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原來是故人

    來到太皇太後的寢宮壽安殿，霍梅還有些詫異，見過漪蘭殿的奢華，椒房殿的磅礴大氣，沒想到上官玉所住的壽安殿竟然如此的簡陋。

    看不見任何奢華的擺設，大殿裏一塵不染，除了簡單的座榻，就隻有座榻後麵的孔雀屏風還有些太皇太後的威儀。

    上官玉似乎也看出了霍梅心中的詫異，淡淡一笑。“怎麽，不過兩個月沒來過哀家的寢宮，就不記得哀家這裏了？”霍梅頓覺心中一緊，眼中詫異的神情並非在作假，上官玉蹙了蹙眉頭，愣愣的看著霍梅好半天。

    “你不會真的忘記哀家這裏吧？霍梅，你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皇帝明明要娶的人是你，可偏偏進宮的卻是你的姐姐，你……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

    “太皇太後認得臣妾？”上官玉被霍梅的話給驚到了，不可思議的看著霍梅眸光中的清澈，這才確定，這並非是霍梅在惡作劇。

    上官玉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伸手摸了摸霍梅的臉頰，瞬間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突然抬頭冷聲吩咐道：“讓所以人都出去，衛夫人要更衣！”

    秦默默麵露難色，這要是人都出去了，那麽誰來給衛夫人更衣呢？總不能是太皇太後自己吧？所以站在殿門口不肯離開，“沒聽到哀家的話嗎？都給哀家出去！”

    上官玉的脾氣想來溫潤如水，這還是秦嬤嬤第一次看見她發怒，所以不敢怠慢，帶著人退出了寢宮。此刻小紅被擋在了大殿的門外，她至始至終就沒進去過，看見裏麵的宮人都魚貫的退了出來，小紅心裏就著急的要命，深怕霍梅會遭遇什麽危險。

    “嬤嬤，我家小姐她……”秦嬤嬤看了小紅一眼，淡淡的說道。“太皇太後說衛夫人正在殿內更衣，讓奴婢等不要打擾，你也不用這般著急，太皇太後不會對衛夫人怎樣的！”

    秦嬤嬤的安撫並未讓小紅放下心來，也不知道這太皇太後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可以她現在的身份不能硬闖，隻能……想到這裏，小紅不在說話，而是使出渾身的內力，探向殿內，可還沒等她聽到殿內的談話，自己的內力就突然被人彈了回來，因為此人用的力度比小紅的要高，所以小紅一個反彈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刻大殿內，上官玉等人都離開之後，便迫不及待的脫掉了霍梅身上的衣服，霍梅大概知道她要做什麽，默不作聲的站在那裏，任由上官玉脫掉了她的外袍，掀開了自己的裏衣。

    當上官玉看見霍梅肩上的胎記時，不自覺的就伸出手撫摸了幾下，霍梅可以感覺到，上官玉的指尖都在顫抖。

    “天皇太後？”

    “梅兒，你真的不記得哀家了？從你接管墨香閣開始，整整五年了，你真的忘記哀家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什麽都不記得了？”上官玉的聲音裏透著焦急，霍梅反而平靜了很多，將裏衣整好，霍梅抬頭看著上官玉有些受傷的眼神。

    “臣妾也不知是何原因，隻記得一個多月前，臣妾曾經跌落湖中，被人救起醒來之後，就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聽霍梅這麽一說，上官玉突然抱住了霍梅，感覺到自己肩上的濕意，上官玉竟然抱著霍梅哭了，這讓霍梅怔住了。

    “太皇太後……”

    “梅兒，你以前都會叫我玉兒，你怎麽會不記得我了呢？你救了我這麽多次，上天怎麽會這樣折磨你，如果不是為了我，你不會回京城，不回京城就不會有及笄禮，那麽……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了……”說完，上官玉已經忍不住嗚嗚的痛哭起來，霍梅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上官玉臉上的淚水，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太……”

    “叫我玉兒！我不要聽見你叫我什麽勞什子的太後，我隻是玉兒，是弗陵哥哥的玉兒，是外祖父的玉兒，更是梅兒的朋友，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弗陵哥哥去了，丟下我一個人活在這給世上，外祖父很少進宮看我，現在就連你……就連你都不認得我了，梅兒，我該怎麽辦？你告訴我？”

    霍梅的腦中對上官玉的記憶為零，感覺到臉上有些異樣，伸手觸了觸，看見指尖上的水光，霍梅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這樣的發現讓她的大腦中一片空白，然後記憶深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爆發，裏麵恍恍惚惚的有人影晃來晃去，霍梅想要看清這些人的臉，卻突然覺得一陣頭痛迅猛襲來，耳朵也瞬間失聰了一般，除了看見麵前上官玉緊張的表情，看著她的唇在動，卻聽不到一個字。

    然後眼前一黑，霍梅竟然暈了過去，這可把上官玉給嚇壞了。“梅兒，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快醒醒啊！”

    聽見裏麵的驚呼聲，小紅也顧不得這是宮裏了，直接闖入了大殿，秦嬤嬤想阻攔，不過她到嘴邊的話竟然還沒小紅的身形快，隻能驚訝的看見小紅進了寢殿，這才反應過來。

    “都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攔著這丫頭！”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一樣，都朝著寢殿的門口奔去，不過還沒等他們推開門，裏麵就傳出了上官玉清冷的聲音。

    “你們不必進來了，小紅是哀家讓她進來的，秦嬤嬤你去把我那套水藍色的深衣取來！”

    “喏，奴婢這就去取！”秦嬤嬤應了一聲，轉到一旁的廂房取衣服去了，見眾人都沒有闖進來，上官玉這才轉身看著懷裏暈過去的霍梅。

    “太皇太後，我家小姐她……”

    “你到底是何人？”答非所問，讓小紅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明白了上官玉的意思。

    “啟稟太皇太後，奴婢是小姐的丫鬟小紅！”

    “梅兒從來都沒有貼身伺候的丫鬟，除了齊媽媽，她從不帶都不會讓任何下人靠近自己，所以你要告訴哀家，你到底是何人？”小紅咽了口唾沫，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上官玉，後背上都要出冷汗了。

    “太皇太後您知道？小姐她……”

    “她被人換了，這個從她的姐姐進宮開始哀家就知曉了，隻是苦於不知道原由，所以才沒有貿然的找她，不成想，她竟然失憶了！她竟然忘記了跟哀家相處的一切，枉我還惱她這麽長時間都沒進宮瞧過我，卻不知她早已將哀家給忘了。”