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情，都已經是在很遙遠的記憶中了，可若是隻要去想，那些畫麵便是浮現在了自己眼前。

    回想起自己小小的個子還要擋在顧爭麵前，做出凶神惡煞的模樣來麵對那些想要欺負他們的大孩子，顧楚便有些想笑。

    總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勇敢無比。

    顧楚回憶起來當時的自己，臉上是帶著笑意的，可在她身後的陸戰榮聽著她這句話，想想那個時候的她的樣子，便覺得有些心酸，接著，有些心疼。

    資料裏麵寫著，顧楚和顧爭七歲的時候，父親便去世，母親瘋了離家出走，奶奶去了顧玉蓮家，所以，從七歲的時候開始，就是這兩個孩子相依為命，靠著村子裏不多的補助金活到現在。

    顧爭又是那樣的一個身體狀況，那麽，一切生活的重擔等於都是落到了顧楚的身上，而那個時候，她才七歲，自己都隻是個孩子，卻還要照顧顧爭。

    陸戰榮隻要想一想，心裏便對顧楚多了一份憐惜。

    你身板那麽小，打得過人家麽？”他的眼神低垂著，落在她的頭頂上，隨著自行車的晃動，下巴時不時地蹭在了她的頭頂上方。

    顧楚一臉驕傲地說道，“十次裏有八次贏得吧！”

    過程怎麽樣的，因為年代太久遠，她都差不多記不清楚了，但是，差不多結果是什麽樣的，她卻是清楚地記得的，大部分的打架，她都能贏。

    接著，顧楚聽到陸戰榮低低的聲音再次從耳邊傳來，“輸了怎麽辦？”

    顧楚笑，“輸了就跑啊，難不成留在原地被他們打啊，我才沒那麽傻呢！”

    那個時候有多苦她已經記不清了，畢竟已經幾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如今回憶起來，她心中滿滿的都是笑意。

    小時候那種一有衝突就打架，打不過就立刻認慫逃跑的模樣，真是現在回不去的時光。

    聽著顧楚是帶著笑意說的，陸戰榮隻覺得這夜色裏的冷風吹在身上都帶了一絲甜意，像是她的笑聲是帶著醉人的甜蜜味道一樣。

    地上是泥路被壓平出來自成的一條路，遇到下雨天，總有幾處泥濘的地方，好在今天天氣好，一路還算平坦。

    可即便如此，總有一些坑窪和是小石頭。

    現在又是大晚上的，除了那淡淡的月光外，便沒有其他光芒了，所以，遇到一兩個坑窪的地方，是理所當然的。

    哎呀！”

    顧楚感覺自行車前輪往下一凹，屁股便往下一顛，接著自行車前輪又迅速往上駛出，她又是快速一彈，接著自行車後輪又是在那個坑窪裏走了一那麽一遭，顧楚感覺自己的屁股彈上彈下，快不是自己了一般。

    小心。”

    在她在前麵的那根杠上麵晃動身形的那一刻，陸戰榮自然地關心地左手往她腰上一扶，扶住了她，免得她往下摔去。

    感受到陸戰榮強壯的臂彎攬著自己，顧楚臉上的笑容一滯，隨即心裏麵湧起一些羞澀來。

    那幾乎就是克製不住的害羞。

    隔著衣服，她仿佛都是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精壯，把她攬在懷裏的時候，又是極其溫柔的，他即便是單手騎車，她都覺得安全感十足。

    顧楚沒說話，陸戰榮扶著她的腰騎了一會兒，他注意著自行車下麵的坑窪，倒是沒注意到現在顧楚沒說話了。

    等這一段比較不平的路過去後，陸戰榮才是發覺自己此刻與顧楚的些許曖昧的動作和距離，他一個大男人，夜色下，臉色有短暫的不自然。

    但很快，手便離開了顧楚的腰肢。

    雖然那穿著衣服都顯得纖細柔弱的腰肢讓他很是喜歡那種觸感，但是，想到顧楚現在十八歲都還差點，便覺得自己的行為很是不好。

    此刻，陸戰榮又想起顧楚說的要他一定負責的話來，頓時，心情又變得有些亂起來。

    那好像是一顆石子落入了平靜的湖中，終於泛起了一絲漣漪，那漣漪的感覺，讓他有些不舍得丟棄。

    陸大哥，我覺得前麵的路好像也不平，挺多石頭的。”

    顧楚在沉默了兩分鍾後，冷不丁開口，夜色裏，她的聲音有些小小的認真。

    陸戰榮看了一眼下麵的地，月光下，挺平坦的，至少比起剛才走過的那些路要平坦的多，“不會啊，我看了，這一塊地比剛才的要平坦很多。”

    陸大哥，這裏的路，我熟悉，看起來是挺平坦的，但是，路上碎石頭真的挺多的，一會兒一顛一顛的，我怕摔下去，而且，我以前也沒坐過自行車前杠。”

    顧楚的聲音清清脆脆的，似乎還有點苦惱。

    陸戰榮對這一段路還真的不熟悉，到底顧楚還是從小在南蘆村長大的，這條路也會是經常要路過的，所以，他對顧楚說的這句話，還是深信不疑的。

    那你坐穩了。”他的視線掃了一下她的腰，伸出手掌一扶。

    顧楚點頭，“陸大哥，你再扶著緊一點，我感覺有點晃！”

    說罷，她還在自行車前杠上晃動了一下。

    顧楚的身體在自行車上左右這麽一晃，陸戰榮為了防止她摔下去，當然就是這麽一握。

    瞬間，顧楚不晃了，老實了，還感覺這自行車特別的平穩了，“陸大哥，就是剛才那樣的，這裏石頭有些多，一不小心就會碰到然後晃一下。”

    陸戰榮皺了皺眉頭，掃了一眼地上。

    月光下，若是仔細看的話，便會發現，那地上，能夠引起自行車晃動導致人彈晃的石頭，根本沒有。

    光禿禿的，人來回走壓過的泥馬路，這一段，再是平坦不過。

    陸戰榮低頭看了一眼顧楚，可惜，看不到她的表情，隻看到她小半張側臉，那臉看起來很是柔軟，隱約可見的唇角似乎勾著點點笑意。

    這個瞬間，他還有什麽可不明白的？

    陸戰榮是又好氣又好笑，冷峻的棱角瞬間軟和下來，唇角微微往上勾著。

    現在的小姑娘，小心思已經這麽多了麽？

    陸戰榮搖搖頭，手卻一直扶著她的腰，但也沒有過分接近，一路安安穩穩地帶著她到了顧楚家。

    下車的時候，顧楚想著剛才近距離的溫度，還有些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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