜而行,大內侍衛、禁軍和城防軍裏外三層,將車隊保衛的嚴嚴實實,沿途嚴陣以待,手不離刀。

    此次秋狩,文武百官攜女眷隨行,元帝帶了受寵的幾個妃嬪,除太子之外的皇子公主和皇親王族也都參加了,隊伍浩浩蕩蕩,猶如長龍。

    元帝身體不適,雪千舞在龍攆中侍疾,五皇子便由千歌帶著,乘坐後麵的車馬。五皇子從未出過皇宮,一直扒著車窗不放,看什麽都新奇,什麽都要問一問。等出了城門,看到外麵一望無際的田野和影影綽綽的村莊,五皇子興奮的又蹦又跳,恨不得把腦袋都伸出去。

    千歌耐心的跟他說話,有時故意逗逗他,看他心急難耐的小模樣,享受著他奶聲奶氣的撒嬌。三個時辰的車程,有五皇子幫著消磨掉兩個時辰,後麵一個時辰帶著五皇子睡了個午覺,等一睜眼時,東郊圍場已經到了。

    馬車一停下來,睡飽了的五皇子就高興的跳下馬車,在野地裏撒歡。一不小心被絆了一腳,也不哭鬧,自己笑嘻嘻的爬起來繼續跑。

    下人都在忙著安營紮寨,場麵正忙得如火如荼時,隻聽有人驚慌的喊:“馬驚了!”

    千歌轉頭一看,就見一匹棗紅大馬瘋了似的朝這邊衝來,一個還沒搭好的帳篷被衝撞的散架,有個侍衛飛身上前想拉住馬韁,卻被它甩開了。

    “保護五皇子!”千歌衝流螢喊道。

    流螢來不及猶豫,隻能服從命令,先救五皇子。

    千歌喊過之後便朝旁邊躲閃,然而速度卻不及瘋馬,耳邊聽到青枝和青扇的驚叫,頸後已經能感覺到炙熱的馬息,千歌心知躲不過了,隻能咬牙準備生受。

    下一刻,一支弩箭從側麵飛來,一箭射中馬的脖頸,力道之大竟然將兩人高的大馬向一旁掀起,與此同時,千歌腰間一緊,險而又險的擦著馬的身子閃躲到一旁。瘋馬發出一聲慘叫,重重的倒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就不活了。

    “鳳……”千歌以為救她的是夜鳳邪,一抬頭卻見是衛寒焰,一怔之下連忙退出他的懷抱。

    衛寒焰眼神充滿關切,仔細的打量了她一遍:“你沒受傷吧?”

    “沒有,”千歌道,“多謝駙馬救命之恩!”

    衛寒焰神情僵了一瞬,眼中外露的神色立刻收斂起來,語氣變得平靜無波:“我巡邏到此,順手為之。”

    千歌再道謝一聲,聽到夜鳳邪叫她的聲音,連忙轉頭看去。

    夜鳳邪是飛縱過來的,手中還拿著一把弓弩,他走到近前就把弓弩一扔,猛的將千歌抱進懷裏。剛才那一幕真是把他嚇壞了,他心裏惱的要死,夜王爺非要拉著他說話,他躲不掉,也不該走的那麽遠!

    “我沒事,”千歌聽著他的心跳聲比自己的還快,剛才那一點後怕立刻就散了,笑著說,“我不是好好的麽,一點傷都沒受。”

    千歌推了夜鳳邪一下,大庭廣眾之下擁抱實在不好。夜鳳邪收緊手臂用力抱了她一下,才順著她的力道鬆開手。

    “衛駙馬,”夜鳳邪看著衛寒焰道,“多謝你救了我夫人,這個人情我記住了。”

    “我救她不是為了你的人情,也無需你謝。”衛寒焰的神情比剛才更冷了,他看了千歌一眼,微點了下頭,“我還要繼續巡邏,告辭。”說完便轉身走了。

    夜鳳邪渾不在意的笑了一聲,他理解失敗者求而不得的心情,不與他一般計較。

    這時一個太監小跑過來,噗通跪在千歌麵前,戰戰兢兢道:“雪尚宮恕罪,奴才不知那馬兒為何驚了,求雪尚宮饒命!”

    “起來吧,”千歌沒打算為難他,“剛才誰在這匹馬附近?”

