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出府

    晚膳的氣氛十分詭異，之所以說詭異，是因為飯桌上的每個人都各懷心事，衛淩進來之後除了給衛老夫人問安，落座之後都在忙著給霍梅夾菜，這般的關懷備至，連霍梅都覺得這廝一定是故意的。

    果不其然，衛老夫人跟柳芸兒看著霍梅的眼神越發的狠戾起來，這讓霍梅無聲的歎息，感覺到身上掃來掃去的厲光，霍梅扭頭就瞪了衛淩一眼。誰知衛淩卻對著霍梅笑，根本就不惱，反而更高興了。

    “哼……你們成親的日子也不短了，淩兒你是不是該去軍營看看了？”衛淩點了點頭，皇上雖然準了他半個月的假，但他怎麽可能半個月的時間什麽都不做，所以他早就計劃好了，明日就會去兵部一趟。

    “母親不必擔心，明日我就會去找常將軍，下午可能還會去兵營一趟，晚上恐怕會回來的晚些！”衛老夫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柳芸兒則一直在盯著衛淩看，無奈衛淩的目光一直都關注著霍梅，所以對於柳芸兒幽怨的目光根本就沒有看過一眼。

    “淩哥哥，這是你喜歡吃的牛肉，是我今日特意讓廚房準備的，你快嚐嚐味道如何！”柳芸兒殷勤的給衛淩夾菜，可衛淩對麵前的牛肉就好像沒看見一般，不但沒吃還直接放下了筷子。

    “謝謝表妹的心意，我已經吃飽了。”柳芸兒臉上的喜色突然就這麽僵住了，衛老夫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然後霍梅就覺得自己身上有好幾道目光好像利劍一樣，差點沒把她給淩遲了。

    在這樣的注視下，霍梅能吃的下去也就奇怪了，所以放下了筷子，但很快衛淩就將茶杯放在她的嘴邊，不得已的，霍梅隻能喝下杯中的茶水。

    “這幾日你也休息夠了，是不是應該學著管管府中的事物了？”剛開始霍梅並沒有意識到衛老夫人這是這跟她說話，還是衛淩提醒了她一句，她才詫異的看著麵前臉色已經黑成了炭色的衛老夫人。

    “母親大人這是在跟我說話嗎？”

    “霍君，你也太目中無人了，姑母怎麽說也是你的婆婆，你竟然連她的話都不放在心上，看來你還真的跟外麵的傳言一樣，仗著是司馬府小姐的身份，所以根本不把姑母她放在眼裏！”

    霍梅沒說話，隻是起身給衛老夫人施了一禮，“母親大人，君兒並非有意對您不尊敬，隻是沒想到母親大人會讓我接觸府中的事物而已！君兒過門的時間不長，對府中的事物也多不熟悉。現在府中有母親大人掌管，事事都井井有條，君兒願意為母親分憂，隻是……君兒在司馬府中並沒有接觸這些，恐怕……會做不好……”

    衛淩嘴角抽了抽，一個龐大的墨香閣都管的風生水起，一個小小的將軍府就管不了了？霍梅自然知道衛淩會怎麽想，她之所以要推辭，主要還是怕麻煩，這將軍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天天雞毛蒜皮的小事頗多，她是真沒精力管這些。

    不過對於霍梅的說辭，衛老夫人並不讚同，所以麵色就嚴肅了起來。“你既然嫁給了淩兒為妻，以後這當家主母的位置早晚都是你的，現在淩兒身邊就你一個，府中的事物還少些，往後這府裏進的人多了，事物就會越發的繁雜，到時候一個顧及不到，這府中就會生出很多事端！所以從明日起，你早起之後就來我這邊用飯，上午我會讓管家跟柳嬤嬤先帶著你看看府中的產業。”

    衛老夫人的話裏的深意霍梅又怎會聽不懂，什麽等以後府中的人進的多了，無非就是說衛淩以後會納妾了？想到這裏，霍梅心中的怒火就湧了上來，跟衛老夫人敷衍了幾句，就回了韻香苑。

    “小紅，給我準備衣服，我要出府！”小紅看著霍梅火冒三丈的樣子，縮了縮脖子，應了聲是，就趕緊去準備男裝了。

    霍梅既然已經嫁人，這麽堂而皇之的出府自然就不可能了，所以……隻能學某人……翻牆了……

    等衛淩回到韻香苑一瞧，哪裏還有霍梅的影子，找來暗處的影衛一問，說小紅帶著夫人翻牆出府了，衛淩單手扶額差點沒背過氣去。

    “這個小紅，自己翻牆也就算了，竟然還帶著夫人一起翻牆，這還真是……”感覺周圍寒意陣陣，公孫世下麵的話全都咽進了肚子裏。

    “有人跟著她們嗎？”公孫世麵露難色，小心翼翼的回答。

    “張泉他們跟了兩條街就失去了夫人的蹤跡，現在……夫人她下落不明……”轟隆一聲，公孫世腳邊的椅子就變成了碎片，可見衛淩的怒氣有多大。

    在房裏踱了幾步，衛淩的心裏越來越煩躁，索性出門準備自己去找人了，剛走出韻香苑就遇見了柳芸兒，柳芸兒一看見衛淩就趕緊迎了上去。

    “淩哥哥，真巧，在這裏遇見……”柳芸兒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眼前黑影一閃，衛淩就蹤跡全無了，柳芸兒就這麽被無視了，別說跟衛淩說幾句話了，衛淩甚至連正眼都沒看她一眼。

    “將軍有急事要出府，表小姐有事還是明日在說吧！”公孫世不忍看見柳芸兒失望傷心的樣子，所以就停下給柳芸兒解釋了兩句，這才朝著衛淩消失的方向追去。

    就在衛淩滿長安城裏四處找霍梅的時候，霍梅已經來到城中的一個僻靜的院子，小紅小心的看了看身後，沒發現有人跟蹤，這才帶著霍梅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桂姨就迎了過來，“屬下見過閣主，夏侯先生跟雲閣管事已經這內室等候您多時了！”

    霍梅一身男裝打扮，青色長袍，身上沒有任何的飾物，頭上用白玉冠將頭發高高挽起，清秀的臉上未施脂粉，目光炯炯的樣子，讓人覺得的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英氣，這是淩一鬆見到霍梅的第一感覺。

    他進入雲閣十年，此刻卻是他第一次見閣主霍梅，以前也聽說過有關閣主身上的一些傳聞，現在見到本人，沒來由的，淩一鬆竟然對麵前這位比自己還小了好幾歲的女子平生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