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一夜驚魂

    看見衛淩抱著霍梅進了內室，夏侯瑾也跟了進去，小紅緊張的心這一刻從終於鬆了下來，然後很不雅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東籬見她渾身是血，就趕緊上前托住了她的身體。

    “英小主，你怎樣了？屬下送你回去療傷吧！”小紅轉頭看了東籬一眼，眼睛一翻差點沒暈過去，即便是平常喜怒不常於色的東籬，也被小紅給嚇得半死。還好桂姨就在一旁，趕緊給小紅的口中為了一顆藥丸，小紅的氣息才漸漸穩住，可不管桂姨怎麽勸，她就是不肯去療傷。

    不過，東籬的這一聲英小主，倒是讓公孫世留意了一下，他起先是覺得這英小主的稱呼有些耳熟，可卻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聽過這稱呼的了。

    隻是這會公孫世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韻香苑裏滿院都是刺客的屍首，衛淩忙著給霍梅療傷，公孫世也不知道該不該派人去廷尉府報案，隻得找來府中的侍衛跟雜役，開始將韻香苑裏的屍體都抬出去。

    也就在這時候，柳芸兒竟然帶著人來韻香苑了，公孫世站著院門口，看著跟在柳芸兒身後的一眾侍衛跟影衛，公孫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屬下見過表小姐！”柳芸兒根本就當公孫世不存在似的，抬腳就往院子裏走去，不過還是被公孫世攔在了門口。

    “將軍吩咐，沒有她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入，表小姐請回吧！”

    “我聽說這裏出了刺客才帶著人來的，你攔著我做什麽，我是來幫淩哥哥的！”公孫世想要跟柳芸兒解釋，身後想起清冷的聲音，讓公孫世的身體瞬間僵硬。

    “表小姐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收屍的？抱歉要讓表小姐失望了，我們小姐很好，以前沒有受過表小姐的什麽幫襯，以後則更不會！至於您身後的影衛，信不信他們進來一個，我就殺一個！連主子都分不清的奴才，不要也罷！東籬，給我守住門口，有吃裏扒外的想進來，殺無赦！”

    小紅一身血衣，挺直了身體站著，眼中的淩厲之色竟然讓柳芸兒身後的影衛全都跪在了地上，柳芸兒此刻開始有些毛骨悚然了，她是真沒想到，一個她從不在意的小小丫鬟竟然會有這般的魄力。

    “你……你……你憑什麽？”柳芸兒指著小紅的手都在顫，一抖一抖的，後麵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憑什麽也是你能問的？這裏是將軍府，我家小姐是將軍府的少夫人，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來這裏耀武揚威！若不是看在將軍的麵子上，你以為還有命在這裏跟我說話，你以為你身後的人還能安然無恙？”

    柳芸兒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身後的影衛互相對望了一眼，默契的從靴子裏拿出貼身的匕首，一伸手將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右肩。公孫世更是跪在了影衛的前麵，拿出手中的長劍直接刺穿了自己的右肩，這一幕直接嚇得柳芸兒跌坐在了地上。

    “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麽？這……”公孫世沒有說話，影衛們更不敢吭氣，衛淩是他們的主子，那麽霍梅就是他們的主母，主母遇難他們卻被衛老夫人還有這位表小姐柳芸兒阻著不趕來營救，即便衛淩不說，他們也知道這一次是死罪了，所以看著從身上滴落在地上的血跡，沒有人皺過眉頭，也沒人哼一聲。

    小紅看著這樣的情景雖然也有所動容，但想起霍梅中箭的情景就恨的咬牙切齒，也不說話，轉身進了韻香苑內，公孫世肩上的長劍就這麽插著，柳芸兒已經被嚇得渾身發抖了。

    “阿世……阿世……”公孫世沒有搭理柳芸兒，甚至都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表小姐還是趕緊回去吧！今日之事是我失職，公孫世萬死難辭其咎，表小姐保重！”柳芸兒幾乎是慌張的從地上爬起來，就往衛老夫人的院子跑去，公孫世則苦笑了一下，閉上眼睛默默的承受著身上的疼痛。

    韻香苑的臥房內，霍梅已經昏睡了過去，解開她肩上的穴道之前，衛淩直接點了她的睡穴，擔心她忍不了疼痛，因為她肩上的穴道必須要解開，不然血脈不流通，傷口就無法愈合。

    還好穴道解開之後，雖然有少許的血流出，但很快就止住了，衛淩看著霍梅慘白的臉色，握著她冰涼的小手，心好似裂開了一般的痛。

    臥房的門被輕輕的推開，有人走了進來，衛淩沒想到進來的會是玲瓏，想到剛才小紅被鮮血染紅的衣衫，衛淩的眉頭就蹙了起來。

    “誰準你進來的？出去！”玲瓏的臉紅了紅，把手裏端著的熱水盆放下，退到一邊，卻沒有離開臥房，而是雙手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角。

    “你這奴婢倒是奇怪，主子都讓你出去了，你竟然還站著不動，這主仆關係還真是匪夷所思啊！”夏侯瑾盯著玲瓏不停的打量著，他早就查過了玲瓏的底細，可奇怪的是，竟然什麽也查不出來，這才讓人難解。

    夏侯瑾的話剛落，還沒等玲瓏說什麽，玲瓏就覺得一陣勁風襲來，自己就被衛淩的掌風直接從臥房的窗戶裏打飛了出去。玲瓏跌落這地上，就覺得自己身上的骨頭哢哢的響，估計是哪裏被摔骨折了，疼的她臉上掛著淚，眼中卻是憤恨，隻是不知道這憤恨是因為衛淩，還是因為霍梅。

    這一夜韻香苑裏燈火亮了一夜，方圓五裏之內都能聞到血腥味，這一夜衛老夫人的康樂居裏寂靜的出奇，而從霍梅受傷開始，作為將軍府主母的衛老夫人卻並沒有出現，連管家老劉都沒出現，這無疑讓府中的下人都有些疑惑。

    直到第二日的清晨，衛老夫人帶著一行人來到韻香苑的大門前，越過跪在地上的一眾影衛，還有肩上依然插著長劍的公孫世，麵無表情的站住。

    “老劉，讓人通報，就說我來了！”管家老劉應聲，走進了院子，可很快就退了出來。

    “老夫人，將軍說少夫人還在病中，到現在還沒醒來，所以……不方便探視……”衛老夫人擰著眉，看了看韻香苑的大門，又轉身看了看跪了一夜的影衛跟公孫世，忿然的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