    太監鬆了口氣,感激的看著千歌,他也是乖覺,知道千歌問的是與她有過節的人,小聲道:“奴才看見衛六少剛才從不遠處經過。”

    千歌揮手讓他離開,目光在周圍搜索了一下,很快看到正和人說話的衛六少。許是察覺到她的視線,衛六少轉頭看向她,臉上露出囂張的笑,用手在脖子上做了個殺的動作。

    千歌移開視線,對這種不知死活的蠢貨,她多看一眼都覺得髒眼睛。

    這邊的動靜很快傳到了元帝那裏,派人將他們傳喚過去。五皇子剛開始還被嚇住了,等到了元帝和雪千舞身邊,就把剛才的事忘了,手舞足蹈的說話,活潑的不得了。兩人見他這個樣子,就放下心了。

    菀妃在一旁笑道:“五皇子真是勇敢,馬蹄下逃生卻毫無害怕之意,日後必成大器。”

    這話元帝愛聽,哈哈大笑了兩聲,道:“不錯,琛兒膽量不小,比朕當年還出色。”

    菀妃又道:“皇上,五皇子雖然不凡,但畢竟年齡還小,尚無自保之力,還是交給細心周全的人照料為好。剛才聽說五皇子差點被馬衝撞了,臣妾真是嚇死了,臣妾是見過被馬撞過的人,渾身骨骼都斷盡了,一輩子都隻能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簡直生不如死。”

    她這是明著給千歌上眼藥,指責她不夠細心周全,害五皇子置於險境。

    元帝本來還高興千歌救了五皇子,一聽菀妃如此說,神色就有點不好了,他把小五兒交給雪千歌是信任她,結果她差點讓他受傷了。

    寧妃道:“皇上,馬突然受驚是誰也無法預料到的,也幸好是千歌在,若是臣妾在場,肯定反應不過來,那才是真的糟糕了。千歌能在麵臨意外時保全五皇子,誰還能比她更細心周全呢?”

    雪千舞也道:“臣妾也做不到,當時肯定隻能抱著五皇子生生被馬撞了,我們母子倆恐怕都難幸存。”

    “不許胡說!”元帝輕斥雪千舞一聲,神色卻是緩和了,不管怎麽樣,的確是沒人會比雪千歌對小五兒更上心了。

    元帝對千歌道:“以後要小心一些,別再發生這樣的事。”

    千歌應道:“臣知罪,日後定當小心行事。”

    菀妃微微勾起唇,皇上的原意是想獎賞雪千歌的,現在不賞不罰,已經算是她贏了。

    到達圍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等下人紮好營帳,日頭已經西斜。欽天監的監正領著幾個下屬拿著周易八卦盤,探查合適的地方搭建祭台,已經半個時辰還沒有尋到滿意的,等他找好地方,再搭建好祭台,肯定已經天黑了。所以元帝下令今天先休整,明日再正式狩獵。

    一幹貴族子弟左右無事,便湊在一起比拚騎射,倘若有野雞野兔從草叢中竄過,便順手獵殺,晚上用來加餐。

    女眷們也結伴在安全地帶遊玩,有經驗的人帶來了地毯鋪在草地上,擺上水果點心,和相好的閨蜜一起席地而坐,或吟詩作對附庸風雅,或是談論一些女兒家的話題。

    千歌對於同齡人來說是讓人畏懼的存在,因而幾乎無人邀請她,她也沒耐心聽她們故作清高的吟誦一些早就讓門客做好的詩詞,更沒興趣討論胭脂水粉和珠寶首飾。

    夜鳳邪與那些王親貴族的關係也不親近,對他們的騎射比賽也顯得意興闌珊,便準備和千歌找個安靜的地方,享受一下徐徐清風、天高雲闊。

    他們沒興致,別人卻不肯放過,衛五少和衛六少高踞馬上,擋住他們的去路。衛六少一臉挑釁:“來了圍場,隱侯還一直跟在雪尚宮身邊,也不怕被人笑話是妻奴嗎?”

    夜鳳邪雙臂抱在胸前,似笑非笑道:“本侯就是妻奴又怎樣?與你有何關係?”

    衛六少一噎,沒想到這人臉皮這麽厚,一個男人被這麽諷刺,居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衛五少在衛家幾兄弟中比較沉默,成天繃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也就比四少衛寒焰好一點。衛五少不錯眼珠的看著夜鳳邪,剛才他百米之外一箭將瘋馬掀翻的情景著實讓人吃驚。

    隱侯的劍術他是見過的,能完敗宇文昊,而他的武功卻連宇文昊都不及。沒想到隱侯的箭術也如此了得,更甚百步穿楊。這個看起來不務正業的隱侯,遠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衛五少起了好勝之心,道:“隱侯,你可敢與我比試一場,看誰的騎射更勝一籌?”

    “若是不敢就趁早認輸,”衛六少斜著眼道,“五哥的騎射可是京城第一,現在認輸省得等會輸得太慘,丟盡顏麵!”

    夜鳳邪笑了,他自然不把衛六少這點兒激將法放在眼裏,不過人家把機會送到他麵前,他還客氣什麽呢。本想明日狩獵時再教訓衛六少,既然他躥上跳下的找死,他就成全他!

    “既然是比試,總要有個彩頭,”夜鳳邪唇角勾起邪肆的弧度,“本來我這人很好說話,但是衛六少剛才罵我是妻奴,我心情不好,衛五少又挑這個時候挑戰我,我心情就更不好了。所以這彩頭麽,輸得人,把右手剁下來怎麽樣?”

    衛五少神色一變,皺眉道:“隱侯,你不要太過分!”

    給讀者的話:

    感謝mrs麟、田雨草田雨草的打賞,(* ̄3)(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